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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同人)北城往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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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哪里跑?这里全在射程范围之内!王耀终于明白何为苍蝇。又是一片密集的炮声,王耀终于在这一片爆炸中崩溃,他放弃了树林,踉踉跄跄的向着二号车的方向跑去。
  等终于连滚带爬的摸到了二号车的履带,王耀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几乎是半带匍匐的卧在了旁边。
  又一轮炮声过去了,王耀以为这就是最后一轮,然而却不是。
  一轮,一轮,又一轮,炮火似乎永远不会停止。
  “轰!”
  又是异常的巨响,王耀心中一紧,他强迫自己尝试着爬起来。
  我要爬起来!王耀咬紧牙关对自己说!我得爬起来!
  他扔掉了□□,艰难的脱掉了毛线手套,然后攀着一旁的履带努力要爬起来。二号车的履带还在发烫,但是王耀不敢松手,他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没有力气。终于,他扶着膝盖,靠着车轮半蹲着跪了起来。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洞!
  二号车的炮塔被刚才的那枚炮弹击穿了!
  王耀被眼前漆黑的一片震得发呆。
  这就是被炮弹击穿装甲的炮塔!
  这就是!
  看不出眼前的是什么,这时,那一直举着的,好像是手的东西微微动了动,王耀看清了那上面的残碎的表链。
  “托里斯!托里斯!”王耀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他的嘴动了动,发出了一个音:“……腿……”
  腿!?
  王耀这才看到,炮塔里面还燃着火。
  “托里斯!”王耀艰难的喊着,奋力把他从炮塔里拖了出来,扑灭了他脚上的火。
  “啊!天呐!天呐!托里斯!”王耀抱着托里斯,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看不出这是托里斯,或者,他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个人,他只能抱着他颤抖着,不知所措的喊着。
  炮火终于停止了,寂静中,爬出坦克的人们听到了王耀悲伤的尖叫。
  幸存的人们围了过来,王耀看着大家,又看了看托里斯。
  这张脸上还有一只明亮的眼睛,他似乎也看到了什么,嘴喃喃的讲了一句话,然后他眼中的光就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
  “回到车上去,”伊万扭过头,对剩下的人说:“打开无线电,申请援军,彼得,去申请援军,这是命令。”
  彼得擦掉了眼泪,跑开了。
  “王耀,放开他,他死了,放开他。”伊万走过来,扳开了王耀僵硬的手臂:“能站起来么?放开他!他死了,放开他……”
  王耀艰难的站起来,迈了两步。
  “相机还在么?资料还在么?”
  “……在。”王耀机械的用手探了探自己的工具包。
  “坚强!王耀!坚强!”伊万也颤抖着,他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对王耀说,还是在对自己说:“托里斯要你活着!托里斯要更多人活着!!”

  ☆、第十七章

  后面的事情,王耀记得不大清楚,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如何爬上了坦克,如何回到了营地。临近傍晚,他才发觉自己的手可能受伤了,因为上面缠了些绷带,但究竟是谁缠的,何时缠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还好么?”晚饭时候进来的是那位没有自我介绍的克格勃工作人员。
  “还好。”王耀点了点头。
  “谢谢,”那个男人坐到了王耀身边:“也许有点不合时宜,不过这是您的勋章,谢谢您。”
  王耀看着手里的绒布盒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的手主要是擦伤,还有点轻微的烫伤,军医已经帮你处理好了,明天之前不要沾水。还有,我们的军事基地要后撤,你是和我们一起后撤还是选择回基洛夫坦克城?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大好,我们尊重您的选择。”
  “我回基洛夫工厂。”王耀收起了勋章:“我很好,别担心。”
  “这是您的晚饭,早点休息吧。”
  “好。”
  大门再次关上,宁静了片刻,他终于感受到阳光柔和的透过窗户撒了进来,王耀闭上眼睛又睁开,他知道自己已经习惯了极端的白昼,就像耳朵已经习惯了隆隆的炮声。他站起来,走到桌旁,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红色的汤令他有点不适,但他还是把汤匙塞进了嘴里。
  饥饿的感觉回来了。
  疼痛的感觉回来了。
  这些来自肉体上的感受逐渐清晰了内心的酸痛,汤喝干了,王耀放下汤匙,拿起碗,他没有吃饱,他命令自己再去找一些食物来。
  “您还好么?”坐在屋外的医生见他走出来便抬头问他。
  原来是在医院,王耀微微抬起了手上的碗:“我可能没吃饱。”
  “您已经吃饱了。”女医生接过他手上的碗:“您的饥饿感是一种错觉。”
  “哦,是么?”
