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要塞-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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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的长老，眼前的奇异並没有扰乱他的思维，他依然坚定地走到首席长老的面前，递交了神选结果的呈文。每年的神选都是由阿伊秋原长老主持的，依据程序，主持神选的长老应将最终结果的呈文上报首席长老审定，首席长老要会同四部郡酋长共同验证呈文，确认准确无误后，盖上教会印章，宣告神选结果有效，大祭仪式即行开始。
　　重新开始的神选意外地顺利，鼓舞了现场的每一个人，大家新奇地看着神殿上的奇观，轻松而振奋。教会的首席长老当即在呈文上盖上了大印，祭祀就进入下一个程序：牺牲上路，神选升天，即先行处死牺牲，再隆重举办神选升天大典。阿伊秋原长老捧着加盖了教会大印的呈报，当众宣读完神选结果，就大声宣布道：“送牺牲先行！”大殿之上所有的人都站立了起来，目睹着又一次血腥的祭礼：几个祭司领着执事一拥而上，执着麦里荒村向大殿外推去，与此同时神选乘坐的八抬大椅也抬进了神庙大殿。就在这些人熟练麻利地进行着又一次冠冕堂皇的屠杀时，坐在人群中的稻南平尼清晰地听到有一个人在低声啜泣。
　　然而，今日的太阳神庙大殿，好像並不是由教会长老主宰的。送牺牲上路的一群人还没有接近殿门，就停住了。他们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阻挡着，无法前行。而此时依然高悬在大殿天门口下的那颗石球突然像一颗小太阳，放射出万道耀人眼目的光环，一个身躯伟岸的巨人正处于光环之中。“不可滥杀无辜。”从光环中传出的果敢有力的声音，在大殿梁柱间回荡。
　　阿伊秋原长老此时正好站在前面，看到这么一个奇怪的人立在那里，还竟敢干涉教会大事，先是一惊，但他很快就镇静了下来。他不允许有人扰乱这神圣的祭礼，敬奉神灵可是我的职责所在呀！
　　“你是谁？敢来搅扰我们的天神大祭！”阿伊秋原大声喝问。
　　“我是谁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你们在做什么。”大卫？雅尼可平静地说。
　　“你知道我是谁，我们在做什么？”
　　“阿伊秋原，姆大西洲头号屠夫。进入长老会二十五年，共有五十位优秀青年无辜死在你的手中。”
　　此言一出，刺激得阿伊秋原暴跳如雷。他在姆大西洲教会任职二十五年，自视是神的化身，受到万民尊敬，几时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呀！他大声命令神庙护卫：“护法神卫听令，给我拿下这个妖人！”从观天阁带下的几十个护卫立即扑向大卫？雅尼可。然而，他们无法闯进祭坛前的那道光圈。
　　大卫？雅尼可抬起手，轻轻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示意稍安勿躁，平静地说道：“即便按你的说法，是在祭祀太阳神，那你们的神选活动也违规了呀。”
　　“胡说，我们一直都在遵规守序，从不违规。”阿伊秋原大声反驳说。此时，首席长老却制止了他的争辩，对大卫？雅尼可说：“我们有何违规之处呀？”
　　“依据神选规则，首席长老应会同四部郡酋长共同验证神码，确认神选结果方为有效。”大卫？雅尼可指着高悬在殿顶的日精圣宝说：“神码还高悬殿顶，你们可曾验过？”一句话问得长老和酋长们无言以对。
　　“既然尚未验证神码，这结果从何而来？”大卫？雅尼可依旧神态端庄、语音平缓地发出质问：“结果未定就先行屠杀，岂不荒唐？要知道人的脑袋只有一个，砍掉了是再也长不出来的哟！”
　　长老和酋长们自知理屈，面面相觑地坐在那里，不作声。大殿上的嘉宾们也开始低声议论，许多人点头称是。
