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之小心翼翼-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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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李青阳这边一直没有动静……原因他到是理解。李青阳虽然身份足够，但他向来是不参加任何这种小圈子的宴会的。毕竟，一旦他出现，那整个宴会都得冷场。能在他面前谈笑风声的人……真没几个。有的，不是敌人对手就是至交好友。这两种情况，都不需要特意介绍。该知道的都知道，就像黄三那样，就算是不特意将两边拉到一起吃个饭，互相介绍一下，需要关照的时候，那都是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说得文艺些，这些人不适合上赶子拉关系，更适合君子之交，淡如水就行。
　　　　至于敌人，那就呵呵了。欢喜这种小角色，他们还没看在眼里。
　　　　要说吴修城？那根本不能跟李青阳放一起比较。平时就是个跳梁小丑，最后又扮了回被逼急了的疯狗。
　　　　而最合适的李青如，受伤了。别说带人去参加宴会，她自己都去不了。
　　　　现在碰到江家的事，何华轩一想，这机会合适。他的身份尴尬了点，但还有个江敬华呢，有他在，也不能叫欢喜吃亏了去。所以就动了念头，直接找了过来。
　　　　然后就碰上欢喜出事，一并给解决了。
　　　　“江家？”欢喜并不懂这些，她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就算是上辈子，在事未发之前，她看似风光，可实际上，一切都是骗局。那些人哄着她玩，又怎么可能真的教她什么。
　　　　所以，她听到这些，完全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但李青阳不是那些哄着她玩的人，他平时十分寡言，可面对这个让他心生郁气的欢喜，却又想多说些。教她为人处事，教她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那是李家孩子，或者说是世家子弟，从小耳濡目染，长大了也要专门教导的课程。知道她以前不曾接触，所以从现在开始，由他为她补上。
　　　　她睡了许久，这会儿并无睡意。且，他也担心她会再继续胡思乱想。所以，便也不提离去，只是缓慢的将这里面的事情，一点点的说给她知道。
　　　　欢喜听得认真，同时也越发明白，上辈子的自己有多蠢。也因此，越发的用心。对于李青阳和何华轩他们，也越发的感激。原则上来说，他们跟她都没有实质的关系。他们从她这里，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可是他们却是真心为她着想。
　　　　李青阳用最简短的话，将这些事情叙说一遍，然后才摸摸她的头：“这次江家的宴会，我陪你去。”他带着，总比何华轩更名正言顺。
　　　　欢喜眼睛发热，却笑得开怀：“好。”这一次，她没再道谢。
　　　　见她笑了，李青阳也松了口气。从醒过来，她身上就笼罩着一层看不透的黑气，直到此刻，才被这笑容吹散。“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大哥也去休息吧，天很晚了。”欢喜看了下时间，已经三点了。“你明天也要上班呢。”
　　　　然后，李青阳就去休息了。因为他知道，此时的欢喜，不会再出岔子了。那压在她肩上的沉重依旧在，但是此时，她已再次充满了力量。又足够她，继续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就像何华轩说的，这一次的失控其实是好事。让她将心里的压力苦闷，宣泄出去一些。
