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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古奇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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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道:“哦,我是看外头是不是来人了。”心里却想,我是想你闺女呢,可你闺女不让我说,哼,我就不告诉你。

  温婆婆说:“这地方怎么会有人来,来了也是要死的人。”

  我一听,试探的问:“真的吗?那您这么多年就真的没见到别的大活人?”

  这话一出,温婆婆愣了下,一只眼睛盯着我看,像是察觉到什么。

  我忙低头避开那目光说:“哦哦,我是说,您一个人怪孤单的,从婆家跑出来,就再也没人陪过您哦。”说完心虚的又扒上几口饭,掩饰自己的小心机。

  温婆婆说:“哼,我也不是一直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原本我还是有一个女儿的。”

  我一听到“有个女儿”,筷子咯噔一声停住了,心里砰砰直跳,但面上还要故作镇定说:“哦哦,您,您还有女儿呀,哎呀,我说您怎么能一个人在这住着。那,那我岂不是打搅了您和您女儿了。”心里却欢喜的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不怪我问出来。

  温婆婆说:“打搅倒是说不上,反正她也不和我住在一起。”

  我一听更激动了,说:“那这还不是打搅,都害得您和女儿分开住了。要不这样,我可以搬出去,您还是让您女儿住回来吧。她一个人在外头住,也怪孤单的。”

  温婆婆说:“哦,你怎么知道她在外头住。”眉毛一挑,用那只左眼瞪着我。

  我一下语塞了,“我,我,我…”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汗却顺着脸颊流下来了。两人这么对视了一会,我说:“我,我猜的。”这话一说出口我自己都不信,可我真被婆婆那一只眼睛盯得心里发毛。

  温婆婆叹口气说:“你猜的倒是挺准,那我就带你去见见她吧。”

  我心里如释重负,恨不得立刻欢蹦乱跳起来,可面上还是镇定的说:“好,麻烦您了。”

  用过午饭,温婆婆说:“走吧,我带你去见见我女儿,你带上两个馒头。”

  我一听,心想晓云姑娘还没吃饭呢,赶忙打包好三个馒头,生怕她饿坏了。

  温婆婆带我出了门,顺着大路朝着东边走去。这一路我留意着两旁的房屋,心想,等会到了晓云姑娘住的地方,我留个记号等晚上再来。

  可一直走到路尽头也没见婆婆在哪家停下。

  我说:“婆婆,这到头了没房子了。”

  温婆婆说:“不远了,在那边的大树下。”

  我们两爬上一个土坡,在一棵大树下站住。我借着土坡的高度环视了下四周,见底下一大片都是土堆子,夹杂着不少枯枝稗草。好多乌鸦在天上盘旋着飞,地下也稀稀拉拉落了不少,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温婆婆走到大树后,说:“晓云呀,我们来看你了。”

  我一听晓云姑娘就在树后,别提多高兴了,几步蹦过去说:“晓云姑娘,晓云姑娘,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可当我站定了,却发现树后哪里有别人,只有婆婆一人站在那。

  我好奇的问:“晓云姑娘呢?”

  温婆婆指着地上说:“在这呢。”

  我顺着手指一看,“啊”的一声惊吓住了。只见地上有一个土堆,上边插着一块木板,写着“爱女温晓云之墓”。

  “她死了!!”我惊叫道,手一颤抖,馒头也倒在地上。

  温婆婆点点头,黯然道:“对,就死在这乱葬岗!”

  话音一落,四周响起一阵乌鸦凄厉的叫声,我脑中嗡的一声,难道昨夜见到的是女鬼!


第五章 是人是鬼


  温婆婆和我在树下站了良久,跟我说了她和晓云的故事。

  婆婆说:“那年,我逃回娘家后,家里人已经都相继过世了,只剩下自己的老父亲还在。我当时还带着一个四岁的女儿,因为婆家重男轻女,为了不让女儿在那受苦,于是一直带在身边。这就是温晓云。

  可惜只过了一年多,我的老父亲也重病过世了。我们娘俩只得把他也埋在了后山里。到我们去埋老爷子的时候,庄稼地里已经堆满了坟包,好多棺材和死人连坑都没人挖就直接放在那。那时候,活人都不容易,哪里还顾得上死人。

  因为死人就那么暴露在外面,引得乌鸦天天飞来这里叫唤。这时镇上留下的活人已经没有死人多了,剩下的人只能顾着自己活着。因为田地里都堆着死人,庄稼都不能种了,剩下的人就在自家院子里种上一些东西,也就够养活自己一小家人的。

  三年后,我可怜的女儿晓云也过世了。那天她说饿了,于是出去找东西吃,晚上就死在床上。也就是你后来睡得那张床上。

  我这个当娘的怕她死后还要跟其它人一起挤地方,于是把她埋在一棵小树旁。一来希望有个记号,将来好找;二来,这树长大了可以给她遮风挡雨。算起来到现在,晓云也该有二十岁了。

  我问:“晓云当年是怎么死的?”

