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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自地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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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存在,无处藏匿,而躲在阴面,呆滞的游荡彷徨,连自我都失去了,除了一张张痛苦的脸,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

  “啊——!”蒋雅南一声惊呼,令他停下,只见一只小鬼已经攀住了她的右臂,正在使劲的摇晃,他一步上前,挥舞着镰刀,就把浮游灵的头削了下来。

  那颗头在地上滚过,带着一根长长的发辫,在地上滚出一道白灰。

  秦子骞拉过蒋雅南,又把那鬼的身体大卸八块。跟刚才的浮游灵的消失不同,这鬼的肢体落地,纷纷化成白色的灰烬,带着一层亮闪闪的结晶。“这鬼死得更早,像是。。。。。。百年前的。”

  百余年前的天朝人,头上都留着长辫。

  好在这些无形鬼的意识不强,镰刀尚且能够应付。

  两人在鬼哭声中,拨开雾气,踏过一颗横倒路间的大树,看见了路旁切口整齐的树墩。

  秦子骞眼皮一跳,想起了‘空’手中的古剑。这应该不是它留下的痕迹,而是古宅的狂暴男鬼留下的。

  微微动念,向石阶疾奔的他拉紧了蒋雅南的手,却猛地一停,蒋雅南突然停下,身体微微颤抖,秦子骞拉了她一把,“你叫我不要发愣,你这会儿又干嘛哪?”

  “快跑啊——!杀人啦——!”一串串狂热的喊叫极为刺耳,秦子骞转了身体,一个惊慌失措的村民正穿过自己的胸前,朝着他身后的方向跑去。

  他反手一抓,竟抓了个空。

  “快跑!”又是几个村民,连滚带爬狼狈从石阶跑下,同样的,穿过了两个人的身体,惊慌失措的向村西逃逸。

  这是。。。。。。幻觉?

  秦子骞叫了蒋雅南一声,似乎她着魔了一般,不仅对慌乱的幻觉视若无睹,更是对他焦急的呼唤充耳不闻。蓦地突然听见她的呼吸沉重。

  “叮,叮,叮。。。。。。”奇怪的声音从石阶上传来,那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令人恐惧的是,它身上的肌肉像是遭到了利器的切割,五官像是移了位,一根长矛穿透了胸口,矛杆拖在地上,每下一道石阶,就发出碰撞的声响。

  身上的污血,浓密的犹如墨汁,像是流不尽,淌了一地。

  它站在古屋前的石阶上,头突然低垂,没了动静。

  “妈蛋,好狗不挡道。”秦子骞骂了一句。

  蒋雅南回过神,回头已经看不到逃跑村民的影子,“我应该。。。。。。看到当年的情景。”

  “别当年了,你看到没?面前就是一个。”秦子骞伸手指着前方。

  夜风吹来血腥的味道,身后的无形鬼像是不再追赶,继续回到原位游荡去了。

  蒋雅南凝视半晌,觉得眼前的鬼灵,有些熟悉。

  见他低头不吭,头发被风吹起,能看到扁平而又宽阔的额头,利器斜划过的刀痕,将他的整个脸错位,就像是把脸削了一半,轻轻一碰,就能落下一块。

  同样,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无尽的痛苦。

  “萧。。。元恺!元恺!”蒋雅南反应过来,就要上前,被秦子骞扯住,“你疯了,想男人不要命,你男朋友早就死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男朋友!”蒋雅南惊呼。

  “你跟我一起进的虚村,你全忘记了。”秦子骞捏紧镰刀,这玩意儿挡住去路,非得劈散了不可。

  “给他全尸好吗?”蒋雅南有些难过,他不是去了石油公司吗?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上去死很久了。

  “不行,这种东西不能一招秒杀,必须大卸八块。”秦子骞顿了一顿,“如果你想留下一部分当做纪念,最好有十卷塑胶袋,兴许我能给你留一点。”

  “你还是人吗!”蒋雅南怒道。

  “你死个前男友算什么!我肢解过我死去的爸!他被附身,我用一把铁锹剁了他的脑袋,看着他在月光下张牙舞爪,最后我只能用这个办法,送他最后一程!”

