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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传-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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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番话自他嘴里说出,效果倒是相当不错。桓温不禁“嗯”了一声,挑了挑眉毛,看来有些意动。

  桓秘看到,不由得大急起来,张口道:“可段随也太过目中无人!兄长以下,世子乃是我桓氏最重之人。。。”

  话音未落,桓温先插了嘴:“休要再提桓熙!这混帐东西自个不争气,闯出这么大的祸事,还有什么面目做我桓氏的世子!”脸上一派愠色,显然怒气不小。不消说,在他心中,桓熙的地位已是一落千丈。

  这句话一说出来,可把桓秘吓个不轻:糟糕!兄长该不是生了易储之心罢?回头我得赶紧找到熙儿说道此事,万一兄长真有此心,也好早做些准备!心里头这么想着,他嘴上可没停下:“我听说段随违抗军令,私自带走要犯。所谓军纪如山,这一条又该如何惩罚?”

  桓冲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倒是听说,段随正是带了那叫作武遵的要犯,这才得以上了海寇的大船,由是一举摧毁了叛军船队。所谓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此兵法之变策也!难不成四哥连这也没听说过?”

  桓冲所言乃是孙子兵法里头的变篇,他这是在讥笑桓秘不懂兵法。不料桓秘闻言并不生气,反而冷笑起来:“买德郎说得不错,段随带了那武遵上了贼船,灭了叛军船队,倒是大功一件。可你知不知道,他居然拼了性命孤身上船,那又是为了哪般?”

  桓冲一愣,顿时明白自己上了桓秘的套了。

  桓秘得势不饶人,大声道:“买德郎不在建康,不晓得此间缘由倒也不稀奇。且让我说与你听,段随如此拼命,却是因为谢家那赫赫有名的咏絮女陷在了贼船之上!”

  桓冲咬牙道:“那又如何?”

  桓秘冷笑道:“乌衣巷里的王家谢家正是我桓氏的大对头,尤其是那虚头巴脑的谢安石,最为可恨!买德郎还不知道罢,坊间早有传闻,段随已与谢家裹在了一处。此番咏絮女有难,段随为了巴结谢安,焉能不拼命?”

  桓冲双眼紧紧盯住桓秘,额头上有冷汗涔涔流出。桓秘这番话语正是桓温心中的大忌,叫他如何不急?只是急切间寻不到话来反驳桓秘。

  桓秘见桓冲无言以对,顿时得意洋洋起来,在那里好一阵摇头晃脑,正要再说些风凉话时,却见桓冲嘴角一扬,笑容复又回到了脸上。

  只听得桓冲轻笑道:“四哥,我倒是觉着段随与谢安石并无瓜葛,此事全是段随这小子冲动所为!”

  “好好好,你倒是仔细讲来,他两个如何没有瓜葛?”桓秘阴测测说道。

  桓冲朗声道:“正是因为段随拼了性命,我才敢断言他两个没有瓜葛!试想段随孤身犯险,稍有差池便是小命不保。而谢安石行事,素来是谋定而后动,倘若他真个有心招揽段随,以段随今日的地位与实力,谢安石如何舍得为了区区一个小辈而断送了段随的性命?没了段随,哪个帮他掌握骁骑军?孰轻孰重,谢安石还能分不清楚?”

  桓秘脸上顿时变得青一阵白一阵。桓冲说的没错,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无不以宗族利益为重,可不会计较小得小失。谢安这等人物,若是想成大事,绝对不会为了谢道韫而舍弃段随与骁骑军这么大一个砝码。当日段随是受了王凝之的刺激,心中又隐隐对谢道韫有意,这才跳将出来,非要亲自前去换人。倘若谢安在场,还真个不会同意让段随出马,多半会另派一人前去。可若是换了其他任一人前去,那今日段随就再也洗不干净其嫌疑了。

  桓冲抖了抖衣衫,一脸轻松地说道:“依我所见,倒是坊间另一则传闻更可信些。段随这小子初来建康,何曾见识过咏絮女这般既貌美又多才的女子?多半是情难自拔,这才冲动行事。都说胡人多情,此言不虚啊!”

