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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局中局-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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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姑娘们纷纷站起来准备离开,有人咕哝着:“倒霉!”
猛子喝道:“没让你们走,都老实给我坐着。”
一女人抢白道:“警察怎么了,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娘又不是没玩过警察。”嘴虽然硬,但还是坐下了。
老板娘看了看照片,又摇摇头,把照片递给一个女人,说道:“你们看看,15日晚上有没有见过这人?”
有的仔细看了看,有的只是瞄了一眼,然后一个个都摇了摇头,猛子说道:“都看仔细了。”
老板娘说道:“我们肯定都会配合警方工作的,她们说没看见,肯定是真的没看见。”
他们就这样一家家排查下去,在第四家发廊,两人刚走进去,两个热情似火的女人就迎了上来,一个搂着苏镜的腰,一个拉着猛子的手,亲热地“哥啊哥”地叫。就在这时候,苏镜的电话响了,是何旋打来的。
“你在哪儿呢?”
“在外面呢。”
“哼,又在鬼混!”
“哎呀,没有。”
“我明天出差啦。”
“去哪儿?”
“北京。”
这时候,搂着他腰的女人竟然摸他的下体,苏镜大窘,也来不及细问,匆匆说道:“知道了,我这里有事呢。”挂断电话之后,苏镜说道:“老板娘,你们这里姑娘太热情了吧?”话刚说完,套子又打来了电话。
“老大,到这边来吧,有眉目了。”
苏镜和猛子立即出门,老板娘和姑娘们都很着急,哇哇乱叫:“帅哥,怎么走啦?”
套子所在的发廊名叫满园春,店如其名,真的是满园春,面积很大,有七十多平米,莺莺燕燕地坐着二十几个女人,姿色都比苏镜猛子看过的两家要高出一个档次。
苏镜问道:“他真的来过发廊?”
“没有,他是从门口经过,”套子伸出手,招呼过来一个女人,“你来,这是我们领导,你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那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遇到,你会以为她是哪家公司的小白领。她说:“那天晚上九点左右,我们听到附近传来一阵打架的声音,还有人呼天抢地,过了一会儿,就看到照片上这人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他手上胳膊上都是血,衣服上也有。”
“你确定就是照片上这人?”
“确定,其他人都看见了。”
几个坐着的女人嚷嚷着,一个说:“没错,就是他。”一个说:“他之前在我们店门口转悠过,想进来又不进来,过了一会儿,他就满身是血的跑过来了,所以记得很清楚。”
老板娘也说:“这人肯定是第一次,脸皮嫩得很,在门口转来转去,像是在等人,眼睛却一直往店里瞄。”
苏镜问道:“你也看到他满身是血的跑过来?”
“那我倒没看见。”
“还有谁看见他浑身是血了?”
女人们都摇摇头,苏镜问道:“就你一个人看到了?”
先前那女人说道:“我当时刚好站在门口抽烟,所以看到了。”
离开丁庄村,猛子便急吼吼说道:“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把白石冰抓了。”
苏镜沉思半晌,问道:“套子,你说呢?”
“咱们证据还不够。”
“你们还要什么证据才肯抓人?都有人看见他满身是血的跑过来了。”
套子说道:“如果那天晚上他想杀人的话,他还会在发廊门口转来转去的,他还会想着去召妓?”
猛子说道:“他转来转去可能根本就不是准备召妓呢?他跟徐虎约好了在哪儿见面,也许是正在找路呢?还有可能,那时候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杀人呢?”
苏镜缓缓地摇摇头,说道:“猛子,你的推论也有道理,但我还是赞同套子的意见。我们现在把他抓了,没有确实的证据,他完全可以说是看到尸体了,然后试图去救人,结果发现根本救不了,又担心被我们怀疑,所以这才跑了。我们现在必须有确切的证据才能钉死他!”
猛子说道:“你不是说19日晚上到20日凌晨,他无法提供自己的行踪吗?”
“他说他喝醉了,我即便知道是假的也没办法,因为没证据啊!”
套子说道:“只要石运来醒了,一切真相就大白了。”
猛子没脾气了,只好作罢。
苏镜回到家里的时候,何旋早就睡了,他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想着白石冰到底会不会杀人,还有那一万块钱为什么只剩下九千八百块呢?难道徐虎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花掉了两百块?这明显说不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何旋早走了,苏镜这才想起来,她今天出差去了,打她电话,关机。
然后猛子打来了电话,他说石运来醒了,这次是真的醒了。
石运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是马云鹏,我是石运来。”
5。假装落水,诱人施救
石运来的心情就跟欧阳锋想起“我是谁”时的欣喜若狂如出一辙。所不同的是,欧阳锋知道“我是谁”后就死了,石运来想起这个问题后活过来了。欧阳锋是哈哈大笑,石运来是痛哭流涕,口齿不清一遍又一遍叫着同一个名字:“乔丽,乔丽……”
猛子问道:“石运来,你先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打伤的?”
