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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来啦-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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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难道真是醉了?

盛尧山!你到底给任越喝了多少酒!

片刻之后,温柔的心中忽的有种异样的喜悦感,这大周的无双公子喝醉了,原来是这般模样,还挺好看的,怎么前世没有遇见他这副醉态。

此时,一阵凉风袭来,任越被这冷风一吹,登时更多了几分酒意。

见风酒上头,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只是温柔不知。

只听任越醉意熏熏,身子摇摇晃晃,口中喃喃道:“温……温姑娘……柔儿……”

柔儿?

温柔心中一怔,任越何时如此亲密称呼过自己?

这时只听得任越依旧醉意阑珊道:“柔儿,怎得……我觉得我们好生熟悉的……好熟悉……好亲近的啊。”

温柔见任越已醉。也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生死与共,死生共戚,怎么会不熟悉?”说罢。她望了任越一眼,忽然心中升起一阵冲动。

此刻,任越白皙洁净的手臂,从宽大的袖袍中微微露出,沿着木质的桌面,缓缓的移向对面的温柔。

近了。慢慢的近了。

任越修长雪白的手指,缓缓的顺着温柔的脸颊,怜惜拂上。微微的有些冷意的温度,微微的又变得火热。

温柔静静的坐在任越对面,不言不语,慢慢的,轻轻的拿过任越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缓缓摩挲着,眼中慢慢的竟然有泪滴下。

任越呼吸渐重,晃动了几下。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痴痴道:“柔儿……柔儿……”

温柔看着任越,一种难以名状的甜蜜忽然涌上心头。

一时间,当年那个骄傲无比的翩翩白衣少年郎,风姿洒然、几若谪仙,恍若就在眼前。

今日之事。任越一力承担!

生死同路,虽死不悔!

铁骑之前,淡淡的话语,却似斩钉截铁、重逾泰山。

温柔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那个雪夜,那个翩翩白衣的少年挡在自己身前,手中长剑,若秋水般绚烂。

山有林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

这半醉半醒间,真真假假、心心念念。难不成眼前的任越当真是前世的任越吗?

温柔看着依旧半卧木桌、醉意阑珊的任越,心中漾起一丝甜蜜的苦涩。

如果这是真的,惟愿长醉不复醒。

…………

成福记外的晚风,依旧在徐徐的吹着,给这醉人的夜平添了几分凉意。

夜风之中。任越一头如墨的乌发,几缕缠绕,被调皮的晚风吹动得微微有些凌乱。

温柔叹了口气,正待上前扶起任越。便在这时,忽然余光瞥见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也走了过来。

嫉恶如仇、挥金如土、嗜酒如命、用兵入神、重义如山、守诺如海。

六如公子,盛尧山。

大周武举第一名、武状元盛尧山!

又是见风酒上头!

纵是盛尧山的酒量再好,前世皇上大殿之上宴请群臣,盛尧山以一人之勇,喝倒了全殿臣子。可那毕竟是在室内,酒肉穿肠过,英雄留其名。

后来,恭送了皇上,又招呼着送走了众位酩酊大醉的群臣,盛尧山最后一个走出了大殿……

大殿之外,冷风凄厉。

后来……后来的事,盛尧山自己也不知道了,只是知道一觉醒来,已是到了第二天。自己躺在自家丞相府内的寝室。

今晚,原本这西风酒就是再烈,也不足以让任越醉倒,更不用提盛尧山了,可偏偏西北的风,肆虐无比,早春的夜晚,更是异忽白昼的猛烈。

起初,盛尧山见任越许久未回,便借口出来寻他回去。

盛尧山摇摇晃晃走过来,看见任越醉伏在桌上,不由裂开嘴一笑:“娘们儿家家的,酒量就是不行,这么一点酒就醉倒了。”话说间,打了一个酒嗝,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也一头栽倒在任越旁边。

只听任越这时又道:“柔儿,你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你……好生地欢喜。”

盛尧山腹中咕叽了几声,竟是接着任越地话道:“柔儿,我……我看见你,也是好生的欢喜的!”

