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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耕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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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由此却也可以看出,她之前想休宋玉梅的心也是急得火热了吧?怎碍于宋玉梅事事小心,谨言慎行,以至于叶氏一直没有抓到什么错处,不然的话,恐怕宋玉梅在裴家恐怕也呆不到裴三与红杏的私情东窗事发之时。
这样说来,叶氏应该感谢那个死去的红杏了?
想到红杏这个可怜的女人,生前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死后却又留下个不洁的名声。听说她下葬那天,娘家没有一个人到场。只有她婆婆求村长帮忙,找了几个人就那么将她草草地埋在了祖坟地的外围了。因为黄六姑说据她家祖上留下的规矩,没有给家里留下后代,且成亲又不满三年的人,死后是不准认祖归宗的,所以只能埋在祖坟的外围。
而这个罪魁祸首裴三,在红杏死了之后,在他休妻之后,居然又洋洋自得的到村街上溜达,在他脸上丝毫没有什么愧疚之意。而红杏尸骨未寒,黄玉梅那边伤心未解,他在这里居然大张旗鼓地请媒婆,已经在谈论续娶之事。
事情到此,裴子慧反而觉得宋玉梅离开他,是一件极为正确的事情。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这也算是一种解脱才对。
第139节:路遇伤者
屋内的声音好不容易停了,裴子慧这才装做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踏着有力的脚步跑了进去,她匆匆忙忙地放下韭菜,和裴玉还有叶氏说了两句话之后,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
一大清早的竟然跑了个满头大汗,待她跑到村街上时,楚牧已经赶着马车走了过来。于是她跃上马车,二人一路喜气洋洋,轻车熟路地直奔集市而去。
对于集市上出现的这种新鲜蔬菜,一开始大家只是围着看。后来有几个路人说认得这种菜,并且吃过。还有好事的妇人扯着叶子品尝。再经过裴子慧介绍这种菜的各种吃法后,买韭菜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裴子慧没有想到韭菜卖得如此顺利,到集市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小半车韭菜全部卖完。她揣着铜板到集市上逛了一圈,见也没有什么家里需要的东西,就和楚牧赶着马车往回走。
由于不赶时间,所以马儿走得很悠闲,二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裴子慧在车板上耷拉着小细腿正咯咯地笑着,却突然有一抹不太和谐的画面闯进她的眼帘,不但让她的笑声顿止,而且还瞪着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牧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扭着身子问她,“妹妹怎么了?”
裴子慧瞪着惊恐的双眼,望着对面的柳条地里伸出的半条带着血迹的胳膊,半天说不出来话,只结结巴巴地说:“看,快看……那是什么?”
楚牧寻声望去,不由也是一惊,冷汗顺着脖子就流了下来。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别的,而是左手扯住裴子慧的胳膊,右手扬起鞭子,赶着马车就要快步前行。
“不行!”惊慌之中裴子慧拉住他的手,小声道:“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万一是个活的……”
“活的!会吗?”楚牧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裴子慧点头,“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楚牧倒是非常爱护裴子慧的,他赶紧伸手拦住她,嘱咐道:“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若是活的,就看看还能不能救,若是死了,咱俩赶车就走。”
“你知道怎么看死活吗?”裴子慧绷紧了神经瞪着楚牧。
这个问题倒是把楚牧给问住了,他反问道:“怎么看?”想了想又说:“还不就是看喘不喘气?”
“我还是去吧!咱俩一块去,我不会害怕的。”裴子慧蹦下马车。拉着楚牧的手。小心地超露着半条血手臂的方向走了过去。
说不害怕。其实那是假的。
荒郊野外,远离村屯,两个半大的孩子,就那么看到黑压压的柳条地里伸出来一条血淋淋的胳膊。能不害怕吗?裴子慧和楚牧算是比较镇定的,在此种情况下不但没有被吓哭,反而还想着凑上前去看看这人到底是生是死,这种勇气可嘉的精神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别说是孩子,就算是大人能有这份勇气和胆量的恐怕也不多。
二人战战兢兢地走到一半的时候,那条血淋淋的手臂已经越来越清晰,楚牧突然身子一抖,拉住裴子慧就说:“妹妹。还是别去了,万一场面很吓人,我怕吓到你。”
“怎么不去?”裴子慧倒是极为坚定。她倒是想过了,最多也就是看到一个面目全非的伤者或是死者。至多是吓了一跳,还能有什么更危险的事情发生吗?
