神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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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不可能吧？太荒唐了吧？进藤光心想。
“嗯。”藤崎明居然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头：“不知道为什么会趴在门上了呢。嘿嘿。”
我真是服了你了！
“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开始等我的？”
藤崎明咬了下手指头，“好像是下午两点半……吧。”
“真的假的啊？你等了我整整四个小时也，不睡才比较奇怪！”况且这里又小又闷……我该庆幸没出什么事吗？进藤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下次不要这样做了。”
藤崎明两眼顿时泪汪汪的：“诶？为什么啊，小光讨厌人家了吗？”
“并不是这个问题啊……”
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出了问题吗？！进藤光有些吐槽无力啊。
“诶诶，那到底为什么……”
“算了，随便你吧……好像说起来会佷麻烦的样子。话说你成为新晋院生了吧，快叫前辈。”进藤光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笑。
叫小光前辈吗？少女好像在考虑着什么，有些困惑地咬了咬手指头。
良久……
“小光前辈？”
“错了啊！”进藤光顿时跪了，“小光显然是多余的啊。”
“果然还是叫小光吧。”少女扭了扭身子，称呼改变还真的很不习惯……
“今天赢了吗？”藤崎明问道。
“赢了。”
“不愧是小光啊。”
“嗯，再过几天就是总决赛了……到时候就能拿下第一个头衔了。”佐为一定也很高兴吧……
走了那么漫长的路，梦想也要陆陆续续实现了……回首一看，真叫人感慨万分。
“嗯……我要追上小光的话，好像还要很久很久诶。小光，你会不会等我啊？”藤崎明皱着眉头说，模样竟是有些可怜。
进藤光顿时笑了起来。
“一定要以我为目标吗？”
“因为小光一定会成为最强的棋手啊。”藤崎明嫣然笑道。
“这样啊……我一定会等你哦。不过，是以进藤本因坊的身份呢。”进藤光看着窗外的夜空，顿了顿，说，“明明啊，我跟你说，我一定要拿下本因坊头衔，因为那是我跟某个人的约定。我一定要继承本因坊的意志。”
“只要是进藤光，一定可以做得到。”藤崎明握住双手，微笑道，“因为我啊，从头到尾，就只认识一个叫进藤光的那么热爱围棋的人。”
谢谢你，明明。进藤光觉得心中温暖无比。
“嘻嘻。对了……人家有些饿了。”藤崎明忽然换上了一张苦脸。
“诶？”进藤光马上手足无措起来，家里可是没有什么吃的了啊。
“那我们出去吃吧。”藤崎明从床上跳起来，穿上外套。
看到少女明亮的笑容，进藤光也不好拒绝。站起来也找了印着5字样的外号穿上。跟着少女出了门。
少女忽然紧紧攥住了他的手。一直低着的脸上，布满红晕。
“牽一下……好吗？”
“好。”
牵着手，好像还比较安心。春天的夜晚，总觉得有些寒意。
进藤光和藤崎明，就这样牵着手，在春夜的路灯下，慢慢走向便利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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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局　进藤名人
因为相信，所以才会站在这里，站在这个舞台。
进藤光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前方庄严的建筑——日本棋院。
今天就是名人战最终轮，他要与日本棋界数一数二的强者桑原本因坊对阵。
总归是有些紧张。进藤光的手稍微有些出汗，有些发抖。
但是他知道，自己背后站着多少人，自己的背影，承受着多少人期待的目光。他的身上，肩负的不只是自己的愿望、梦想，还有家人朋友的希冀，佐为的寄托，明明的期盼……他肩上的担子，随着棋艺的增长，一天比一天沉重。
