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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画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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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命高远进来,彻查承乾宫中的银丝炭。
“……那银丝炭的银丝里,裹了一根望舒草搓成的丝。”画儿倦极,但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和绣儿躺在床上,把这事情向她说了清楚。
“望舒草?那是什么?”绣儿神情疑虑,她在太医署已有些时日了,耳濡目染,懂得了不少,况黄医正见她聪敏好学,便也传授了她许多药理。
“望舒草,是极少见的一种药草。”画儿轻轻闭上了眼:“它不是毒,却比毒更可怕。绣儿,你在太医院这么久,最基本的药理也应知道了。须知这人若生了病,单靠医药是好不了的,还要靠着人体本身对抗疾病的能力,才好的起来,是不是?”
“嗯。”绣儿见她神情疲惫,便轻轻点了点头。
“望舒草,没有毒性,却可以把人身体对抗疾病的能力慢慢磨掉。”画儿接着说下去,免疫力,白细胞,这些名词绣儿都是听不懂的,便捡了她能理解的词句说出来:“我曾经在医书上看过,望舒草生长极是不易,若是任其自然生长,那没有几株能活下来,所以极其少见。这么稀少的药草,却对极常见的金乌花反应敏感。”
“金乌花?这又是什么?”
“金乌花,就是桃红颜色,样子像玫瑰的那种花。”画儿睁开眼,向她解释了,见绣儿点头,方往下说去:“望舒,是古代掌管月亮的神,也是月亮的别称;金乌,指的是太阳。那珐琅炉上的美人裙子,便是金乌花的花汁染成的。工匠们许是瞧着那桃红色好看,便用了金乌花的花汁来染制,金乌花遇上了望舒草,慢慢的就变了颜色,也因此让我给发现了。把望舒草搓进银丝炭里,宫中用银丝炭做饭,药性就慢慢的渗进了膳食,这样吃了几个月,人体对抗疾病的能力自然就大大的减低了。若是再吃上几个月,一场小小的风寒,就可以要了人的命。”画儿声音微微颤抖着,宫中的黑暗无法想象,那几个女官身体较弱,望舒草的药性最先在她们身上起了作用。晴霜晴雪,帝皇还有高远都是有武功的,自己中过寸相思,反倒没有什么大碍。
“那这望舒草,有法子解吗?”绣儿在一旁急忙问着。
“有的。”画儿说了几样药名,却是极常见,极便宜的几样药材。她瞧绣儿脸上惊讶神情,反倒笑笑:“望舒草的药性这样特殊,极难被发现,解药却如此简单常见,倒是不容易想到了。这也是造化弄人,寻常大夫,行医了一辈子,也没有见过望舒草是什么样子。这种药草本来是极难辨认的,要不是有了……特殊的方法,我也确定不了就是它的。”
“我懂了,姑娘这样急匆匆的逃出来,是恐连累了身边儿的人。姑娘放心,咱们都不会有事的。”绣儿此刻方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却反过来安慰着画儿。如今不是寻常时候,不能再“奴婢”,“娘娘”的称呼,她又坚持不肯直呼画儿的名字,便和晴霜晴雪一样称呼了。
“借你吉言。”画儿向她笑了笑,身体明明疲倦到了极点,脑子却还清醒得很。她今天已经吩咐过,不许再用银丝炭,承乾宫的人想来是安全了。现在顾不得别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承乾宫内,高远奉了旨意,取来承乾宫各处用的银丝炭来仔细验看。一层层刮掉炭灰,却在那条银丝中发现了一条白色细丝,瞧着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验了毒,银针也没有什么反应,圣景帝宣了太医来瞧,当值的太医仔细端详,也并没有发现其中不当之处。众人几番查验,均没有什么收获,便将那细丝丢在一旁,再检查那些银丝炭,却更没有什么不对了。
高远同锦衣卫统领,太医一齐将那些银丝炭验了几次,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是的地方,便将结果回了圣景帝。圣景帝坐在龙榻上,面色不复之前的难看,却平静了许多。
“没有验着什么?”