　　这时，稻南平尼和麦里哀耶两人带领着自己的夫人走到祭坛前，双双跪下，拜见神使。他们两家都有儿子参加神选，是候选神眷。四个人叩拜过神使后，站起来转身朝着众人大声说道：“神使在此，你们还不拜见！”
　　神使驾临姆大西洲，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神使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太阳神庙大殿却是出人意外。在场的人看到神使法像庄严，光环耀目，无不敬服，随即叩拜在地，一时间，神庙大殿只见一片人身项背了。大卫？雅尼可看着这虔诚的皈依，心里一阵暗笑，我也是凡夫俗子啊！但他明白，为解姆大西洲人的苦难，必须用神道压住邪恶，再引导他们一步步走上开化、文明的正道，自己必须将这个角色演好。于是，从容镇定地说：“都起来吧，我有话说。”
　　等所有人都垂手恭立在那里的时候，大卫？雅尼可声音清亮地开始了神训：“我奉太阳神之命到此巡视已经半年了，查看了每一个地方。姆大西洲戾气太盛，杀戮成风，人心迷惘，浅陋荒蛮，其根源就在于教会的昏聩。教会负有教化万民的职责，却上违天道，下惑民心，泯灭公理，残害生灵，这活人祭就是你们的首罪。”
　　阿伊秋原内心里並不信这个神使，他更不允许有人攻讦这延袭了几百年的隆重祭礼，就大胆反驳说：“我们虔诚敬奉太阳神难道也错了？”
　　“拿别人的生命去表达自己的虔诚，自私而且虚伪。既然你崇敬太阳神，为什么不掏出自己的心脏献出去？”一句话问得阿伊秋原无言以对，首席长老已经在瑟瑟发抖了。大卫雅？尼可厉声问道：“你们这些长老、祭司、执事，都是神职，谁愿意将自己的心脏献给太阳神？请站出来！”现场一片沉寂，无人再敢吱声。见制服了阿伊秋原，大卫？雅尼可继续说道：“此次中选的神选和牺牲都是我的侍卫，你们杀不了他。”说完，扬手一招，被祭司和执事们围在核心的扬威和麦里荒村就倏然间站在了他的身边。
　　大卫？雅尼可这一着真是凑效，祭司、执事和卫士们见到被自己牢牢控制的两个大活人突然从身边消失，并且已在神使的身旁站着，都大骇不已，慌忙涌上前来向神使和神卫叩头。麦里哀耶见自己的儿子又一次被神使所救，激动得站立不稳，再次扑通倒地，一边叩谢，一边念念有词。
　　大卫？雅尼可吩咐麦里荒村去扶起父亲，又命扬威去让那些跪在地上的祭司们都站好，对着首席长老和阿伊秋原说道：“你们知道神码为何高悬不落吗？”
　　两个人迷茫地摇了摇头。
　　“太阳神不认可这种祭祀。太阳将自己的光和热播撒到大地上，就是为了繁育生命，呵护生命，你们却在背逆天理，虐杀生命，神岂能助你。神码高悬，就是要让这大殿之内所有人都能看到天理的光辉。”大卫？雅尼可神色严厉地继续说道：“还在努干王时期，你们就请回了日精圣宝，但不懂得尊崇和供奉，却将它深锁偏庙，含尘蒙垢五万年，真是罪过哇，这日精圣宝我今日要收回了。”说完，只见他抬头仰望大殿上的圣宝，高高举起右手，高悬在天门之下的日精圣宝仿佛听到了神使的召唤，竟飘然而下，稳稳落在他的手上。
　　所有人都目睹了这神奇的一瞬，感念神使的无边法力。首席长老已知自己的罪孽深重，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其他几位长老害怕神使惩罚，也战战兢兢跪在大卫？雅尼可的光圈之外，恳求神使饶命。大卫？雅尼可说道：“都起来吧，神不杀生。你们过于平庸，不配高居庙堂，都回家去吧。记住，天理昭昭，不分贵贱，敬天承命，可保平安。”
　　五位长老和一众神职都狼狈地退出神庙，各回祖籍吃老米饭去了。留在大殿中的两百来人不敢擅自行动，都静静站在那里听候神使吩咐。他们看到神使将日精圣宝交到扬威手中时，许多人都低下了头，一些人还表现出黯然神色。大卫？雅尼可敏锐地捕捉到了人们的心理涟漪。
　　大卫？雅尼可知道，聚集在这神庙大殿中的人都是姆大西洲的精英，长老会被罢黜后，还必须要有一个健全有力的机构来治理这块地方。于是大声宣告说：“在场两百余人都是姆大西洲的精英，往后全洲政、教事务皆由你们共商共管。着稻南平尼为精英团首座，麦里哀耶为辅座，你们要用心做事，为大地苍生造福哇。”