任越、尧山!

温柔心中一时间又惊又喜。

惊的是,纵然是她百般注意、千般小心,却仍然是躲不开这二人的一番情意。

喜的是,纵然经历前世今生,二人对自己的这番情意仍然深种心中,难以或忘。

这时,只见任越伸手推了推盛尧山,口中道:“盛尧山,你这莽夫,哪知道女儿家的心思!”

盛尧山晃了晃脑袋:“任三,看你娘们家家的样子,还是找个男人嫁了吧!”

任越大怒,下意识地用力伸手拨开了盛尧山醉醺醺的脑袋。

盛尧山突感有些不舒服。一把揽住任越,忽然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一时间没有忍住,“哇”地一声。直若江水滔滔、一发不可收拾,竟然是吐了任越洁白的衣衫满身都是,狼藉不堪。

登时,一阵让人极其难耐的酸臭之气散发出来,让温柔、任越、盛尧山都清醒了过来。

“盛尧山!”任越最是爱清洁,甚至过度的有些洁癖。除了每日必用药浴浸泡外,对于衣衫更是要求一尘不染。

然而此时,这一身白衣之上,不仅沾染的不洁之物,还是从盛尧山口中呕吐出的腌臜。任越简直不能直视了,气得猛然一跃而起,大喝一声,倏的一下抽出腰间的银带软剑,直指盛尧山而去。

“对不住啊!”盛尧山此刻也是醒了酒来,因为没能忍住的呕吐。已是让他胃中酸痛难忍,痛感最醒人!

盛尧山睁大眼睛,面前的任越虽是依旧着白衣,可已然不是往日那个翩翩如玉的公子,这一身的污秽……

盛尧山自知大事不好,自己又理亏。想任越此时定是恼羞成怒,平日里都矫情的要命,就这一身,还不得要了我的命!

想到这,盛尧山头脑一惊,浑身一激灵,运用了武魁的体魄优势,拔腿就跑。

气得任越又想去追,又顾念自己这一身污秽之物,实在不雅、不便。遂动弹不得。

本来就净白的脸,现在更是气得如纸般甚白。

成福记门前的夜市小吃,本就人来人往,之前温柔带任越前来吃米皮,夜色朦胧。安静就坐,虽在点餐之时,引得卖米皮的小贩一阵惊叹,可到底未引起周遭的围观。

后来,盛尧山的出现,也是一个人隐没在一众人之中的事。

只是现在,此时此刻。

当街出酒,累及任越,偏偏又是一个那么貌美极致的白衣公子!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瞬间冒出了那么多人,围观、指点、嬉笑、看热闹……

任越就那么满是腌臜的站在人群中间,羞愤的简直快死过去了。

温柔见状,一时没了主意,这可如何是好!

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

温柔左右环视,身旁竟无任何物件可供使用,匆忙之时,旋即取过自己的手帕,正欲替任越擦拭。

此刻,乔子章带着刘显不知道为何,也出现在了成福记的大门口。

见旁边一众人围观着,乔子章登时也好奇起来,带着刘显挤进了围观的人群之中。

这一看不要紧。

任公子!

乔子章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旋即脱下外衫,直冲了进去,想用外衫给任越擦拭白衣上的污秽。

谁知,任越见到乔子章,旋即一把夺过外衫,果断的蒙在了头上,遮挡住头脸,小声的催促道:“快,快走,换衣服!”

“任公子,您先别急,我这就去找盛将军,安排客栈住下。”乔子章宽慰道。

任越此时最不愿意听到的便是盛尧山的名字,这个龟孙杀千刀的臭小子,如不是他,我也不至于腌臜至此。

“不必了,省城有我任府一处府宅,我先行一步,待会你通知小安子,让他带大家前往住下便是。”任越蒙着头脸,焦急万分的说完,透过遮挡衣衫的缝隙,左右看了下位置,想着年前皇上赏赐的府宅离此不远,连映雪都没叫,径自快步冲开人群,向外跑了出去。

温柔见状,虽是不知道任越去哪,可一想到任越此刻亟需帮助,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一路小跑,差点跑到昏厥。

待二人停下来时,已是到了一处高大的府宅门前。

正文、178 夜

这是一座没有牌匾的府宅。

朱门、铜钉、狮口门环,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分列两侧,威严的彰显着这座府宅主人显赫的地位。

这就是大周皇上赐给任家在西安的府宅——镇北大将军,一等定国公府。

温柔抬头注视着面前的高墙、朱门,心中蓦的腾起一丝冷意。

一等定国公!任洪亭——一等定国公!

