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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奏鸣曲-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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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开口问她这些天到哪里去,她亦不曾告知。

轻巧的,骆清尧抱起她,直接往卧室中走去。

然后接下来的一整夜,他吻着她艳红的双唇,不停地爱抚着她的身子,宛如想将她揉进体内,再也不离开。直到日出东山,他在汗水淋漓的交织下,极度疲倦地睡去。

有些女子妄想用自己的身子换取男人的真心,留住他离去的脚步,以为能就此得到回报,那可真是无知可笑到极点。此刻的顾春江深深地体会这一点,从骆清尧的身上,她印证了男人就算没了爱,一样有性的需求,可是女人缺少爱,想无条件付出是不可能的。

自从那一夜之后,骆清尧回家的时间愈来愈晚,彻夜不归的次数几乎填满所有的日子。而顾春江如往常般地静静等候,没有怨言,亦不会追问。每每等到再也撑不下去之后,只好怅然人眠。偶尔等到他夜归的时刻,也寒暄不到两句话,他就匆匆地离去。

骆清尧似乎对温存失去兴趣,更不想接受她殷切的款待。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人,像两条并行线,再无交集。唉!无力感自她的心头升起,·却无计可施。

那一天趁着黎明时分,顾春江在他睡着之后悄悄离去,为的是不让他感到压力。虽然她关心他,可是鉴于他们之间没有诺言、没有约定,她当然没有资格追问他的下落。

顾春江有时会想,依照他们过往频繁的做爱次数,想要个孩子也不是件困难的事。一个有着他深邃的双眼,还有她温柔多情的孩子,想起来就让人心动,至少在日后可以多些安慰,陪伴自己。但随后她又苦笑,那时她不能,不能让一个新生命诞生在没有父爱的环境中,避孕不是件难事,她做得彻底,就是为了杜绝偶发奇想的念头,断了一己之私的心愿。她将拥有的只是回忆。

可是现在——除了他几乎再也不碰她之外,两人之间似乎有一道隔阂存在,她站在边界的这一头,苦苦地望着他。而他在另一端,却吝于给她关怀。为此,顾春江心痛不已。她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粗犷、想念他不发一言却无所不在的眼光。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骆清尧那温热的体温留在她身上,时时追随,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无法忘怀。

顾春江没有后悔过自己的行径,她一如往常做着分内的工作,虽然和善依旧,只是笑容更淡了,没见着骆清尧的日子,做事总提不起劲。

时间一到,飘向门口的目光,更加地殷切盼望。

她知道自己越界了,不该要求太多的,只是女人一旦付出真心之后,就不可能只满足于现状,更多更多的爱与关怀都是渴望,她私心里又何尝不希望骆清尧的心上有她的影子出现,然后——然后有一天他也会发现,原来她是重要的,重要到连呼吸都可以感受到空气中有她的存在。那一天来临时,她将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

可是失望却一天比一天多,往常他还会回家吃晚饭,现在,连在早餐桌上见着他的机会都没了。

顾春江强打起精神,摸摸自己略显苍白的双颊,希望自己看起来还不错。又是太阳西下时分,今日想必骆清尧不会回家吃晚饭,连带的她也没有味口,真想放弃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机会,可是老爷还需要她的照料,那也是她留下来的主因。

近日来,老爷的精神大打折扣,体力不如从前。连坐在院子中晒晒太阳、暖暖身子都不可得,除了躺在床上之外,坐起来对他的体力都是无边的负荷。任谁都明白,除非奇迹出现,否则也只能苟延残喘而已。

更甚者,大多数时间他说的话就像交代遗言,让顾春江胆战心惊,隔三差五总要进到他房中巡视,以免情况发生变化。

赵中立面对她急切地询问,也带着无奈的眼神摇摇头,坦白却黯然地对她说:“老爷只怕来日无多,春江,你就多担待点。”