  桓秘牙齿咬的嘎嘎作响,还待说话,那边厢桓温霍然立了起来,开口道:“此议到此为止,我心中有数了。我有些乏了,你们先出去罢。”张口召来一名侍从,吩咐道:“我不见段随了,让他自回驿馆罢。来日众将齐集,我自会见他。”

  此言一出,桓氏兄弟几个哪里还不晓得桓温的意思?自然是采纳了桓冲的说法,对段随不再怀疑,将他与其余西府将领一视同仁了。

  桓冲脸含笑意拜辞而出;桓秘则铁青着脸拂袖而去;桓豁耸了耸肩,一脸的云淡风轻,踱着逍遥步不紧不慢跟在了最后。

  整场下来,桓冲与桓秘辩了个天昏地暗,最后则是由桓温一锤定音,就只桓豁一个,居然一言未发。此人一向性子寡淡,主见不多,对他来说,倘若桓温要篡国,那他便跟着篡国;倘若桓温要做个大忠臣,他便一样做个大忠臣。。。这么一个老好人,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也懒得去搅合两个弟弟之间的吵架。

  


第五十一章 梦境


  段随满腹忐忑地在姑孰晃悠了几天,却惊奇地发现桓温对他毫无动作。如今他名声大震,不少相识不相识的将领官员都跑来驿馆相访,不过也尽是寻常的礼节往来,一切皆无异样。接下来段随又浑浑噩噩地参加了由桓温召集的西府众将大会,桓温居然在会上大肆夸赞了他的功劳,更在会后单独召见,和颜悦色地叫他在建康好好干,颇是笼络了一番。

  回到驿馆的段随譬如踩在云里雾里,他再也想不到这一遭走得这般顺利,实在有些摸不到头脑。无论如何,此间事毕,明日就可脱身回去建康,段随心情不错,正收拾行装之时,蓦然想起谢安要自己亲近桓冲的事情,心中一动,想道:今日会上倒是远远看见了这位桓冲桓幼子,似乎还遥遥朝着我笑了一笑,看着甚是眼善,不妨明日一早前去拜访一下。

  一宿之后,段随吩咐段隆在驿馆将行装、马匹备好,自己则迤迤然转悠去了桓冲所部驻扎之处。他打听好了,桓冲今日并不在桓温处,此刻正在营中。

  营门前段随的名帖递了进去,守门小校本来一脸冷峻,瞥见来人居然是最近声威显赫的骁骑将军段随,迅即换上一副灿烂笑脸来,忙不迭转身,一路小跑传信去了。过不多时那小校便喘着大气疾跑了回来,笑容越发谄媚,点头哈腰地对着段随说道:“我家使君有请,段将军请随我来!”

  一时三刻之后,桓冲大营的中军帐内,面相俊逸的桓冲接见了前来拜见的段随。这小子功课做得不错,来之前把桓冲往日的种种功绩好好过了一遍,此刻一见桓幼子的面便如倒豆子般喷薄而出,什么驱姚襄、复洛阳、平张骏、镇江州。。。总而言之就是大赞特赞桓使君乃国之柱石,小子佩服也!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加之段随演技一流、口才颇佳,谦和如桓冲这般也觉得面上有光,窃喜丝丝,心道:到底是谢安石看中的人,不差!面上便露出不少笑意来。两人又谈及当今国中乃至北地形势,段随侃侃而谈,听来见识不差,更有一颗忠诚为国的“红心”,桓冲听得连连点头。

  话语投机,两人之间不觉亲络了许多,话题也渐渐由门面上的事儿转到了私事。桓冲仔细询问了段随的“前尘往事”,听段随说到精彩处时,也不禁为之所动,拍案叫绝。

  桓冲位高权重,心气极高,虽说这次其实全靠他暗中出手拉了段随一把,可也全没想过在段随面前将此事说出来自矜一回,于他而言,不过是照顾老朋友谢安的面子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如今见段随是个识相之人,心中更感安慰,当下嘉勉了几句,仍然丝毫不提自己在桓温面前为段随力争之事。

  于是段随心满意足地与桓冲搭上了线,直聊了一多半时辰才拜辞而去,宾主皆欢。

  段随不愿多耽搁,与段隆两个跳上马就走。快马疾驰在由姑孰前往建康的官道上,八月里的空气热得灼人,好生不舒服,段随的心情却是大好,不惜马力地策马狂奔。

  这番来姑孰可谓虚惊一场,而这一回去那就是“天高任鸟飞”了。只是他心中终究有些疑惑:没道理啊?难不成桓温真个对我毫无疑心?想了半天不得其解,到后来他脸上便露出神秘莫测的笑意来,心中想道:没错!定然是主角光环罩着我呢!看来哥哥我以前还是太低调了,嘿嘿,我是主角我怕谁?