任越——不可更改的身份——堂堂的任三公子!

纵然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朝夕相处,可是身份地位的天壤之别,还是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就那么霸道、无情的横在一个厨娘和一个国公三公子之间。

似一道深不见底的崖谷,明明两人相视而望,却又令人绝望。

虽然,省城这段在温柔的记忆中并不存在,虽然前世她与任越的相识是从京城开始,可眼下,这处府宅的富丽堂皇、高大威严,还是着实让温柔捏了一把冷汗。

未知,是一种猜测,有恐惧,有挑战,也有欣喜。

任越双手换成单手,依旧是拢着乔子章的外衫,另一只手摸索着腰间,似在寻找钥匙。

“我来帮你。”温柔清丽的女声,缓缓的响起。

任越转身,透过头上外衫的缝隙,温柔满脸疲惫、发丝松散的站在自己身边。

这丫头是一路跟过来了的吗?

任越心中一惊。

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连自己都不想靠近,更不想看一眼。这丫头怎么偏偏追逐至此,难道她不嫌弃……

任越还怔在原地,温柔的一双纤细洁净的手,已是伸进了任越的腰间。

轻轻的。软软的,灵巧的。

旋即,一柄铜质的钥匙,现于温柔手上。

“是这个吗?”温柔轻声问。

“嗯。”任越退后一步。不想让温柔靠近。

钥匙在手,左右旋动几下,门锁打开,任府的别有洞天,惊现于温柔眼前。

不过此时,温柔可是没有时间去欣赏这处府宅的豪华。

她轻轻转过身,侧向任越道:“这里没有别人,任公子还是将外衫除下,抓紧去更换衣服吧。对了。厨房在哪?我去烧水。”