　　　　只是，问题还是要从根本上解决才行。而就在刚刚，他已然有所发现。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果然能发现点什么。也许不能根治，但总会有些效果的。而这，不是短时间内的事情，他可以慢慢来。现在，他要给她时间和空间，重新武装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待李青阳回去休息，欢喜就拉灭了灯，闭目休息。不一会儿，竟然就睡着了。
　　　　早上，她是被李青阳叫醒的。
　　　　“起来吃饭，喝药。”然后又问她：“要不要跟学校请个假？”
　　　　欢喜豁然起身：“不行，今天考试。”
　　　　是的，考试。
　　　　全国学生没有不怕的存在。
　　　　当然，欢喜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考试而精神紧张，甚至昨天她还去折腾自己房间装成什么样，还有心思去关心不相干的同学。可再怎么不担心，也是要到场的。
　　　　不到场，那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发挥，零分那是妥妥的。
　　　　就算请假，就算将来能补考，可也太丢份了。这一辈子作为学霸的欢喜，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惨案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就快点。”李青阳绝对也是守规矩的人。学生的责任就是上学，能不请假，自然还是不请假的好。他嘴角难得的勾了下，不错，果然恢复了以往的精神。甚至比以往，更精神些了。“
　　　　于是，一通忙乱之后，上路。
　　　　接下来，欢喜就是好几天的考试。在这期间，真的是什么事都顾不上。明明她准备充份，信心十足，可依旧被周围的环境影响，人也跟着紧绷起来。是紧绷，不是紧张。
　　　　毕竟，时时刻刻有人在她的耳朵念叨：“完了完了，我还没复习好。我要是考不好怎么办？好多题没做啊……”
　　　　欢喜想说，反正美院本来也不注重文化课。当初录取的时候，别人学校都是五百六百的最低线，到美院这里，过两百就收了。所以，文化程度可想而知。而学院的老师也明白，想想就这一年了，也不能让学生太难看。于是那题出的，真心容易。初中生只要上课认真的，八十分以上是绝对的。实在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事实也是如此，试卷一发下。她大略扫了一眼，之后就郁闷了。堂堂学霸的实力无处发挥，十五分钟，将两个小时的卷子做完，早早的出来了。算了，她是美院的，只要画的好就行。于是剩下的时间太多，她干脆拿着速写本，到处画景去。风景，人物，建筑……但凡看到的，都能入画。
　　　　又想到之前画室内装修的事，又画了不少室内装修的图。从书房到卧室，从客厅到阳台……
　　　　画到兴致起时，她将角角落落的细节全都画了个遍，还兴致极高的加了一家三口上去。或庭院嬉戏，或书房读书，或琴室抚琴，或幼儿房……
　　　　等两天考试完结束，不说她考得怎么样，她的画本到是画满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考完试，就是放假。考试假、周末假，以及接下来元旦假。加在一起，竟也有五天。
　　　　至于林青云说的那个晚会，却是在放完假回来之后才举行的。
　　　　能放假，便是欢喜也是高兴的。林青云拉着她做了各种假期遐想……却被欢喜一一的拒绝。最后只应了一条，开学前一天，一起去古玩街。剩下来的时间，她们就各自逍遥，不必要绑在一起。
　　　　林青云很是不满：“阿喜啊，我那几个发小现在跟你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大家一起出去玩玩不是挺好的么？你放心，有李老大在后面镇着呢，他们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是有事。”欢喜无奈，事实上，她拒绝的不只是林青云，还有郭晴晴的。郭晴晴元旦也放假，本来还想说，等她回去，一起怎么样怎么样的。她本来还考虑了要回去一趟的，现在也只能拒绝了。再聚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林青云显然不信：“能有什么事啊？咱们都还是年轻人呢，又没工作。就算有事也轮不到咱们管……”
