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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恩家的祸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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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掠而过,却并没有看清那是什么。看那团东西走动的方向,分明是从沿街的门朝屋里走。当时我一路下楼,眼睛一直在朝电梯看。旁边有楼梯栏杆挡着,所以沿街的门是看不到的。我看到的是一团东西在六七根栏杆柱子之间的空隙里一闪而过。等到我定睛看去,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我觉得恍惚像是看见了一张脸,但是处在我当时那样的情况下,谁都难免会有些疑心生暗鬼的。其实我真正看到的,不过是白兮兮的一团东西一闪而过罢了。
等我到了底楼,再看穿堂里,还有走廊里一眼可以望见的那些地方,都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儿。我就打算去后屋看看,可是腿刚一迈开却又停下了。我听见了一个声音,这还是我夜半醒来以后第一次听到一个并不是我发出的声音。那是沿街的门外有人在石头台阶上擦了擦鞋底。
我就转而去了前门、走到门后,一手抓住插销,一手抓住门闩,喀哒一声同时拔掉,左手拉开了门,腾出了右手,转手就可以拔枪。
一看,台阶顶上站着的原来是埃里克·科林森。
“你在这儿搞什么鬼呀?”我老大不高兴地问。
事情说来还挺复杂,他此刻心急如焚,说也说不清楚。从他的话里我好容易算是勉强理出了一个大致的头绪:他已经习以为常,每天都要给里斯医生打个电话,询问嘉波莉的健康情况可有什么改善。今天——不,应该说是昨天了,一直到夜里他都没有能跟医生接上头。他到清晨两点还去过电话,医生家里的人告诉他:里斯医生不在家,家里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不知道他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回家。科林森两点钟打过电话没找到人,就索性到礼拜堂这一带来看看,心想说不定可以碰到我,也好了解一下他女朋友的情况。他说他本来是不想上门来的,后来看见我在门口张望,这才过来了。
“你说你后来怎么?”我问他。
“后来就看见了你啦。”
“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呀,你不是在门口张望吗?”
“你看见的不是我,”我说。“你到底看见什么啦?”
“看见有人在门口探头张望。我还以为是你,就下了车从转角上过来了,我本来把车停在转角上,坐在车里。嘉波莉没事吧?”
“没啥,”我说。告诉他有什么好处呢,要是老老实实说我正在到处找她,他肯定要对我大发脾气。“说话别这么大声大气的。里斯医生的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都不知道——看样子他们都急得很。可只要嘉波莉没事,也不去管它了。”他伸过一只手来,按住了我的臂膀。“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去见见她?只要见上一眼,行不行?我保证一句话也不跟她说。我们可以根本就不让她知道我来看过她了。也不是非得马上就见不可——反正请你看情况安排我去看一看,成吧?”
这小子倒是年少气盛,身高体壮,而且为了嘉波莉·莱格特甘愿粉身碎骨,连眉头也决不会皱一皱!我这时早已意识到出了问题了,我说不出问题出在哪儿,出了这样的问题得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去解决,得需要多少帮手相助,这些都还说不准。我不能贸贸然把他打发走。不过我也不能把这棘手的局面给他透了底——他知道了肯定要胡来一气的。所以我就说:
“进来吧。我是正在四处巡查。你只要别出声,可以跟我一块儿去,至于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想,等会儿再看吧。”
他进来了,看他那副神气,那副架势,真好像我是圣彼得,在领他进天堂似的。我关上了门,领他过了穿堂,顺着中间的走廊走去。我们看得明明白白:屋里除了我们再没有别人了。可是情况却说变就变:
就在我们前面的一个拐角上冷不丁转出来一个人,赫然竟就是嘉波莉·莱格特。只见她光着脚,身上只穿一件黄绸睡衣,睡衣上溅着许多暗红的血渍。她伸出了双手,向前走来,手里托着好大一把匕首,简直算得上是一把剑了。匕首是鲜血淋淋的。她的双手,连同两条光着的膀子,也都是鲜血淋淋的。一边的面颊上有一小摊血迹。眼睛是清澈、明亮而平静的,低低的前额没有起一点皱,嘴和下巴显出了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
她走到我的跟前,两道丝毫也没有什么不安的目光顶住了我射去的目光,我的目光倒八成儿是含着些不安的。她说话的口气平平稳稳,仿佛她早就料到可以在这儿找到我,所以就到这儿找我来了:
“拿着吧。这是证据,我把他杀了。”
我说:“什么?”
