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之小心翼翼-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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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久不去拜见长辈，是我失礼了。”欢喜能感觉到他们对她的真心，如何还会在意这样的小事。事实上，是她该诚惶诚恐才是，她何等有幸，能得他们如此相待。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她其实并不想认识更多的人。那是一种，灵魂里对于陌生人的排斥。虽然她的理性告诉她，有些事情逃不开，那就必需要去做，而且必须做的很好。就像这次的宴会……
　　　　最主要的是，这是一种进步，也是一种胜利。
　　　　她依旧还记得她最初的打算，将自己隔绝于众之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辈子。那时的她刚到这个世界，如同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恨不能将自己缩在壳里，永不见人。但是看看现在，她生活在众人之间。虽还不算是如鱼得水，但是，已经十分自如了。
　　　　这就是胜利，战胜了自我。
　　　　所以，要她主动出击，她是不愿的。但若是有人要求她非得如此，她也定要尽全力做好才行。
　　　　“可爸妈这次也会去吧？到时让妈顾着点阿喜才好……”
　　　　“不需要。”李青阳直接拒绝：“阿喜有我。”顿了一下，又道：“早去早回，露个脸就成。”他最开始就准备带着她去见识一下，然后快速离开。第一次过去，还能将她彻底放在里面，三蒸三馏不成？
　　　　“那也成。”李青如这才放下心来：“不过，阿喜就没什么可玩的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玩。”李青阳看着欢喜：“乖，以后带你玩。”
　　　　“好。”欢喜立刻点头，笑眯了眼，两眼晶亮。
　　　　李青如看着她哥，嘴角微扭。这是她哥么？说话声音这么温柔，说的内容这么温情……她突的有点悲愤，原来她有一个好哥哥，只是这份好不是她这个做妹妹的。虽说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但是亲哥这么区别对待，她也是会羡慕嫉妒恨的好不好？
　　　　然后不知怎的，一道闪电噼啪劈在脑子里，一刹那透明起来。她立时顿悟：她哥不是对阿喜有什么企图吧？
　　　　她看着阿喜，长得很好，皮肤水嫩……外形上没问题。性子也好，看着温温柔柔的，动起手来一点不含乎，她喜欢。又多才多艺，家里老爷子肯定欣赏。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她是自己家姑婆从小带大、教大的。啧，那个未曾谋面的姑婆在老爷子们的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宝贝存在，她可是记忆犹新。
　　　　毕竟老爷子们对她们这些孙女各种嫌弃时，最常说的就是：“你们要是你们姑婆一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么一看，还真没毛病。至于别的，她还这么小，慢慢教就成，谁也不是天生的。而阿喜这么聪明，一学就会。
　　　　一瞬间，李青如看欢喜的目光到有些，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越看越喜欢。不等别人发现，她自己到是先窘了一下。甩了甩头，把杂念全都甩开。
　　　　她大哥应该不会吧？阿喜还小呢！呃，好像也不小了。
　　　　……
　　　　江老寿辰之日终于到来。一大早，何华轩就过来了。