她含着眼泪点头答应,能为老爷做事的时间不多,所以她无论如何要做好一切。

就这样,她常常和赵中立见面,听从医生在最短暂的时间中,所能想出的方法,希望能减轻老爷的苦痛。思念骆清尧的念头虽然还在,却因为忙碌的生活没空去思考。直到那一天,她和赵中立坐在咖啡厅中。

“对了,如果——我只是说如果,老爷有个三长两短,你可以到我们医院来上班,我很欢迎的。”

赵中立心中对顾春江的爱慕与日渐增,她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女性典范,恬静的面容深深地吸引人,虽然此刻不是说这话的好时机,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他又不是不懂,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我没有正式的护士资格。”她提醒他道,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弦外之音。

何必要资格?他根本就只想让顾春江担任一个职务——他老婆。可又怕太急躁的态度吓坏了她,所以只能按步就班地进行。

“没关系,你可以先进来实习,等该考试的时候再补资格就行了。”

“我考虑看看。”顾春江没精力思考未来,她还没想到那么远的事情。

突然间她的眼角不经意地瞟到窗外极为熟悉的身影,和平的假象为之破灭。顾春江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公司处理事情的。她揉揉眼睛,那个身影就算化成灰也不可能误认的,她不能再欺骗自己。

那是骆清尧和令人印象深刻的女子靳雪芹,状似亲密的走在红砖道上,郎才女貌让人好生羡慕。只见靳雪芹双手搭在他的臂膀上,笑颜逐开的神情,幸福的表情洋溢在脸上。

顾春江轻轻的一颤没有逃过赵中立的眼睛,顺着她的眼光望去,他也看到了骆清尧,他大声地招呼:“清尧,我们在这里。”

骆清尧挽着靳雪芹来到他们面前,眼神深不可测的望着他们。

“她是个‘好女人’,一切服务到家,对我们骆家也一样。”骆清尧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到底她的温柔还曾经对多少男人展现过?除了他之外,也许人幕之宾不在少数,他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是啊!”赵中立点头同意他的话,“如果我要成家的话,第一个考虑的就是她喔!到时候可别怪我挖墙角。哈哈!”

“放心,我很乐意成全。”骆清尧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过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有要好的女朋友,怎么不带回去让老爷瞧瞧?他等着抱孙的心情,一定很急切。大忙人居然还带个漂亮的小姐在街上漫步,好诗情画意。有空约会,不妨带回家让老爷见见面,安安他老人家的心吧,这位是……靳雪芹?啊!好久不见了。”赵中立方才看出,骆清尧带的女人竟是靳雪芹。

“嗨!中立,好久不见,连名带姓地叫我,听起来挺生疏了。你还是一样潇洒啊!现在一定迷倒更多的女性朋友们。”靳雪芹笑吟吟地道。

听到自己被认出,靳雪芹颇为得意地更加用力拉紧骆清尧的手臂,整个人偎在他身上,表现出两人间的热情,娇滴滴的说话语调和那天晚上泼妇骂街时大径其趣。赵中立是骆清尧的故友,说起话来自然也有相对的分量,表面做做样子也是好的。

“哪里,你可是比从前更美艳了,什么时候回滨海的?”赵中立有些尴尬地笑着寒暄。

“都回来好一阵子了,怕你不欢迎,不敢去打扰。”靳雪芹嘟着嘴,颇有怨言地响应着。

“怎么会,改天我再请你和清尧吃个饭吧!”

赵中立干笑道。

“你这大忙人可不要忘了欠我一餐饭,今天你有女朋友在场,放你一马,我们不打扰了。”靳雪芹没认出一直低头望着其他方向的顾春江,迳自对着赵中立说话。

“一定一定。”

话题告一段落,赵中立小心翼翼地将骆清尧拉到一旁,在他的耳边低语,“你怎么还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她没什么不好。”他不在乎地说,“既漂亮又抢眼,和她在一起,可让周围男人羡慕死了。’’

“靳雪芹看上的明明是骆家在上流社会的地位,还有大把的钞票,你忘了以前的教训吗?”