　　　　“大概是跟大哥去参加个宴会。”欢喜挠了下脸：“据青如姐说，准备工作很花时间。”
　　　　上辈子她也曾参加过所谓的宴会。当时是有人直接将她接了去个私人造型师那做造型，衣服首饰都是对方准备好的，直接在造型师那里换上。然后直接去了现场……然后自然一切都好，大家玩得开心，跟她更是好像多见不见的老友一样，有着说不完的话。
　　　　当时她觉得浪漫，觉得快活。
　　　　现在除了觉得讽刺外，更是体会到了那所谓宴会中的种种别有用心。那些看似热络的闲聊里，有着太多的陷阱和试探。只是当时的她，根本什么都发现不了。
　　　　“哇哦，李老大带你去？”林青云一脸的震惊，接着却是梦幻一样的星星眼：“天啊，李老大真的要去参加宴会吗？我以前听说，他从来不参加宴会的，碰到需要他应酬的事情时，他都会提前去一趟。跟主家打个招呼就算完了……从来没在那种社交场合上看到过他。天啊！天啊！他要去参加的哪家的宴会？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要去看奇迹。”
　　　　欢喜有些意外，大哥从来不参加宴会的么？“听说，是江家。”这并不是秘密。江老是开国元老，他要过寿，若是不办，那谁也摸不着门槛。可既然他要大办，那上层里该知道的自然全都知道了。毕竟是大办，所谓大，那第一就要人多。藏着掖着，就违背初衷了。
　　　　“唉？！”可一听这话，林青云就萎了，“原来是那个江家的宴会啊，我肯定去不了。”她家父母没有门路，根本够不上那么高的规格的宴会。
　　　　欢喜没有开口，她自己就是拖油瓶，是别人带着去的。她总不能再带着个人去，她没这能力，也没这面子。
　　　　………………
　　　　第二天，正式开始各种准备工作。
　　　　第一件事，就是李青如打印了一堆的资料给她。
　　　　“这是可能到场的宾客，你把资料记下来。说起来，这样的大型宴会不适合第一回去。人太多，你又没经验。可现在也没得挑了，而且，你跟江家到底也有点关系……唔，说正事。这些资料里，我做了几种不同的记号。红笔画波浪是必须要背下来的，一点不能出错。红笔直线的，最好记得。真不记得，只要坦然也无碍，一点不能乱来。有的时候，承认自己的无知，才是最正确的。黑色的波浪的，能记就记，不记得也没关系。黑色直线的，有个印象就成。一点标记没打的，你有时间就看，没时间不看也成。”
　　　　那厚厚一堆资料，足有一本书那么厚。看得欢喜目瞪口呆！“这些，全都要看？”
　　　　李青如点头：“那当然。我跟你说，参加个宴会烦死人了。这些可不算多，我背的，足有这么多——三本。”她竖起三根手指：“不过，谁让你的时间太紧，先突击一下。剩下的，等过了这次再说。”
　　　　欢喜服了。
　　　　接着，是礼仪。
　　　　“现在的礼仪都简化了，而且你是小孩子，不会对你有太多的要求。不过，因为你是我哥带去的，肯定会大受关注。所以，别的都好说，可绝对不能怯场。”李青如摸着下巴，“唔，几个万金油的办法，你练好了就行。第一点，就是微笑……”
　　　　微笑很容易，但是，要让这个微笑一直挂在脸上整个宴会的时间。还要面对哪怕是泰山崩塌这种事时，都不能扭曲，不能变色的微笑，那就不容易了。
　　　　幸好，这个年代的宴会，并没有舞会。所以，不需要这方面的培训。
　　　　最后就是语言的训练。
　　　　跟熟人怎么说话，当然，她在这宴会上，肯定没多少熟人。唯二的，一个是何华轩，一个是江敬华。但不幸的是，这两个人一个是主人，一个是半个主人。应该没时间陪着她闲聊，所以，剩下的都是陌生人。
　　　　李青阳带着她去，肯定会照顾她。但不可能真正像带小孩一样，照顾到她的方方面面。
　　　　所以，她就需要前面的那份资料了。
　　　　对于陌生人，天气是永远不会出错的话题。天气聊完了，如果还要继续下去，那基本上就是画红线的人了。那么，赞美也是不大会出错的事情……其中值得赞美的，需要避开的雷点，也是需要重点记忆的东西。
　　　　最后的最后，那就是‘战争’。
　　　　当然，不是真刀真枪的战斗。
