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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山阴阳师-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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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后一个暑假就在大家共同的举杯中拉开帷幕。
——
笃笃笃。
嘀嘀嘀……
噼里啪啦！
皱着脸渐渐醒过来，各种各样热闹的声音争先恐后地传了进来。
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时间……
姜浩泽的电话率先映入眼帘。
“一大早的……有事么？”
“阳哥，你不是刚醒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怎么，最近身体不好么？……”
秦阳才开口说了一句，就接受了姜浩泽一大堆的炮轰。
揉着太阳穴，渐渐恢复清醒。
嗯，他自己也觉得最近的身体状态有点不太对。
“没事，可能是家里住着一个百年老鬼，阴气影响的吧。不说这个，你这么急着叫我干嘛呢？不是晚上才去毛竣锋那儿么。”
“不是去那儿的事。我昨天忘了问你，暑假打算干点什么，我刚接到一个电话，又有单子上门了。你不忙的话，我就帮接下了。”
秦阳想了想：“老让你接电话会不会很麻烦？不如以后直接放我的联系方式吧。你的电话含金量太高了。”
“没事，我留的是另外一张卡。不过这个暑假我可能要去英国一趟。把那张卡给你也好。”
“去英国干嘛？海外投资了啊？”秦阳坐起来，靠着床背，笑道。
姜浩泽的语气听上去有点郁闷：“还不是为了躲那个乔芃。我已经想好了，等老子的事业上去了，等她接手她爸的银行，我非把她的银行收到我名下不可！”
秦阳非常不客气地笑了出来：“被一个女人逼得逃国外去，你真有本事啊。”
话题又到了刚来的那个单子上。
“刚联系我的是一个男人，叫范青，前年来A市白手起家的房地产老板。他说他老家有个侄女死了，他回去参加丧礼，没过几天就听老家那边传来消息，说侄女在头七夜回来了，哭着喊着说救她。一群人都被吓得半死，但他嫂子和大哥就连夜去坟地，发现坟被人扒过了。然后发现尸体不见了。”
“土葬啊？哪儿啊还土葬。”秦阳听着外面敲门声又响起，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起来开门。
“C市，他来A市之前，就一直在C市山沟沟里做点小本买卖，有点资本了，胆子也大，就来A市闯闯，还真被他闯出点名堂来了。”
C市，浙江里算得上最贫困的区域了。当然，C市部分地区还是很现代化的，可往年总是会有一批教师被拨去C市山区支教，也证明了确实落后的地方真的很落后。据说最贫困的地方还断水断电，连车都开不进去。
秦阳开门，看到的竟然不是苏娅，而是鬼阿姨，没有心理准备，差点一巴掌揉在她头上，幸亏反应快，没真按上去。
“耗子你稍等，”秦阳捂住手机，看向鬼阿姨，“怎么了？”
鬼阿姨指了指外面。
秦阳走出去，只见厨房正在往外冒出浓浓的烟雾。
吓得他忙冲了过去。
厨房里，苏娅就站在浓雾之中，淡定地翻炒着铁锅。
秦阳上前两步，忙打开油烟机。
“你又忘了打开油烟机了。”秦阳叹气，“不是记性很好的么。”
继续把手机接通。
“土葬的话，尸体被偷基本上用途都很简单，要么偷器官，要么就是冥婚咯。他侄女因为什么死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说先得看看你能不能接这个单再细谈。”
“可以接。你待会儿来找我，顺便把卡给我……对了，给卡配个手机，我可没法双卡双待。”
挂了电话之后，秦阳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女人身上。
她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热情，对做菜坚持不懈？！
“很快就好了，你去刷牙洗脸，出来就可以吃了。”苏娅面无表情，一边看着锅，一边说道。
秦阳拿她没办法，转身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三菜一汤已经摆在了桌上。
比较意外的是，这次的菜看上去都很正常——至少看上去特别正常，香味也很正常。
“可以啊，手艺进步了嘛。”
秦阳坐下，拿起筷子夹菜尝了一口。
呃……
苏娅盯着他，对微表情捕捉特别敏锐的她第一时间就得到了结果。
“又失败了么……”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特别茫然。
第97章 偷尸（2）
午饭过后，秦阳两人就出发跟姜浩泽汇合。
姜浩泽就在楼下，只不过死活不肯上来。
“接着。”他把一个全新的手机丢了过来。
秦阳准确地接住，拿过来打量了一下。
“嘿，全新的？”
“也不算，前阵子买的，用了几次之后就买了现在我用的这部，就把它丢家里了。”
三人先去营业厅改了号码绑定的身份证，而后姜浩泽带着他们到了一个茶楼。
这个茶楼很清静，装潢非常雅致，翠竹清泉，古色古香。迎宾服务员也是穿着旗袍，个个水灵灵的，看着很舒服，跟外面那些网红脸很不一样。
“枫叶间。”姜浩泽跟服务员说道。
“好的，请往这边走。”迎宾服务员浅浅笑着，声音柔和，不愧是上流人士进出的地方，服务都不一样。
