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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种田纪事-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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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篱见此情形也微叹一声,招了招小二,向后面的雅室而去。

虽然在雅室里不能打探出什么消息,但出来走动一番,青篱的心情也略好了一些。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再次交锋

第八十一章 再次交锋

渣子巷内长丰县衙众官与胡岳二人的短暂交锋因不合时宜。加上胡岳二人不动声色的强势做了暂时的终结,但这并不代表事情会因而结束。

恰恰是因李义山之死,让那些心存不满的官员有了发泄的借口,给了他们泄愤的机会。

早就将眼眼紧紧盯着胡岳二人动向的富户乡绅权贵们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不过一半天儿的功夫,长丰县便谣言四起。将李义山之死传作各种版本,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胡岳二人明借方田清丈之名,实行收受贿赂之事,李大人因出不起贿银,这胡岳二人便要彻查他名下的寄田,李大人一是不甘羞辱,二则是走头无路,生生被这二人逼死了。

对寄田之事,普通的老百姓可管不了什么国家大计,大义。他们要的不过是些微的利益罢了。比如说寄田之事,在普通的老百姓心目中那是大大有利的事儿,谁人不想省下一半的钱粮顾自家的温饱?

虽然那等没门路没本事的,说起寄田的事儿,颇有怨言,感到不公,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从心底会支持方田清丈,恰恰相反。他们对清丈的事儿也极为反对。有这样的制度在,他们总还有盼头,一旦查清了,那可真的彻底失了念想儿。

无门无路的尚且如此这般,更别提那些有门路寄田的人了。

一时间长丰县社会舆论的天平骤然倾斜,在有心人的撺掇下,不明就里的人,将胡岳这二位从京中来的方田官从头恨到脚。

沈墨非听到沈涵报来的消息,立在窗前儿,看着外面,温和一笑,似是听到一件极为普通的趣事儿。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头来,“将李义山名下寄田的农户查清,派人将坊间的话一一说与他们听。另外,一家送十两银子,就说是沈府的心意。还有,李义山的丧事过于冷清了罢,他们这些得过李义山好处的人,于情于理也该去送他一程。”

对李义山的死最有切身之痛,利益最相关的,除了至亲之人,便是这些人了。江氏一人闹不出多大的动静儿,那么他便再给她找些帮手来。

沈涵心中明了,笑道:“三少爷放心,这事儿我立马去办。保证办得妥妥当当的。”

沈墨非又是温和一笑,微微舒了一口气。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些事情,在没有结果之前,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在哪里拐了弯儿。

这话不但映照着他与长丰县众位乡绅的心境,也映照着胡岳二人的心境。

但此时的二人却似是毫不在意一般,完全没有了未开始的谨慎,一个仍然怡然自得的看着斜阳,一个仍然淡然端坐桌看书。

他二人之前做的努力,是想做到:慎始。

现在这二字即已然做不到,唯一能做的便是另外二个字:善终。

但始与终这中间有着漫长的过程。这需要时间,时机还有耐心。

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在没有结果之间,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在哪里拐了弯儿。

对于谣言,最好的应对办法,不是立刻回应,而是让它自己先失了那股子招人兴趣的新鲜劲儿。

半夏与小鱼儿二人急匆匆的回来,将在街上听来的传言,说与自家公子。

胡流风挑眉一笑,“这位李义山李大人,可算是帮了你我的大忙,若不是他们这么卖力的散播。我们将来可要费一番力气向这些平民百姓们讲解何为方田清丈呢。”

岳行文放了书,“那就让他们再帮一阵子罢。”说着站起了身子,走到窗前儿,“朱老丞相给的是三月之期,时间尚还充足得很。”

胡流风挥退小鱼儿两人,笑道:“几次出门儿都见你那师弟贼头贼脑的,想必是得了苏二小姐的指示,过来打探消息的。想来会子在府中定然是心急如焚呀……”

岳行文轻笑,转头看他,“我一时未想起,这会儿许是可以借借青阳的名头。”