　　　　“宴会场就是一个小型的战场，一般的说，是男人找男人，女人找女人，小孩找小孩，你会被划到小孩那边，但千万不要小瞧小孩。要知道，小孩子有时候才麻烦，什么都能拿出来斗一斗，这样的喜庆场合，肯定不会动手，多是言语机锋……你是初来乍到，最好是避开。若是避不开，那就要清楚自己的立场。你是跟我哥去的，你就必须站在我哥这边……这些资料里，每一个人的立场，我都标明了，这是绝对不能弄错的。你要知道，一旦你站错了立场，别人不会以为是你记错了，只会以为，这是我们李家的态度。到那种时候，要么李家舍弃你，要么花大代价为你弥补错误……我希望，你不会犯这种弱智的错误。”
　　　　说这番话时，李青如严肃而认真，没有一点她平时的和气。
　　　　欢喜郑重点头：“我知道了。”
　　　　李青如点头，将该交待的交待了，最后又留下一句：“每天我都会检查你的进度，若是不能合格，那这次就不要去。你还小，又刚来这边。我们可以从小型的宴会开始，一点点来。”说到这个，李青如又叹气：“其实我并不赞成你一下子就去参加这样的宴会，压力太大，偏我又不能到场。”
　　　　“我知道了。”欢喜更加慎重。“我会努力的。”
　　　　宁愿不做，也绝不能做错。
　　　　再对比她上辈子玩笑一般的宴会，欢喜已经连自嘲的笑都笑不出来了。不过，很快她就放下了，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接下来，就是各种训练。
　　　　她唯一的老师，是李青如。用她的话说，她就是京都里第一流的淑女，只要她说行的，那肯定谁都找不出问题来。
　　　　而她的训练方式，说简单那是极其简单。在她的头上放一个碗，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不管是在看书，还是在吃饭，这个碗就一直放在她的头上。她没有刻意教她怎么站怎么走怎么坐。头上有这么一个碗，她的一举一动，便自动有了规矩。走路说话动作，在多大的幅度内，不会让碗掉下来。
　　　　欢喜怕时间紧，又一次偷偷使用了空间，将时间无限的拉长。那些份资料，硬是让她一夜之间给啃完了。虽然她几乎是过目不忘，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又多啃了两遍。尤其是画线的那部份……说实话，便是高考，她都没这么用功。
　　　　至于头上的碗，更是不用说了。她在空间里可是半点懒没偷，别说坐卧行走了。到最后她已经达到了，只要不是翻跟头，她就是跑步、打拳都能保证碗稳稳当当的待在头上。
　　　　于是在李青如的眼里，就是欢喜极有天赋，每一天的进步都极大。每天都会对李青阳大夸特夸欢喜，当然，顺便夸一下自己这位出了高徒的名师……而经过李青如的训练，欢喜不说是脱胎换骨，但变化也是极大的。
　　　　所幸，大家天天见面，变化再大，也觉得多突兀。
　　　　李青阳在看到欢喜的进度之后，自然也是赞赏的。然后想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服装？”
　　　　“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李青如道，“大哥你的我也准备好了。我做事，你们放心。”对于给自己大哥准备服装，李青如还是有些激动的。谁让她家大哥，向来不爱出席各种宴会呢？就算是像江老过大寿这种大事，若是放在以前，他也肯定会在当天，提前一段时间过去，将礼物送上，陪着聊一会儿。真正到开席的时候，他就已经撤了。
　　　　以至于，她从来不需要为她家大哥做准备。
　　　　想到这个，她都有些小嫉妒欢喜了。想当初，她参加各种宴会，都是她家老爸、老妈带着的，她哥可是从来没带她出场过。说到这个，李青如突然想到一件事：“大哥，你什么时候带阿喜回老宅啊，爷爷跟爸妈都提过好几回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伯说，他来带。”李青阳看向欢喜，不是他不带她回去，而是大伯早有安排。本来这事早就该执行的，但大伯却刚好有事，根本不在京都，只能拖了下来。“过年，大伯就会回来。”
　　　　“这么久不去拜见长辈，是我失礼了。”欢喜能感觉到他们对她的真心，如何还会在意这样的小事。事实上，是她该诚惶诚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