三人跟着服务员来到了门牌上有彩墨画一片枫叶的雅间。
“就是这里。”服务员敲敲门，“范先生，姜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到了。”
门马上就开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看到姜浩泽，第一时间迎上来握手。
“姜少，这次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
姜浩泽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拍了拍他的肩：“按照年纪，我还比您小一辈分，叫我小姜就好了。又不是生意场上，没必要这么客套。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秦阳，你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跟他说。”
范青又迎上来握手：“秦小师父，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这次我侄女的事情，就真的只能拜托你了。”
这范青的手劲还真不小。还好秦阳从小锻炼，这才不至于被他这么一握给怎么样了。
“客气、客气。我们进去说。”
四人在雅间之内坐毕。
这雅间真不小，却又不显得空旷。旁边一侧是硕大的落地窗，可以完整地欣赏到外面的风景。里面茶具、古筝等等一应俱全。只不过这次他们要讨论的事情，不方便这么闲情雅致地来一曲。不然这里还真是休闲聊天的极好去处。
“具体的情况我知道得差不多了，现在想要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希望你能告诉我。”秦阳也不客气，“您侄女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车祸。我这侄女是我哥的大女儿，我在这儿发家了，就想着带她来这里谋个好职位。我这侄女啊，心眼特别死，说什么都不肯接受我的安排，一定要从基层做起，我觉得她这性子也挺好，就依了她。谁知道，十一天前的晚上，她加班挺晚，我那个时候在应酬，接到消息的时候就说她出了车祸，当场身亡……唉……都怪我啊……对不起我哥我嫂，他们那么放心地把侄女给我，我却……现在还闹出这么一茬，我真的真的不能再对不起我哥我嫂了。”
范青说着，眼中就湿润了。
秦阳表示理解：“查了车祸的原因了吗？肇事司机被抓了？”
范青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了：“嗯，监控调出来了，是一个酒驾的摩托车手，转弯的时候没有减速也没有注意，直接把过人行道的莎莎给……”
秦阳继续问：“那个摩托车手有什么身家背景你知道吗？”
范青终于忍不住了：“这些……跟我侄女的尸体被偷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啦。”秦阳开始解释给他听，“一般尸体被偷，不是拿去卖器官，卖给恋尸癖什么的人，就是冥婚咯。根据你之前说的，你侄女头七的晚上来找过你们，让你们救她。一般头七之后，死去的魂魄就必须要去鬼门关报道了，她如果已经走了，我没法下去找到她再问她是什么情况。所以只能来一个个排除情况。如果是卖器官的话，很有可能是一开始就盯上了的，甚至撞死都有可能是有预谋的，所以才问你有没有查过摩托车手的信息。”
“至于那恋尸癖什么的，基本上可以排除。”
“为什么？”姜浩泽下意识问。
“如果真有恋尸癖，他们那儿都是土葬的，能只扒她一个的坟头？”
“也有可能其他坟头也扒了，只不过别人没发现而已。”姜浩泽反驳。
“好吧……不过这也好查。”秦阳继续说道，“如果排除了前面两个，那就是有人要举行冥婚，才偷了你侄女的尸体。明天就是一个黄道吉日，正好可以举办冥婚。”
范青一听就急了。
“那时间不够了啊，秦小师父，经常听到你很靠谱，求你了啊。一定要帮我找回侄女的尸体！”
“时间不多，咱们分头行动，电话联系。”秦阳说道，倒是没有一点急迫的样子，“耗子，你去查查那个摩托车手的背景，范先生，我跟您现在就回C市。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到半天了。冥婚可是午夜举办的。”
“好，好！”
范青当即站了起来。
四人出了茶楼，姜浩泽率先去查了，秦阳和苏娅坐范青的车去C市。
A市到C市不是很远，三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到了。
下午三点半，车停了下来。
“到了。”
秦阳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比他老家稍微好了点，不至于徒步走进去。
不过，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石子路、田、坟……真是够荒凉的。
出了车就能看到一个两层楼的自建房，就面对着一大批的田地。
围墙之内，办丧事的大棚还没有撤掉，白色的纸花还在，门口大大的“冥”也还在。里面还传来了女人的哭声，闻者为悲伤，一听就是死者母亲。
范青看着眼前这些，眼眶也是红了起来，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收拾了下情绪，回头看向秦阳：“就是这里。”