胡流风闻言抚掌哈哈大笑,“甚是,甚是,青阳这个县主的名头这会儿正好可以拿来一用。”

因有心“借”青阳县主的名头,这二人在晚霞满天时,甚是高调的骑马离了驿站,不紧不慢的向丁香巷子而去。

遇到街边有远远围观指指点点的人群,胡流风还甚是风骚的左右招手与那些人打起了招呼,对那些人脸上的愤然之色丝毫不以为意。

他二人的身影一没入丁香巷子,街上派出的各路打探盯捎的人马,纷纷奔回府报信的报信儿,继续盯梢的便远远的跟着。

平西侯府派出打探消息的下人匆匆回去,将消息说于李江,李江眉头登时一皱,“又去了丁香巷子?!”

说着,脚步不停的直向李谔的院中而去。

沈墨非此时又在李谔院中坐着,李江三言两语的将打探来的消息回了。

沈墨非低头一笑,“小侯爷,这二人倒还真有些不好对付。也不知这二人与青阳县主到底是何关系?”

李谔猛然站起身子,森然一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朝李江一挥手,“备马!”

“祖母挂念县主,几次催我去探望,择日不如撞日,你去库房挑些拿得出手的物件儿。”

李江领命而去。

沈墨非起身跟在李谔身后,“那我就沾沾小侯爷的光,到县主面前混个脸儿熟。”

胡岳二人再次到了李府,开门的仍是小可,这次他可镇定了许多,颇为有礼的请这二人稍侯,飞速进去禀报。

青阳正坐在花架下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听说这二人来了,娇笑一声,“快请,快请。”

一面使了碧云去给青篱报信儿。

碧云前脚儿刚走,小可又跑了过来,这次却面带急色,“回县主,小,小侯爷和沈府公子也来了。”

青阳猛然站起身子,眉头轻皱。面带不悦,“他们来干什么?”

方田清丈这样的大事儿,青阳怎么会看不透其中的关节。不过,她本是女儿身,这事儿再大,也轮不到她去操那个心。

这事儿别说没人捅到她跟前儿,就是有人捅到她跟前儿,她也不会去给他们断个什么官司,管这等的闲事儿。

这胡岳二人前脚来,李沈二人后脚跟,难不成真要把这烦心的人捅到她跟前儿让她断断?

还欲再想。那四人的身影已然出现在穿堂处。

叹了口气,站起身子。

青篱听到碧云来报,脸上浮上掩盖不住的喜色,急匆匆跑出房门,刚跑出几步,一眼瞥见小侯爷李谔和沈墨非的身影,脚步登时顿住,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

这二人怎么会跟着来了?

不过刹那间,她极时调整了神色步速,脸上重新挂上笑意,缓缓向青阳走去。

她前后的变化太过明显,这四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前一刻还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下一刻便带上淡淡的疏离。究竟是谁能让她有这样的变化?

小侯爷李谔狭长的双眼射出寒光,不停的暗暗打量着胡岳二人。

青篱挂着笑意走到青阳身边,摆了一副青阳跟班小丫头的架式。

这是告诉青阳,此间的事儿她可不张罗。

青阳无奈,叫碧云碧月将这四人迎进厅内,笑道:“今儿是什么风把三表哥和你们两个吹来了。”

只青阳的这一句话,李谔与沈墨非便已然明了这胡岳二人与青阳县主的交情不浅。否则以她这样的身份,何至于为如此客套的与两个不入流的九品小官如此说话?

胡流风将这二人的神色看在眼中,不顾先前儿惹了青阳,被她好一通的修理,哈哈一笑,“下官公务之余,想起县主向来不喜静,又听说这紫蓬山景色优美,不知县主可有兴一游?”