“是。奴才奉了陛下旨意,同太医并统领一齐验看了那堆银丝炭,并没有什么不对。”高远躬身回了话,半晌并没有听见帝皇出声,也不敢抬起头瞧,听得一旁晴霜晴雪惊呼“陛下”,方抬起头来,只见圣景帝一口鲜血已吐了出来,染在明黄的衣上,触目惊心。宫中大乱,众人宣了太医来瞧,只说是急怒攻心,静养便是,没有什么大碍。
帝皇当晚便下旨,龙体不适,需静养,封承乾宫,朝臣后宫无旨不得入。如此一来,画儿出走的消息便更容易被瞒住。习武之人轻易不得病的,圣景帝一时急痛攻心,身体出了岔子,疾病便趁虚而入,当晚就染了风寒,发起热来。太医开了方子,命在太医院驻守的女官煎药,绣儿惊闻此事,忙告诉了画儿,画儿瞧了方子,便知道是风寒。帝皇一向龙体康健,这样的病也只是小病,承乾宫的银丝炭已经停用了,宫人也服下了解药,用了太医开的汤药,过两日便好就是。画儿只这么想着,却不料自己疏漏了一点——那做饭用的银丝炭虽停了,书房里,却还有着两炉的银丝炭。
圣景帝自即位以来,理政勤勉,如今即使是病了,也每日上朝,只是将折子政务挪到了承乾宫书房,大臣若递牌子,则在外殿召见。画儿虽命她们停用了,但那暖炉中依旧盛了满满的银丝炭。原来在书房侍奉的两个女官病倒,沈尚宫便从别处又调了两个过来。那两个女官平日里并不十分勤快的,见那两个暖炉中依旧有满满的炭,便没有换去,仍旧燃了那银丝炭。圣景帝挪到承乾宫书房理政,银丝炭也是十分耐用的,一直燃了七八日方才烧完,换了别的炭来。圣景帝虽然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本来他在承乾宫起居了这些日子还无甚么大碍,便是因为身有内力,望舒草药性不易渗入,如今他身在病中,望舒草药性便趁虚而入,将这场风寒拖了十来天仍未见起色。
这十几天中,帝皇表面平静,依旧按着原来的规矩起坐,但狂风骤雨隐藏在平静的外表下,每日锦衣卫和龙骑尉的日子都极为难熬。画儿躲到别人都想不到的地方去,他们只在京城城中搜索,九门布防,也是没有用的。现今搜索的范围已扩大到了京城外围的几个城镇,但十几天过去,一无所获。京畿三卫的统领每日往承乾宫回话,都冷汗涔涔,只在心里面暗叹,这贵妃真是与众不同的,三千宠爱,万般柔情犹还不够,闺阁女子,竟也有这等本事躲过京畿三卫这么些日子。
画儿同绣儿在太医署中住了十几天,每日里不能出院门,只能在房中闲坐,绣儿从黄医正那里寻来许多医书,她便读读那些医书,也教绣儿一些医理。绣儿聪敏好学,一点就通,也十分高兴,每日帮她打听了宫中的消息说与她。这一日黄医正往承乾宫问了帝皇的病回来,绣儿便去询问,因这次圣景帝生病,汤药是太医署众女官轮流熬的,没有轮到她,就也不能从用药中看出病情如何。到了黄医正那里,却见他在那里正发着恼,说陛下这次的病十分蹊跷,明明是风寒的症状,但以陛下的身体,竟拖了十来天未见起色,太过诡异。见绣儿来了,便吩咐她,往后陛下的汤药,由她一个人来煎,不再经手他人。绣儿忙答应了,只想着赶紧回去向姑娘说。
绣儿匆匆回到东院,推门进去,却见画儿手中拿着一个荷包,正对着那荷包发呆,眼中似有泪光。绣儿忙放慢了脚步,这种景象,她见过不止一次了。姑娘自来这里之后,便常常盯了那个荷包,一坐便是半日。她心中好奇,也不敢问,只是偷偷的瞧了那个荷包,但见里面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只是一包糖果而已,也不知道姑娘是为甚么这般珍视。她轻声唤了一句,画儿忙眨去眼中雾水,站起身强笑问她,绣儿将黄医正的话照实说了,画儿在那里想了半晌,方跺脚叹道:“我怎么忘了那暖炉来!”听说往后的汤药只由绣儿来熬,才放下心来,如此她便有了法子。