“我院中有单独厨房。你且随我来吧。”任越缓缓放下遮挡头脸的外衫。虽然身上依旧污秽不堪,可面色上却恢复了平日里那副舒缓淡然的模样。

月色下,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疾步穿过几进几出的院落。来到一处院门前。

“忘忧阁”温柔抬头,见这院门上,飘逸灵动的字体,书写着令人清心的三个字。

那是任越的字,她认得。

“忘忧阁。”温柔脱口而出。

“这是我的住处,进来吧。”任越不多解释,双手轻轻一推,墨竹材质的木门,悠远的打开,任越径直于前进了院子。

忘忧!这世间如果真能如此,想必便不会再有心伤。

温柔跟随其后,移步园中。

精致的竹林,光洁优雅的青石,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处处情致,处处精心。

温柔处身其中,竟然一时忘了自己的来意。

“厨房在那,我先去换衣服。”任越扬手指了方位淡淡道,旋即快步抬起腿,直奔其中一处房间。

“哦。”温柔猛然回过神来,也是快步冲进了厨房。

继而点灯、燃柴、烧水。

青烟徐徐,沸水在即。

温柔环视四周,不大的厨房内,用度一应俱全,各种餐具,除了精致,还是精致。

任越在房中,轻轻拉开一处柜门,取出一套光洁的白衣。

身上的污秽简直让人不忍直视,任越皱着眉头,恨不得将身上的污衣一把扯下,再丢得远远的。

“嘶。”布料被撕扯的声响。

“当当当。”温柔在外面轻叩门扇。

“进来。”任越缓声道。

“任公子,水烧好了。”温柔在门外应道。

“放到屏风后吧。”随着任越平缓的声音,温柔提着一只大木桶,已是推门而入。

屋内宽敞,却不明亮,几盏雅致的纸灯,高高低低的,讲究的错落置于屋内的几案、花架、床头、书桌、以及屏风处。

带着暖意的灯光中,任越背对着房门,站在屏风边。

光洁的背部,映着暖黄色的灯光,细致的肌肤,显出微微的一层柔光。

他的背宽大而细腻,肌肉线条流畅且精致,如雪的肤质,微微的呼吸着,如墨的乌发随意的向上束起。

温柔看得眼都直了,一种炙烤的灼热感,忽的由全身涌上脸颊,又从脸颊,遍布全身。

心跳的速度明显乱了节奏,一种窒息感紧紧的扼住了她的喉咙。

前世不曾有过的惊鸿一瞥,此刻,一室之内,唯有两人。

“放那就行了。”任越悠远如空山新雨的声音再度响起。

温柔强行活动了几下僵直的腿脚,跌跌撞撞的直奔屏风后而去。

一处精致硕大的浴桶。

温柔掂起脚,吃力的举着木桶,将沸水注入了进去。

此刻,有屏风隔着,眼不见任越,温柔的呼吸渐渐有些平复。

岂料,哗哗的水声随着木桶倾倒的声音,清晰的响起,温柔的呼吸再度紊乱了起来。

“有劳温姑娘。”隔着屏风,伴着水声,任越的声音显得有些飘忽。

“稍后我送冷水过来。”一桶沸水,温柔觉得足足倒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倒净,偏又想起没有冷水相融合。

“温姑娘不必忙碌,这浴桶边有和井水相同的孔道,温姑娘只管将空桶放下。稍后随意便是。想必待会老师他们也该过来了。”任越说罢,俊朗的身影转过屏风,几近和温柔相对而视。

隔着屏风,借着灯光。看那身影翩然而至,温柔旋即转身,麻利的跑开。

此刻,却是任越在屏风内。温柔在屏风外。

屏风内的水声清动,细细流淌着,随后又缓缓的汇入闷闷之中。

温柔猜测,那定是任越打开了孔道,在调试水温。

水声潺潺,温柔更觉脸上发烫。

地上一趟凌乱的白衣,那是任越污浊的衣衫。

温柔俯身捡拾起,轻轻的脚步,惴惴不安的离开了任越的房间。

转身关好房门。再度面对院中清新的空气。

温柔顿时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刚才。刚才都看见了什么!

我一定是疯了!那一定是幻觉!

任越光洁的后背……

温柔的头脑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个令人惊艳的背部。

至于任越的下身着的是什么。温柔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仅是这个背影,足矣令人消魂!

此刻,任越依旧在房中沐浴。

氤氲的水汽蒸腾中。任越优雅的面容,渐渐的又舒缓了起来。

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

一定是幻觉!

盛尧山……

任越的眉头平缓了一刻。又微微紧蹙了起来,眼角闪过一丝焦灼。

今晚,我不是和温姑娘一起去品尝省城的小吃吗?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难道我醉了?

任越陷入了思索中。

处理掉污秽的衣物,温柔独自一人在忘忧阁的小院中漫无目的的闲逛。

一会儿抚抚青石,一会儿打打竹叶,一会儿又蹲下闻闻兰草。

厨房的灯光依旧在闪动,温柔的视线远远的看了过去。

今晚,他喝了酒,又空着肚子,还被……

温柔的目光在厨房和任越的房间中游移。

想必此时胃中一定很难受吧。

想到此,温柔的脚步不由自主的移向了厨房。

阵阵青烟再次飘起,精致的小厨房里,幽幽的飘散着粮食的香气。

因为一直无人入住,小厨房内并无蔬菜、禽蛋肉食,只是考究的瓷缸中,有些许颇好保存的粮食。

温柔就地取材,选了些上好的珍珠大米、小米、粳米、又将去壳的燕麦一一捶打了,放进锅中煮食。

橱架上油盐酱醋等调制品一应俱全,一个白瓷的罐子里,莹润的冰糖被分解成小块,放置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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