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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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终于从眼眶涌出……
刚才他在笑……那是……苦笑，无奈的笑啊……
绚烂的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他脸上的泪珠焕发七彩光华。
“为了将遥远的过去与遥远的未来连接在一起，你才会在这里？”
高永夏沉默了片刻，吐出这么一句，转身大步迈出。
“这一点，我们大家都一样吧。”
“永夏？！”韩秀英看到高永夏骤然离场，惊呼出口。
“不用翻译了，秀英，我们走！”高永夏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韩秀英连忙跟上。
……
“别难过啊，进藤。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某日本代表队队长拍了拍进藤光的肩膀。
没有起立的进藤光点了点头，双手紧紧地抓住膝盖处，不住地发抖。
陆陆续续有人退场。
社、仓田、塔矢亮，都看着进藤光。
“喂，走了。”社狠狠地拍了一下进藤光，淡淡地道。
“走吧进藤，”塔矢亮也开口了，“今天这一局棋，并不是结束。因为永远也不会有结束。”
进藤光已经擦干了眼泪，从桌子上抓过那把跟佐为那把款式一样的折扇，目光定定地盯着远方，站了起来。
——为了将遥远的过去——
——与遥远的未来——
——连接在一起——
——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我们才会站在这里。——
——我们大家都一样。——
“每一个人都一样……”进藤光的嘴角轻轻蠕动。
——“你听的见吗？”——
“sai（佐为）……”
——“你听得见……”——
——“我的声音吗？”——
不可能会有回答的吧……进藤光微微一笑。
眨了眨眼，进藤光转身跟着大家走出会场。
当他踏上出租车的时候，一个久违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听见了……”
“小光。”
进藤光猛然顿住，急促地吸了几口气，惊疑不定，又十分欣喜地吐出那几个深藏在他心底的音节：“s……sa（佐为？）”
“sai？！”车内的塔矢亮听到进藤光试探性地低呼，青瞳射出一闪电光，直直地盯着他，“在哪里？sai在哪里？你……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他了吗？”
“啊？”进藤光被一连串的问号砸醒，连忙将目光移向天际，挠了挠头，干笑道：“啊哈哈哈，saido（最棒）！塔矢你是saidosa（最棒先生）！我想起来了，玲子小姐这么说过诶！“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嘴上一边口胡，进藤钻进了车子，挨着塔矢坐下。（后座）
【特注：尽管有人告诫过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特注，但我还是要特注。你们这些腐女腐男啊，塔矢跟进藤哪里有奸情啊，绝对没奸情啊，基情神马的都去shi……】
“嗯？”塔矢亮狐疑地看着进藤光。
“司机大叔，开回……”进藤光连忙催促司机开车。
“嗯？！”塔矢亮疑心更重了。
“小光，你又在说谎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
进藤光微微张口，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佐为！——）
（——佐为！是你吗？佐为？！——）
进藤光心中疯狂地呐喊起来……
可是，没有回答。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果然是我的错觉，佐为已经……”
进藤光自嘲一笑，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你……回酒店吗？你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吗？”暂时忍住询问sai之事的冲动，塔矢亮打开话茬。
出租车已经开了。