　　　　他会出现，在欢喜的意料之外。她知道江老是江敬华的爷爷，而江敬华叫何华轩表哥。虽然不知道他们这层关系是怎么论起来的，但他们应该算是自己人。
　　　　这年头，老人家办大寿，可不兴去酒店。都在自己家里忙活，那他这个‘自己人’，怎么不早点去帮忙呢？
　　　　“我带了化妆的工具过来。”何华轩第一次，手里拎的不是他的医箱，而是一个化妆箱。
　　　　化妆箱是给李青如的，而要化妆的人，自然就只有欢喜了。
　　　　他先给欢喜把了脉。
　　　　“我好了吧？”欢喜一见他放开手，立刻期待的问。
　　　　“继续保持。”
　　　　欢喜高兴起来，又想到一件事：“我姐跟姐夫调到Ｊ市了。”Ｊ市就在京都边上，坐车两个小时就到。这个喜讯她刚得到不久，但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她姐和姐夫是谁，她想分享也找不着人。何华轩是他们共同的朋友，所以，一见到他，便忍不住立刻跟他分享这个好息了。
　　　　何华轩笑看着她：“我知道。”他得到消息，比她还早些呢。她会知道，肯定是那边都收拾好了，才写信告诉她的。他却是在调令一下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姐说，Ｊ市临海。我姐夫待的军区就在海边……平时训练都要下海。”海陆双栖战队。依旧是新兵营，却不像之前那个军区，新兵只要营里待上一年左右就走。这里就是那些，在新兵营里待上一年之后要来的地方。已经算是服役了，一待就是五年。虽然依旧说是新兵营，可新兵跟新兵，也是不同的。“有好多海鲜可以吃。”
　　　　何华轩失笑：“阿喜喜欢海鲜？”
　　　　欢喜怔了一下，想想原主似乎除了海带外，没吃过海里出产的东西。只能摇头：“不知道。”事实上，她喜欢。上辈子喜欢，可上辈子大多数时间都没钱，吃不起。后来有钱了，她曾干过特憨的一件事，就是紧着一家海鲜店里，将他家所有菜轮着吃了好几遍，最后吃的她再也不想吃了才罢休。
　　　　何华轩恍然：“我知道家不错的海鲜店，回头带你去吃。”
　　　　“唔，等我去我姐那里的时候，再吃。”欢喜认真道，海鲜可不便宜：“我姐说，她们可以自己去海边拾海，能捡到好多好东西。”
　　　　何华轩揉了揉她的头：“夏天的时候，到是可以去。”
　　　　欢喜摸了摸头：“我姐说，让我去她那里过年呢。”离过年不远了，但是这个问题，却有些不好办。
　　　　“阿喜，快过来。”李青如将化妆箱整理好，将那些化妆品全都研究一遍，立刻就叫正在闲聊的欢喜：“快过来，我帮你收拾一下，回头就得出发。”
　　　　欢喜进了李青如的房间，接着就是化妆，发型，换衣。
　　　　李青如的手艺和眼光，绝对不输专业人士。
　　　　“去不同的场合，要画不同的妆。这次你跟我哥去，而且还是长辈的寿宴，所以，干净清爽就行。要是跟同龄人去玩，或者去迪斯科这样的场合，那这种就不行，得惊艳……你的皮肤真好，嫩滑滑的，我给你抹点蜜就成。”李青如一边给她上妆，一边教导她，顺便还叮嘱：“看我哥的样子，是准备一路护航的，那你也就不必要太紧张。我哥在，谁也不敢欺负你。你只要乖巧就行……老人家都喜乖巧的孩子。”
　　　　而且，她的妆容，发型和服装，全都往乖巧上给她准备的。
　　　　公主头，绑了根绣花红色绸带，那是欢喜自己绣的。黑色健美裤，脚上一双黑色中靴。上身是红色高领毛衣，外面一件粉色及膝，纯白大毛领的羽绒服。白色粉色都很挑人，可要是穿对了，那就更加的衬人。她本就长得好，被这么一衬，整个人就像上一层光似的。白嫩的小脸添了几分红润，大眼睛藏在白绒里，忽闪忽闪的，让人看着就想抱回家藏着。
　　　　“这是羽绒服，里面全都填着最软的鸭绒，今年最流行的。你这件，今年咱们京都独一件。别的看着差不多，比你这差远了。所以，要是有人拿这说事儿，都是没眼光的，没必要搭理……”说到这个，李青如又拿了个红色的包给她：“不过，我估计你也待不了多久。我哥那性子，不耐烦这个。”
　　　　“好了么？”李青阳已经换上了衣服，在外面等着了。
　　　　虽然欢喜这边其实都不复杂，可也浪费了不少时间。
　　　　“记下了没？”李青如最后在她嘴唇上点了些口红，让她抿了，才满意的放开。
　　　　“记下了。”欢喜连忙点头。