  “您平常也吃不了这么大一碗,不是么?”
  王耀看了看碗,点点头:“您说得对。”
  “年轻人,你的压力很大,”女医生邀请他坐下来:“我建议你要懂得发泄,这是战场,会有太多不应该出现的事情出现,没有人可以忍耐,你需要发泄。”
  王耀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女医生摘下眼镜:“也许吧,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我已经做了几十年的军医,说实话,您这样的案例不多。相较而言,我对那些又哭又闹的年轻人比较放心,您这样过于安静的行为,有点危险。看得出来您很理性,很善于克制自己,那么现在您也许得尝试用理性来命令自己发泄发泄,要不然你会被压垮的。”女医生拉过王耀的手,解开绷带:“你,没有你想的那样坚强。”
  发泄?
  王耀不确定自己能够理解这个词。
  “你有妻子么?你平常遇到压力会找谁宣泄?”
  “我没有妻子,”王耀思索了片刻:“我不是太会找人宣泄。”
  “好吧,也许我也不是良好的倾诉对象,我只是一个表情冷酷的外科医生,这样吧,年轻人,我给你一双橡胶手套,你去洗个澡,洗久一点,回来后我重新帮你消毒包扎,这样你的感受会好一些。”女医生掏出手术手套递给王耀。
  “谢谢。”
  “不用谢。啊,对了,”女医生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不是任何人都能供你宣泄情感,如果你身边恰巧有这样的人出现,不要压抑,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念头,你也要说出来,人类本就不是适宜于孤军作战,两个人在一起,要比你想象的更加坚强。”
  十分钟后,王耀拉开了医院淋浴室的喷头,温水从头顶喷洒下来,混着灰尘流了一地。发泄?宣泄?王耀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带着手术手套的手,温水从橡胶表面划过,不留一丝痕迹,比他工程师的线手套,与外套搭配的皮手套,和礼服搭配的绸手套更加绝对,颜色更加刺眼。王耀突然发现,除了夏季,自己似乎离不开手套,他的行李箱里至少有十几双手套,如果能够装下,他也许会塞进更多。
  我会被压垮么?王耀想起了医生的话:哪怕只有一点点念头,你也得尝试发泄。
  于是虽然不愿意,但王耀还是命令理性驱动自己撕开了这层橡胶保护,温水随着退去的手套淋到了皮肤上,混迹着灰尘的水又混进了血。
  啊!王耀觉得有点疼,但他还是把手套扔到了一边,将伤痕累累的手指□□了头发里。血的气息弥漫开来,变奏了水温原有的感觉。
  啊……王耀感到一滴眼泪从眼角滑出,滚烫,冰凉。
  王耀不知道时间的概念在多久以后才重回他的大脑,但他的确觉得自己好受了点,他关闭了水闸,穿上新衣服,走了出来。
  新军装,干净的状态,说不定自己能睡上一觉,明天就一切都好起来了。王耀对自己说。他用毛巾挤干了手指上的血,准备返回医务室。
  头发还很湿,所以王耀夹着帽子,慢慢穿过空地,数着步子,看着地面上被拉长的影子。
  这时,另一个影子出现了,然后和自己的影子交错在了一起。
  王耀挺直背,回过头。
  “您好,伊万。”
  “……”
  两个人沉默的站了片刻,伊万抬起手,理了理王耀额前的头发:“你决定明天回基洛夫工厂?”