　　神使宣告完毕，大殿上立即响起了欢呼声，以前那种沉闷阴郁的氛围一扫而空。所有人都得到了神的信赖和眷顾，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大家心怀感激，兴奋不已。稻南平尼和麦里哀耶还真是治世之才，不多一会儿就将精英们登记造册完毕，並集思广益，划分天下为九个州，由精英团统领各州全部事务。
　　稻南平尼要将刚才商议的事项向神使禀报，大卫？雅尼可说：“神不理俗务，只救赎灵魂。姆大西洲如何治理，那是你们的事。但有一点要谨记勿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七尺之上有青天，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这就是天律。”在场的人都亲耳聆听了神使的教诲，齐声应道：“谨遵神训！”
　　听说精英团将天下划分为九个州，大卫？雅尼可突然想起数学上的去九定律，为了加强这些人的亲和力，帮助稻、麦两人推行新政大道，他决定借此一用，便发问道：“你们当中有谁长于计算？”
　　有人推荐说：“麦里哀耶学问丰富。”
　　“那好，请麦里哀耶挑选十个人到我的面前来。”
　　很快，十个长于计算的人来到了神使身边。大卫？雅尼可吩咐给他们每人一张纸，一支笔，说道：“请将自己的出生日期写在纸上。”人们很快就照办了，可喜的是他们记数文字竟然与自然时空是相同的。大卫？雅尼可看了几个人的出生日期，麦里哀耶是1642？12？25，另一个人年轻得多，纸上写的是1622？10？21。觉得好生奇怪，问年轻人道：“你比他要年长20岁？”
　　麦里哀耶说：“不对，是我比他年长20岁呢。”
　　“你出生1642，他出生1622，他比你大呀！”
　　“我们是姆历纪年法，数字大年龄亦大，数字小年龄亦小。”麦里哀耶解释说。
　　大卫？雅尼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一直隐身在侧的立德悄声说：“姆大西洲处于已然时空，自然生态是在五万年区间中作钟摆式往返重复，目前正在向零点倒退。他们的姆历纪年法正是这种特点的标志，所以数目越大年龄就越大。再过一千多年，当时间钟摆归于零点时，又开始了从零向五万年的摆动。到那时，就会是数目越大年龄就越小了。”
　　“啊，原来如此。那就是说不论如何努力，都无法阻止他们回归原始了？”
　　“那到不一定，时间的钟摆归零是时空规律，人力是无法阻止的，但社会状态的进退，却是可以通过有效措施加以影响的。至少可以扭转向蒙昧倒退的趋势，让他们朝着开化、文明演进。”
　　“好，我明白了。”大卫？雅尼可问麦里哀耶：“都写好了吗？”
　　“都写好了，等候神使吩咐。”
　　大卫？雅尼可取过麦里哀耶手中的纸片，对大家说道：“麦里先生生于姆历1642年12月25日，把这些数字连在一起，可以写成16421225，重新排列这些数字，任意构成一个不同的数，比如56412221或46521221。用重新组合的大数字减去原来的小数字，比如用56412221一16421225或46521221一16421225，得到一个差数。把差数的各个数字加起来，最后成为个位数，你们看看计算的结果是什么。”
　　麦里哀耶挑选的这些人还真的长于计算，不多一会儿结果都出来了，纷纷向神使禀报：“我算出来了，是9。”
　　“禀告神使，我的是9。”
　　“我的也是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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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里哀耶利用神使为自己组成的两组数字作都作了计算，结果也都是9，心里正在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大卫？雅尼可说：“很好。你们知道吗，尽管你们出生地不同，年龄不同，姓氏也不同，但你们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根，这就是9。八百年前，太阳神庙前的榑桑树上，曾有九只仙鹤在腾飞鸣叫，那就是神灵在提醒，你们姆大西洲人原本是一家亲兄弟，在太阳的子孙中排序为9。你们要懂得同根同源，相惜相怜的道理，万不可相欺相残，让太阳神失望。”