她还是直盯着我的眼睛瞧,说道:
“你是个侦探嘛。该在哪儿把我绞死,你就带我去吧。”
这时我的舌头竟吐不出一个字,倒是我的手还动得了。我从她手里接过那把血淋淋的匕首。匕首横里很宽。刀身很厚,两面开口,有个青铜的刀柄,很像个十字架。
埃里克·科林森嘴里叽里咕噜,谁也别想听出他在说些什么。他伸出哆哆嗦嗦的双手,从我身旁挤了过去,想去抱住那姑娘。姑娘却竭力躲着他,一路往后直退,一直退到贴在了墙上,脸上是一脸的恐惧。
“别让他来碰我呀。”她简直是哀求了。
“嘉波莉!”科林森喊一声,就扑过去要抱住她。
“不行,不行!”她慌得气喘吁吁。
我就一头闯进了他张开的手臂,用身子把他俩给隔开了。我脸朝着他,一手抵住他的胸口,把他顶了回去,还吼了一声:“你呀,给我安静点儿。”
他一双黑黝黝的大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就想把我推开。我也做好了准备,打算就用那沉甸甸的青铜刀柄照准他下巴给他一家伙。好在我们总算可以不必走到这一步,因为他只顾瞅着我背后的姑娘,忘了自己是本想把我硬推开的,他抓着我肩膀的手也就松开了。我顶在他胸口的手却还在使劲,逼得他一步步往后退,直退到贴住在墙上;这时我才往旁边稍稍挪过点儿,放开了他,让他俩面对面各自贴着一边的墙壁,而我,也两边都看得见。
“你给我安静点儿,等我去弄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对他吩咐完,就转过脸去向着那姑娘,拿匕首冲她一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又安静了下来。
“来,”她说。“我带你去看。可求求你,别让埃里克也跟着去。”
“他不会给你捣乱的。”我向她作了担保。
她听了我这句话,才点了点头,面孔是铁板的,然后就领我们顺着走廊向后屋走去,拐过转角,来到了一扇半开半掩的小铁门前。她先推门进去,我跟着她走,埃里克又紧跟在我后面。一进门,就有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抬头一望,见上面是黑沉沉的天空,嵌着些昏暗的星星。我就再看下面,背后开着的门里透进来一些亮光,借着亮光看得出地下铺的是白色的大理石,要不就是仿白色大理石的五角形地砖,要不是背后有这么点亮光,这个地方简直伸手难见五指。我就取出了手电。
她光着脚踩在这砖地上走,脚底一定会感到冷丝丝吧,可是她却走得不慌不忙,前边隐隐然有个灰白色正方形的庞然大物耸起在那儿,她就带着我们径直往那儿走。快到那庞然大物的脚下时,她站住了,我就按亮了手电。
一道亮得耀眼的强光到处,照出了好大一个圣坛:白漆,水晶玻璃,加上银器,交织成亮晶晶的灿然一片。
“对,就这样。反正你是有办法的……”
“哼,还‘就这样’哩,”我说。“真亏你想得出这样的高招!”
他的脸涨得更红了,嘴里结结巴巴说:“我倒不是……倒不是想找个人来顶她的罪去挨绞,我真没有这样的意思。我也不希望你这么办。可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她不至于获罪?我……我是决不会亏待他的。他可以……”
“你别胡扯淡了,”我吼了起来。“你这简直是在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
“可你总得要想想办法呀,”他还是那么死心眼儿。“请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保证嘉波莉不致有什么好歹,这一点你总得要办到呀。”
“你想得倒还挺周到哩。”
“我知道这是很要让你费点心的,不过我也不会让你白费心的……”
“得了吧。”我把胳膊从他手里挣脱了出来,又转过脸去问姑娘:“出事的时候在场的还有谁?”
“没有人了。”
我拿手电往四下里照去,照到了尸体和圣坛,照遍了四下的砖地。连四面的高墙也都一一照了过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刚才没有发现的情况。四面的高墙都是一片雪白平整,没有一扇窗子,总共就是两扇门:除了我们刚才进来的那一扇以外,在对面还有一模一样的一扇。四堵直溜溜的白粉墙,半点装饰也没有,拔地而起耸向空中,有六层楼高呢。
我把匕首放在里斯医生的尸体旁边,关上手电,对科林森说:“我们把莱格特小姐送到她房间里去吧。”
“哎呀那怎么行,我们得带她离开这儿——离开这幢房子——趁现在还来得及,得赶快走!”
我说:她光着脚板,就穿一件睡衣,还沾着血迹,叫她这样满街去跑,不是存心要她好看吗?
听见他窸窣有声,我就又按亮了手电。一看他原来在使劲脱大衣。他说:“我的车就停在大街转角上,我可以背她到车上去。”说完就抬脚朝她走去,把大衣拿在手里,想要甩给我。
姑娘急忙躲到了我的另一边,苦苦哀求:“哎,千万别让他来碰我呀。”
我就伸出一条胳膊,想把科林森拦住。可是一条胳膊没能拦住他。姑娘就藏到了我的背后。科林森只管来追她,姑娘就又绕到了我的跟前。我觉得他们就像在坐旋转木马绕着我转,这种味道可实在不好受。所以等科林森绕到了我的跟前,我就一肩膀往他肋下撞去,顶得他踉踉跄跄,撞在圣坛的边上。我跟着走了过去,摆开两腿在这个傻大个的面前一站,冲着他训了个痛快:“你还不给我住手!你要真想跟我们合作,就趁早住手,别再来捣乱,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许去碰她一根毫毛。你答应不?”
他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跟我磨:“可老兄啊,你不能……”
“不许碰她一根毫毛,”我马上打断了他的话。“也不许来干扰我的行动。下次你要是再胡来一气,我就一枪柄砸烂你的下巴。要是你现在就想尝尝这个味道,也可以嘛,你就说好啦。你还听话不听话啦?”
