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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恩家的祸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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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骂了他一声,就进屋里去了。玛丽·努涅斯刚要上前楼的楼梯,一看见我就忙不迭地倒退着身子缩回了厨房,两只眼睛却像发了狂似的直盯着我。我骂了她一声,径自上了楼,麦克曼恩还在姑娘的房门外,是我刚才下楼的时候留他在这儿守着的。他不愿意对我瞧,我也不客气骂了他,算是做到一视同仁吧。
  那天下午嘉波莉一直不停地尖声号叫,连哭带求,要讨吗啡吸。到晚上她来了个彻底“坦白”:
  “我先前不是跟你说我不想做个坏女人吗,”她一边说一边拿手狂抓一气,把被子被单揉得稀乱。“我那是骗你的。我才想呢。我一直想要做个坏女人,一直就是个坏女人。我原来也想拿对付别人的手段来对付你,可现在我不要你了:我只要吗啡。他们不会绞死我的:这我有数。反正是不会绞死我的,我只要能弄到吗啡,随他们拿我怎么样好了。”
  她狞笑了两声,又接着说下去:   
  “前几天有句话倒给你说中了:我确是存心要把人引坏,才把男人身上最要不得的东西给诱发出来的。我确是存心要这样,我也这样办了——只是在里斯医生身上我失败了,在埃里克身上我也失败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的。可是在他们俩的身上我都失败了,这一失败,连我的秘密也都透漏给他们了,所以他们才给杀死了。约瑟夫麻倒了里斯医生,是我亲手把他杀了的,后来我们就设法使明妮以为是她杀的。我还说动了约瑟夫,打算把阿罗妮亚杀死;当时要不是你来搅乱,他早就把她杀了——我要他干什么他决没有不干的。我叫哈维替我把埃里克也杀了。埃里克从法律上讲跟我是夫妻,他是个好人,是很希望我能做个好女人的。”
  她又笑起来了,还舔了舔嘴唇。
  “哈维和我得要钱,我又不能去问安德鲁斯要那么多——我怕会受到怀疑,不能开这个口。于是我们就装作我遭到了绑架,好弄到这笔钱。可惜你们把哈维打死了:这个畜生还真行哪。那颗炸弹是我弄来的,我藏着已经有几个月了。那还是我父亲在替一家电影公司做什么试验的时候,我从他的实验室里弄来的。炸弹不是很大,所以我一直带在身边——备万一有用得着的时候好用。那天在旅馆里我是存心要用炸弹炸你的。欧文跟我根本什么关系也没有——我说他爱过我也是瞎说的——他根本没有爱过我。我这炸弹存心要炸的是你,因为你……因为我担心事情的底细快要都给你查清了。我心急火燎的,听见有两个人走了出去,你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一个人,我心想这留下的肯定是你。等到我看清那是欧文,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把门拉开了一道缝,把炸弹扔进去了。好了,你要知道的你现在都知道了。快给我吗啡吧,你用不着再给我耍什么花招了。快给我吗啡吧,你已经达到目的了。把我给你说的写成书面,我签字就是。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是不值得你一治的,也不值得你一救的。快给我吗啡吧。”
  如今轮到我呵呵大笑了,我问她:
  “你是不是还打算承认查理·罗斯【注】也是你绑架的呀?‘缅因号’【注】也是你炸沉的呀?”