  “对。”
  “等等。”
  “怎么了?”
  “让我看看你。”
  “怎么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让我看看你!让我好好看看你!”伊万抓住了王耀的胳膊。
  “好了,我走了。”大概一分钟后,一声哨声从院子外面响起,伊万放开了手:“再见,我走了。”
  院子太小,只需要几步路便可以令他消失在门口,大铁门关上了,吱呀一声。
  王耀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扔下帽子,冲到门口,拉开铁门,伊万恰巧走到拐角。
  不知是哪来的力量,王耀用尽所有的力气喊了起来:“伊万!!”
  “伊万!!活下来!活下来!!你一定要活下来!!”
  那个背影停顿了一下,离开了。
  四周的人看着王耀,脸上有点惊讶,一个上尉军衔的人走了过来:“哪个连队的?你的帽子呢?”
  “基洛夫工厂的,帽子在院子里。”
  “他是基洛夫工厂的工程师,上尉同志。”女外科医生及时走了出来。
  “看出来了,一个外国人。”上尉的表情依旧很冷酷,但是声音小了点:“谢谢你喊了这句话,毕竟,有很多人都叫伊万。在军营里记得把帽子戴好!工程师同志。”
  上尉同志离开后,王耀默默回到院子里,捡起帽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准备戴到头上。
  “不用了。”女外科医生拉开她狭窄的医务室:“把手伸出来,我帮你重新消毒。”
  看到王耀那双明显被水泡过了的手,女医生微微笑了笑:“看来你有可以宣泄的对象,下次也要记得喊他的名字。希望你下次还有机会,喊他的名字。”
  第二天早晨,接送的汽车来了,战况比王耀想的要糟糕很多,这次的行程至少多了两个小时,绕了很多的路才到达第六工人村。在离开的三天里,工厂倒没有太大的变化,至少所有人都还在,王耀也回来了。大家彼此打了打招呼,厂书记告诉车间主任:“他受伤了,今天安排他休息。”
  “没关系,只是轻伤。”
  “这是统战部特别交代的,好好休息一下,小伙子,相信我们可以的。”厂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按时换药。”
  盛情难却,外加上旅途的颠簸确实令人疲惫,回到宿舍后,王耀便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巨大的爆炸声震醒。
  “你不睡了么?”看到王耀走出来,正在门口搓洗工作服的别里亚耶夫擦干手走了过来。
  “有爆炸?”王耀有点紧张。
  “别担心,”别里亚耶夫的表情反而比较轻松:“我们的炮声,现在敌人离我们只有十几公里了,第十工人村把安上了炮筒的坦克半成品拖到大楼上当火炮用。昨天他们才发明的,我已经习惯了。”
  “别洗衣服了,”王耀看着远处的黑烟:“我觉得我们很可能要后撤,部队都开始后撤了。”
  别里亚耶夫表情出奇的淡然:“那我们还是得准备准备,我去收拾行李。”
  “准备点吃的就行。”王耀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他终于明白这里和国内的战况完全不同,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吃的永远比别的重要。
  别里亚耶夫装了几个黑面包,塞进了一边的小布包里,又到食堂搞了两节腊肠放进去:“你的手呢?你的手受伤严重么?”
  “不严重,”王耀解开绷带检查伤口,大多数都是擦伤,很快就结痂了:“对了,托里斯牺牲了。”
  别里亚耶夫沉默了片刻:“我儿子也牺牲了。”
  “?”