但是他并不后悔，也不觉得累。
因为这就是他选择的人生。
“唯有向前，才是最佳的选择。”进藤光下意识握住了拳头，仿佛握住心中的信念一般，紧攥。
【小光，只要正常发挥，输赢都无所谓。】今天，佐为特地说了这么一句。他并不想给进藤光压力。他知道进藤光已经给了自己多大的压力，再加压，会把后者压死吧。
也只是一战，终究也只是一战。对未来的影响不会太大。名人的头衔终有一日会属于进藤光。其他的头衔也是一样。
他拥有超越佐为的潜力。
进藤光那深藏在平凡身体中，无可抑制的潜力，正在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但佐为却深深地叹了口气。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神户子还在指导藤崎明迈向职业初段，对于院生排名战她们是丝毫不担心。
“不知道阿光他开始比赛了没有……”捏着白子，藤崎明心绪不宁起来。
【还要再过半个小时吧，毕竟棋赛前的一些交流也是很重要的。为了保证棋手最佳状态进行对局，最近东京棋院算是想了很多办法吧。】神户子一眼便看出来少女的心思，笑道，【嘛啊，你的进藤光肯定没问题的。】
毕竟……是他所承认的人呢。神户子心中暗笑。
*****
一招一式，都在小小的棋盘上施展开来。
这是幽玄棋室。
最深奥的棋理，融汇世间真理，各种算计，于一体。
进藤光不敢有一丝松懈，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其实每一场对局，他都是全力以赴。但是，今天这一局，意义十分重大，于他于佐为而言都是；而桑原本因坊的压迫力，也不是一盘的可怕。他足以感受到，当初绪方精次跟这老棋士对局时，究竟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这是心灵上的压力，会让人不禁咬牙切齿，紧张得呼吸都急促。
“小飞挂了……这个角取，还是不取呢……”进藤光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飞速地转动脑子，将判断力开至MAX状态，像阴阳师占卜一般，很快明确了对杀的凶吉，改变战略。
现在，左上角被桑原夺取，右下角他则抢到，左下角他的小飞挂力量不足，于是开拆，等着奇兵接应。
桑原跟进藤光这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战局也是渐渐进入胶着。
他心中更是惊奇。
“这小子……进步飞快啊。”他明显感受得到，进藤光的气场，棋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每一次与强者对弈，进藤光都会受益匪浅，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
天分，努力，总结，让进藤光不断进步，离目标愈来愈近。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直播这一场对局。它受瞩目的程度，甚至超越了“塔矢行洋蝉联名人战”。
塔矢亮注视着电脑屏幕，对进藤光的每一手棋，都赞叹不已。他确定，进藤光已经成为最接近神之一手的人了。
步步埋伏，步步谨慎。
一点失误，都看不到。这是这一场对局里，进藤光表现出来的最令人惊恐的一点。一个职业棋手，在跟不亚于自己的强者对局时，心态恒稳，失误为零，妙手偶出甚至连出，那么，他的胜率，绝对会高达百分之八十。这就跟作画时状态好得能一口气完成名作一般。
“看来，进藤要赢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吐出。他站起身来。
母亲见到他的举动，奇怪地问：“怎么了，你不是很关心小光的吗，怎么又不看了？”
塔矢亮摇了摇头，笑着说：“他已经赢了。而我，也不知为何，没有心情再看了。”
杂乱的思绪困扰着塔矢。他的内心纠缠得像被猫咪搅乱的线绒，千万根缠在一起寻不到源头。
静静地坐在走廊的地板上，望着缓缓流淌的碧绿的河水，然后抬起目光，看向更远，是绵延的石头堆砌的河岸，更远处，是层层叠叠的群青。
“这山，真是高啊。”他不禁呢喃道，望着那高耸的碧绿的山峰，出了神。
*****
“好强。”伊角盯着电视机，抿住了嘴唇。