  想到此处,他口中不由发出“呵呵”、“呵呵”的傻笑声来,脸上更是痴笑一片,看得身侧段隆莫名其妙,寻思:将军莫不是热昏了头?这模样瞧着倒是不陌生,平日里染干津那傻大个看到俊俏女子时,便是如此一般无二。。。

  桓温在姑孰大集西府众将的聚会就此告一段落,大伙儿各回各位。桓豁与桓冲也各自领兵返回荆州、江州,按下不表。

  。。。。。。

  今年自入夏以来,气温便一直居高不下,到了九月初,虽说入了秋,却依然热浪逼人,建康附近水系纵横,蒸腾之下更是酷热难熬。这一日正是朝会之上,逼仄的建康宫里透气不佳,同个闷罐子似的,弄得殿中百官个个大汗淋漓,不住地掏出巾帕擦汗,宽大的袍袖湿了个透,粘在身上再不复飘逸之态。

  骁骑将军段随也立在殿中,看着这朝上磨煞人的繁文缛节,听着那些深奥晦涩的词藻长句,全然打不起精神来。这会儿他眼皮止不住地打架,整一个昏昏欲睡。他还算撑得住的,睁眼看去,身侧一个甚为肥胖的武官,早已耷拉了脑袋,鼻息间竟隐隐有鼾声释出,四下里百官也俱都无精打采,宝座上的皇帝司马昱面无表情,似乎对臣子们的不敬之状早就习以为常。。。

  段随哑然失笑,心道:这大晋朝,君不君,臣不臣。哥哥我又何必这般毕恭毕敬?且打个盹再说。一念之此,索性闭了双目,悄悄退一步隐了半边身子,微靠在一根粗壮的殿柱上小憩起来。

  这厮瞌睡也不见得有多深熟,却不妨碍他断断续续连做了好几个小梦。这些梦光怪陆离,缤纷繁杂,梦里头各色人物纷纷登场,亲人、好友、兄弟、仇家,乃至上辈子的老爸老妈、老师同学,忙活得他应接不暇。片段转承,场景飘移,一忽儿从漠北跑到了江南,一忽儿又上天变成了入地。最后定格下来,还是与心爱的燕儿、晴儿三人共坐了一处,满脸欢笑啃起了阿秀烹制的炙鸭。。。

  睡梦中的段随不知不觉间流下了哈喇子,与边上越睡越酣的胖武官相映成趣,叫不少看不惯桓党的朝臣们看了直摇头,大叹世风日下。

  段随本人自然不晓得成了笑话的对象,然而他最近满脑子都是“主角光环”的情结,估计便是知道了也多半会来个傲然不理。

  于是这厮沉醉在真假难辨的梦境里,逍遥快活,身旁的两大美女巧笑嫣然,春色无边。。。便在这时,不知从哪一处无尽空虚里钻出一只庞然大物来,浑身云雾缭绕,看不清其面目,然而煞气极重,说不出的凶恶可怕。大妖怪狞笑着飞扑过来,呼啸声中夹杂着无数人的惊声尖叫。燕儿与晴儿脸色煞白一片,影像舞动,渐渐地便消散去了,段随怎么抓也抓不住,急得他忍不住大叫起来!

  伴随着啊的一声,堂堂大晋骁骑将军段随竟尔在朝堂之上大喊了起来!他双目圆睁,惊出浑身冷汗,直愣愣地盯住前方,生生把自己给吓醒了过来!

  


第五十二章 秋暑


  一个激灵,段随霎那间回了神,心中大为惶恐,这下乐子搞大了!

  然而左顾右盼间,却发现这一声大喊居然如石沉大海,根本不曾引得丝毫关注!再定睛看时,这才发现大殿之上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群臣狼奔鼠窜,体仪全失,四下里叫喊声一片,使得他那一声喊叫变得再平常不过。

  段随顿时呆若木鸡,这是唱哪一出?