　　　　李青如又绕了她一圈，“首饰就不给你戴了。你小，这样就最好。有眼力的，你这身打扮就能让他们闭嘴。没眼力的，你不必搭理。首饰这东西，你戴着打眼，而且老人家不一定喜欢。”
　　　　欢喜乖乖点头。这几天李青如给她说过，参加这样的宴会，考虑三点就行。一是自己的身份地位立场，二考虑主人家的喜好目的，最后才考虑自己的喜好个性……
　　　　她的身份不过是舅舅认的外甥女，地位那真是什么都不是，立场不用说。如果她太过奢华，将什么金的银的都往外戴，一是气质问题，爆发户样的，给李家丢脸。二是财力问题。她本身肯定戴不起这些，那谁给的？李家。李家有多少钱，给个随便什么来头的小丫头，花这么大笔钱？往深了想，李家的钱财又是从哪来的？
　　　　至于主人家，那就是正正经经的老人家过寿。是最正统的中式宴会，吃吃喝喝的那点事。不是什么舞会酒会，所以，没有晚礼服……只要安安分分就行。
　　　　“行了，出去吧。”
　　　　李青如终于放行。
　　　　欢喜推着她的轮椅走了出来，清晨的阳光照射到她的脸上，让她不自觉得微眯了眼。待适应了，一抬眼，但见到两双微怔，却满是赞叹的眼。心中不由高兴，微微一笑：“大哥，何医生，我好了。”

　　☆、第一百三十章

欢喜长得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谁也没想到，只是稍微换妆扮一下，换上一件合适的衣服。再加上刚刚好的阳光……这种好，一下子就被放大了无数倍。那样的好，变得不再单纯的好，而是美好了。
　　　　单纯的从词语释议上看：好，只是优点多，或使人满意。而美好，却是指美丽的东西让人身心舒畅，更好地生活，快乐地生活。两者已然有了本质的区别。
　　　　但凡有些耐心，万事万物都能找出优点来。可被当成美好的，却极少。
　　　　这一瞬间的欢喜，便是美好的。让看到的人，身心舒畅，使人快乐。只要不是有自虐倾向的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感觉。正常人都会更乐意靠近，亲近，若是可以，那就让这份美好成为自己的。便是不能据为已有，更加靠近些，靠近的更久一些，总是可以的。
　　　　这很正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朵鲜花长在枝头，爱美之人可以远远的欣赏，也可以凑近了嗅其香，观其形。自然，也有些人会想要采摘。当然，若是厉害些的，连根挖回去，种自己院子里的，也不是不行。美人亦是如此，男未婚女未嫁，既然发现了这份美好，既然彼此都拥有追逐和被追逐的条件，那么……
　　　　何华轩最先反应过来，他的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便只能远远欣赏，细心呵护。也因此，他可以单纯而直白的欣赏欢喜这份美好，轻松自在：“阿喜，你现在真像个公主。”
　　　　欢喜微羞涩，却极力自然大方：“谢谢夸奖。”
　　　　他的声音让李青阳回神，他抿着唇，梳理着心底里的那份悸动。他是聪明人，不管是智商还是情商都很高。因此，很快就明白了那点小心思。这份心思只有一点，绝不至于让他此时就为了欢喜而痴迷，更不会出现什么一见钟情式的躁动。他的理智尚在，在被何华轩的声音惊醒之后，便越发的清醒。
　　　　他将欢喜上下看了一遍，确定她身上没有问题，才开口。“走吧。”
　　　　跟李青如告别，出门，上车。
　　　　何华轩上了他们车的副驾座，李青阳似乎皱了下眉，却并不明显。
　　　　欢喜不懂，何华轩的车就停在不停处，他甚至还从车里，将他的医院箱拿了过来，可他却蹭着他们的车，而不自己开车。
　　　　“今天老爷子过寿，但最根本的原因却是，给江敬华相亲。”待车启动，何华轩才道：“他的性子不是一般的拗，他不愿的事情，谁也勉强不了他。他若不配合，请来的那些小姑娘面子上难免不好看。所以，我今天不但要蹭车，还要靠阿喜来挡她们。”
　　　　“不行。”李青阳脸一黑：“阿喜还小。”
　　　　何华轩笑：“放心，阿喜就是大了，也是我妹妹。肯定不能让人欺负了她去，只是你不觉得，若是有阿喜在身边，那些长得不如她的，就会很自觉的远离了吗？”
　　　　这理由，无懈可击。
