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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弦歌默-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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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然的神色如飞过疾空的流星转瞬即暗,绾绾不无担忧道:“可要如何才能与他结识,又要如何才能让他帮我们呢?”
我低眉思忖片刻,抬眸道:“你在这客栈中休息一晚,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要上前与我说话。明天一早我们在太原城内最大的客栈见面,见机行事。”
绾绾抓住我的胳膊,急道:“公主你要干什么呀?”
我伸出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头,低柔而认真地嘱咐道:“记住我说的话。”
……
暮色将院中的破落粗鄙掩盖入夜,飞星逐月,流光幽静,反倒有几分仙逸飘洁之感。
两人收拾妥当正要离去,我忙飞奔过去拦住他,“喂,你这就想走了?”迎着暗弱绵徐的烛火星光才看清楚,他穿着深蓝的锦裳,沐浴在柔亮月色中,愈发映得修姿清逸磊落。见是我拦了路,疏浚眉宇微挑,含了些似有若无的笑意:“姑娘有何见教?”
“见教倒谈不上”,我微微昂首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只是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你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你总得对我负责吧。”
话音刚落,只停‘扑哧’一声,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中年男子笑不可遏地抬起折扇遮住半面,戏谑道:“二公子果然魅力无边。”
他虚撑着胳膊支住下颌,清凉笑意中有些无奈:“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真是不巧,在下已有妻室,恐怕不能……”虽然他看上去颇为遗憾诚挚,但言谈措辞行云流水,举止分寸恰到好处,分明是应付惯了这种天降桃花的做派。我努力按捺下想将他痛扁一顿的激昂情绪,笑靥如花,柔声细语道:“没关系,做侧室我也不介意。”
身后萧萧疏叶衬着微雨闲摇,高梧之上湿月冷谧无声。他看上去颇为无奈地揉了揉额角,拉长了语调:“这个……只怕委屈了姑娘,再者说姑娘的家人也未必愿意。”
我摇摇头,睁大眼睛认真地说:“只要我喜欢你,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呢。”
他摸了摸悬在腰间的剑柄,上面嵌了颗滚圆幽亮的绯红宝石,在夜色中焕发出诡眩的光芒。清俊的面容上漾起了苦涩笑容,“这个,你我相识甚浅,彼此都不了解,由此便定下终身大事恐怕太过鲁莽。”
我走近一步,他后退一步,将胳膊一扬:“你,你站那儿说就行。”
“我们可以先在一起然后慢慢相互了解啊,你家在哪儿?你就这样走了,我以后到哪儿找你去呀?”或许他是第一次见到像我这样厚脸皮的女孩,纠缠着他不依不饶。原本清洌明朗的面容泛起了无奈的苦涩,捂着额头支支吾吾道:“在下家教森严,恐怕……”
我眨巴眨巴眼睛,委屈着嗫嚅:“可人家也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女子呀,难道和我在一起很丢脸吗?”
“哎!”他认命似得双手紧顶着额头,仿佛彻底没了折。中年男子在一旁哈哈大笑,“真没想到,向来‘万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的李二公子也遇到克星了。”
闻言他将手放低了几分,望着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又转身看看我。眸光游移在我们之间,幽窗红影中如雾霭彷徨迷离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便清明如雨后初霁。但见他将手合拳抱于胸前,朗声道:“在下太原李世民,敢问姑娘芳名?”