  秦子骞呼了口气,“他的头一直冲我说话,最后我把他的脑袋用钳子固定住,用菜刀剁碎了。”

  蒋雅南没了底气。

  “在我砍之前,他的脑袋一直很慈祥。”秦子骞又补充道。

  “好了,我不看,你去吧。”蒋雅南低下头。

  “明智之举。”他挥舞了一下手上的镰刀。

  为防止这具腐尸暴起,他慢慢一步步靠近,“嗨,弟兄。你有福气,走之前有个前女友给你送终。要是我,就安心上路。”

  “雅南。。。。。。”男尸突然开口说话。

  “秦子骞,等一下!”蒋雅南喊道。

  秦子骞停下没动,这种场面实在令自己厌烦。明显又是送别的那一套。死都死了,一了百了,还不来个痛快。

  “雅南。。。看到你。。。我感觉好多了。。。”

  “靠。”秦子骞翻了一下白眼。  

第194章 童男


  本来再也不用担心这东西暴起,只用镰刀soeasy。

  谁知道这鬼东西开始说话了。

  秦子骞准备掏只烟,等待两人说完悄悄话。萧元恺和自己的父亲不同,他应该不是附身,何况胸口被扎穿了个洞,能凶到什么程度?

  他伸手进兜,刚刚放松了一点警惕,“哇——!”萧元恺突然张口狂叫,飞似的向蒋雅南抓去!

  那速度,完全不亚于一辆超过一百二十迈的汽车,秦子骞立刻被狠狠撞飞,看着它暴突着黑色的眼珠咆哮,急得大喊:“雅南——!”

  “嗵!”他撞在路边的树干,五脏六腑像要翻转,震得落叶纷纷飘下,心脏霎时提到了嗓子眼。一个箭步,跃上就揪起萧元恺的肩膀。

  “噗!”一股污血喷溅在地上,月光、落叶之下,蒋雅南挥舞起了镰刀,一刀刀的使劲劈砍。

  “叫你吓我!叫你吓我。。。。。。”她不住砍着,秦子骞松开了手,被她近乎疯狂的举动惊呆了。这是她过于紧张,以致于精神集中导致的结果。由着她劈吧,估计这个时候阻止,她得憋出内伤。

  污血越喷越多,些许溅上她的瓜子脸。秦子骞觉得此时的她,比萧元恺更为惊悚。

  萧元恺的身体被砍得七零八落,最终成了一堆混着白骨血淋淋的碎肉,除了脑袋,再也找不出人的特征。

  一本带血的日记掉在地上,秦子骞走过去把它捡起。

  “当啷”蒋雅南丢掉镰刀,一屁股坐在地上,停下了宣泄,望着面前血红的肉山,不住的喘息。

  秦子骞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自己有了一种新的见解。

  “我小时候经常到我家旁边的那条小河玩。河水很清澈,可以看到河底的小石子。”

  听到她说到这些,秦子骞开始想象那条河的样子,河面反射着太阳光,微波粼粼,闪闪烁烁,真是一个明亮的世界。头顶上蓝天异常开阔,让人觉得自己的身体挣脱了地球引力一直往上飘往上飘,不知要飘到哪里。

  可是现在,她亲自动手,在这个昏暗、阴森、充斥着寂寞和痛苦、没有出路的鬼地,将前男友分尸。

  “嘶,嘶。”秦子骞翻开笔记本,扯下了两张空白纸,递给蒋雅南,“擦擦吧,都是死人了,临走还射你一身。”

  “你能不能不用射这个字眼。我是被污血溅得到处都是。”蒋雅南开始习惯他的打岔了。几乎不用思索,都知道他要说拒绝的理由。

  一定是个没皮没脸的理由。

  “不,这个时候,一定要用射——!这个字眼,才能描述清楚。”他坏笑着弯腰伸出一只手,“走吧,时间紧张。”

