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无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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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记糕点铺前依旧是排着长长的队伍，东盛按住程月拉车门的手，“你在车上等我，我去买。”
　　程月看着东盛从容不迫的穿过人行道，排到队伍后面，她从来没有想过高高在上的东旭集团老总有一天也会像个普通人一样排队，只为给亲人买二斤糕点，只要他一声令下，想要什么不是就会送到眼前。
　　有人说过，如果有一个男人肯放下身份，地位，甚至尊严去做任何事情，那么至少证明这个男人是对你有心的。
　　但是东盛这份心，她不是要不起，而是不敢要。
　　******
　　程老夫人吃了一块萝卜糕，便说没有了胃口，而程月不知第几次按掉了嗡嗡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脸色不是很好的程月，“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不是我们程家人的作风。”
　　程月哑然的看了一眼奶奶历经岁月沧桑但是却充满睿智的眼睛，“跟着你的心走，不管怎么样，你只要明白，你背后都站着一个程家，就好。”
　　坐在车里脸色铁青的东盛，在第十二个电话被挂掉之后，他考虑要不要上去病房里直接把人抓下来，但是，他明白小月的性格，她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只要她答应的事情，她就一定会办到。
　　他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那个纤瘦的身影，紧了紧身上的薄麻外套，她跑向他的车子。她半长的头发被在风中起舞，初夏的晚风鼓起她的衣裳，她轻灵的仿佛一只蝴蝶振翅向他飞来，那一刻，东盛心底最温柔的角落被触动，他抿紧了唇，之前自己究竟是有多么有眼无珠，才会让对这样一个在自己身边数十年干净纯良如同精灵一般的女子视而不见。
　　坐上了车，程月因为跑动，小脸上晕起淡淡的红。
　　“东盛，我们就在这里谈吧，说完，我还要上去陪奶奶。”在哪里谈都不重要，只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就够了。
　　东盛点点头，“小月，三年前我欠你一个解释。”
　　程月冷笑，“原来在你看来，三年前，你就只欠了我一个解释而已。”
　　程月的笑戳痛了东盛，想到三年前她的哭诉，她独自一人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她独自一人远走他乡，东盛红了眼睛，“小月，当年向你隐瞒苏梦涵的事情是我不对，从她离开我便没有想过我们之间还能发生什么，但是我承认对于她，我心有不甘。”
　　“我知道啊，所以她回国，你便迫不及待回了她身边，情人节送花给初恋情人，半夜让她接起你的私人电话，然后趁着出国再弄出个异国恋曲，东盛，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我自己是破坏你们感情的小三，是你们感情的介入者。”
　　看着程月越来越冷的眼神，东盛莫名的心慌，“小月，苏梦涵那时刚回国，父母都在外省，而B市的同学几乎都没了联系，同事她也没有熟识的人……”
　　“所以她生病了就想到了你，被抛弃的前男友，别人的丈夫，然后你听到她生病，便不顾一切飞奔到她身边，与她姿态亲密，甚至不记得向自己的妻子说一声就缺席爷爷的寿宴？然后事后你也没有想过告诉你的妻子，而让她从别人的照片中得知你们在一起的事实？还有什么，后面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我听着。”原以为那些伤疤都已经愈合，却没想到再揭起来竟是疼的如此噬骨。
　　“小月，那时我确实无法全然放下与她的感情，我与她的感情本是热恋中戛然终止，我怨过她，但是在她回国时我依然无法做到对她视而不见，但是小月，我那时对她的感情也就只是单纯的年少时的初恋而已，我承认即使我是被背叛的，但是却无法做到对她全然的恨，所以她当时回国，我无法完全漠视她。
　　那次送花，是她要求的，她在情人节前夕，对我表明心意，但是我拒绝了她，她要求我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最后送她一束花，我没想过其他的意义，至于那该死的花语，我根本就不知道，因为与她在一起后，每年的情人节她都要求我送紫色郁金香。
　　爷爷去世那天夜里，我在公司加班，PDD公司的人也在，苏梦涵后来说身体不舒服，我便让她先去我办公室的休息室里休息，中途我出去给公司同事出去买了咖啡，忘记带手机，回来并没有看到未接来电和已接来电，我想应该是苏梦涵接了你打给我的电话，然后又删除了来电记录……”
　　“东盛，编谎话也要高级一点，你的私人手机怎么会没有你的指纹识别，怎么会没有密码？”程月冷声打断他。
　　“那支手机因为是私人手机，我没有设过指纹识别和密码，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今天，如果不相信，你自己来检查。”说完东盛将手上那支昂贵的手机丢给程月。
　　程月没有动，“那段时间，你的憔悴我看在眼里，心里泛起的心疼和怜惜我自己来不及去深思究竟为何意，便发生了后面那么多事情，那天晚上你对我的控诉，竟让我莫名的心慌，我害怕自己会失去你，但是我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心慌，我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拉住你，将这一切解释清楚，是不是就没有后面的事情，我们就不会失去我们的孩子，而我也不会失去你三年。”