我一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忙喜滋滋道:“长安,穆瑶。”
他刚要说些什么,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挡在我们中间冲着李世民急道:“这算怎么回事,二公子你可别胡来,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了可不得了。”
他冲中年男子摆手以示稍安勿躁,对我道:“姑娘可有什么行礼要上楼收拾,在下在这里等着姑娘。”我从袖中摸出玉角梳扬了扬:“我的行礼在这儿呢”,见他面带疑色,靠近一步故作娇羞道:“难道跟着你,你还会让我缺衣少食吗?”明显感觉他哆嗦了一下,而身旁的中年男子已经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他,自言自语道:“说不定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呢。”而后正襟朝向我:“在下刘文静,以后还得请姑娘多多关照。”
本就穿着男装,宽襟大摆没有束缚,我便极自然地一扬宽袖豪爽道:“好说……”见李世民略有惊愕地看着我,忙将胳膊敛回来束于胸前,低声道:“好说。”
……
晚冬清宵寒夜,雨余梅花湿透颤颤绽在枝头。溪月泛凉,沿途所行越过稼轩农桑,便是枯枝荒野。却也有黄花开遍地,群山飘渺似是挂在天边勾勒出稀薄的影子。
行至一处,路深风冷,榛荆满眼山路。但见周围人烟罕至,加之夜色沉幽更是显得森然可怖。我打了个哆嗦不觉靠近李世民,担忧地问:“不会有狼吧?”他清幽笑道:“这时节,狼冬眠还没醒呢。”
刘文静轻咳一声,道:“狼是不会有,但山贼盗匪就说不定了。我们需得找个地方将马安置了才可继续上路,不然这高头大马的非把贼引来不成。”
李世民不以为然道:“没这么严重吧,我一路行来也没见什么盗匪出没。”
刘文静仰望天色,无奈道:“可现在是黑夜,盗匪杀人越货多在夜里。更何况,您还多了位红颜知己要保护。”
“……”
李世民带来的马跟我很是投缘,时不时用嘴舔舔我的掌心,不然就将毛绒绒的头拱到我的怀里。现下刘文静说要将它安置了,我还真有些不舍得,摸了摸它的噱毛为了大局着想,为了我的萧笙哥哥,也就只有委屈你了。
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多绕了一圈路在稼轩旷野周边找到零落散乱的茅草屋,敲开了门将马卖给他们。事后我到村庄外去和他们会合,将钱袋塞到了李世民的手里。他轻笑道:“跟着我不至于让你缺衣少食,我自然也不缺这点钱,何必要大半夜攀山涉水绕这么多路?”
我转身望着如散星疏疏落落的灯火,心底有些恋恋不舍,怅然道:“这一带贫瘠纷乱,大多都是逃兵或是灾民,若是将马扔到郊外被他们发现,肯定会将它杀了吃马肉。”
刘文静问:“那你就不怕这些村民同样会将它杀了以解饥肠吗?我瞧着这些人很是拮据困苦。”
我摇头道:“所以我是将马‘卖’给他们,而非‘送’。人们对于自己花费代价得到的东西总会特别珍惜,再说这些村民虽然活得艰难贫穷,但心地却很纯朴善良,他们会将马好好养大,然后卖给远行路过此处的游者。”
栖迟梵宇,冷烟寒月。云山畔下桑田衰草陌陌随风,周围安静下来,过了片刻李世民方轻笑着打破这寂静:“我以为平日很爱惜这些牲畜了,但与你相较却要自惭形秽了。”
我冲他恬静一笑,心想他只是将它当做牲畜坐骑,而非是朝夕相伴的朋友,自然会有此感想。转而又一想,他怎会和我一样呢,他是万千拥簇下长大的豪门贵公子,上有父兄亲族呵护宠溺,下有像刘文静这样的好友知己阔谈相交,说不定还有得是像我这样的小姑娘倾心恋慕向他暗送秋波,生平自是平隽安逸,畅然得意,怎能体会独醒寂寞时的感觉,又怎会知道要去珍惜身边的一切。
心底走过百种思绪,抬眸时却见他也在冲我微笑。月光从细碎枝桠中劈开一道缝,照亮了他清疏俊逸的脸庞,锦裳随风衣袂翩跹,笑容温润淡雅,我的心一时漏跳了几拍。
正当我们盯着对方出神时,刘文静再次重重咳嗽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再看下去天就要亮了。”
“……”
兜兜转转进入太原城时正值曙色初露,天色冥冥濛濛,笼罩着清晨初醒的城巷街肆。小贩挑着货箱在道旁安置下,琳琅满目的货物被陈列摆放出来。紧接着货店上的门闩也被卸了下来,远远望去千重万道门扉犹如雨后梨花竞相开放,辟窗开幌,周围在清寒的西风吹拂下逐渐热闹起来。
庭院坐北朝南,格局宽阔通畅,苑植琼花玉树,洁雅幽静。东西两厢有几间菱花窗饰厢房,见我们进来,便有侍女迎上来微微俯身恭敬道:“二公子。”李世民吩咐道:“给这位穆姑娘和刘先生找两间安静的厢房,然后再去准备些早点茶膳。”他停顿看了我一眼,又道:“再去给穆姑娘找两件换洗衣服。”
我心里盘算同绾绾的约定,对周围不十分上心自然也没搭腔,大许是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听李世民道:“走了一夜的路,穆姑娘是不是有些累了?若是如此便早点回房歇息吧,我让下人将早膳给你送到房里去。”
粗略应了声,便由侍女引着我往西面厢房走。途径兰轩庭阁,植了大片的扶苏木,清风拂过空气中散漫奇香。我漫不经心地听侍女介绍这等扶苏木是从南方千里迢迢运来,经园艺妙手方才在北方存活。冬春季节芳香轻盈,夏秋却是浓烈馥郁,香随时异,何等奇妙难得。
蓦地止步,我问:“请问太原城内最大的客栈是哪一家?”
