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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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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温看在眼里,脸色复又变得铁青。只是他再跋扈也终归不能与满朝文物都作了对头,何况今日大事已成,就不必逼迫过甚了,日后有的是机会修理这帮人!

  当日,会稽王司马昱即皇帝位,改年号为咸安。随即下诏,将相龙、计好、朱灵宝斩首示众,田孟两位美人以及司马奕的三个儿子则一齐被马缰勒死。

  隔日(十一月十六),褚太后被尊为崇德太后,移居崇德宫,从此不得临朝听政。

  大事初定,桓温放心不下,竟然直接住进了宫中,并调西府精锐甲士护卫。皇宫内外、建康诸城诸门,皆由西府将士暂驻,段随的骁骑军也屯守在丹阳郡城里头,负责拱卫建康,并监视王、谢等世家大族。

  


第二十五章 谢玄


  建康城南的乌衣巷内,谢氏大宅里头,谢安正与王彪之、王坦之饮茶纵谈。两晋时期茶之一道并不普及,只在江南一带盛行,属珍贵之物。谢家累世巨族,自然不缺此物。谢安喜爱茶汤清淡怡人的味道,常常拿来招待贵客。

  三人谈到桓温擅行废立之事,不由得唏嘘摇头。便在这时,屋中珠帘叫人掀开,一个高瘦挺拔、面相俊逸的青年男子钻了进来,一眼看到屋中三人正在畅谈,赶忙躬身行礼,说道:“哎呀呀,不知叔父与诸位大人在此谈话,请恕羯儿无礼!”

  三人见是此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谢安笑道:“原来是我家的芝兰玉树来了!”王彪之也笑着说道:“幼度不是外人,来来来,且与我等一起饮茶叙话。”来人呵呵笑了一下,也不推辞,上前便为三人添茶。

  若是段随在此,当可认出来人便是那日长江边上碰到的高个文士。原来此人正是谢安的侄子谢玄,表字幼度,小名羯儿。

  谢玄自小聪慧,最得谢安器重。一次谢安问子侄们将来要做什么样的人物,谢玄便说“譬如芝兰玉树”,从此被人称作谢家的芝兰玉树。谢玄成人之后,不但文采过人、喜爱诗酒,更显示出不凡的军事才能。他曾经入幕桓温西府,并且受到了桓温的礼遇与看重。只是后来桓温篡国之意显露无遗,谢玄不愿再为其所驱使,便辞了官回到建康,终日交友品谈,游历四方。

  至于那日段随碰到的白面文士,则是谢玄的胞妹谢道韫,字令姜,小名阿元,比乃兄小了十岁(故事情节所需,将谢大才女的年岁写小了不少,读者见谅)。她是个男儿性格,常常扮了男装与谢玄一起外出游历。

  谢道韫虽是一介女流,却极有才气。有一次冬日下雪,谢安问子侄们何物可以比作白雪?谢道韫的堂兄谢郎少负才名,于是抢先开口道:“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弟们皆认为说得相当不错。结果谢道韫吟咏道:“未若柳絮因风起”,明显更高一筹,谢安大加夸赞。谢道韫从此声名鹊起,成了建康城里有名的才女,人称“咏絮女”。

  谢玄给自己也沏了一盏茶,静静立在一旁听几位长辈谈话。

  王坦之道:“如今建康上下皆为西府军士所控,我等犹如瓮中之鳖,只能眼睁睁瞧着桓温老贼跋扈朝堂了。哎!当真是可叹可悲啊!”

  谢安正色道:“文度(王坦之表字)此言差矣!值此晋祚岌岌可危之时,我等正该发奋振作,但有一丝机会也要力保王业。我等一心忠诚为国,纵然桓温势大,又有何惧?”

  王彪之连连点头:“安石所言极是!我等忠君事国,何惜此身?”

  王坦之有些不好意思,叹了口气道:“我自然知道两位兄长说的才是正理。只是眼前局势,实在是看不到一丝希望啊!别的不说,自乌衣巷往东北走不过两三里,那丹阳郡城里头便驻了数千西府骑兵,可不正是监视我等所用?”

  四人一齐默然。

  过了半晌,王彪之突然叫道:“咦?那丹阳郡城里头的驻军不就是新近成立的骁骑军么?”

  王坦之没好气地道:“可不就是那些胡夷!瞧瞧这建康城都成什么样了!”

  王彪之白了王坦之一眼,开口道:“这么说来,丹阳郡城眼下正是那位立义将军段随主事啊!嘿嘿,说起来,此人倒是有些古怪!”

  谢安眼睛一亮,说道:“叔虎(王彪之表字)兄此话怎讲?”