  我们就这样又吵了一大通——闹了总有足足一个钟头吧——她终于累得又精疲力竭了。夜过得好慢,她算是睡了两个钟头多一点,比起上一夜来多睡了半个钟头。我一有机会也就在椅子里合会儿眼。
  天还没亮,我忽然感到自己的上装上有只手在摸,便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我故意还保持着均匀的呼吸,把眼皮微微抬起,透过睫毛望出去。房间里光线极暗,不过我看嘉波莉似乎是在床上,尽管我看不出她是睡着了还是醒在那儿。我当时是仰着头,后脑勺枕在椅背上。我既看不出在我上装里袋里探摸的那只手,也看不出从我背后伸过来的那条胳膊;不过手和胳膊有股子厨房的味儿,所以我知道那准是半黑不黑的黑手黑胳膊无疑。
  这么说那墨西哥婆娘就在我背后站着呢。米基对我说过她是有把刀子的,可想而知,她的另一只手里一定就攥着这把刀子。识相些,还是别去碰她为妙。我就没去碰她,重又闭上了眼。只听她指头之间一阵纸声窸窣,手也就随即离开了我的口袋。
  我于是就装作睡眼朦胧的,挪动了一下头的位置,变换了一下一只脚的姿势。一听见背后的门已经轻轻关上,我就坐起身来,扭过头去看,嘉波莉睡得正熟。我数了一下口袋里的小纸包,发现少了八包。
  不一会儿嘉波莉睁开了眼来。这是她戒毒以来第一次安安静静从睡梦中醒来。她脸色很难看,但是并没有瞪出双眼。她望了望窗口,问了句:
  “天还没亮吗?”
  “快亮了。”我给了她一些橘子汁。“今天你就不要再尽喝流汁,该吃点什么了。”
  “我什么也不要吃,我只要吗啡。”
  “别傻了。你该吃点儿什么,吗啡是决不会给你的,今天就不会再像昨天那样了。好比爬山,你已经过了山顶,后边的路就都是下坡了,当然难走的路也还可能会碰上一些。你现在再要吗啡吸就太没分晓了,你打算要怎么样?你吃了那么大的苦头,难道是没有一点成绩的?你明明已经打了大胜仗了,你得坚持下去啊。”
  “我真的……我真的已经打了大胜仗?”
  “对。你现在只有两件事一定要坚决顶住,不可再犯:一是千万不要再神经兮兮了,二是千万不要再去回想过足了瘾的那个飘飘然的滋味了。”
  “我能做到,”她说。“你说我能做到,我就一定能做到。”
  她一直倒还好好的,到十来点钟却不行了,一顿脾气发了有一两个钟头。好在还不是不可收拾,我一劝也就又好了。后来玛丽替她把午饭端了上来,我就让她们留在一起,管自下楼吃我的午饭去了。
  米基和麦克曼恩早已在饭厅里的餐桌上坐好了。一顿饭吃下来,他们谁也没开一声口——彼此不搭话,对我也不言语。既然他们不吭声,我也就不吭声了。
  回到楼上,见嘉波莉穿了一件绿色的浴衣,正坐在我当过两夜床的那把皮摇椅里。她头发刷过了,脸上搽过粉了。眼睛里是绿幽幽的色彩占了大半,下眼皮微微耸起,像是有个笑话却不肯说似的。她故意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
  “坐下吧。我想跟你认真谈谈。”
  我就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陪着我受了这许多苦呢?——不,应该说是为了我才受了这许多苦吧?”说要这里她倒真是变得非常认真了。“你没有这个必要嘛,这个苦也确实是很不好受的。我这个人……我这个人一定是难弄得够瞧的。”她从脑门到胸前全都涨得通红。“我知道自己招人反感、叫人恶心。我知道你这会儿一定对我反感透了,觉得恶心透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说:
  “大妹子,论年纪我比你要大上一倍,我是个老头儿了。我才不会那么傻呢,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我要这样做,为什么我做这样的事既不觉得反感也不觉得恶心,今后有机会的话我还会乐意这样做的。”
  她从椅子里跳了起来,睁得圆圆的眼睛变得乌黑了,嘴唇也颤抖了。
  “你的意思是说……”
  “我并没有什么意思要说,”我说,“你要这样不把睡衣束束好,东转西转的,会不得支气管炎才怪。你们这些当过瘾君子的得多保重,要不一不小心就会感冒。”
  她又坐了下来,手掩着脸,哭起来了,我就让她去哭。一会儿她却掩着脸格格一笑,向我提了个请求:
  “你出去,让我独自个儿待上一个下午,好不好?”