　　东盛提到孩子，程月竟忍不住身体的颤抖，眼中蓄意已久的泪终于夺眶而出，东盛心疼的将哽咽的她搂入怀中，轻吻她的发顶，“小月，对不起，我是如此愚蠢和自私，明明那时已经爱上你，却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尤其是看到你与沐朝阳的互动，我竟想到结婚前的那该死的协议，以为你爱上他，以为你会离开我。”
　　程月推开他，“后来你与苏梦涵同游伦敦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借口？我姑且相信你前面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你纪念与苏梦涵的初恋回忆，那么如果你不是真的还爱着苏梦涵，你如何会与她共同出入酒店，与她散步河边，甚至吻她？然后给了记者机会，你不想当面告诉我你的选择，于是借由记者的口来告诉我，你一直爱的都是苏梦涵，而我这个被你拖进这场婚姻的人不过是咎由自取？”
　　东盛觉得程月离开自己的怀抱又空又冷，“小月，那次去伦敦确实因为那项融资案，我住在那间酒店，而苏梦涵的一个重要客户也碰巧住在那间酒店，那天她是去接她的客户，我们只是恰巧在酒店外遇到，一起进了酒店而已，而那个投资公司的老板Peter又恰好与PDD的老总有些交情，那天伦敦天气尚且不错，苏梦涵与PDD的老总、Peter以及我商谈后，我们便一起在泰晤士河边散了散步，后来Peter和PDD的老总开玩笑说这次的合作多亏了苏梦涵从中的努力，要我发挥绅士风度，谢谢她，两个外国佬硬在旁起哄要我以吻作答谢，而我也只能轻吻苏梦涵额头以作答谢也满足了两个外国佬的玩笑，而我却不知道记者捕风捉影，断章取义拍摄了这样一组照片，那天敲定了合作方案后，我记得与你的约定，本来是将航班提前，结果没想到伦敦的天气突变，而本来便晚点还要去法兰克福转机，等我回来时，却已经见不到你。”
　　东盛说完，程月许久没有说话，安静的车内气氛一时间竟有些凝滞。
　　程月伸手去拉车门，她没有看东盛，但是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冷然。
　　“东盛，就像你自己说的，你那不是怯懦，你那是自私！”
　　“东盛，我会让齐律师尽快去找你，我们的婚姻本来在三年前就应该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期的爱情》BY雨宗林
　　原来爱情会离去　
　　只剩下回忆
　　忘了我爱过你　
　　你却在我的心里
　　我承认　
　　我给不了你　
　　想要的爱情
　　（⊙o⊙）…上了红字榜，小7决定这周吐血努力日更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到……
　　但是真的是好多事，周末大学班长结婚请客，然后五湖四海的大学同学趁机聚会，从周五晚上腐败到周日……
　　好多亲们的离婚要求，很快就能实现了……我先提前为东先生点个蜡……

☆、如果你不再爱了

　　“东盛，我会让齐律师尽快去找你，我们的婚姻本来在三年前就应该结束了！”
　　说完程月已经下车，而她刚走几步，手臂便被东盛从后面死死扣住，“程月，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东盛平时肃冷的嗓音此时微微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祈求。
　　程月转身，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东盛的手，“东盛，我在你身边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也不是一年两年，从十二岁到二十六岁，十五年的时间，我一直在等你转身，快五年的婚姻，我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你对待我也只是和蔼的像个哥哥，熟悉的像个陌生人，如果那时你肯给我一点点希望哪怕一点点你爱我的暗示，或许我就不会那么没有安全感。
　　苏梦涵离开五年，你怀念她五年，而你非要等到我离开，才会幡然醒悟你爱的是我？你让我如何相信？东盛，你不是爱我，你只是爱上了习惯，只是觉得本是应该属于你的所有物不在身边了，觉得空虚，如果有另外一个女人，与你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五年，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也会爱上她的，相信我。
　　结婚前，我们有过协议，你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别人，那么我有权利终止这段婚姻，那么现在我来告诉你，东盛，我爱上了别人，所以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程月平静的说完这番话，看着东盛眼中涌起的悲伤，她竟觉得眼眶灼痛，别过眼睛，她看着不远处的霓虹在眼前渐渐模糊。
　　程月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终于忍不住泪流，她一步一步向前，而这次东盛没有再拉住她，而她也装作没有听到东盛那句带着哽咽声的话。
　　“小月，你求我放你一条生路，那么谁来给爱着你的我指一条生路？”
　　曾经我们尚年少，你爱笑，我爱你的笑，你的眼中是她，我的眼中是你，我曾以为此生只会追逐你的背影，而你如今已为我转身，但是我却已经没有爱你的勇气。
　　东盛，我和你之间终究已经隔了万水千山。
　　******
　　“精彩啊，真是精彩，想到东少爷的表情，我就觉得很爽了，小月，好样的。”栗小沫忍不住拍手叫好。
　　而懒懒的将头压在伸直手臂上的程月则是一脸意兴阑珊的样子，“很虐心的好不好啊，小沫同学。”
　　“哎，小月，你知道现在言情小说界流行渣男男主和圣母女主当道，你们家东少爷虽然身体没有出/轨吧，但是一点也不比那些不信任女主啊，当着女主和别的女人XXOO的的男人强多少，也算是符合渣男的气质了，要不你就牺牲一下，当一下圣母如何？”栗小沫笑嘻嘻的凑到程月面前。
