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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亡灵召唤-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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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痕。由于距离很近,她可以看到他的脸,那个黑色的眼罩已经不在上面,闭着的双眼,半只眼睛上有狰狞的疤痕。
视线移到了他乱七八糟的胡子上,月婳下意识的想起,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喜欢拿手挠胡须的动作。
恍如隔世,情绪一时间复杂难明。
“烧死他!”
“烧死他!”
“烧死他!”
天色渐黑,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情绪愈加兴奋起来,他们开始狂呼,整齐划一的声音让月婳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如同那晚在竞技场,他们对她的欢呼一般。
同样是观赏。
她曾经以为那是决心,结果还是观赏。
“停!”
一个带着厚重铁面罩的男人走到了圆形的展台中央,那是火刑架的正下方,在这个角度,月婳看到是他的侧面,那个人拿着扩音喇叭和一张白纸,掩藏在面罩之后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森冷而威严。
“罪人毒龙,原名不祥,年三十七……”
长长的罪名被铁面人宣读,月婳没有听清他到底念了些什么,她此刻脑子里都是嘈杂的声音,那来自看台底下人群的怒骂。
死就死吧!
为什么还得用这么羞辱的方式呢?
祖宗十八代都恨不得被挖出来,然后放在这里给一群……充满妒意和恶意的人,展出。
月婳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黑貂,即使是丧尸,此刻她也觉得比底下的人都温暖。
这就是你们在防线之上保护着的人吗?她有些迷茫,扭头看尹海歌,结果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中间那个铁面人。
“烧死他!”
“烧死他!”
“烧死他!”
又是整齐划一的声音,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月婳这才发现,那两张长长的罪状已经被宣读完毕了。
铁面人拣起了一边早就准备好的火炬,看台底下的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山呼般的欢腾之声。
火炬被扔到了柴禾堆上,由于事先泼了油,火焰瞬间就腾了起来,人群有了短暂的安静,然后又是更大的嘈杂之声。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毒龙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下面乱糟糟的人群,火光照着他的表情有些痛苦和扭曲。
“都他妈去死!”
他大吼了一声,却不知道究竟是在骂唐原,骂王,还是骂下面看热闹的人群。
毒龙脖子上的血管高高爆起,不知道因为是高热还是愤怒,他脸上的皮肤已经整个变成了红色。
然后,他朝着月婳看了过来,一只眼睛倒映着火光,一只眼睛是狰狞的刀疤和泛起的白膜。
直到这个时候,月婳才发现从火焰被点燃的一瞬间,她已经不知不觉的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毒龙的正对面。
然后,她看到他突然笑了,但是笑容却是极度的扭曲。
“喂!我答应你。”
毒龙冲她喊了一句,然后突然腾起的火焰逼得他的面容更加的扭曲起来。
“烧死他!”
“烧死他!”
他脸上的皮肤开始发黑,他在痛苦的挣扎。
“烧死他!”
“烧死他!”
有白色的火泡从他黑漆漆的脸上冒了出来,不断变大又瞬间爆开。
“烧死他!”
“烧死他!”
他的五官开始极度的扭曲,然后整个人猛的燃烧起来。
“哦——”
全场瞬间爆发了剧烈的欢呼之声。
月婳沉默的看着,看着毒龙死去,看着他保持着瞪着眼睛张着嘴看着前方的姿势,火焰在他身上持续的燃烧,直到变成黑漆漆的焦炭。
可是即使已经面目难辨,他仍旧瞪着眼睛,张着嘴。
不知道究竟是死不瞑目,还是有口难言。
心仿佛沉入到了最底层的深渊,月婳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感觉。
“走吧!”
尹海歌的阴影挡住了前面炽热的火焰,月婳眯了眯眼,然后下意识的跟着他走下展台,快要离开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圆形展台的另一端,一个外形硬朗如雕塑般的男人,对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是于杰。
他站在展台的另一端,也好像站在火中一般。
“海歌,我接受你的效忠,也会努力不让你站在这里。”月婳忽然轻轻的笑了笑。
“嗯,谢谢。”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和平和。
“做我下属。”
第一次见面时,她曾经跟毒龙开过这种玩笑,那时候回答她的,是他阴晴不定的脸色……
结果,你后悔了吗?
可是……我们谁也无法回头啊……
被剥离的底线。
我们被你逼着踏上这个舞台,但是同时,踏上这个舞台,就没有人有退路。
骄傲的赴死,还是屈辱的被你逼死,这是你给强者的选择吗?
王,你还真是个残酷的男人啊!
嘛~~~一个残酷,又多情的男人。
其实,你想说的是,既然不能跪着活,那就站着活,对吧?