石运来根本没理他,继续重复着:“乔丽,乔丽……”
医生又过来主持正义了:“警察同志,病人现在还在恢复期,你不要刺激他!”
猛子可没套子那么好脾气,他直嚷嚷:“我怎么刺激他了,我怎么刺激他了?他是我的证人。”
医生也毫不相让:“他首先是我的病人,然后才是你的证人。”
另外两个警察同事赶紧把猛子拉开了,劝他消消气别着急,猛子瞪了医生背影一眼,坐在椅子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苏镜来了,看到猛子的样子就想笑,说道:“沟通!沟通很重要。”
他走进病房,医生还在,他软言细语地说道:“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
“恢复得还不错,比他之前在医院时的情况还要好,”医生说道,“可能是头部遭重击时刺激了某些神经,他的很多记忆重新被激活了。”
“哦?”
“以前他老喊妈妈,现在你听,开始喊一个女人的名字了。”
“我可以跟他说几句吗?”
“时间尽量不要太长,他毕竟刚醒过来,还在恢复期。”
“好的。”
苏镜搬了板凳坐到石运来床前,问道:“乔丽是你老婆吧?我认识她。”
石运来泪光滢滢,手艰难地伸过来,紧紧地握住了苏镜的手,嘴里还是在喊着:“乔丽,乔丽……”
“你等一下,我马上打电话给她!”苏镜拨通了乔丽的电话,说道:“乔老板,你老公找到了,现在医院里……还是在二院神经外科,他现在想起很多事情,一直在叫你名字。我把电话给他,你们俩先聊一会儿,你赶紧过来吧。”
石运来颤抖着手抓过手机,对着话筒喊:“乔丽,乔丽……”泪水又滚滚而下。
二十分钟后,乔丽到了,她一下扑到老公床前,抱着老公号啕大哭:“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十四年了,你死哪儿去了?”
石运来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地说:“对……对不起。”
苏镜退了出去,让两口子在病房里互诉衷肠。
猛子说道:“要是石运来知道他老婆改嫁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嘘,千万别说,万一又把他给刺激失忆了,我宰了你。”
猛子憨憨地一笑:“我没那么蠢。”
两口子聊了半个多小时,乔丽打开门走了出来,紧紧地握着苏镜的手:“苏警官,谢谢你,谢谢你。”
苏镜拍着她的手,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他现在要跟你说话。”
苏镜和猛子走了进去,苏镜先是打个哈哈:“石先生,恭喜你啊,夫妻团聚了。”
石运来艰难地说道:“谢……谢……”
“别谢了,你们两口子都这么客气干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苏镜说道,“石先生,您还记得是谁把你打伤的吗?”
“白……白……”
“白石冰?”
石运来点点头。
“这样吧,我来问,如果我说对了,你就点点头,好不好?”
石运来微微点点头。
“你认识陈海吗?……徐虎呢?……七年前,你帮陈海打捞尸体对吗?……白石冰跟你们是一伙儿的?……白石冰就是那个落水儿童?……”
每个问题,石运来都点点头,但是这个问题,他却犹豫了,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令苏镜大为惊讶,难道东阳江边的黄老板在造谣?只听石运来艰难地说道:“不……不……不是儿……儿童,他都十……十六……”
“哦,我明白了,白石冰就是那个落水的……呃……十六岁……落水少年?”
这次,石运来点了点头。
“他落水之后,岸上的人都以为是个儿童,实际上却是个大孩子。”
石运来再次点头。
“白石冰实际上不是溺水,而是装的是吗?……他水性很好是吗?……等大学生下水救他的时候,他便潜到水底拖住他的脚,把他淹死是吗?……”
随着石运来的每一次点头,苏镜和猛子的心越来越寒。此前,他们在网上看过类似的帖子,说是有小孩故意扮作溺水的样子引诱别人救他,然后将救他的人淹死,再靠打捞尸体赚钱。那时候,他们还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丑陋、肮脏、可怕的事,此刻听石运来亲自证实了,他们感到不寒而栗。
苏镜继续问道:“你后来跟他们闹崩了是吗?……所以他们就想杀人灭口……七年前,你根本不是遭遇车祸而是他们故意撞你的?……当时白石冰在那辆车上吗?……”
每一个问题,石运来都以点头作答,苏镜又问道:“十三年前,你为什么突然离开乔丽?”
石运来茫然地看着苏镜,接着泪水又溢满了眼眶,拼命地摇摇头,吃力地说道:“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又以马云鹏的身份跟陈海走到一起了呢?”