　　程月瞪了她一眼，“圣母还能感应怀孕，诞下耶稣呢，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栗小沫嘻嘻一笑，“程圣母，你跟东少爷说你爱上别人了，这个别人是不是你YY出来的呀，唔，让我想想，他应该长什么样子，个子比较高，细长凤眸，嘴唇有点薄，喜欢穿深色西装，面色微冷，不苟言笑，本来应该是大集团老总，但是呢跟当红小生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是不是这么一个男人……哎，程月，你打我干嘛？”
　　栗小沫夸张的叫着躲过程月的九阴白骨爪，滚落到一边的地毯上，“程月，你也就骗骗别人还行，说到底，你还是骗不了你自己。”
　　程月眼神暗了下来，自欺欺人吧，面对东盛，那个她几乎拼尽了半生爱过的男人，一句我爱你，说心中一点波澜没有是假的，但是一朝被蛇咬，她害怕自己再次扑火而上后会是一样的结果，甚至会粉身碎骨。
　　“算了，反正你自己有主心骨，不过我劝你，东盛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既然你已经在他面前撂下狠话说爱上了别人，那么你当下的问题是，去哪里要一个能够足以和东少爷匹敌的‘你爱’的男人去？”栗小沫特意强调了“你爱的”几个字。
　　程月也微微苦恼，若是之前，她也许还能拜托沐师兄帮个忙，但是现在且不说沐师兄与乔柏青结婚的事情B市已经人尽皆知，即使沐师兄与乔柏青没结婚，她也不会去利用沐师兄。
　　烦闷的长舒一口气，程月觉得自己回国后的生活简直一团乱麻，先是电梯惊魂，再是眼看要上飞机了，奶奶却住进了医院，而现在奶奶出院了，她的签证却又出了问题，而她又答应奶奶短期内不考虑出国的事情了，她还要处理她与东盛的离婚问题……
　　“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眼看程月处于小宇宙爆发状态，栗小沫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因为短时间内不会再考虑出国的事情，程月怕自己在家待出精神病来，于是投了B市几家比较大的杂志社，但是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自己的那份简历还是到了沐朝阳手里，于是她还是进了沐氏的大众报业集团下属的财经杂志社。
　　“还好，有一些之前认识的同事，组长是之前的同事黄珍，也还算不错。”想到第一天办了入职手续后，在工位上见到黄珍的情形，程月脸上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工作的事情轻松搞定，程奶奶身体也没大碍了，就差摆平东少爷了，你加油吧，少女。”栗小沫笑着拍了拍程月的小脸蛋，“甩了渣男，勾搭个小正太大美男什么的，不要辜负党和人民对你的希望。”
　　“不过说真的，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是啊，我已经与齐律师越好，小沫，我很快就能回复单身贵族了。”栗小沫看着程月笑着说出这句话，但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那笑容竟然如此悲伤。
　　******
　　两天后，东旭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坐着三个人：东盛、程月、齐律师。
　　齐律师将一份文件放在东盛面前，“东先生，根据您和程女士婚前所立协议，程女士有绝对的主动权结束你们的婚姻关系，而当初这份协议是通过公证处公证过，具有法律效力的。
　　目前，程女士希望您能够按照协议约定，与她解除婚姻关系，所以请您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而程女士自愿放弃任何婚后共同财产。”
　　程月安静的看着眼前的杯子中升起袅袅的水雾，其实当年与他结婚，不就已经想到了这样一个结局么，没有什么好悲哀的。
　　东盛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上面她已经签了字，三年前，他就看到过一次，但是那时他当着律师的面撕了那份文件。
　　东盛一只手搭在桌子上，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齐律师，我和程月有几句话想单独聊聊。“
　　齐律师点头起身，“我先去外面等。”离开时还细心的关严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小月，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么？”东盛狭长凤眸此时却盛满了哀伤。
　　程月低头看着杯子中的茶叶浮沉，“东盛，当年你执意拖我进这段婚姻时，我因为爱你，所以心甘情愿走进这座牢笼。但是如今我想摆脱这牢笼，所以请你放手，因为这是你欠我的。”程月说完抬头看向东盛，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平静无波，不带任何感情。
　　是啊，这是他欠她的，当日将她拖下水，不曾给过她温暖，与苏梦涵纠缠不清，失去孩子，任何一件事情拎出来，都是不可原谅的亏欠，如果解除婚姻，真的能让她快乐，那么他愿意签下字，但是并不意味着他的放手。
　　看着东盛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程月起身，“东盛，明天，我们去民政局将手续办了吧。结婚证在书房书桌的第三个柜子里，麻烦你明天带去民政局。明天我会发短信提醒你的。”
　　程月和齐律师走入电梯，办公室外的陈海玲却听到办公室内传来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