赵中立急急想把他敲醒。

“就是因为得到教训,所以才更发觉靳雪芹诚实的可爱。她表明金钱至上,虽然老将‘爱’字挂在嘴边,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会信以为真的人是傻瓜。”他嘴角半扬,笑意未达脸上。

“那对你可没半点好处。”

“我则尝到甜头,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何乐而不为。将来说拜拜时,只要付她一大笔钱,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骆清尧远远地睨了面孔如天使般的顾春江,“总比表里不一的女人强吧!”

“当初你为了靳雪芹的离去,还一度跟老爷发生严重争执,现在却……清尧,站在好朋友的立场,我还是要奉劝你眼睛张亮点,才不会吃亏。”赵中立语重心长地说。

“谢谢。”骆清尧真心地说,“我会记在心上。”

“记得就好,到时候被抛弃可别来找我哭诉。”赵中立无奈地说。

“放心,我要哭诉一定不会忘了你。”骆清尧莞尔说道。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不找个像春江的女子,不但让老爷放心,自己也无后顾之忧。”赵中立不解地说。

骆清尧觉得放任顾春江那蛇蝎心肠的女人在身旁,不警告好友太不应该,他清清喉咙,“中立,我劝你眼睛要睁亮点,有些事情表面上不一定如你所想象,人也是如此。”

赵中立摆摆手,“是的,尤其是女人,特别容易让男人上当,我会记住你的劝告啦!话说回来,谁都可能在外表上欺骗别人,只有春江不会,她可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女人。如果你曾经用心体会过她的好,今天就算十个靳雪芹站在你面前,只怕照旧不屑一顾。”

“中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骆清尧低语,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进不了好友的耳中,一如当初他迷恋靳雪芹般丧心病狂。

两个男人结束谈话之后,骆清尧就离去,靳雪芹依然吊在他的手臂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跟顾春江打声招呼,望向她的眼神如冰般酷寒。骆清尧心中是一片寒霜罩顶,他的心像打翻了醋坛子般酸涩。

那天晚上,当骆清尧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中,已是夜深时分。虽然有靳雪芹在身旁殷勤地劝酒,加上她醉人的诱惑,但他却半点兴致都没有,一心一意的,只想早点回到家中。

回家干嘛?真好笑,竟是为了那个他心目中恬不知耻的女人。虽是如此,骆清尧的脚步依然朝着熟悉的路径行来。她房中的灯光透过门缝,留下点点她在的证据,他不愿承认,心中还是松了口气。

房间内,顾春江照顾老爷睡着之后,还来不及舒缓紧绷的心情,房门就被大咧咧地推开。

“谁?”她原想换件舒适的衣裳,但此刻也只有紧紧地捉住领口。

“除了我之外,你期望谁这时候在骆家出现?”借酒装疯,他吊儿郎当地倚门而立。

“进来吧,等会儿吵醒其他人。”见是他的来到,顾春江松口气,随即为他浑身酒臭味熏得皱了眉头,“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你不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吗?我帮你砌壶茶,让你醒醒酒。”

骆清尧一把捉住从身旁经过的她,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身上带。“这么温柔的女人在将近二十一世纪的现在实属稀有,可以媲美国宝级的动物,难怪男人们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顾春江,你的手段的确高超,连我都甘败下风,自叹弗如。”

“你喝醉了。”顾春江努力想挣脱他的掌控。

“醉?没错,我是醉了,才会被你软性的关怀迷昏了头。没想到我第二次栽在女人的手中,对象居然是你。女人都是一个样,不管是清纯抑或风骚,哈!太有趣了。”

“我不懂你说什么。”她用力地扭着手,每用一分力,他就更加紧握着她的柔荑,丝毫不放松。

她淡淡的香气直扑鼻息,骆清尧忍不住,就着她的红唇猛然吻下。

“不,不要……”顾春江左翻右摆,奋力想摆脱他的箝制,不肯乖乖地任他得逞。

经过下午的巧遇之后,她只想静静待在房中,安然度过一夜,心痛与心酸还有待疗伤,在这个时刻,她没有心情面对骆清尧。况且老爷不乐观的病情显示她和他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了,她不会期望将来骆清尧会特地见她一面,那是种不可得的奢求,所以该收心了,否则又怎么忍受突然间的别离?