  “段随此人是桓党无疑,然则废黜东海王之日,他那一番话语,倒似对朝中群臣颇有维护之意啊?”王彪之答道。

  谢安闻言笑了起来:“原来叔虎兄也发现此节了。此人确实有些古怪,不谈那日殿上之事,其实前番日子他来建康之时,曾经悄悄跑来乌衣巷,见过我两次。”

  “啊?”此言一出,二王与谢玄一起惊讶起来,兴致大增,纷纷追问当时情景。谢玄脱口道:“段随来过府上两次?怎的我不晓得?莫非叔父不曾介绍与我?”谢玄早已辞官,长久没上过朝堂,因此并不认识段随。

  谢安笑道:“你常常出门在外,段随也不过来了寥寥两次,转瞬即去,哪里会正巧碰上。”啜了口清茶,接着又说道:“此人来时,总说仰我名望特来拜见,对我倒是恭恭敬敬。他每次只带些京口的土产,并不做那些俗气之事。”

  王彪之笑道:“安石的大名果然无虚,连这北来胡人也自仰慕。”

  谢安摇头大笑:“叔虎兄莫要再笑话于我,些许虚名,并非我辈所求。。。还是说说这段随罢。我观此人,真个不类寻常胡人。不但举止言谈有礼有节,气度也自不凡。讲出话来,多有自己的见解,言辞也颇为中正。”

  “得安石如此评语,此子不是凡人哪!”王彪之叹道。

  “此外,他每次前来都是孤身一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以我观之,多半是瞒着桓温的。”

  王彪之眼睛亮了起来:“安石之意,莫非此人尚可争取?”

  谢安点了点头,微笑不语。

  王坦之摇头道:“哪里能指望这些胡人秉持君国大义?”

  谢安有些激动:“段随此人绝非寻常胡人!试想连慕容一家都投了苻坚,甘为前驱,前燕也不曾听说另有他人不愿事秦的,便只他段随一个,不远万里、历尽艰险南投我国。但观此节,此人又岂是常人?我思其心中必然秉着忠义大节,晓得这正朔还在晋室手中,要不然又何须偷偷跑来见我?”谢安一向有识人之能,世皆知之,他说得这般笃定,王坦之就不好再行反驳了。

  谢安继续:“话说回来,正因为这段随乃是新来的胡人,我等才有机会。若是桓家旧党,根基牢靠,关系错综复杂,那是说什么都拉不过来了!”王彪之与谢玄听的连连点头。

  王彪之插口道:“如此说来,安石是下了决心争取此人了?”

  谢安正色道:“不错!骁骑军兵强马壮,战力惊人。若得此军站在朝廷一边,此消彼长之下,我等胜算当能大增。我等既然决意保这晋室国祚,总要尽力一试!”

  “安石此举大善!”王彪之脸色肃穆,重重点头。

  王坦之在一旁若有所思;谢玄则不由得神往起来,寻思着找个机会跑去见见这位得自己叔父如此看重的立义将军。

  。。。。。。

  不久二王离去,谢玄与谢安说了一些琐事,也自离开了。

  谢玄回到自己屋中,想着父辈们心怀君国的高尚情操,不由得心情澎湃。他是个好酒之人,一激动便寻了些美酒出来,自顾自在屋中豪饮。

  过不多时,房门叫人推开,一个高挑女子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喊道:“好大的酒味!怎生大白天羯哥一个人在屋里头喝闷酒?莫不是有什么心事?”来人面容姣美,皮肤白皙,说话却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儿,正是小妹谢道韫到了。

  谢玄最喜爱自己这个小妹,又知她并非凡俗女子,随意敷衍怕是瞒不过她的,于是开口把方才屋中众人所谈尽数讲给谢道韫听。

  谢道韫听完,顿时也对段随大感兴趣起来,在那里喃喃自语:“一个言谈不凡,文质彬彬的胡人武夫?有趣,有趣!”

  突然间她心中一动,想道:咦?胡人?京口?哎呀,该不会就是那日江边所见之人罢。。。心思蓦然一紧,抓住谢玄的手叫道:“羯哥,哪一日你去见那段随之时,可莫要忘了带上我!”