楚牧拗不过她。只好走在她的前面,以免有什么危险的时候好保护她。
但是走到近前一看,什么危险都没有。唯独有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侧歪着躺在那里,两只手上和胳膊上还有脸上和衣服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鲜血,但那血迹显然已经凝固,也不知道他躺在这里多久了。而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太清楚,除了一些血迹之外,还有一些地方已经烧伤,总之样子很是惨烈。
“这,这还能是活着的吗?”楚牧显然对这人不太抱什么希望了。
裴子慧拉着他的手,瞪大眼睛说着:“反正已经走过来了,过去探一探鼻息吧!”
“嗯!”楚牧倒是没有犹豫,走过去蹲下身子,伸开手指就伸到那人的鼻息处拭了拭,片刻后,楚牧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道:“妹妹,他还有呼吸,只是很微弱。”
裴子慧一听,也迈步上前伸手去探鼻息,随后又摸了摸他颈部的动脉,鼻息确实有,也果真微弱。不过动脉还是轻轻跳动着的。“牧子哥,这人还活着,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楚牧双眉皱到一起,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他已经看出了裴子慧想救人的意图,蹙着眉头说道:“妹妹,你不会是要把这个人弄到家里去吧?且先不说叔和婶同不同意,若是在半路上他死了,或是到我们家的时候他死了,家里无缘无故的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死人,我们怎么办?”
她理解楚牧的说法,但是让她见死不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
“妹妹!他若只是受伤,我一定支持你救,可是我们真的无法确定他能活下来。”
裴子慧摊了摊手,“所以我们得赶紧救啊!”
“妹妹!”楚牧拉着裴子慧就要回到马车上去。裴子慧甩开他的手,凶道:“牧子哥,做人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清清白白的救人,又没做什么坏事,你怕什么?就算他死到我们家,最多我们也就是挖个坑把他葬了,这能有什么麻烦的。可若是将他救活了,那就是一条人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牧站在那里和裴子慧赌气。
这下裴子慧倒是急了,言辞就更凶了几分,“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我爹娘将你从小养大,若是他们也存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你还能活到今天吗?是不是早活生生的被饿死了?”
楚牧当时哑口无言。但是那脸色却青一阵白一阵的变来变去。
楚子慧说完也觉得说得重了,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用歉意的语气说道:“牧子哥你别怪我,我也是急的。这救人性命之事急如星火,有可能我们这一耽误,他的命就没了。”
楚牧再不说话,但却伸手去拉那个伤者。裴子慧见他想通,随即松了一口气。可是二人的意见统一了,但是如何救却成了一个问题,这人叫都叫不醒。难道他能爬起来自己走到马车上去?既然不能。楚牧和她又怎么可能将身形这么高大的一个成年男子抬到车上去。这简单是痴人说梦。
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将此人挪动两米的距离。
“牧子哥,你快去把马车赶过来。”裴子慧又急又累,汗如雨下。
楚牧一敲脑门。有些懊恼地说道:“我这个榆木脑袋,怎么没想到呢?”