可是,究竟又能有多少人达到你那个残酷的标准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守护者(上)
“呐~~~海歌,一会陪陪我~~~”
快走到电梯时,月婳拉了拉前面尹海歌的衣服,她说的很隐晦,因为已经知道了尹海歌大概并不想别人知道尤鸿渐的存在。而且,现在他们也已经是在一条船上了,把那个美人儿暴露出来,对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至少,尤鸿渐虽然没有什么好意,但也不至于有什么恶意。
“呃……我知道了。”摸了摸鼻子,尹海歌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么~~~柔柔,你自己安排吧,我跟海歌去玩了哦~~~”月婳冲唐柔笑了笑,却只换来了她有些不善的眼神。
“已经有我了,你还~~~算了,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那,记得想我~~~”电梯在十楼停下,唐柔低头亲了月婳一下然后径直离开了。
看着唐柔的背影,月婳只是淡淡笑了笑,让她相信一个人,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月婳,你的爱好还真是越来越奇特了,不会是……”挑了挑眉,尹海歌笑道:“真喜欢上她了?”
“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拉~~~不像是某些人~~~”看到尹海歌瞬间尴尬的表情,月婳轻轻的吐了吐舌头。
“不要乱猜。”尹海歌伸手摸了摸鼻子。
“我没有猜什么啊,你干嘛要对号入座啊?”
电梯在十六楼停下,然后他们下来换乘了高层电梯。
“因为你一直在取笑我。”他还在对她上次写的那句“你们很般配”耿耿于怀。
“我真没有取笑的意思,在我的心中啊~~~爱情是不分年龄,不分性别,甚至不分种族的,根本就不应该有任何的障碍~~~~”月婳想要正色,但是还是憋不住脸上的笑意。
“说的真轻松啊……那你会爱上一个丧尸?”尹海歌无奈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如果有爱,即使是丧尸也没有关系啊~~~”月婳笑。
“那如果你爱的人变成了丧尸呢?~”尹海歌的神情有些复杂。
“那也继续爱啊~~~喂!什么啊!你才变成丧尸呢!”月婳脸色瞬间一变。
“是吗?我们到了哦~~~”逐渐洞开的电梯门,对着外面的灯光。尹海歌习惯性的一伸手:“ladyfirst~”
仍旧是那个铺着厚厚红色地毯的走廊,昏暗的灯光自头顶打下,角落里人影憧憧,晦暗不明。
厚重的红色木门被推开,入目的仍旧是乱糟糟的一堆书籍,只是此刻,房间里却是换了一个人,堆的高高的巨大办公桌之后,站着的,竟然是孙尚香。
月婳有些诧异的眯了眯眼睛。然后孙尚香把里面的轮椅给推了出来。
长长的黑发,纤瘦的身姿,几近透明的皮肤和紫色的唇。一如以往的温柔娴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尤鸿渐,月婳就莫名其妙的平静了很多,似乎他身上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
“美人儿~~~”月婳一直都想这么叫他。如今叫了出来,只换来了尤鸿渐轻轻的一笑。
“心情很好?”他偏头看她。
“你明知道我去看什么了,为什么还要问这种话呀~~~”
月婳无奈,刚刚看了一场烧烤活人,还是她认识的人,心情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是好吧,
“呵~~~说的也是,那月婳你有何感想?”
“呐~~~美人儿~~~问你一个问题啊~~~你对王……到底是什么看法呢?”坐在沙发上支起了身子,她目光炯炯的看着尤鸿渐。
“王?一个多情的男人。只是有点可悲而已。”尤鸿渐轻笑。似乎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问题。
“果然你也这么看啊,一个太多情的男人。”月婳抬坐在了沙发上,表情有些寂寥。
“喂!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出他多情的啊!还有他到底哪里可悲了啊!”尹海歌也坐在了沙发上。显然有些受不了这种哑谜似的对话了。
'文、'“女人的直觉啊~~~”看了一眼尹海歌,月婳又扭头看向了尤鸿渐:“其实,你根本就没准备对付他吧?”
'人、'“当然没有,为什么要跟他作对呢?”尤鸿渐轻笑。
'书、'“可是鸿渐,你之前不是说,王是个威胁吗?”尹海歌显然是不能理解了。
'屋、'“海歌,威胁并不是一定对立的。”尤鸿渐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扭头看向了月婳:“见到他了?感觉如何?喜欢吗?”
“喜欢——”月婳点了点头。
“嗯,我就知道,你们都会喜欢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扫过了尹海歌。
“我没有……”
“不要否认了,你表现的好明显。”月婳无奈的道,然后,灯光下,有了短暂的安静。
“你们这态度,是要怎么样?”良久,有些尴尬的尹海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美人儿,王是在你这里插了人,还是唐原那里?”暂时无视尹海歌,对于这个问题,月婳还是很介意。
“哪里都有,这个西疆城,如果他愿意,哪里都有他的耳目。”
“但是他不知道你。”
“嗯,人都有秘密的,我是海歌的秘密,这在王所允许的范围内。”尤鸿渐轻笑。
好大的秘密……
月婳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然后问道:“那你呢?你在他那里插了多少人?”