“嗯？哦不，只是回去拿棋谱而已。”进藤光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随口答道。
“《秀策棋谱》和《御城棋谱》吗？”塔矢亮笑道。
“咦？你……”进藤光转头，惊异地盯住了他。
“我帮你带来了。”塔矢亮没有解释，从左腿边的旅行袋里掏出两本泛黄的棋谱。
认真地盯着进藤光，塔矢亮一字一顿地说道：“秀策的棋，很强。”
接过那两本棋谱，一丝冰凉传来，让进藤光精神一振。他点了点头，眼前浮现佐为面对塔矢行洋名人之时的威武模样，露出一丝微笑：“嗯，很强！”
——小光，你也看我的棋谱了吗？——
再一次……
那个声音……
那个让他苦觅数年的声音……
再一次响起了！
“佐为！佐为！是你，一定是你！你在哪里？你现在在哪里啊！”进藤光疯狂地扫视四周，双手紧紧抓住前面的靠座，被他抓住之处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
在进藤光视线无法触及之处，在他们第一次相遇之处，佐为静静地站着。
他轻轻捏着吊了紫色挂坠的折扇，移到嘴边，轻声道：
“我在这里。”
听到佐为的回答，进藤光浑身一震，顿时醒悟。
！！？
“停车！停车！马上停车！”进藤光狠狠地拍着车窗吼道。
“怎么了？看到孤单寂寞的女朋友了吗？”司机大叔一边开着玩笑，立刻踩了刹车。
“进藤！”塔矢亮惊异地叫了起来。
进藤光却是二话不说一把推开车门，冲了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快开车！用一万两千分的马力开！”
“知道了。”戴着一顶白礼帽的青年司机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邪笑。
“咻——”
进藤光刚系上安全带，出租车就犹如一只猛龙暴射而出。
“一千块！不用找了！”进藤光从衣袋里抽出一沓纸币猛地丢在车座上，飞速地冲向他爷爷家的仓库。
“什么？一千？！”青年司机惊讶地抓起钱，叫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背着手、哼着哥的老头儿慢悠悠地走了回来，看到停在他家门口的出租车，微微一愣。
……
“小光啊，今天怎么有空来玩了啊？”进藤奶奶正在小花园里绞着花，看到进藤光一脸焦急地冲了过来，不禁笑呵呵地问道。
“啊！奶奶？对不起我有点急事……”进藤光看了奶奶一眼，脚步放慢了几分，快步来到仓库面前。
发颤的手轻轻地按在门把上。
“佐为……”
嘎吱一声，门被拉开了。
穿着5字样外套的少年，急促地呼吸着，走了进去。
阳光射进屋来，满目皆是烟尘翻飞。
“我来了。”进藤光的声音十分有力，“佐为，你在吗？”
他扫视了四周一眼，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任何声响回应他。
他心中咯噔了一下，摸索着爬上了楼梯。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被他擦干净后，又放回原处的棋盘。
“血！”进藤光惊喜万分地叫了起来。
那曾经消失的血迹，再次显现了！那老旧的棋盘上，再一次出现了数点血迹！
“佐为！佐为你在这里吧！佐为！”进藤光轻喝一声跳上二楼，大喊道。
“佐为！回答我啊佐为！”进藤光不断地扫视四周，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
佐为……
我在呼唤你啊……
你听得见……
我的声音吗？
血迹又出现了，你还会再一次出现吗？
回答我啊……佐为！！！
“咣——”
一团幽绿而耀眼的光芒，骤然间从棋盘上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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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局　棋神归来【修】
漫天满地，都是那梦幻般的碧绿。
那个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袍的人，那道记忆中的身影，终于……终于再次出现在进藤光的面前。
他，藤原佐为，一点也没有变。
依然有着及腿肚的紫色长发，淡紫色的薄唇，紫色的耳钉。手持一柄‘五骨蝙蝠扇’，戴着高耸的乌帽。
依然有着外人无法比拟的温润如玉，光华高贵。
进藤光微微张着嘴，惊讶地“啊”声悠悠回荡……