  蒋雅南用纸抹掉脸上的脏污,反而更花了,她被秦子骞拉起,两人开始朝着古宅走去。

  石阶幽长,夜风刮在身上,汗水粘湿反而黏在身上,开始发冷。

  “谢谢。”蒋雅南突然说了一句。

  “谢什么?”秦子骞不解。

  “如果不是遇到你,刚才跟我说的话,估计我就死了。”

  “不客气。没有我,你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他把笔记本递给蒋雅南,“这是他最后的遗物,应该你来保管。”

  蒋雅南伸手接过,已经被血浸透的牛皮本,已经翘起了角。

  透过月光,蒋雅南边走,边翻开了第一页。

  “咦——!”她惊讶的喊出声,停下了脚步,似乎看到了什么,连着翻了好几页,“这是。。。。。。她姐姐的笔记本。”

  萧元蓓吗?现在也死了。要是许婧在这里,可能一切变得容易许多。秦子骞心想。

  “我来找你了,一起回家。两个人的话说不定就能出去,看到这个笔记的话,大声叫我,我就在附近。”

  蒋雅南念了一句。

  “还写了什么?”看着石阶上的大屋越来越近,秦子骞开始变得行动小心。无论是废屋外的无形鬼,还是遇到的萧元恺,都让自己大意,现在越来越接近古屋,一定要谨慎不可。

  蒋雅南又翻了一页,继续念了下去,“无论。。。是谁,看到笔记的人,请来找我,这里出不去,救我。”

  “嗯。”秦子骞沉下了脸。

  萧元蓓在觉醒为地帝之前,还是一个正常的人,到这里寻找失踪的弟弟,可是也从信心十足,开始一步步走向崩溃。

  “进到村庄,已经不知道多久,夜晚一直持续,没有天亮,这黑暗。。。简直要疯了。元恺你在哪?”

  “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在黑暗中呆久了,人的心态、体力和精神都会慢慢接近极限,萧元蓓要发疯,也很正常。

  “村里的地下有一条深深的暗道,似乎自古以来利用穿梭往来各个屋子,保存奇怪仪式的场所,虽然没法知道下面的规模,但说不定就能发现通往村外的道路。米家执掌着虚村的祭奠。”

  “给我看看。”秦子骞冲她伸出手。

  血渍到了笔记本的第四页,已经很淡,上面的字迹娟秀,却能从落笔和起笔之间看到潦草,萧元蓓写的时候,像是没有多少耐心。

  “另一条路,是朽毁的古井,漆黑一片,除了风声什么也看不见,井水似乎干枯了。估计这条路完全不通。”

  “米家的大屋里,似乎还有更重要的家族,忌讳提及傅、尤两姓。这里的仪式,到底是祭祀什么呢?”

  秦子骞着急的又翻了一夜,竟然掉出一张发黄的纸,被蒋雅南捡起,“今天的祭典很热闹。村里来了外人。我和芴葸见到一对男女,那女人比芴葸还要更美。

  我和芴葸的脸都红了。

  她喜欢那个男人,不喜欢我,不过不要紧,我喜欢那个女人。”

  蒋雅南读完了这一段,陷入沉思,“什么意思?”

  “这是祭品的童男留下的。”秦子骞回道。芴葸和自己的对话,又在脑海里走了一圈,也就是说,祭典当日,这两个祭品“虚”,分别对自己的前世和蒋雅南产生了兴趣。而不仅仅只是芴葸看到自己产生了心理变化。

  “米家决定留下那个男人。因为芴葸喜欢他的事泄露了!可是祭典马上就要开始,芴葸有那个男人陪伴,不需要我!我得想办法逃走。既然上天给了我生命,就应该活下去,一切都要有始有终。芴葸,你得原谅我,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好伙伴,到了生命结束,我一定回来陪你玩。”

  “还有么?”秦子骞焦急的问。

  “没了。这个童男跑了,所以仪式失败?”