秦阳和苏娅跟在范青身后走了进去。
“哥，嫂子……我请了个小师父过来，他是A市上流圈子里很有名的师父……老弟实在是没脸见你们，可……莎莎的尸体，总得找回来。”
在A市也算是匹黑马的范青，此刻却毫不做作，愧疚得不行的样子，秦阳都有些想安慰他。
生死无常，本来就是天命，没必要这么自责。
过了一会儿，一个跟范青很像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第98章 偷尸（3）
秦阳一看就知道，出来的人肯定就是范青的大哥。虽然这个大哥看上去比范青老了不少，而且头发灰白，人很憔悴，但两人的五官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说不是兄弟，谁都不信。
只不过，范青的这个大哥看向范青的眼神，有点微妙。
感觉是怨的，但好像又有着无奈，而且很悲伤。
不过也能理解，虽然是亲兄弟，可毕竟自己的女儿是跟着这个弟弟出去的，结果女儿死了，什么心情都会有吧。
范青这个大哥又看了过来。
秦阳发现，他看到自己和苏娅的时候，脸色顿时阴暗了不少，再次看向范青的时候，脸色变得更加严肃，带着强烈的失望和愤怒。
“范青，这就是你说的师父？！”
秦阳眼观鼻，鼻观心。一般人都被江湖骗子骗了，以为阴阳师什么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看他这么嫩，确实会觉得不靠谱。
范青也有点卡住，他也有些为难地看向秦阳。
秦阳主动上前，不愿他为难。
“范大哥，打我会说话开始就跟我爸他们开始捉鬼了，这点你可以放心。我能明白你中年丧女的悲切心情，但现在更需要冷静下来。如果真的是最糟糕的情况，可能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范大哥虽然对他不怎么信任，可听他这么说，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
“什么最糟糕的情况？”
“这么急着偷尸体，我也了解了您女儿的性格比较坚持自我，所以……我怀疑可能是有人用您女儿进行冥婚。如果真是这个原因的话，明天0点，他们就会开始举行仪式了。”
一听到这个，范大哥的脸色顿时变了。
“冥婚……我家闺女怎么能嫁给个鬼！你说的是真的么？”
秦阳安抚他：“这只是最糟糕的情况，所以我需要确认一点，希望你们能相信我，然后配合我一下。”
“只要能找到我家闺女，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房子里面的女人哭声也停了下来。没一会儿，范青的嫂子也走了出来。
秦阳也没打算去里面坐着讲，直接说了之前跟范青讲过的另外两种可能。
“你的意思是说，要去扒一下别人家的坟？”
“不用扒很多，最近有没有别的姑娘去世下葬的？去看看她的坟就好了。也不用扒，我媳妇儿看得出来。”
苏娅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别的姑娘……”范嫂和范大哥面面相觑。
“咱们村这几个月内都没姑娘出事的，就俩喜丧的。”
“我记得隔壁村好像有，不过不确定，我去问问阿四。”范嫂这就出去，到隔壁找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急匆匆地走了回来：“有，有。有一个十九岁的姑娘，突发心脏病的。”
秦阳走了过去：“带我去看看。”
一行人直接来到了隔壁村。这两个村相邻，特别近，走过去才十几分钟。
范大哥他们逢人就问，村子小得很，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十九岁姑娘的家人。在解释情况之后，姑娘的家人也怕是偷尸，答应了他们去坟地里看看。
两个村的坟地距离也近。都在田的另一边。
“喏，就是那个。”姑娘的家人指着远处一颗小树下的坟头。
秦阳凑近苏娅的耳朵，小声地嘱咐了两句。
一行人来到坟前的时候，秦阳看向苏娅。
苏娅摇摇头。
“没有丢。”
秦阳看向姑娘的家人：“您的闺女是什么时候下葬的？”
“就上个月。”姑娘的家人看到坟头也还很伤心。
秦阳直接打电话给姜浩泽。
“没有，就是一普通的混混，一事无成，又不敢真混社会，就爱骑着摩托车瞎转悠。”
挂了电话，秦阳又问向其他人：“有没有人是这附近几个村到处转悠的？”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到处转悠的就是……”
秦阳忙打住范大哥的话：“既然排除了其他几个可能，我们姑且当作是被冥婚的人偷走好了。那人家也不可能蠢到直接在隔壁村偷尸体，一被发现直接都知道了，所以得问问稍微远一点的。”
五点半了。
时间已经不多了，天色已经开始慢慢变暗了。
可现在，却连尸体究竟是不是被偷走了都不知道。
秦阳想了想，看向其他人：“那什么……你们先避一下，我试试看去问一下鬼差。”
范青、范大哥、范嫂还有那个姑娘的家人都惊呆了。
“问鬼差？！”
秦阳点头：“你们赶紧避一避。”
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他们村里人虽然觉得很惊讶，但这个时候事情也比较急迫，他们只能避开。
“苏娅，帮我望风，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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