青阳摆摆手,“你们此次来是为了正事,怎么还能如在京中那般只顾着游玩?先把正事儿办了再说罢,本县主自会找乐子,不需你们操心。”

青阳这话里的透着出的意思,再次印证了李沈二人的猜测,同时那一句一个正事,配以不在意的态度,也说明了她对这等事儿的不甚上心。

只是不知,那份不上心是真是假。

李谔来此与沈墨非的目的倒不甚相同,他主要来探的可不是这二人与青阳县主的交情如何。至于来探什么,他却也说不甚清楚。

眼睛扫了一圈儿,扯出一抹深思的笑意:“祖母几次邀请县主去侯府小住,县主总是不从。今儿又派我送些一物件儿,县主身份尊贵,住的地方总不能太过简陋,还望李小姐不要怪罪才是。”

他说这话时,眼睛的余光不停的打量青篱,同时又注意着胡岳二人的神色。

青篱微恼,一而再再而三往她府弄什么东西,这人实在是太过份。

当下做出一副委屈的神色转向青阳,“小女子也知是委屈了县主,可这些已是小女子所能尽的全力,还望县主莫怪。”

又多久没有见过她这副神色了?胡流风岳行文青阳三人几乎同时想起那赏花宴上她一口一个“小女子”,再配以这样可委屈到极点的神情。

胡流风将头转向一边,挑花眼猛翻,岳行文脸上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青阳咯咯一笑,藉着她的话,朝着李谔道:“三表哥,你看把我这义妹委屈得。她小小年纪能把府里整治出这般模样,已是不易。况且本县主住在这里甚是自在,不觉简陋,你那物件儿还是搬回去罢,否则这丫头要哭鼻子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再生事端

第八十二章 再生事端

因李谔与沈墨非的不请自来。胡岳二人在李府呆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四人心照不宣,甚至是谈笑晏宴的一同出了李府,又一同出了丁香巷子,这才分道而去。

胡流风望着远去的身影,挑眉一笑,“这回算是强强打个平手?”

岳行文轻笑一声,“我们略胜一筹。”

胡流风哈哈大笑,只观青阳与苏家那丫头对这四人的态度,他们好像确实胜了一筹,只是那方田之事……

长叹一声,“走罢,朱起云这会子怕是已急得火烧眉毛,在衙门里跳脚了,这事儿即是开了头,还得加紧接着办……”

岳行文点点头,两人策马直奔驿站。

李谔脸色阴沉的回到侯府,招来李江,狭长的眸子中满是冷洌的光芒:“你跟在爷身边久了,也学会糊弄爷了?”

李江最近的差事儿那叫一个苦,猜不透小侯爷的心事不说,这位主子时不时的都要摆一回不满意的神色。这次又是为了哪一件?

连忙回道:“小的不敢。小的本事虽不济,可是交办的事儿可都是尽心尽力的去办。”

李谔不悦冷哼,“不敢?!我看你比准都敢!我问你,爷让你查那李青儿的事儿,这都多少天了?结果呢?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高高挑起,昭示说话这人的极度不悦。

李江千想万想,却没想到是这件事儿,额头沁出丝丝冷汗,那李青儿的事儿他可是正正经经认认真真的去查了的,只是结果却让他自己也没想到,本想如期回了小侯爷,可又出了方田这么一档子事儿,他见小侯爷心烦便自作主张的压下了。

观今天的这架式,小侯爷定然是在李府又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心中不由叫苦连连,小侯爷的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他这边的打探又没什么结果,今日怕是……

李谔见他垂首而立,神色不豫,不由又是一声冷哼。

李江听到这声冷哼,连忙将他的心思收回,罢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把心一横,“回爷的话,那李青儿的事儿。小的确实是去打探了。只是……”

“……只是小的只打探到他们从定远府一路过并州,又到庐州,再到长丰……一路上有山海镖局的杨岿海杨镖头护送至长丰,在咱们的‘仙客来’小住了三日,便搬到了现在的丁香巷子……”