  转眼望去,身侧的胖武官也是目瞪口呆,傻在了当场,想必与他差不多,也是刚刚才叫这满堂的嘶喊声给吵醒了过来。

  段随仔细看去,上首宝座之上皇帝司马昱早没了踪迹,宝座四周却围满了人,多是那些官位高达的老臣贵人,此刻个个跪倒在地,人人满头大汗,惊慌失色。其中一人转过身来,高声大喊:“太医们怎生还没到?再行耽搁,误了皇上的身体,个个死罪不饶!”此人外貌清隽秀达,虽然着急却依然不失气度,不是谢安还有哪个?

  段随的嘴巴张得老大:莫不是皇帝司马昱出事了?

  他猜的没错,就在他沉醉梦境之时,本来好端端正襟危坐的司马昱突然间一个倒栽葱摔倒了下来,就此昏迷不醒,当即激起了满朝大乱!此时上首那帮大臣围绕之间,正躺着这位已经出气不多的皇帝爷。

  原来司马昱即位以来,可谓每日里提心吊胆,只怕哪一天桓温心血来潮,叫自己落个同海西公一般的下场。他身体本弱,年纪又已不小,更皆天天食不味、睡不寐,心情郁郁,度日如年,这身体自然是一日坏过一日。这一夏的天气极其糟糕,酷热延绵,他熬得实在辛苦,到了今天真个是顶不住了,终于在朝上热昏了过去。

  殿中不少桓党人士怀着看热闹的心情在一旁袖手旁观,有些心机深沉的已然在考虑之后会有何等变局;迂腐的老臣们哭天喊地,却全然不知该当何为;受命控制内廷的右卫将军毛安之虎着一张脸在旁边瞪眼扫视,提防着任何可能发生的变乱,一名心腹早已领命出了大殿,此间的消息最晚今日夜间便会送到桓温的床头。

  太医们终于赶到了殿上,手忙脚乱地给司马昱把脉诊断。纷扰乱局之中,三道身影昂然站了起来,段随定睛望去,正是谢安、王坦之与王彪之三人。三人互相望了一眼,尚书左仆射王彪之点了点头,开声道:“皇上体虚,亟需休养!众臣休要惊扰,且自行散朝罢。”

  别看王彪之年岁老朽,声音却中气十足,这一叫竟然把满殿的叫嚷声尽数压了下去。他出身名门,又是经年老臣,德高望重,这当口挺身而出,顿时将没头苍蝇般乱窜的百官给镇住了,于是殿中气氛渐渐平复,大伙儿默不作声,一个排着一个出殿而去。

  殿中所剩之人已然不多,毛安之走上前去想看看皇帝的状况,却被王坦之大步流星跨了过来,挡在了身前。

  毛安之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就听到王坦之大声叫道:“皇帝有恙,兹事体大!毛将军掌禁卫之职,此时不去布置宫内外戒备,如何却在殿中徘徊?”王坦之一脸刚毅,语气犀利,毛安之倒是给他一下震住了,进退不得。

  这时候谢安偷偷朝着段随使了个脸色,段随会意,突然大叫起来:“臣领命!即刻布置下去,定不教建康四围有一丝乱起!”他与毛安之两人一个主宫城,一个管建康诸城,这时候跳出来倒也并不逾理。

  皇帝昏迷,可说是出了天大的事情,照常理禁军自然要在建康维稳,可不能耽搁。王坦之这番话占住了理,又有段随跳出来帮腔,毛安之无奈之下,只得讪讪一笑,踱步退了下去。他心中气恼,随手揪住一名禁军头领怒喝不已:“还不安排下去!闭合宫门,建康全城宵禁!”

  司马昱新君甫立,却昏倒在了朝堂之上人事不知,这下子可谓变局陡生!

  危急时刻,好在有谢安,王坦之与王彪之挺身而出,他三人代表着陈郡谢家、琅琊王家、太原王家乃至当今的诸多世家大族,此刻同气连枝,正气凛然,生生把桓温留在建康的毛安之挡在了宫帏之外,又召集数百名忠于王室的内卫,人数虽少,却牢牢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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