侍女未加思索便回道:“那自是城东的丹萍客栈。”她略微停顿,又道:“姑娘可是觉得此处不合心意?奴婢还可带您去别处。”
我忙摆手道:“不用了,这里很好,我很满意。”
厢房里燃着熏香,正巧是我所喜欢的清雅百合香,浅浅淡淡沁人心脾。侍女给我找来了一身海棠色逶地褥裙,解释道:“时间匆忙不能为姑娘量身,这是房里姐妹前几天刚做的衣裳,还请姑娘试试合不合身。”
侍女手脚很是伶俐,不多时我全身上下已焕然一新。她在海棠云裳上系了玫红烟云蝴蝶如意结,丝絮柔顺的璎珞逶迤垂散至腰间。满头随意披散的青丝被一根流云舞蝶簪束起来,绾成了一个好看的发髻,适量的头发从发髻中散下来,屧粉衣香,她甚至还在我的眉角处描了胭脂花钿。对着铜镜反复验看后,她满意地笑道:“姑娘这样打扮,二公子一定会喜欢。”
“啊?”我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暗恋’哦不,是‘明恋’李二公子呢。
……
寻了好时机我偷溜出去一路打探总算到了城东的这家丹萍客栈。绾绾正等在前堂里,见我来了紧蹙的秀眉翩然舒缓,撷起衣裙匆匆跑过来,叫道:“公主你可来了。”我警戒大作忙环顾四周,她也意识到失言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嘴巴:“瞧我都急傻了。”
午阳正盛,客栈里人来人往,自是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我和绾绾到她原先靠窗的座位坐下,细声商讨。
“我现在混进了李世民的别苑,只是我听下面的人说他一般很少去那里,只是用它招待旧友。”
“绾绾向太原城里人打听过,几天前确实来过一位钦差,想来就是萧公子。不过来了没几日这位钦差就病倒了,并且闭门谢客。”
我心弦猛颤,急道:“笙哥哥病了?”
绾绾目中镌刻着深郁的忧虑:“公子居住的府邸守卫极严,奴婢自称是他的旧友都不让进。但瞧着,那些守卫不像是寻常守卫,倒像是……”她低忖道:“倒像是兵士。”
心情蓦然凝重起来,阴霾缭绕在心头驱之不散。我和绾绾长久相对无言,周围筵宴笑语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欢悦丝毫渗不进来。过了许久,我凝着窗外烟雨后垂落在树杪上的一缕断虹,坚定地说:“我一定要到萧府里看看,确认笙哥哥安然无恙后才能放心。”
绾绾愁道:“可要如何才能进去呢?”
别绪如丝,理不出分毫。“还得从这位二公子身上入手,他父亲是太原留守,他定然有办法进去。”我霍然起身,道:“今天先到这里,你在这里住下,若有什么事情我会想办法通知你。”
绾绾轻轻颌首,嘱咐道:“公主多加小心。”
……
芳树乌啼,十里风光浣花黛袖,更有文人墨客倚柳题笺。斜风中夹着幽芬,吹动白梅飞花如絮,却怎么也吹不散沉积下的愁思。漫步在繁华如画的街巷,脑中思绪纷乱如麻,竟一幕幕皆是过往。
长廊迂回环绕,余烬袅袅如风,素艳纱帐于空中翩跹飞转,我循着箫音将一扇扇门推开,满目觥筹交错满心空索萧尽。笙哥哥,你在哪里……
“瑶妹,你怎么哭了?”