“小的也派人到定远府打探,回来的人说,定远府并没有世代为农的李姓人家……另外,小的也特意从李府的几个下人入手,去查了查他们家人的来路,可惜只能查到她们是由庐州的山海镖局护送而来,再往上查,却再也查不到什么消息。……小的去山海镖局打探,镖局的人都说这事儿是由一个叫杨沫凡的镖师经办,其它人一概不知。这杨沫凡是杨岿海的亲侄儿……”

李谔的眼睛眯了眯,由杨岿海亲自护送,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办得到的,再联想她与青阳县主相处时那份大方与从容,也根本不是一般的平民小户人家身上该有的气度。

不由又将眼睛眯了眯,冷哼一声,“这就是你查的结果?嗯?!”

李江抹了一把冷汗,小心的回道:“小的本想从杨沫凡这里打探一下。谁料镖局的都说前不久去了丁吉牙……对了,爷,小的还打探出来,那李青儿不但将下人们的家人接来,还送她手下的几个丫头去上什么私孰,现在她身边的大丫头,有一个叫柳儿的弟弟也在上着私孰,现年十五岁,名叫杨威……”

李谔重重又哼一声,站起身子,“爷再给你十天,若是再查不出,你自己去找李蒲领罚!”

说着向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儿顿住脚,“定远府再向北是京城,往西是豫州,往东是许州,往南是并州……。豫州与许州人士方言颇重,那李青儿与几个府里的下人不带丁点儿的方言。即是定远府查不出什么名堂,就给我重点查京城与并州,或是还查不出,就查京城北面的仓州……另外,再顺着青阳县主这条线查查,还有你说的那个叫杨威的,从他那里给我好好打探一下……”

说完一甩衣袖,挑帘出去了。

经过小侯爷这么一说,他突然有了方向,原先他怎么没想到通过青阳县主这条线查一查呢。

李江在原地立了一会儿,决定先派人到私孰去通过那名叫杨威的少年打探一番,再派人赶往京城。偷偷的顺着青阳县主的这条线查一番。

渣子巷内李义山的灵堂已然搭起,江氏经过最初的悲痛,一身孝衣木着脸儿坐在那里,现在已然平复了心情,李义山死都死了,她再哭也无用,甚至于心中开始暗暗盘算她将来的归宿来。

是以,虽然有衙门的礼房帮着张罗丧礼,可这一无孝子还礼,二无半点哭声,这情形反倒比合规合矩的丧礼更觉凄惨。

许文先与礼房的几人立在一旁唏嘘不已。

几人正唏嘘着,忽闻外面一阵抢天哭地的哭声从远至近而来,夹着“我苦命的李大人勒,我苦命的李大人”“狠心的李大人咧,傻儿子有什么罪哟,你硬是带走了”“方田昏官逼死了你哟,我们不能替你讨公道,只能哭一场送送你哟……”

指挥衙门鼓乐队的小官儿一见这阵式,赶快让吹鼓手们大奏哀乐,在呜哩哇啦的唢呐声中,这群人悲声大哭闯进李义山的小院,进了院中,也不行礼。也不祭拜,忽忽啦啦如下饺子般,一屁股坐在小院的地上又放声大哭起来。

摆的到是一副李义山近亲的架式。

许文先这下子可纳了闷,李义山的家乡远在千里之外的锦州,听说家中只有一房远亲,只是二十多年从无往来,这连个送丧的地方也没有,这会子冒出的一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正纳闷着,外面有人司仪喝唱:“沈府沈三少爷前来祭拜……”

那拉着的长长尾音未落,呜哩哇啦的唢呐声与刚刚进门的这大群人的哭声一齐响了起来。

方才许文先只觉这丧礼太过冷清,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又觉太过闹腾,那群人的哭功可不了得,又兼凄凄惨惨的哭诉,让闻者无不动容。一哭李义山的正直清廉,二哭痴儿李小丰的苦命可怜,三哭方田清丈官的如狠似虎。

江氏本已平复下的心须,被这一群人的哭声一激,登时悲情又上了心头,抢天嚎地的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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