石运来的眼神越来越茫然了,苏镜立即停止了问话,他生怕把他刺激坏了,于是说道:“没事了,你好好养病,我们现在就去抓捕白石冰。”
苏镜三人立即赶到电视台,余榭正在上微博,还没等他开口,苏镜便急匆匆问道:“余制片,我们找一下白石冰。”
余榭疑惑地问道:“何旋没跟你说吗?她今天跟白石冰出差了。”
顺宁市前不久拍了一部主旋律的电视连续剧,在顺宁电视台播出时尽管收视率创下历史新低,但是这不妨碍它好评如潮,全市各大报纸、电台、电视台以及网站,无不采访专家教授夸奖这部优秀的电视剧,有的说这部电视剧的思想深度和思想锋芒在各种影视作品中都是没有过的;有的说这部电视剧是审美思想的一次解放,必将对今后同类题材创作产生影响;有的说中国电视剧就需要这样的大制作;有的说,这部电视剧思想性、艺术性和观赏性完美融合……如此表扬了一个多礼拜之后,顺宁市领导觉得还不过瘾,多少有点锦衣夜行的遗憾,于是派出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跑到北京,组织一批中央级的专家教授开一次研讨会,对这部电视剧的精神和意义进行提炼。研讨会7月23日举行,何旋和白石冰今天被派去北京。
苏镜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研讨会就开一上午,后天就回来了,”余榭又问道,“找白石冰有什么急事?”
苏镜说道:“不急,等他回来再说吧。”
苏镜三人离开电视台后回到局里,开始整理材料、研究对策。猛子说道:“抓回来后,先给他个下马威。”
苏镜连忙说道:“千万别,刑讯逼供要不得,现在媒体对这种事特别感兴趣,何况他本身就是记者,我们动他一指头,都会说是刑讯逼供。”
套子说道:“我们只能问他案发时到底在哪儿,然后再去核实。”
苏镜说道:“他不是住在丁庄的出租屋吗?跟他同屋有好几个人,你们去问问那几个人,把案发那两天白石冰的行踪摸透再说。”
这天晚上十一点多,何旋打来了电话,张口就问:“你有没有金屋藏娇啊?”
苏镜说道:“我进屋的时候没摔跤!你在哪儿呢?”
“刚回宾馆,刚才跟一帮记者出去吃宵夜了。”
“白石冰也去了?”
“是啊,他太逗了,喝多了,一个劲地问我:‘何姐,你觉得我是不是好人?’我说:‘是是是,你绝对是好人。’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可是你老公就觉得我不是好人!’我说:‘那是因为你招人喜欢,我老公喜欢上你了。’”
“你就这样把我卖了!”
“然后他又说:‘何姐,我想做个好人。’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喊着做个好人怎么就那么难。”
苏镜感叹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身啊。”
“怎么?”
“哦,没事没事。”苏镜不想打草惊蛇,有些事情连老婆也得瞒着。
“他这一说,我们都跟着说做好人真难,有个报社记者说他曾经采访过一次物业纠纷,物业公司把居民的水电都停了,结果市领导一个电话,新闻没发出去,把他郁闷坏了,更憋屈的是,业主打电话骂他,说他被收买了。”
苏镜没心情跟老婆唠嗑,直接问道:“白石冰回宾馆了吗?”
“你怎么老想着他呀?”
“你不是说我喜欢他吗?”
“好了,不说了,有人敲我门呢。”
何旋挂了电话,苏镜突然紧张起来,深更半夜谁会敲何旋的门呢?白石冰会不会狗急跳墙?他立即回拨过去,可是电话一直没有接听,响了好久,那头才传来何旋的声音:“干什么?”
“哦,没事,就是想你了。刚才是谁啊?”
“白石冰,”何旋说道,“他问我明天几点出发。”
“看来他没喝醉呀。”
“他那是借酒浇愁。”
6。犯罪嫌疑人跑了
7月23日早晨八点多,苏镜在局里听取猛子和套子两人的汇报,昨天晚上,他们去了白石冰的出租屋,向几名“同居者”了解情况,几个人证实7月2日和15日晚上,白石冰很晚才回来,根本不在屋里,至于他去哪儿了则没人知道。
苏镜问道:“15日晚上,白石冰回去的时候,身上是否有血?”
“没有,”猛子呵呵一笑说道,“不过他是光着膀子进屋的,衣服在手里拿着,他跟同屋说天太热了。”
就在这时候,余榭打来了电话,问道:“苏警官,白石冰到底犯什么事了?”
苏镜疑惑地问道:“余制片怎么突然有这想法呢?”
“你这几天一直在调查白石冰,今天白石冰又没去采访。”
“什么,没去采访?”
“是啊,研讨会上午九点开始,何旋刚给我打电话,说到处找不到白石冰,打他手机也关机了。”
苏镜一听此话马上急了,问道:“他不在屋里吗?”
“不在,服务生把门打开了,他不在屋里。”
“行李在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直接问何旋吧。苏警官,他到底犯什么事了?”
苏镜没工夫解释,挂了电话立即拨打何旋手机,一接通何旋就说道:“白石冰不见了,他不会真的犯什么事了吧?”
“他的行李还在吗?”
“不在,就摄像机、编辑机留下了,还给我留了一张纸条……”
“写的什么?”
“写的是:‘何姐,对不起。’”
“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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