画儿是医生,虽次数不多,但也动手熬过药的。不能出房门,只能在屋中生起了小炉子,慢慢的打着扇。她在那汤药中又加入了几味来克制望舒草的药性,想来这汤药能起作用了。小锅中慢慢的滚起来,满屋瘟氲的药香。画儿瞧着那升腾的烟雾,心中恍惚,突然想起那一年,自己跟颜阿姨去听一位中国歌唱家的演唱会,一首《孟姜女》,穿云裂石,响遏云霄,唱得颜阿姨红泪滴滴。那时她还小,体会不了歌中的意境,如今想来,心下也是恻然。“线是相思针是情,针针线线密密缝,再将心口一丝热,絮进寒衣伴君行”。画儿摇摇头,甩去心中的缱绻情绪,专心熬起药来。
圣景帝接下来用的药,全让画儿给另外加了料的,望舒草的药性一被克制,身体的免疫力就自然起了作用。帝皇的身体本来极强健,如此一来好的极快。每日的汤药熬好之后就直接送往承乾宫,并不经黄医正之手,他见圣景帝龙体渐复,也放下心来。
这一日他依例往承乾宫问脉,却见帝皇面前一堆折子,早该奉上的汤药却被高远又拿去在炉上热了,便知道今日政务多,圣景帝看折子误了用药的时辰,便恭谨启奏,提醒帝皇。圣景帝也知道病人当遵医嘱,就放下了手中朱笔,让他把脉,一手端过那药碗,仰头便喝了下去。黄医正此刻离帝皇最近,闻到汤药的气味,瞧见汤药的颜色,登时脸色大变。他掌管太医院,自然是医术超群,人品医德也极好的,分辨出那汤药的气味颜色都不对,又如何敢隐瞒?急忙跪下禀告了,众人俱是大惊,帝皇的用药里竟有人做了手脚!
圣景帝大怒,但他心思缜密,却命黄医正当场检验。高远命人取来滤过的药渣,黄医正仔细看过了,心中也起了疑惑,只伏地禀告说:“启奏陛下,又添进去的几味药并没有什么毒性,都是极常见的药材,只是依臣愚见,陛下龙体渐复,似乎是这几味药的作用。看之前的药渣中并没有这几味,添进之后陛下龙体便好了许多,这添药之人想来并没有恶意。”
“哦?”圣景帝挑眉沉思,黄医正见他并无怒色,再看那添进去的几味药,他于医道极是精通,见那几味药材平常便宜,却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心中灵光一闪,闪过一个人来,便接着说道:“启禀陛下,这人体上的疾病,同样的疾病有不同的疗法,行医的人,各各的用药之理都不相同。这等只添几味平常药,便化腐朽为神奇的药理,臣只在一人身上见过。但依这药与那人的身份来看,此人对陛下绝无不轨之心,乞陛下不要加罪。”
“是吗?那人是谁?”圣景帝来了兴趣,能让一向谨慎小心的黄医正说出这样的话,想来定有过人之处。
“去年春天之时,臣往长公主府中问脉,一名少年中途而至,瞧见臣开的方子,便添了几味药,用药之道极是精妙。待他走后,臣斗胆问起,长公主说是柳府的小公子,如若真是他添的药,柳府皇亲国戚,世代忠贞,绝不会于陛下有不轨之心。”黄医正恭谨的回话,抬头却瞧见,帝皇并身旁近侍的脸色,全变了。
这日晚上,承乾宫迎回了它的主人,并一个小宫女。
画儿慢慢的睁开眼,瞧见的不是那朴素的青绸帐,却是明黄的九龙流苏。她重又闭上眼,心中凄楚无限。昨夜他在耳边问她,为什么,她,只是无言。千言万语又怎么能说呢?这一场事情,让她弄清了心中的情结所在,却无法解得开。双丝网,千千结,纵然心中有他,但也有乡情,有惶恐,更多的是不安。去留,自己也无法决定;更何况纵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抵得过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她本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但于此事上,却怎么也想不开了。
床边有响动,她转头望去,只见晴霜晴雪带了绣儿站在那里,满眼心疼。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姑娘这是何苦。”晴霜轻轻扶起,让她靠在肩上。画儿微笑,知道什么也不用解释了。