“只有外围,王是个秘密主义者。”尤鸿渐回答的很直接。
“乐琪死了吗?”月婳突然问道。
“昨天晚上,失踪了。”回答的人居然是孙尚香。
居然真的连裴罗都没能杀了她……月婳感觉有些无奈,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
“嘛~~~选票三比三~~~马上就没得玩了。”她笑笑。
“不,才刚刚开始,三比三是之后的事情。”尤鸿渐也笑了:“说起游戏规则,其实还有一个人,不过这种时候,那位第一长老只是个死棋了,本来哪边都不选的结果,在王那里,就是不存在的,现在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喜欢有人破坏他的乐趣。”
“嗯?~”月婳有点没明白。
“你不是答应了吗?王给你决议权,你两票,加上海歌,三票,三比三。但是……现在,我们不是跟王站在一起的吗?”尤鸿渐笑。
“咦?你当真呢?!”虽然已经跟王谈不上敌对,但是月婳至今也没有要跟王站一边的自觉。
“不是我当真,是王当真,他一向遵守规则。你不是说了他是多情的人吗?”尤鸿渐笑笑。
“所以我才讨厌啊!他根本不给任何人退路,之后呢?又玩个你死我活吧!直到这个西疆城只剩下一位统治者。不过……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除了玩下去,也没有别的路了。”月婳无奈道。
“喜欢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的男人,这种除了死就是死的玩法……”尤鸿渐轻轻的笑了笑:“但是月婳你也不用太介意了,因为真正没有退路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自己?切~~~那也要有人真的能赢过他吧,而且,他定下的规矩,根本不接受也得接受吧!”
极度无奈的感觉……看到了那场火刑之后,月婳忽然明白了,王其实就是在宣告天下,他逼着所有人都无法逃避,只能照着他的意思,站在他树立的规则之中才能活。
如果不能跟他一起赢,那么……
要么屈辱的上火刑架,要么失败后屈辱的上火刑架,没有任何选择。
一个疯狂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多情的男人,他用他的方式制定所谓的未来,然后逼到所有人不得不接受。
反抗,也可以,代替他,按照他的规则继续玩。
而现实是,没有人能反抗,也没人敢反抗,甚至连接受都很困难,屈辱的死,或者像唐原一样,跳梁小丑般挣扎。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守护者(下)
“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事情啊……”月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应该去问他,不过,让我来说的话,这个世界,总是有一种人,会有非人的信念和坚持,否则……这座城早就不存在了,不是吗?”尤鸿渐轻笑。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吧?”月婳叹了口气:“高手寂寞啊!对手难求啊!你们男人怎么这么无聊啊!不折腾会死啊!”
“呵~~~我没有折腾,我很同意你的话,顺其自然,不管是这座城,还是这座城里的人,其实都没有任何执著的必要。”
“嗯……或许我是这么想吧,但我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你说的对,他不折腾的话,这座城也不可能存在,还真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男人。”月婳叹息了一声,然后嘲讽的笑了笑。
“不讨论王了,之后我去找他就是了。说说你吧,美人儿~~~你就那么想让我生下鬼之子吗?~”月婳很认真的看着尤鸿渐。
听到裴罗说到鬼之子的事情,月婳就大概明白了,尤鸿渐应该都知道,但是他却用模棱两可的话去误导她,其实是希望由她来生下鬼之子吧?
毕竟不管是裴罗,还是凌夕,都是外族人啊。
不过,就算是真跟裴罗在一起,未来,她生下来的也只会是巫女。
可是,这些事都跟尤鸿渐有什么关系呢?他根本就没办法活到那一天吧?
“我只是想顺其自然。”被揭破后,尤鸿渐的表情还是一样的淡然温和。
“顺其自然?”月婳根本就不信。
“代表毁灭和力量的巫子,很适合这个时代。”尤鸿渐轻轻的笑了笑:“而且,以你的个性,恐怕我越是反对,你就越是会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吧?一个外族人。与其这样,我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
“那关于巫子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月婳问道。
“你真的要知道吗?”尤鸿渐的神情有些奇怪。
“说吧。”看他这样。月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其实都是语焉不详的传说,毕竟每一次发生都是一场几乎灭族的浩劫啊……最后一次,还是在一个多世纪以前的事情,在传说中,他会以杀戮为乐,血是他的力量,所过之处尸骸遍野,唯一不会杀的人,是留下下一代的那个女人。而第一个杀的人……是生下他的那个女人,食其血肉。取其力量……”说到后面的时候,尤鸿渐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生下他的那个女人?必死吗?”月婳瞬间睁大了眼睛,姜婺明明没有死!
“必死的。”尤鸿渐的话很肯定:“生食血肉。没有一个例外。”
有例外的吧……传说已经被打破了。
一点灵光在脑中乍现,月婳忽然抬头问道:“呐,美人儿~~听说,那个……姜婺是最强的巫女?是这样吗?”
“是的……可能比你还强,据说。她还在幼年的时候就已经能够使用巫术了,大抵是那种致人痛苦的能力。”尤鸿渐轻轻的笑了笑。
致人痛苦?类似于诅咒的力量?
难怪啊……还真是像呢。
不过……这么强的巫女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疯掉呢?通常来说,越是这种人,精神力就越是强大,意志也就越是坚定吧!
以前还以为是因为爱情,结果,根本就不是嘛……
最强的巫女和最弱的巫子。
被打破的传说和被封印的意识……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对裴罗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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