待他将马车赶到伤者身前,裴子慧从车板上扯下一条装东西的袋子。这袋子是段氏用粗麻布缝的,不但大而且非常的结实。她将这袋子铺在伤者身旁,然后和楚牧二人合力将伤者推到袋子上,这样二人一人一头,用力扯起袋子,在二人憋得整张脸都出现了猪肝的颜色时,终于是将这男子抬到了车板上。
把他抬上车后。裴子慧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吐血了,扶着车板大口的喘气。
“快,快上车。咱们得赶紧回去。”楚牧在前面已经扬起了马鞭。
不顾颠簸,马儿在楚牧挥鞭的驱使下,一路小跑奔回了兰家沟。进了村中。由于正是家家户户吃午饭的时辰,村街上静悄悄的,楚牧一路不停,直接慌慌张张地将马车赶进了裴二家的院子。
裴二自屋内捏着筷子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这孩子这是慌什么?出什么事了……”话没说完,当他看到车板上那血淋淋的一坨东西时,顿时傻了眼,连筷子都扔了,直接跑了过来,煞白着脸问两个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裴子慧也没时间多讲,只说:“爹,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我和牧子哥在回来的路上捡了这么一个受了伤的人,快!先将他抬进去,然后好找郎中来医治。”
她说这话的同时,段氏也跑了出来,当即一拍大腿,惊恐万状的说道:“哎哟我的小姑奶奶,这怎么什么人都敢往家里捡啊?这要是朝廷的犯人,或是什么土匪山贼之类的,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裴子慧知道一时说不清楚,就用目光向裴二求救,其实裴二也是不愿意将人留下的,不过拉都拉回来了,也不能再送出去吧,只好和几个柱子一起将这人抬到了裴子墨的房间。并吩咐道:“楚牧,你和几个柱子赶紧再赶车去邻村请郎中过来一趟,告诉郎中是什么伤,直接带药过来。”
楚牧和几个柱子知道人命关天也是不敢耽搁,赶紧慌慌张张地又赶着马车出去了,目村直奔邻村请郎中。
裴二又对段氏说:“他娘,快弄点温水来,我先帮他清洗一下,看看到底伤到哪了,这又是泥又是土,还有血,好像还有烧伤的地方,天哪!这人还能救吗?”
裴子慧站在一旁干着急却伸不上手帮忙。但是一见自己一时心软救回了这么一个人,顿时让全家大乱起来,她心里就有些于心不忍,不过在人命面前,她觉得这些又是微不足道的。
第140节:险中相救
这个时候,段氏已经快速端来温水,并且找来了几块雪白干净的布巾。因为怕水不够用,段氏将温水和布巾交给裴子慧,让她在这里给裴二帮忙,自己转身出去又钻进厨房继续烧水去了。
裴子慧将布巾用温水仔仔细细的浸洗之后,方才交给裴二。
若是换成别人,面对这么重的伤者,肯定要不知道从何下手。好在裴二比较镇定,他接过布巾,先是洗理伤者身体表面上的泥土和血迹,有些地方的血污已经和皮肤粘在了一起,就只好用剪刀将衣服剪掉,之后再一层一层的深入清洁,当他把这人七七八八的擦了一个大概之后,这才略略地看清了伤者的真面目。
此人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高挽在头顶上的发束已经被火烧掉了大半。虽然一直紧紧闭着眼睛,但从五官上来看,浓眉、高鼻、薄唇适中的唇角……倒是一个长相极其俊美的男子。
他脸上虽然没什么伤痕,但是脖劲的耳侧处却是着了一片火痕。无可否认,若是他能活下来,脖颈处的这片不大的火痕一定会影响他以往的俊美。还有手臂处,和后背处也有几处被火烧伤的痕迹。身上有几处刀伤,但是最致命的那一刀却是在左腹部,裴二在打开他衣衫的那一刻,发现在致命刀伤的那个位置正好是他的衣兜处,而他的衣兜里恰巧装了一块已经碎掉的玉石。所以裴二怀疑是这块玉石救了他一命,否则这一刀插进去,早已必死无疑。
一盆盆的温水端进来,一盆盆的污水又倒出去,在裴二夫妻和裴子慧一边担心这个人会不会随时死掉,一边又为他清理伤口忙得汗流浃背初见成效之时,楚牧几人赶着马车,带着郎中也急匆匆地回来了。
话不多说,郎中急忙进来看伤者。
他皱着眉。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倒是把裴二一家吓得不轻。待他将伤口统统看完,又眯着眼睛诊了脉之后,裴二提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脏,小心地上前问道:“敢问许郎中,这人伤势如何?”