  “他被征为民兵,听说民兵上战场都不发枪的,他被政府征到战场送死了。他不是牺牲,他是死了。”
  王耀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他们给了你枪?”别里亚耶夫自己转换了话题。
  “对,”王耀从柜子里拿出那把托卡列夫□□:“不过没有子弹。”
  “我明天去工厂里拿一点,你把弹夹给我,我不知道该拿哪种子弹。”
  王耀取出弹夹递给他。
  “我们要活下去,王耀,”别里亚耶夫突然摸了摸王耀的头,就像一个老父亲那样:“我要回去救我的小孙女,不论我失去什么,我都不能失去她,我的娜斯塔西娅,她才六岁,她本应快乐的参加夏令营,给我看她的小奖状,给我唱她新学会的歌。我为了她而活着,帮帮我。”
  王耀拥抱了这个老人:“会好起来的,教授。”
  “还有你,年轻人,善良的年轻人,”别里亚耶夫有点哽咽:“王耀,你也要活下来,你还太年轻,太年轻,你不该死去。如果一定要做一个选择,我希望留在世界上的是你,如果我死了,记得我的娜斯塔西娅,好么?”
  “不会的,教授,我们都会活下来的。”王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们都会活下来的。”
  当晚,别里亚耶夫就拿回了匹配的子弹,王耀检查了一遍弹夹,把它装好,又把剩余的子弹塞到包里。工厂依旧在照常运转,但是已经开始逐步转移重型设备,职工家属也开始往城内转移了。
  一开始,开往城内的电车一天两班但随着战事的推进,电车的班次开始增加,这一两天,电车开始了昼夜不停的运转。
  九月初,天气开始转冷,临时过来的工人并没有准备秋衣,很多人把薄层的衣裳叠穿在工作服内,王耀就把那件穿回来的军装穿在工作服里面,总算是凑活了几天。
  “秋季工作服到了。”别里亚耶夫板着指头算:“记得提醒我,今年把包里的黑面包换一换,都好几天了。”
  坐等逃亡的感受很不好,但是过了最初的几天,人便容易淡忘危机,哪怕面对的是死亡。
  九月八日,凌晨五点,宿舍的门突然被逐一敲响,敲门的是厂区的各位干部,他们打着手电筒一个一个房间的清人:“到车站去,等待转移。”
  别里亚耶夫几乎是从床上弹跳起来,王耀拦住了他:“多穿点衣服。”
  两个人拿出了最厚的外套穿好,王耀拿着那件军装,想了片刻,还是把它放到了柜子里:“走吧,教授,出发。”
  事实证明王耀的决策是正确的,挤满人的车战上全是提着箱子的人,但是他们的箱子都没能带上电车,各种行李遗弃了一地。天开始发白,第六工人村的所有人都集中到这里了,很幸运的是,人群里已经没有女人和孩子。寒风中,这些技师和工人们闲聊着,彼此掩饰着惶恐的心情。
  乘车并没有太讲究的顺序,大概就是厂干部抓着谁就是谁,电车一辆一辆的离开,站台上的人终于越来越少。
  “准备上车。”洛特尼克夫从站台走了过来,冲着王耀和别里亚耶夫喊了一声。
  别里亚耶夫赶紧拉着王耀往前面挤,其实确实没有多少人了,有些厂干部也开始登车。别里亚耶夫把王耀推了上去,王耀用力往里面挤了一步,努力给别里亚耶夫留了一个踩脚的豁口,别里亚耶夫艰难的踩上了踏板。
  “快一点。”前面的司机在喊。
  “快上来!洛特尼克夫书记。”车上的人都在喊。
  洛特尼克夫尝试了一下,但是确实挤不上去了,别里亚耶夫紧张的看了他一眼,洛特尼克夫却似乎没有看他,只是对着司机喊了一句:“挤不上来了,快开车吧,我等下一辆。”
  电车发动了,王耀紧紧的拉着别里亚耶夫的手,避免他掉下去,但别里亚耶夫没有回头,他好像看着远去的站台,久久难以移开视线。突然,他挣脱了一只手,朝后面挥了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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