  “好,只要你小心别着凉就行。”

  我就驱车前往县城,赶到县医院,费了不少口舌,才获准进了菲茨斯蒂芬的病房。
  他的脑袋百分之九十绑了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一只耳朵,外加半边嘴巴。那眼睛和半张嘴巴在纱布丛中微微一笑,有个声音透了出来:
  “以后你在旅馆里开了房间我是再也不敢去了。”话是从半边嘴巴里吐出来的,而且牙床骨又不能动,所以声音不是很清楚,不过中气还是很轻的,那是一个还很想活下去的人的声音。
  我对他笑笑,说:
  “这回不是请你住旅馆了,除非你认为圣昆丁【注】就是一座旅馆。身体还可以吗?要给你来一顿疲劳轰炸式的审问你支得住吗?要不就再等一两天,你看如何?”
  “我现在这个状态应该说是最理想的了,”他说。“也不怕脸上的表情会泄漏了我的天机。”

  “你叫人杀死了他——惠登就是你雇的杀手,可是你事后又不给他钱。他于是就绑架了姑娘,拿不到钱就不放人,因为他知道你要的就是这姑娘。我们逼得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射来的子弹就离你最近。”
  菲茨斯蒂芬说:“我肚子里的感叹词都快用光了。这么说我是想要她咯?那倒请你说说我要她干什么。”
  “你一定用非常卑鄙无耻的手段打过她的主意。安德鲁斯曾经弄得她很不痛快,连埃里克也一度弄得她很苦恼,可是谈起这些事她都没有什么顾虑。唯独我一问起你追求她的具体情况,她就突然一震,怎么也不说了。我想她大概把你骂了个够呛,你就拿话恐吓了她。你这个人一向自视甚高,哪里受得了那样的辱骂,当然就什么也干得出来了。”
  菲茨斯蒂芬说:“可不。告诉你,我早就常常看出你不对劲,知道你肚子里老是在想入非非,想你那一套蠢尽蠢绝的蠢想头。”
  “是啊,想想有什么不好?那一回莱格特太太手里突然生出一把手枪来,当时你就站在她的旁边。她的手枪是哪儿来的?后来跑出实验室去追她,一直追到楼梯上,这也有点出格——不符合你的性格啊。那颗子弹打中她脖子的时候,你的手正在她的手枪上。你当我是聋子,哑子,又是瞎子?你也不能不承认,嘉波莉的种种不幸,看起来很像是同一个人策划安排的。只有你才具备这几个条件:你有这么颗好脑袋,能作这样的筹划安排;你跟每一个事件都可以找出有一定的联系;而且你还有作案的动机。动机这一条,起先把我难住了:我总觉得这一条没把握,好在后来出了炸弹爆炸案,我这才第一次有了个细细盘问嘉波莉的好机会。还有一件事起先也难住了我,那就是我一直找不出你跟圣杯会那帮子人的关系,后来芬克和阿罗妮亚·霍尔东却来替我解开了这个谜。”
  菲茨斯蒂芬说:“啊,是阿罗妮亚一来就证明了我有关系?她来搞什么名堂?”口气之间却显得心不在焉,那一只露在外边的灰色眼睛眯得紧紧的,好像脑筋正在忙不迭地运转,在想另外的什么心思似的。
  “为了要掩护你,她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她跑来制造混乱,把水搅浑,好把我们的追查目标引向安德鲁斯,她甚至还不惜开枪想要打死我。她看到她搬出安德鲁斯来转移我视线的这一招不灵,听见我提到了科林森,便装得欲掩还露似的,故意倒抽了一口气,嗓子眼里还硬咽了一下,其实都是做给我看的,心想这或许还有丁点希望能引我想到别处去,她真像押宝,押了个门门不漏。这女人真不赖:随机应变的本事确实了得。”
  “这个女人真是一意孤行,”菲茨斯蒂芬轻轻吐出了一声,他根本就没在听我的话,他忙着在想自己的心思。他把靠在枕头上的脑袋转了一下,两眼望着天花板,眯得紧紧的,一副沉思之状。
  我说:“什么戴恩家的祸祟,这套高论这一下该收起来啦。”