“嗨，小光！”佐为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又见面了呢！”
“佐为……”进藤光的喉咙哽住了，眼中烁动着一团晶莹的光芒，“佐为……”
一粒又一粒绿色晶莹的光点，好似火花一般飘飘而起……
久违的二人，在这一团犹如梦想一般不断升腾的绿光中，深沉地对望着……
抬起手狠狠地擦了擦双眼，进藤光的嘴角掠起一条高昂的弧线。
他伸出了手，平静的声音在仓库里飘起：“欢迎回来，佐为。”
藤原佐为微微一怔，露出了第一次看到进藤光之时的笑容——高兴，却带着点无比怀念的情绪。
他那泛着光华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进藤光递过来的手。
“啊……谢谢，小光。”
……
二人肩并肩地坐了下来。
进藤光猛然愤怒地吼了起来：“佐为你这个混蛋，居然消失了1年！你到底跑哪去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吗，我去东京找，我去秀策的墓找，我……”
佐为惭愧地低下头，眼睛胡乱地瞄着四方：“啊……这个……那个……”
惭愧的心情与一丝温暖在佐为的心中同时荡漾开来。
“哼！”进藤光狠狠地瞪了佐为一眼，突然冲下了楼梯，重重地踏着步子出了仓库。
“咦？”藤原佐为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进藤光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才猛然醒悟过来，大喊，“喂！小光！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喂！我不是回来了吗喂！怎么可以就这样把人家丢下啊，太无耻了吧！”
“我管你啊！要下棋就快来啊！混蛋佐为！”换回来的是进藤光的一声怒吼。
“啊啊啊！下棋！好啊好久没下棋了！呜呜小光你越来越善解人意了……”藤原佐为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飞下了楼梯……
………
抱着两手的进藤光大步走入爷爷的屋子，因为太愤怒，或者说太高兴？而忽略了爷爷愤怒地目光，径直地走到客厅的棋盘前，一把抱起棋盘上楼了。
“喂！小光！你给我站住！”进藤爷爷发现自己居然被无视，愣了片刻后，终于忍不住了，怒喝道，“下来！”
“呃？怎么了，爷爷？”进藤光有些困难地转身，疑惑地看着怒火冲天的爷爷。
“你刚刚是不是打的了？”进藤爷爷皱眉道，一边抽着许久未抽的烟斗，袅袅云雾升腾起来。
进藤光依然毫无所觉，单纯无比地答道：“是啊，怎么了？”
【小光快上来啦，别管你爷爷了啦，下棋啊，下棋！】在进藤身后的佐为，兴奋地摇着进藤光的衣袖。
进藤光眼珠子一转，斜视佐为——
【别吵！你之前不是消失了很长时间吗，一定是不想下棋了吧，现在急什么！】
佐为撇了撇嘴，眉毛尖尖地倒立，【小光你怎么能这样啊！提出下棋的可是你啊！这是在报复吗？一定是报复吧！】
“好歹也得让你受点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到处乱跑。”
进藤光心中冷冷地哼了几声，完全不理会摇着他衣袖的佐为，回过神来等待爷爷的回答。
进藤爷爷高高扬起手中的付款单，怒道：“你这孩子居然坐了一回‘霸王车’？明明要两千多日元，你居然只给了人家一千日元就跑了？害得你爷爷我被人家训了一顿！你……”
进藤光冷汗顿时滴了下来。
这个爷爷平时不贫，可是一怒上心头，贫起来可是无敌啊……
“啊哈哈，爷爷我还有一盘棋要复盘，就不陪你闲聊了我先走了……拜拜……”进藤光夺路而逃。
“什么！什么叫陪我闲聊啊，还有你拜什么拜啊，给我回来……”进藤爷爷的怒吼声一直尾随到进藤光冲上二楼客房，狠狠地把门关上后，才消失。
“呼……”进藤光闭上眼睛舒了口气，下意识地擦了擦根本没有一滴汗的额头。
【哈哈，小光，这叫什么？这叫恶有恶报啊……】佐为由于刚才被进藤光玩弄，现在得意地开始幸灾乐祸。
【你！】进藤光嘴角一抽，轻轻地把棋盘放在地上，狠狠地抽出一个黑子，啪地一声摔在了天元上！
“初手天元！该你了！”一旦盘腿而坐下来，进藤光的气势顿时蜕变到了另一个巅峰。他那认真无比的眼神，毫无偏移地射向了藤原佐为。
佐为微微一愣，也笑呵呵地坐了下来。
初手天元……么？想要下好这一子，可是很困难呢。小光还是一如既往地鲁莽么？难道我消失那么久，他都没有半点成长？呃……应该不会吧。
这般思索着，佐为的五骨蝙蝠扇猛地从袖子里弹出，轻轻地点在了棋盘上！