“我们这辈子，都超越不了他了。”和谷苦笑着说，瘫坐在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进藤光连出秒手，屠掉桑原本因坊一条大龙，完胜。
这是他们目睹的结果。
而孤棋的处理，神奇的打入，霸气的官子，光是回想，就要叹服不已。这并不是他们一味夸大进藤光的威力，但是明白职业棋士之间对局的他们，知道要下出那样的棋，要经过多刻苦的训练，要有多厉害的天赋。
“今晚一定要狠狠地宰他一顿。”
“说的是。”
两人磨拳擦脚，对视一眼，嘿嘿地笑了起来。
社在关西闻讯赶回来，也叫嚷着要让进藤光请客。
进藤光才从棋院出来，一脸虚脱状，马上被那些面目凶狠的家伙拖到酒店里点了几十样菜。
“你们……”进藤光目瞪口呆，连气都没喘一口，就被拖来这里。结果要被宰得面目全非，这是什么意思？“太过分了，我刚获得优胜诶！”
“恭喜啊进藤名人！”
“名人你敢不请客吗？”
“成了名人就忘了兄弟啊……”社意味深长地盯住他。
进藤光顿时毛骨悚然。“好吧，你们要咋样就咋样……”只有服了。
【小光，恭喜你了。】佐为笑道
“嗯。”进藤光避开那些家伙，偷偷对佐为说，“接下来就是本因坊战了！”
他和佐为对视着，目光里满怀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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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局　星光下
第9局星光下
进藤光拿下名人头衔后，第二天便闻讯赶去观看藤崎明的职业首战。
“先生你好，非职业棋士不得入内。”刚来到观战室，便被一个黑衣男子给挡了下来。
进藤光瞥了一眼偷笑的佐为，尴尬地轻咳一声，笑着说：“我是进藤名人，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请里面的任何一位出来核对一下。”
那黑衣男子愣了片刻，戴着的墨镜瞬间掉地。
“失……失礼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连退两步，捂着脸大哭着跑出去了。
进藤光被唬得一愣一愣，还好这时门开了。社看着飞奔而去的门卫，心中为他默哀片刻：也就你敢挡下当今最有天赋的进藤名人了。
“社，那家伙怎么了？”
“谁知道呢，快来吧，你的女朋友局势不妙。”
进藤光立刻脸红，“说……说什么呢！”
“嘿，你不承认？你敢不承认？”社不管他，用力把他推进房里，一把关上门。
光倒是没再辩解。他已经被棋盘吸引了。
“怎么……”
白棋局势不太好。左下角被掏了，仅有虚浮的一边和一个角落。黑棋的攻势很猛，这棋风有关东煮的味道。
他一眼就看出了白棋是藤崎明，那种柔弱胆怯的风格至今未变。
“不对……”
这怎么可能呢？按照棋局的推演……到第55手开始，白棋的风格硬了起来。不再被动！
然而……虽然那一手，是惊艳的转变；却没有挽回劣势。
白棋的机会，在哪里？
进藤光闭上眼睛，手指轻轻划动着。
他自进来以后，就没有理会在一边研究棋局的塔矢亮等人。塔矢和社相视一笑，互相摇了摇头。最近，进藤光总是很容易进入自我世界。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一开始那些女棋士被无视了，心里都很不舒服，觉得进藤光怎么拿下名人头衔，就变得如此傲慢了？若不是塔矢帮他辩解，恐怕现在伊角身边的御园游美已经不止是撇了撇嘴，而是怒视他然后斥责起来了。
当事人完全一无所知。
他对棋道的理解，日益精湛。他已经隐隐看到了一种奇异的景象。有时候，他开始感觉，自己的每一手，都是正确的。
这是多么可怕的思想！进藤光甚至动了坐禅的念头来消除这种思想。
但是佐为对他说：“别担心，这是很正常的。”
他便放心下来。佐为肯定不会错的。
进藤光一直以佐为为目标走到今天。他的成长，令人瞠目结舌，佐为也愈加开心起来。
【看来那一天不远了。】佐为看着自己略显透明的手，欣慰地笑了。
进藤光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然后他径直走向棋盘，夹一枚白子，轻轻点落在棋盘上。
“下一手，明明会下这里。”他没有看任何人，却开了口。
众人一愣，看到那一手不是最好但也不坏的棋，一时间竟犹豫起来，不敢做任何评论。
但是进藤光还没有结束。