她拒绝的动作渐渐激烈,却怎么也摆不脱他的双手,徒劳无功之余,更唤醒他的兽性。

“告诉我,今天不愿意我亲近是不是因为有了更好的靠山?有别的男人出现,所以我这个鸡肋就可有可无。”他惩罚性地吻着她,骆清尧否认心中的渴望,一心只想出言伤害她。

“我真的不懂你说什么。”顾春江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但也无从猜起。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安抚他的情绪。

“好听,不懂我说什么?你的借口无懈可击。女人都一样,比起来,靳雪芹比你可爱多了,至少她毫不虚伪地表明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你呢?披着羊皮的狼,内心实在比她更不如。”他指控着她。

“我对你从来别无所求,你不用指桑骂槐。”

泪意冲上眼底,她的心在滴血,却强忍着不流泪。

“别无所求吗?你当我三岁小孩,好骗啊?”

他嘲讽地看着她。

“既然你觉得自己受骗,大可以从现在开始清醒,反正你也没有损失。”咬着唇,她无力地反驳着。

“你对男人都是这种态度吗?哈!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用过就丢,还真不懂环保喔!可是我不忍心见到我的好友跟我有同样的下场,自然不能让你又有机会再去骗人。”

“你的朋友?啊,你是指赵医生,清尧,你误会了,我去找赵医生是有重要的事情……”

“当然重要,那可关系着你一生的幸福,否则怎么会在我付钱雇用你的上班时间,偷偷溜出去幽会?老天有眼,让我及早知道事实。”他冷冷地应道,对她的说词全然不领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找赵医生是为了老爷,他最近身体更差了,赵医生和我只是为了讨论这些事情。”顾春江面红耳赤地解释,只想把事情真相灌输进他的心中,不是产生误会。

“老头子到底是算做了件好事,成为你一个借口。要是好事有成,别忘了谢谢他的一片美意。”他压根不相信。

“为什么你不能接受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她绝望地问。

骆清尧狂妄地大笑.“女人总喜欢把男人当笨蛋,以为以爱为名,就什么都没有错吗?太可笑了。”

“对,你说得很对,女人太把爱当一回事,明知道男人无法回报,依然如飞蛾扑火,在所不辞。”

“你还有话好说吗?”像宣判罪刑,他大方地给予最后的抗辩机会。

“我和赵医生之间是清白的,我们真的是无辜的。”声细如蚊,她的话只是说给自己听。

“掰不下去了吧?顾春江,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当然没理由将到嘴的肥肉往外推。还有,你最好离中立远一点,否则我这个人是没有情面可言,别怪我把你的行径全盘托出。”骆清尧威胁道。

望着她死寂无神的双眼,紧抿的双唇是一片雪白,骆清尧心中一阵迷惘,该不会——他真地错怪她了?

不可能!他随即推翻自己的良知,让愚蠢的念头再次充斥心中。他将顾春江推倒在床上,重重地吻下。“是不是我还不足以满足你,所以需要别的男人填补空虚?”

面对他惩罚似的吻,顾春江没有反应,脸色惨白却一语不发。

“还是这阵子我让你独守空闺,所以你出去找别的男人?”这一次他的唇落下在她的胸前,先是猛暴的接触,继而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娇弱的躯体上下移动。

即使灰心至极,顾春江的身体依然不能免地起了反应,她娇喘轻啼,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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