  温婆婆说:“她死的时候脸是青的,是给毒死的。她一定是饿极了,错吃了什么东西。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镇上连个大夫都没有。早知道这样,当年还不如把她留在婆家,起码不会这么早就死了吧。”

  我努力把这些片断组织到一起,自语:“难道,我看到的是鬼。”心中不禁想起她的面容,她的手和她的声音。

  温婆婆沉默着,看着远方,天上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良久后,她说:“后来下了一场大雨,把山都冲倒了。大片的泥水卷着树枝呀,石头呀,还有原来山上埋的人一起冲到这田里,跟着原本田里的死人混到一起,再也分不出来谁是谁了。唯独我这女儿埋的地方没被泥水冲走,安安稳稳留在这。你说这是不是老天保佑。”

  我点点头说:“是,老天也保佑您一生平平安安。”

  温婆婆叹口气说:“平安什么,活着就好。”

  我在山岗上望着底下一片乱坟野冢,绵延数里,仔细看还能见到破烂的棺材和骸骨暴露在外,可想当年多少人因为一场瘟疫被夺去了生命。现在他们无论生前如何都葬在了这里,希望他们都安息吧。

  我沿着一片乱糟糟的泥地望向远方,看到在这乱葬岗的尽头有一个小院子,问:“那对面的小院子是做什么?”

  温婆婆走过来,看了下说:“哦,那是瘟神庙,以前是拜菩萨的,后来镇子改名了,它也跟着改成祭瘟神了。那场雨,把那庙后的山土都冲塌了,现在成了一个靠在山崖边的破房子,早就没人去了。”

  我们停留了一会,回到家里了。温婆婆推门回房,我在院子里坐下,看着打扫干净的院房,心里有些惆怅。难道昨晚是晓云托梦给我的吗?如果不是的话,难道我真的撞见鬼了?可我摸过她的手,那是一只温暖的手呀,不像是鬼的手。鬼的手应该是冰冷的才对。

  我望向大门,忽然觉得今早还有哪里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这里面总觉得有些蹊跷。转念一想,就算真是女鬼,那也是救了我一命的女鬼,怎么说也是对我有恩的。

  既然知道晓云是女鬼,我又开始盘算着过几日和温婆婆告别继续北上,走的时候给晓云磕三个头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往后有机会我再过来祭拜就是了。

  当晚,夜深人静,我正熟睡,梦中隐约觉得有人在轻轻抚摸我。我从梦的湖底升起,渐渐感觉那是一只柔软的手在轻轻摩梭我的手背。我猛然睁开眼睛,果然见到一人正背对着坐在我床边。

  我一下惊醒,坐了起来,双手握拳护在身前,做出搏斗状。

  那人把手抽回,慢慢起身,说:“我吓到你了吗?”

  我一听是一个女人,紧张的神经不敢有丝毫缓和,双拳还是握紧了。

  那女人还是背对着我说:“是我呀,晓云。”

  “啊,晓云!你!”我听到这个名字,不但没有松懈,反而打了个颤。

  “你怎么了那么怕我?”晓云背对着我说话,我只能看到一头长发立在我面前。不知道怎么了,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冷,照得屋里像是起霜了,泛着蓝光。

  我说:“晓云,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晓云轻轻笑了声,却反问:“你说呢?”

  “我,我,我,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件事做判断,不管是人是鬼,我都觉得此刻的情景让我十分害怕。

  晓云说:“好了,我不吓你了,我是人。”

  这话稍稍让我安心,但我还是问:“那你娘怎么说你死了,还有那个墓!?”

  晓云叹口气说:“我娘带你去看我的墓地去了,哎,她总是这样,怕她死了之后,我也会走,于是先给我做了一个墓地,说以后她死了就不孤单了。恰好,你来了,她带你去那,编了一通瞎话,就是想你断了想我的念头,免得把我带跑了。”

  “还有这种事!那你是活得!”想到这我心里竟然有些欢喜。

  “你不信,那你看看。”晓云说着向外走了几步,站在月光里。

  “看什么?”

  “看我有没有影子呀,鬼当然是没有影子的。”

  我这时才注意晓云站着的地方果然有一个细长的影子。我长舒一口气,双手松开放下。

  我说:“晓云,我知道了,你是人不是鬼,你,你坐下吧。”

  晓云还是背对我,就连倒退也不转身,一头长发像飘着过来一样。

  她坐下后,我问:“你为什么总是背对着我,不转过来呢?”

  晓云说:“我在这里一个人久了,你又是男的。书上说,男女授受不亲,不好意思注视着你。”

  我问:“哦,这几天你都住在哪里呢?我见街上的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不像能住人的样子。”

  晓云说:“我就住在对面的瘟神庙里。”

  我说:“啊,那瘟神庙还能住人?听说在山崖上,很危险的。”

  晓云说:“我不怕,那里安静,没人去,自然也不会有人来找我。”

  我叹口气说:“真是太为难你了,那你平时一个人在那做什么呀?岂不是很孤单。”

  晓云说:“其实也不会,闷了我就和乌鸦说话。”

  我说:“你跟乌鸦说话呀,不害怕它们吗?听说它们会攻击人。”

  晓云咯咯咯笑起来,说:“我怎么没见过,又是我妈妈告诉你的吧,它们见我可乖了。我给它们小谷子吃,跟它们说心事。想着一天,我可以站在它们背上,把我带到远方去。”

  我好奇地问:“你要去哪里?”