  “你先走吧,让我想想。”他说。“我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办。请注意,目前我可是什么也没有承认。不过将来说不定我就会咬定这一套祸祟论,就会用这一套祸祟论来救我一命。要是那样的话,我的老弟,你就可以看到一篇精彩得不能再精彩的辩护词了,到那时你就有大热闹看了,全国的报纸都会开心得拍手大笑。大家都会知道我是个戴恩家的人,我身上有至恶至毒的戴恩家的血液,艾丽丝表姐、莉莉表姐、嘉波莉表甥女,还有其它许许多多犯了罪的戴恩家的本家,他们的罪行都将成为有利于我的证据。我自己的罪行之多,也会有利于我,因为不是疯子的话,谁会犯下那么多的罪呢。我犯下的罪难道还不多?我制造的罪案一件又一件没有个完,向上可以一直追溯到孩提时代。
  “连我写的书,也是对我很有利的。我那本《白面孔埃及人》,不是被大多数评论家说成是比白痴还不如的人写出来的吗?还有我那本《十八英寸》,记得当时的评论一致认为书中有种种相当明显的迹象,说明作者是个‘变态心理’。老弟哎,这些证据都是可以救我命的哩。我还可以向庭上亮出我这七伤八残的身子——断了胳膊少了腿,支离破碎的躯干缺了角的睑——我落得只剩了这副残骸,无疑就是犯了那么多罪的报应,是上天对我应有的惩罚。也许正是这颗炸弹,炸得我又清醒了过来,至少是不会再鬼迷心窍,沉迷于犯罪了。说不定我还已经从此皈依了上帝呢。反正这次一定可以大大地热闹一番了,我倒真很想来干一下。不过我走出这一步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他说累了,那没有包没的半张嘴气喘吁吁,一只灰色的眼睛望着我,却透出了胜利的喜悦。
  “你或许会成功的,”我说着就准备要走了。“你成功了我也高兴,你受到的惩罚也够瞧的了。而且从法律上讲,只要得免处死这一条还有效,你也完全适用这一条。”
  “从法律上讲适用这一条?”他把我说的这几个字照念了一遍。眼里的喜悦都消失了,他把眼光移了开去,一会儿才又回过来望着我,显得很不安。“跟我说实话,我真能适用?”
  我点点头。
  “可是糟糕,这一来事情不就砸了?”他叫起苦来,极力想要驱除眼里那份不安的神气,保留下往常那种懒洋洋顽皮的表情,居然干得还不算很坏。“我要真做了个‘神经病’,那可不是好玩儿的。”
  我回到小海湾边的那座宅子里时,米基和麦克曼恩都在门廊前的台阶上坐着。麦克曼恩招呼了一声“哈啰”,米基还说来着:“出去了那么些时候,脸上添了女人抓破的疤痕没有啊?你那位一块玩儿的小伙伴已经几次问起过你啦。”根据他这句话,根据他们又重新把我当高尚人看待这一层,我估计嘉波莉这一下午过得还是比较安静的。
  她坐起在床上,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脸上还有脂粉——也可能是又搽上的吧?——眼睛里闪着快活的光芒。
  “我可没让你去了就不来了啊,”她以责备的口气说。“你太不象话了。我有一样你想不到的东西要给你看,等得都快急死啦。”

  “你真是这天下最好的好人。”她抓住我的一只手,拉过去贴着她的腮帮揉了揉,却又马上放了下来,眉头皱得脸都变了样,说道:“可就是一件!今天下午你坐在那边,却故意引得我以为你是爱上了我。”
  “哦,怎么回事?”我故意把面孔一板,问道。
  “你这个伪君子,你骗人家小姑娘。我要是真逼得你娶了我,那可是你活该——不,我要告你一个毁约之罪。这一下午我倒一直真的信了你的话——不过信了对我倒也确实很有好处。我倒一直对你的话信以为真,直到刚才你走进屋来,我这才看清了原来你是个……”她不说了。
  “是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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