【右上角，十六之17，小目！】
“啪！”
“十六分之6，小尖！”
“啪！”
【左上角，四分之4，星！】
“啪！”
……
一边思考着对局，一边飞快地下子……
进藤光觉得内心温暖无比，比赛的阴霾全部散去，留下的只有充实的快感，与佐为对局的快感！
偷偷瞄了一眼用扇子顶着下巴思考着的佐为，进藤光微微一笑。
不会忘记每一个默默摆谱的夜晚，在那熟悉的棋谱上，我总能见到你的身影，佐为。
为了见到你……我才会不断地研究围棋，提升自己的棋力，用十万分的努力去下棋。
——佐为，这一年来我一直在追求神乎其境，期待着有一天能跟你真正对弈。这一天……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我终于能再次跟你对弈了……
佐为，我真的很高兴啊……
你呢？佐为？跟我对弈……你会比以前更开心了吗？
……
轻风吹过，窗脚下的蒲公英纷纷飞舞，犹如雪花一般洋洋洒洒地掠过这片大地……
【如果你能开心的话，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了啊。】进藤光在内心深处，真诚地呢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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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局　闪现中的青鸟
第3局闪现中的青鸟
围棋之神——藤原佐为归来的第一战，便是与他培养的天才棋手——进藤光之役。
棋局已经下到了中盘。
黑子（进藤光）形势一片大好。尤其是中部，几乎没有漏洞。但是……白子也是稳扎稳打，已经基本占据了两边和一个角，对于中部的黑棋，也是不急不缓地伸出了“触角”。
“佐为……你还是一样那么强……”进藤光笑得有些惨淡，一滴汗珠从略显苍白的脸上滑落。
藤原佐为温和地笑着，看着自己几年下来养成的棋手，心中浮起淡淡的欣慰。
（不……）
（应该说……）
进藤光认真地看着佐为的眼睛，那双蕴含着无比威能的双眸，心中窜出了这么一个声音——
“比以前更强！”
进藤光做出这个判断，是有十足的依据的。
他已经闯过本因坊战（虽然在第三轮被刷下来了），跟塔矢亮这等围棋天才对弈了数百局，更是在北斗杯跟韩国的围棋天才高永夏对弈过，是以，他的棋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目前的头衔——初段。
不要忘记，曾有一名高位棋士给予了他极高的评价——最强初段！
佐为消失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的磨练，让进藤光的实力，已经逐渐逼近一年前的佐为！
可是现在，进藤光跟归来的佐为对弈，却感到更大的压迫……
“不好……竟然走神了……”进藤光眨了眨眼，再次将目光认真地盯紧棋盘，不断地推演佐为下一手的所有可能落点和应对策略。
藤原佐为忽然眯了眯眼，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许。
【小光，第66手……九，7！】五骨蝙蝠扇掠过棋盘上空，猛地点落。
“这！”进藤光双眼一瞪，居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错觉——
他看到，佐为的折扇所指之处，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亮！
整个白子，顿时气势倍涨！
进藤光深深地皱起眉头，咬着牙沉思了一阵，才无奈地吐了口气。笑了笑，道：“佐为，我认输。”
棋神归来第一局，藤原佐为VS进藤光，进藤光中盘告负！
“小光，这一局，我下得很开心。”藤原佐为闭上眼睛，真诚地道，仿佛在回味刚才对局的快乐。
进藤光撇了撇嘴，嘿嘿笑道：“嘿嘿，是吗，那就够了。”
藤原佐为微微一愣，睁开了眼睛，不知怎的，他喉咙一哽。
……
窗外，轻风掠过，那棵绽放鲜艳的樱花树一阵摇曳，怒放的樱花飘飘洒洒……
一只青色的奇异之鸟怪啸一声，掠到了一根树枝上，回头轻轻啄着自己的羽毛。
一根青色的，闪烁奇异之美的羽毛，夹杂在那樱花中，幽幽地飘下……
……
第2局已经开始。
进藤光吁了口气，刚才居然中盘负，让他觉得有些丢人——即使对手是超强的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