“我找不到你,偌大的宫廷里到处都找不到,我害怕。”
“别怕,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下次我们再失散了我就吹箫,这样你循着箫音就可以找到我了。”
“拉钩,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永以为期!”……
在街肆尽头,好似回到隋宫里那个彻骨寒冷的雪夜,击筑流笙,歌舞升平,我独自游离于繁华之外,在空寂寥廓的宫廷里苦苦寻觅,浑身冰凉……
不,我定然会找到箫笙,他也定然会平安。我们的约定,我没有忘,他也不会忘。箫笙哥哥,不管你现在境况如何,请一定要等着我,等我去找你。
正想着,一盆冰凉的水兜头浇下,我懵懵地看着透湿的裙衫,侧头看那水的来源,斜阑碧楼前站着一个满身酒气、手足无措的小老头,而他的身后,雅致舒秀的青竹小匾上,篆刻着‘绿垣阁’三个字。
本公主此时甚是无奈。
从小到大我的运气就没好过,出门撞到树上,脚底踩油滑到,天上掉石头被砸到,总之各种各样的倒霉事都被我给碰上了。到今天为止,又多了一项血淋淋的经历——大冬天被冰凉冰凉的水彻头浇下。
正将裙缎绞到一起拧出水来,一个身着蔷薇色绣隐花捻素线衣裙的女子碎步跑出来,满含歉意道:“对不起,这位姑娘真是对不起。我爹喝了点酒,眼神不太好,快随我到屋里将衣服烤干吧。”
我连打了几个喷嚏,嘶哑着喉咙道:“不……不用了,我就住在对面。”
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这父女两一脸茫然错愕。两道目光又将我上下打量了番,女子支支吾吾道:“那是……二公子的别苑,姑娘你……”停在空中的手指微弯,略有些尴尬地装糊涂道:“怎么,他的别苑不能住人吗?”
“不,当然不是。”女子回过神忙将我往屋里引,边走边道:“如此就更应该先烤干了再回去,姑娘这般狼狈若被二公子见到岂非失礼。”这位漂亮的姑娘有所不知,若这样算是失礼,那我早就在李世民面前失礼过不知多少次了。但……盛情难却,我就姑且随她去,不然这个样子回去被别苑的侍女下人看到也是不妥。
碧楼内银屏湛然,锦绣芳菲陈列似长堤,饶是见过大小无数瑰丽炫美的奢华宫室,眼前这番场景也让我蓦然一惊。周围画卷丹青琳琅,好似走进了琼瑶天境。女子从闺阁里抱出了铜琅熏炉,向里面放了瑞脑炭放到我跟前,细幽暖意撷着郁郁芬芳澹澹入袂。
“小女子栖霞,这是我的父亲,他喜欢饮酒,方才的事情真是对不住姑娘了。”这位名叫栖霞的姑娘婉秀有礼,惹得我反倒不好意思了,忙道:“没关系,小事一桩,姑娘不必介怀。”
栖霞的父亲站在旁边赔着笑,但已隐见不耐烦,终是按捺不住地将栖霞扯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到底怎么办?”栖霞面色凄怨,双眸霎时便红了,低喃道:“那个朱老板他今年已经六十岁了,而且前面已经娶了八房夫人,爹爹你忍心让女儿进火坑吗?”那老头一跺脚,急道:“我能忍心吗?可谁让你爹我欠了他的钱呢。朱老板放出话来了,若是你不过门,就要砍我一条胳膊一条腿。我的女儿呀,你就忍心看着你爹变成残废吗?”
我面前的花屏上绘着的是‘残雪清辉冷’,而它旁边则是‘百合露风斜’。百合花皎洁无暇不染纤尘,纵然风势凌厉如刃将它吹拂的枝摇影斜,却依旧高挺身姿直向天际,它的身后凉云暮叶分外萧条,映衬百合执念孤傲却受尽磨难寂寞。
我言笑道:“这座‘百合露风斜’的屏风画得甚好,不知栖霞姑娘是否肯割爱?”
栖霞面露为难,未曾言语。只是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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