　　听了神使的点化，大殿中的精英们一个个如梦初醒，原来我们真的是太阳的子孙啊！民间传说太阳有九个儿子，看来是确凿无疑的呀！
　　大卫？雅尼可借用简单的数学规律牢牢控制着这班人的思维定势。他心里清楚，去9定律与太阳神子孙是毫不相干的两码事，但是这种善意的借用正是为了让这帮正滑向蛮荒和愚昧深渊的人们慑服太阳神的力量和灵威，控制他们的心灵，将他们一步步引向光明和开化的前程。方法虽然並不完美，但目标和效果却是高尚的，这就是机谋和权变。至此，大卫？雅尼可感到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日精圣宝已在扬威的手中，姆大西洲也发生了重大变化，扬威、立德的方略也算是基本达成了。但是看到这些欢欣鼓舞的人群，他总觉得还有一些缺憾。我离开此地是不会再回来了，但这些在荒蛮、蒙昧中苦苦挣扎的人们呢，他们会就此步入生活的坦途吗？到此时，他突然思识到自己心中的缺憾是什么了？在宣布要收回日精圣宝的那一刻，他看到许多人低下了头，有的还在黯然神伤。是的，这些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了这件宝贝，刚刚还惊喜异常，但立即就失去了它，这种失落和痛苦的神情，大卫？雅尼可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决定对姆大西洲进行补偿，于是对着大殿之上众位精英说道：“日精圣宝神已收回，但神依然关注你们，决定再赐一宝，保佑姆大西洲。”
　　大卫？雅尼可的话引发了大殿内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刚才的失落情绪没有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像一盘盛开的向日葵。所有人都在神的眷顾中看到了方向，看到了力量，也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大卫？雅尼可将稻南平尼召到跟前，吩咐说：“在神庙正门前的广场中央，修筑一尊承宝坛，九日之后上午十时，将会有天赐圣宝降临。你可举办一次敬宝大典，借圣宝安座之机，彰显神的威徳，开启姆大西洲新局。”说完，即同扬威一起隐身而去。
　　说来也怪，就在神使罢黜教会长老的第二天，莫干山上突然刮起一阵风暴。榑桑树上的鸟巢被狂风掀翻了，暴雨也将树下围栏上的污秽冲洗得干干净净。那群终日盘踞在圣树上的乌鸦没有了自己的窝，也就此在神庙周围绝了迹。
　　第九天上午，莫干山太阳神庙前已是人山人海。姆大西洲精英团取代长老会组织了第一次大型集会，自此正式成为了治理这座瀚海孤洲的最高权威机构。在这九天里，以稻南平尼为首的精英团一边精心修建迎宝圣坛，一边向各地民众传播太阳神教义和神使的圣迹谕旨，搅动得全洲上下掀起了崇教敬神的热潮。因此，这天上午赶到太阳神庙朝觐观礼的人特别的多。
　　新修建的迎宝圣坛命名为“九天圣坛”，取纪念原始祖先序列第九的意思，也碰巧同“九仙临风”胜景相契合。它立于庙前广场正中央，是一个正方形石质建筑，长、宽、高皆为九米，用黑、白、蓝三色曜石叠加而成。圣坛底层是黑色，代表万物生长的大地；中间一层是白色，代表包容生命的空间；上层是蓝色，代表日月运行的碧落苍穹。圣坛建造完工后还没有正式开光，正用一块巨大的金黄色丝绸严严实实地蒙盖着，二十名侍卫守护在它的四周。观礼的人群只能在几十步开外望着它。
　　上午十时，圣坛开光仪式正式开始，伴随着神庙中传出的鼓乐之声，精英团首座稻南平尼率领两百位精英盛装而出，走到圣坛边时，精英们分为四队，列于九天圣坛东西南北四方。四队精英中各走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