“姑娘放心,陛下没有罚绣儿,只是命她自今日起跟着我们。”晴雪见她望向绣儿,也忙说道。
“姑娘,我没有说。”绣儿知道她心里还担忧着什么,急忙告诉了她。画儿点点头,朝三人笑笑,又沉沉睡去。
承乾宫沉浸在了一片凄风苦雨中,圣景帝依旧在此起坐,每日里和颜悦色,只是乾清宫上朝的正殿,承乾宫召对臣工的外殿里,都添了一袭明黄的帘幕。诸多大臣们隐隐瞧见帘后的纤影。电子书,心中暗暗嘀咕,有人上谏,依旧被帝皇温和笑着问了一句“朕之家事与卿何干”,只是这次不是远调,而是当场廷杖,赶出宫去。从此再没有人敢说什么。
高远侍立在一旁,瞧着圣景帝坐在龙榻上,语气温和的命将奉茶的内侍带下去杖责,心中暗暗叫苦。陛下换了一个性子似的,动辄责罚宫中人,贵妃明知为何,却偏生倔强,硬是不肯说句好话,服个软,只在每次陛下责罚了宫人之后,亲去探望,道歉把脉送药瞧病,日日如此。她越是如此,陛下越是愤怒,就越是责罚宫人,天子尊严,不肯低头,画儿却是有苦说不出,穿越时空,在这个时代里,说出去谁又能相信呢?这还是个信奉“天圆地方”的世界啊!不知道时空的奥秘,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带回去,怎么能给他承诺?
心中的阴暗一点一点累积着,终于在那一日爆发了。
那一日,天气本不大好,阴沉沉堵得人心里发慌,却又不痛痛快快下一场雨,只天空几块灰云堆在那里,瞧得人烦闷至极。
圣景帝召问了大臣,商议了国事,听宫人回说贵妃在书房,便命内侍捧了奏折往书房里去。待到了门口,止住内侍的通报声,却听到里面传来温和恬润的语声,却是画儿拿了一本医书正与绣儿讲解医理。他越听越是恼,只在心里面冷笑,这一个多月来,她只是沉默,沉默,宁愿向那些被责罚的宫人们赔罪也不愿低头。一个宫女,尚能得到她的真心怜惜,他贵为天子,付出了多少真情,多少爱护,却换不来她一个笑靥!内侍推门,圣景帝走进去,屋内众人忙起身见了礼,内侍将折子放在东边龙榻前的桌上,帝皇往那边坐了,自批起折子来。
画儿见状,便不再讲,绣儿在一旁磨了墨,她便临起帖来。半晌,圣景帝抬头,见她神情平稳,安然恬和,心中更是烦躁。转眼却望见八宝格上,暖炉寂寂,并没有燃起,便吩咐女官说:“将那炉子点了。”
现下已是初春,但春寒料峭,地龙虽不用了,但各宫还点着暖炉。画儿自回承乾宫之后,虽然那炉中银丝炭已用完,但毕竟燃了望舒草那么长的日子,必有残存的药性在里面,便命将那炉子封了,不许再用。今日圣景帝心中烦闷,瞧见那炉子,便随口吩咐一句,却再想不到里面有大玄机的,此言一出,那女官正要奉旨去点炉子,却听到一声响,画儿手中笔掉下来,抬头脸色煞白:“不要点!”
圣景帝此刻心中越加恼怒,气性一起,也拗上了。点不点炉子这样一件小事,也可以让她变了脸色,面对自己时,却总是那般淡然!帝皇狠狠一笑,看向那女官:“你要抗旨不成?”女官吓得发抖,只抖着手去八宝格上取了火石,正准备去点炉子,却听得一声巨响,椅子翻倒在地上,画儿已抢到了她身前,一把夺过了火石:“不许点!”服侍的众人都大惊失色,贵妃竟敢抗旨不成!知情的绣儿早吓呆在那里,圣景帝大怒,一拍龙案:“来人!娘娘身子不适,带回寝宫安置!将那炉子点上!”
“不许点!”画儿心中本也烦闷,此时又气又急,将手中火石往地上狠命一砸,也大声喊着。众人再想不到一向温和的贵妃今日竟这般桀骜,都愣在那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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