  “不,他就是不跑,仪式也得失败。太多的因素只能导致虚村的悲剧。”秦子骞黯然道,星眸猛地一闪,“童男也没有说谎,他做事一直有始有终,生命在虚村里做了结束。”

  “你认识童男?”蒋雅南惊呼。

  “应该说,你认识。你的生命里有一个人总念叨有始有终。”秦子骞冷冷的说,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剪刀的动作。

  蒋雅南惊恐的瞪圆了双眼,“赵峻熙。”


第195章 四个家族


  “当初我们进虚村,就是因为他把你抓走了。”秦子骞在门口观察了一阵。

  古宅在月光下,不知何时只剩下了黑白两色,吱呀呀的木头响声如同诉说着悲痛的历史。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那无法听清的悲伤低语。

  身后长长的石阶被迷雾团团笼罩着,地鸣隆隆风声,在这暗夜哀鸣。压抑、沉重。在这虚村的阴面,古宅并在平地,而是在石阶之上,与阳面的古宅相反。

  站在石阶之上,能看到虚村的全貌。虚村背依盈央山,略呈方形,北高南低,村道三纵三横。

  村口的牌坊门,已经被高高的树杈裹住,如果不是地势够高,根本无法发觉。

  眼前的古屋前,插着一只木架子,只是上面的稻草稀稀疏疏,早已经不再是稻草人的模样了。

  “走吧,里面不像有东西。”秦子骞盯着古屋前虬曲苍劲的古朴大树,鞠腰迎客的姿态已经把树枝生长在了古屋失色的琉璃瓦上,不禁多望了两眼。

  房梁壁柱之上,雕刻着仙鹤和大小不一的鹿,虽然也千姿百态的鲜活,却没有龙。这在过去,应该算是比较低调的大宅。

  门框为暗红石,上框檐与雀替上都有精细的飞鸟雕刻图案,外门上方砖刻“米氏”二字,表明屋主的身份。

  蒋雅南脚下一平,不由得低头,石阶上的路,是斜铺的条石道地。

  “这米家以前做官么?”

  秦子骞说不清楚,踏入门框,门厅在东南角,终于见到双龙戏珠的照壁,大院共有前中后三个大厅。

  像个四合院。

  这间古屋的结构,跟阳面的大屋完全不同,秦子骞望着,堂前鹅卵石铺成的道地极为宽敞直至深远的后院门,估计后院还有更大的空间。

  看着中堂破败落满灰尘的房门,隐约可见一道牌楼,应该是存放祖宗牌位的地方。

  “先进这里看看。”

  两人顺着鹅卵石路,走进中堂,一时间万籁俱寂,连地鸣的风声都听不见了,顿时令人清爽。

  “没有鬼会在这里吧。”蒋雅南紧张的看着牌楼四周,都是不停转角的木制隔断,架子上隐约放着一块块木牌状的东西,她生怕冒出个白花花的吓自己一跳。

  供案上的食物早已腐蚀干化,和牌位一样,落满厚厚的灰尘,看也看不清。

  秦子骞上前,不知是不是带动风势,啪嗒一声,中间的一块牌位倒在了供案上。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拿起,拂去灰尘。

  “魏公修杰之位。”出他意料之外,这牌位竟然如此简单,连身份都没有注明。不过也难怪,这是米氏大宅,魏修杰应该是外姓。可能是对米家有恩的人吧。

  “呃。”蒋雅南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嗝,急忙捂住嘴巴。

  秦子骞瞪了她一眼。没有责怪,她过于紧张,这些反应也很正常。

  “咣——!”光芒突然迸射入眼,一盏盏蜡烛突然照亮了整个中堂。

  秦子骞左手挡眼,同时退了一步。

  反应过来之后,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从左至右,一排排细小的木格架直至房梁,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堆满了成千上万个牌位!成千上万只白烛照的中堂灯火通明。

  蒋雅南十分庆幸,她没有密集恐惧症,“这是米家历代的祠堂?”

  话音刚落,木架里像是有人压低了嗓门说话。秦子骞瞅见几个虚影,在木架与木架之间穿梭徘徊。

  蒋雅南也有特殊的能力,她能够带领人进入曾经发生过的幻觉之中。

  “这屋子里有四个家族。”她说着,伸手指向牌位架的上端,秦子骞顺着手指看去,上面写着一个“王”字。

  他扭头看向右边,牌位架上是个“秦”字,旁边的架子上又刻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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