他咕哝了一声:“那好吧。”
我转过头去看那姑娘,见到的只是一个灰色的人影,正朝那开着的门奔去,因为光着脚,所以在砖地上跑简直声息全无。我就追了上去,我的鞋子闹出的声响可就吓人了。快要到门口时我就赶上了她,一胳膊伸过去,就把她拦腰抱住了。可是连眼都还没有来得及眨一下,我那条胳膊就给狠命甩开了,整个人儿也给撂到了一边,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一跤摔下去,一条腿一屈,不觉跪倒在地。抬头一看科林森赫然就站在我的身旁,在黑暗里看上去足有八英尺高,嘴里还冲我一顿臭骂,可是在他一迭连声的臭骂中。我总共只听出了“你这个该死的”这么几个字。
我膝头一挺站起来时,心情能好到哪里去是可想而知的。给一个疯疯癫癫的姑娘当保姆不算,还得被她的男朋友撵来撵去。我这个不会装假的人也只好尽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口气,对他说:“你这样做可不应该啊。”说完就走到姑娘身边,姑娘这时还在门旁站着。
“我们快到你房间里去吧。”我对她说。
她不答应:“埃里克不能去。”
“他不会来给你捣乱的,”我只好又一次对她作出保证,但愿这一回的保证该不至于会落空吧。“去吧。”
她先还犹豫了一下,后来还是进门去了。科林森带着几分害臊,又带着几分蛮横,再加上一肚子的不满,也跟在我后面进去了。我关上了门,问姑娘钥匙是不是在她那儿。她说:“没有啊,”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这门有个钥匙似的。
我们乘电梯上楼,姑娘却老是拿我挡在前头,好把她和她的未婚夫给隔开——假如他现在还是她未婚夫的话。他呢,直勾勾瞪出了眼睛,却什么也没有瞅着。我细细端详姑娘脸上的神气,因为我还是很想解开她的谜,很想弄弄明白:她经过了休克疗法式的休克以后,是神志恢复了正常呢,还是精神越发错乱了。看她这副模样,第一种猜测倒也似乎很有可能,不过我总直觉地感到不是这样。从圣坛一直到她的房间,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人。我开亮了她房里的电灯,三个人都走了进去。我关上房门,把背就在门上一靠。科林森把他的大衣帽子在一张椅子上一搁,就在旁边站着,叉起了双臂,瞧着嘉波莉。嘉波莉则坐在床沿上,眼睛望着我的脚。
“快,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我们。”我完全是命令的口气。
她抬头对我脸上瞧了一眼,说:“我现在可只想要睡觉。”
神志正常不正常的问题,这一下算是替我解决了:她的神志丝毫也没有恢复正常。可是现在我又有件事情犯了愁。这个房间跟原先有些不一样了。我走开了才不大一会儿工夫,房间里却陡地就变了样。我闭上了眼,用足脑筋回想了一下这里原先的模样;又睁开眼来,看看眼前的情景。
“我想睡觉也不行?”她反问了一句。
我先不去回答她的问题,只管往四下里细细打量,不厌其详,一样东西一样东西检查过来。我能够明确指出的唯一变化,就是多了科林森放在椅子上的大衣帽子。大衣帽子来路正常,没什么蹊跷的,那么刚才引起我不安的就是这把椅子了,我到现在还放不开这桩心事。我就走到椅子跟前,拿起他的大衣,大衣下面什么也没有。问题敢情就出在这儿:这椅子上本来有一件绿色的晨衣,不是晨衣反正也总是这一类的衣服吧,如今却没有了。我看看屋里别处也没有,心想在这屋里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也就不去细找了,那双绿色的拖鞋倒还在床下。
我对姑娘说:
“你不能就睡。先到浴间里去把身上的血迹洗掉,洗好以后就赶紧穿戴起来,衣服别忘了要随身带进去。穿戴好以后就把换下的睡衣交给科林森。”我又转向科林森说:“你把她的睡衣装在你口袋里,小心藏好。我没有回来你别出去,也不要让谁进来,我不会去很久的。你有手枪吗?”
“没有,”他说,“可我……”
姑娘从床沿上霍地站起,过来站在我的紧跟前,打断了他的话。
“你可不能把我撇在这儿,就剩我跟他在一起,”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说这使不得啊。我今天晚上已经杀了一个人了,难道这还不够?可别弄得我再去杀第二个人啊。”她说得一本正经,但是一点也不激动,好像所说的都是至理之言。
“我得出去一会儿,”我说。“可你又不能一个人待着,还是照我说的办吧。”
“你知道自己干出来的是什么样的事吗?”她说这句话,嗓音是微弱而又疲乏的。“你是不会明白的,要不你也就不会这样干了。”她当时是背向着科林森的。只见她仰起脸来,嘴唇动了动,吐出了两句几乎是不出一点声音的话,与其说是讲给我听的,倒不如说是叫我看出这意思的:“可不能害了埃里克。放他走吧。”
我给她弄得迷迷糊糊的:要是再听她这样说上两句,管保连我也要不惜陪她坐班房了。事实上我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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