  晓云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只要是很远的地方就可以了。我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这里,娘一直不让我离开,也不让我见外人...还好你来了。”

  晓云说到我,声音里透着一股暖味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又激动地凑上前,隔着纱帐,说:“那我不走了,留下来照顾你们母女好不好。”

  晓云身子一颤,虽然不见她脸,我也能感到她的激动,跟着心里一喜。晓云缓缓侧过身,我还是见到她的侧脸,那只眼睛在月光下像一滩水在波动。她说:“这个送给你。”

  我低头一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朵花,伸到纱帐里。

  我将花拿起,借着月光,见这花有两片长花瓣,前端分出几道长须,正好呈双手扣紧样子。

  我问:“这是什么花?”

  晓云说:“这是我来的时候摘的,叫合欢花。”

  我一听这名字,“啊”了一声,脸就红了。

  晓云听出我的口气,问:“怎么了?”

  我笑道:“没什么,我想多了,我一定收好。”

  晓云站起来,说:“合欢,就是俩人在一起天天开心的意思,希望以后我们在一起都能开开心心的。你不要让我娘知道我来过,更不要她知道我送你的东西。”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晓云缓缓走到门口,侧头看了我一眼,说:“保重。”出去了。

  我将合欢花捧在手里,轻轻摸着,心情又激动起来,原来晓云不是鬼,还送我一朵花,那这就算是定情信物了吧!可我回头怎么和婆婆说呢?她要是不同意怎么办?先不管了,只要我和晓云姑娘有这份心意,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嘛。我抱着合欢花,做起了美梦。


第六章 惊变


  后面连着几天,晓云都在晚上来找我,还会带一朵新的合欢花送我。我就陪她聊天,跟她说我过去的生活,说我见到的外面的人,外面的事。晓云总是听得好认真,表示特别想有一天能像我一样,出去闯荡下。我们就约好了,将来一定要一起闯荡江湖。

  有天一早,我还在做着美梦,忽然听到“咣当”一声响。我猛然惊起,见温婆婆拄着拐杖走了进来,那样子看着气势汹汹,像是找人算账来了。我刚想下床迎接,忽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拿着合欢花,赶忙又缩了回去,将花藏到身后。

  温婆婆进到屋里四处乱走,隔着纱帘我都能看出她心情肯定不好,拐杖重重戳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要坏,此刻不宜乱动,坐在床上最安全。

  温婆婆屋里绕了一圈,终于走到我床前,隔着纱帘瞪着我看。她那一只眼睛简直比普通人的十只还犀利。我缩在床上,靠着墙还是觉得寒光逼人。也可能是我做了亏心事,心里发虚吧。

  我说:“温婆婆,早,早啊。”、

  温婆婆瞪着我看了会,哼了一声说:“早?早什么!你怎么不起。”

  我说:“哦,我睡过头了,我这就起,我…我这就起。”

  温婆婆站着不动,像是在用眼睛审问我,等着我自己坦白。

  她说:“你背后有什么?”

  我一惊,觉得这老婆子太厉害了,那眼睛贼贼的,好像能看穿我的肉体一样。

  我说:“没有什么呀?”然后心虚的又加一句“真没有什么。”

  温婆婆说:“你让开我看看。”

  我迟疑了一下,没动。

  温婆婆说:“你干什么不没动。”

  我说:“我没穿裤子。”

  温婆婆哼了一声,转过身。

  我赶忙穿上裤子,下了床垂手站在一旁。

  温婆婆转过身,瞪了我一眼,然后拿着拐杖把纱帘打开,把我床上仔细看了一遍,又拿拐杖把我的被子揭开,在床上啪啪啪乱打一通,像是在发泄情绪,然后她看到枕头,将拐杖插到底下用力掀起,见底下也空空如也,这才回身看着我,问:“你每晚一个人在这里?”

  我故作镇定,半开玩笑说:“那还能有谁?难道有鬼来找我。”可这话一出口,就见温婆婆眼神更锐利了,我赶忙收起面容说:“是,我一个人在这…睡的。”

  温婆婆问:“那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我学着狗样,颤动着鼻子在四周闻了一通,说:“没有呀,没什么味道。”我又举起自己胳膊,在胳肢窝里闻了闻,说:“是不是我该洗澡了,有味了。”

  温婆婆哼了一声说:“你是该洗澡了!你的心也该洗洗了!都脏了!”说完杵着拐杖,“咯噔咯噔”驼着背出去了。

  我站在原地,说:“洗,洗,我这就洗。”那合欢花就从我裤管里落了出来。

  刚才我趁着穿裤子的时候,把合欢花藏到我屁股后边,温婆婆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当然我也不敢随便乱动,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掉出来。把心上人送的东XC在屁股附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

  中午吃饭的时候,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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