　　　　“我觉得，既然江家安排了这个，肯定会把你单独叫到一边去。”欢喜觉得他想得太简单了。
　　　　“今天到底是老爷子过大寿，不至于做的那么明显。毕竟我若是当场拒绝，那场面就会难看。谁也不会想在今天找不痛快。”本来他还想着，直接由他带欢喜去的。毕竟，李青阳一向不出席这样的宴会。
　　　　车子行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到地方。
　　　　江家老爷子也住在一个四合院里，比李青阳的那个四合院要大一些。
　　　　此时，这院子里张灯结彩，挂上了红绸。大门上还换了新的红对联，“寿比南山松不老，福如东海水长流。”字迹气势磅礴，虎卧凰阁。
　　　　他们来得算早，但人已经来了不少。
　　　　江敬华就在门口，嬉皮着一张笑脸，凡是来的客人，他到都能客气招呼。但欢喜跟这人也算接触过，这人从来都爱笑，但从来都不好接触。若是将他的笑当了真，那就等着倒霉吧。
　　　　看到他们三人，江敬华眼睛一亮。大步走了过来，手一抬就搭到何华轩的肩上：“唉哟，你可真是我亲哥。来得这么晚，放我一个人面对这些虎豹豺狼，你可好意思么？”
　　　　何华轩一抬肩，把他的胳膊甩了下去：“我去接阿喜了。”说到这个，他瞪江敬华一眼：“我说你够可以的啊。之前谁说阿喜到了京都，有他罩着的？结果呢？”阿喜出了那么大的事，就没见他冒个头。
　　　　江敬华冤枉死了，他是说过这话，可他这半年就没在京里。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是我的错，小阿喜，你别生气。小阿喜这么一打扮，还真好看。走，我带你进去玩，我这半年弄了不少好东西。正好算给你赔礼道歉……”一边说，他一边伸手来拉欢喜的手。
　　　　欢喜快速的一退，手更是缩回身后。
　　　　而一只大手横空插过来，将江敬华的手挡住：“我会带阿喜进去。”是李青阳。
　　　　何华轩在一边笑了起来。
　　　　江敬华这才看向李青阳，对于李青阳，两人的关系算不上好，当然也不算坏。只是从小到大，两人同为别人家的孩子。于是很自然的被放到一起比较，而且总是不分胜负。
　　　　两人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线，一个军一个政，交集不多。但很难说，两人是神交已久，惺惺相惜，还是明争暗斗的竞争对手。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两人明面上不熟悉，但绝对不会陌生。
　　　　“李青阳，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
　　　　一个笑嘻嘻的，一个没什么表情。看似一冷一热，实则两个都是清冷的。
　　　　“我家阿喜怎么会跟你一起过来？”江敬华眉一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家？”李青阳微眯了下眼：“阿喜是我姑婆的孙女。”
　　　　这件事，除了李家人和许超外，旁人还真不知道。何华轩虽然知道欢喜跟李家人走的近，也只以为是因为许超的缘故。因此现在猛的一听，也是一脸的惊讶。
　　　　“不可能。”江敬华的反应极快：“阿喜的祖母身份清清楚楚，跟你李家可半点关系也无。”他看向欢喜，然后脸上的笑意缓缓敛去：“怎么回事？”
　　　　“这是私事。”李青阳伸手将之前江敬华试图拉的手拉住：“我们来贺寿，该先去拜见江老才是。”
　　　　欢喜挣了下，有些不解，更有些不自在。他的手很大，更粗糙。他用力不大，却刚好让她挣不开。众目睽睽之下，这让她尴尬不已，脸颊火热。可任她有百般动作，李青阳是一个眼神都没转过来。而她也不敢真有大动作，出了门，那她就代表着李家的面子，不能失礼。
　　　　江敬华皱眉，看着李青阳抓着欢喜的手的手十分不痛快：“我带你们去。”
　　　　四个人，几乎全都是并行，一起往里面走去。男的高大俊美，女孩娇俏美好，十分的引人注意。而来江家的客人，眼力自然不会太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