许郎中不但自己是一位行医几十年的老大夫,而且他的医术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早年曾经在凤阳开过医馆,医术到是不错,只是为人倔强。说话刚直。常常得罪人。以至于医馆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关门大吉了。之后他干脆就回归祖宅,偷得浮生的同时,也为周遭的百姓诊一诊病,日子倒是过得悠闲自得了许多。
他抖了抖一把花白的山羊胡子。微眯着眼睛说道:“此人身上的伤,倒是都不足以致命。但是刀伤加火伤真是伤痕累累,又加之急火攻心,大悲侵神,失血过厚,养好了外伤的同时,恐怕这身子也要虚养几年才能康健了。”
裴二大大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了喜色,急忙追问:“您的意思是还有得救?”
许郎中闻听这话当即瞪了眼睛。他觉得裴二的话很不中听,便拿出一副自傲的神情说道:“有我许郎中来了,还有什么不能救的?老夫行医几十年,什么大病没有见过,就是往阎王爷那里迈进去半条腿的人我都给拉回来过。何况是这小伤小病了。”
虽然许郎中又表现出了他刚腹自用的本性,但裴二觉得只要能治好这伤者,一切也都无妨了。于是赶紧让段氏去取银两,并拿出纸笔墨砚请许郎中开药方。
许郎中一提笔,裴二这才觉得人家狂妄自大倒也不是吹的。单看这一手刚劲有力的草书,也看得出这许郎中不是本事全无的人。许郎中挥笔刷刷写完,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了两大包药粉,嘱咐裴二道:“这一包上刀伤的伤口,每天两次。这一包上烧伤的伤口,每天一次。烧伤这东西一旦烧了,就很难再回到从前的样子了,所以现在也只能用药粉控制住,不使伤情严重,别无它法。”
“好的,好的。”裴二连连点头。许郎中又说:“这张方子是内调身体的,至少要坚持服药三个月,由于方子内用的药材众多,我那里是凑不全的,你们只好到凤阳县里的药店去抓药了。至于那刀伤和烧伤的药,用完了到时可以随时到我那里去取,我这祖传的东西,比任何人的都管用。”
许郎中说完也不停留,接了段氏递过来的银两,也不用楚牧赶车相送,捋着花白胡须,安步当车背着药箱悠然离去。
许郎中走了之后,裴家人又是一顿忙乎。
裴二和段氏忙着给这捡来的伤者上药粉,楚牧和裴子慧连饭也没顾得上吃,每个抓了两个粗面馍边走边吃,便赶着马车又去了凤阳抓药。由于这许郎中开的药方实在是奇怪,他们将凤阳县凤各大药店都找了个遍才将方子上的药凑齐了。
待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回兰家沟之时,段氏已经架好灶台,烧开了水,就等着他们买回药材下锅去煎了。
煎好了药之后,天已经大黑。段氏端着药碗去喂那伤者服药时,他已经有些微微转醒的状态,但是人仍然是糊涂的,口中直说胡话,人也开始发烧。大家齐心协力好不容易将一碗药给他喂服下,观察了一会儿,他的高烧退了,但又开始哆哆嗦嗦的发冷……
总之这一夜,裴家的人几乎都没有睡。一会儿端冷水敷布巾帮他降温,一会儿又拿棉被给他取暖。待他冷热交替之后,人才开始渐渐睡去之时,公鸡都已经啼鸣了。
折腾了一夜的裴家人已经都没有力气,东倒西倒地躺在那里睡了起来。唯有昨夜没有参与治伤的瞎婆婆,摸着爬起来喂羊,喂鸡,喂鹅,还有那些今年春天刚刚孵化出来的小鸡小鹅,都要悉心照顾着。
裴二等人补了一会儿眠,坚持着爬了起来,吃了早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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