“黑棋有三种选择，一个是夹，一个是飞攻，一个是镇头。但是在这里，黑棋只会飞攻。因为那才是这个人的棋。”
说着，他又在棋盘上点下一枚黑子。
“这时候明明会软弱地长。虽然是坏棋，但是她不得不下，因为这才是她的棋。”
“如果她们不下自己的棋，那么这盘棋就没什么看头了。”似乎觉得应该要补充说明，他抬起头扫了一眼众人。
“接下来的几手，大概是这样……”
干净利落地摆完，进藤光长呼一气。
“不知道明明能不能走成这样……以我对她的了解，应该没问题。”
“你这个家伙！”社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扑了过去，“果然是重色轻友。平时又不见你有作过那么地道的分析，今天怎么跟打了鸡血一样？我要把你丢到东京湾去！”
进藤光好不容易才挣脱社的控制，哭笑不得。
这才发现，众人都盯住他，神态都很复杂。
“你们怎么了？”他迷糊地眨了眨眼。很多时候，天才都是与愚蠢同行的。
佐为百无聊赖地看着棋盘上的演化，惊异地笑了起来。
【小光这家伙，居然看出了我都看不出的棋。】
真正的天才，究竟在哪里？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一脸尴尬的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进藤光。
至于塔矢亮，他瞥了一眼，目光里流露一丝激赏，却摇了摇头。
当棋谱送来，果然如进藤光所料。双方的每一步，都按照演化图来下，没有丝毫差错。
和谷瞪着进藤，心中叹服说，你怎么离我越来越远了呢，这样我还怎么追上你呀？
进藤光盯着棋盘沉思了好一会儿，又跟塔矢亮耳语几句。塔矢笑了起来：“你真的要这样做？”
“有什么关系？你不介意，我不介意。他们又怎么可能介意。”进藤光笑道。
“好，我就帮你一把。”
塔矢亮走上前去，开始摆变化图。进藤光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观战室。
********
夜幕降临，藤崎明好不容易应付完那些激动的女棋友，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灯下，只有她一个人孤零的身影。
不过满心的喜悦，让她顾不上害怕。
“奈濑姐姐，你看，我赢了。”
【嗯。】奈濑神户子也很是高兴。毕竟藤崎明下出的55手，不是她教出来的，而是她自己的天赋激活了，自己灵感突发下出来的。
这就是进步。
对这样一个女孩，她只能由衷地开心，不忍打击。
“我终于真正地站在小光的身边了……”藤崎明的眼睛微红，小声地呢喃道。
“那就过来啊。”一个熟悉的声音。
藤崎明惊讶地转身，看到那个人在对她微笑。
“不是说要跟我一起走吗？怎么还不过来？”进藤光迟疑着说。
这个笨蛋，总是会错意。藤崎明扬起嘴角。
她跑了过去，站在进藤光的面前。
现在进藤光已经高得，要让她微微仰起头了。
进藤光看到她的举动，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两个千年老怪物已经笑开了花。
天上，繁星满布，如银河跨天。
他看到藤崎明的眸子里，也散发像星光一样美丽的神采。
两个人渐渐靠近……
********
【PS：清明节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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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局　我们的棋魂没有终结
“什么啊，还要去北海道？喂喂，本因坊战可是快到了。”进藤光叹气道。
“有什么关系嘛。”藤崎明吐了吐舌头。
进藤光苦笑起来，任她拉着自己的手，前往泳衣店。
女朋友非要带自己去海滩玩，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进藤光溺爱地揉了揉藤崎明的头发。
在愈加紧张的日子里，跟明明一起，的确让他轻松不少。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佐为，今晚再陪我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