  


第二十六章 清洗


  晋朝咸安元年十一月,天空飘起了小雪,西北风呜呜吹来,冻得人寒彻入骨。建康城一片萧条,废立之事犹在人们眼前打晃,一场新的大清洗却又开始了。

  桓温废黜了司马奕,果然威望大增,可这仅仅是第一步,朝中那些死对头怕是愈加憎恨自己了,当以雷霆之势尽数扫除,方可安心秉权。之前几个月里头,桓温与郗超可没闲着,搜罗炮制了大量人证、物证,管它是真是伪,只待时机一到便要发动。

  桓温眼里,最大的一根眼中钉便是太宰、武陵王司马晞。此人文的不行,却精通武事,素有军事才能,又与殷、庾两家关系匪浅,俨然便是朝中反桓一党的中流砥柱,桓温对之可谓是必欲除之而后快。

  十一月二十一,桓温上表奏称:武陵王司马晞不遵法度,纠结并藏匿亡命之徒;其三子性情残暴,为祸四方;且司马晞父子与寿阳叛贼袁真私相沟通,久欲发动叛逆之举矣。请诛其父子!

  新任皇帝司马昱正是武陵王司马晞的亲弟弟,他与老哥两个一文一武,勉强维持着司马家的颜面。如今桓温竟要自己诛杀老哥父子一家,司马昱纵然文弱,又哪里肯从?于是写了个手诏,推托不办。

  桓温大怒,径直闯入宫中质问皇帝。司马昱退无可退,流泪不止,哽咽着说道:“大司马若是觉着晋祚已去,不若某就此让贤便是!”堂堂皇帝,在桓温面前竟然只敢称“某”而非“朕”(见《世说新语·言语》)。

  在桓温眼里,司马昱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清谈家,没曾想他竟然说出这般有血性的话来,桓温全无准备,一下子愣在当场呐呐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连废两帝罢?那不是打自己嘴巴,说自己所立的皇帝不对吗?桓温这下没办法了,只好退而求其次,请废司马晞父子官职爵位,全家迁往侨新安郡。

  既然保住了老哥一家性命,司马昱不敢再起争执,当下点头同意。

  武陵王父子被废,朝中百官宗室愈发惊惧。新蔡王司马晃深知自己同样是桓温心头之恨,顿时惶惶不可终日。他是个怕死之辈,很快便在郗超的“谆谆教导”之下跑去朝堂“自首”,告发自己与著作郎殷涓、太宰长史庾倩、太宰掾曹秀、太宰舍人刘强、散骑常侍庾柔等人谋反。

  于是一日之内,涉案诸人尽数被捕入狱,只是草草审理,第二天判决便下来了:新蔡王司马晃告发有功,罪不至死,废为庶人,举家迁往衡阳;殷涓、庾倩、庾柔、曹秀、刘强等人罪大恶极,满门抄斩。大刀起处,人头滚滚落地!

  这事还没算完,桓温嫉恨殷、庾两族的势力,继续开刀。

  殷涓乃是殷家其时的家主,他被族诛,殷氏一族垮了一半。至于庾家,当时庾氏一族正是以庾冰(晋朝名臣,位列三公,已逝去多年)一脉最为强盛,其他皆不足虑。庾冰七个儿子,希、袭、友、蕴、倩、邈、柔,除了庾袭早死,其他六子个个官居要职。如今庾倩、庾柔被杀,另外四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广州刺史庾蕴听说消息,长叹一声,饮毒酒自杀,桓温念其不作反抗,赦免了其子孙。北中郎将庾希则与弟弟会稽王参军庾邈一起出逃海陵,偷偷投奔其表兄前青州刺史武沈,隐匿无踪,桓温下令严加追捕。还有一位东阳太守庾友,因着他子媳正是桓温四弟桓秘之女,由是幸免于祸。

  一时间建康城里血雨腥风,王祚飘摇。

  。。。。。。

  话说乌衣巷里,谢玄谢道韫兄妹两个尚未觅着机会一见段随,不想段随却自己跑上门来了。

  建康城风雨飘摇,桓党忙着清洗对手,新皇帝司马昱则心乱如麻,朝纲不免有些散乱起来。群臣为避祸计,不少请了假躲在家中。这当口司马昱自然都准了,桓温更是乐得无人妨碍自己行事。

  谢安同样告假回家,整日窝在乌衣巷里饮茶读书。旁人惶惶不可终日,他却悠哉悠哉。这便是他最为旁人津津乐道的名士气度——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

  安静了三天,这一日他正与子侄们谈玄,门童来报,说是有人来访,问来人名字却不肯告知,只让门童禀告谢安,说是刘并州扈从到了。谢安闻言,露出一丝讶色来,继而脸露笑容,说声有请。门童应声而去。

  “刘并州的扈从?哪一个刘并州?”子侄们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猜度半天,只是想不出何人来访。

  谢安微微一笑,开口道:“你等都散了罢,既是此人来访,倒是要清静些为好。”原来他是知道来者何人的。

  谢安发了话,众子侄纵然心中好奇,还是纷纷离去。谢玄抬腿要走,却被谢道韫轻扯衣袖拉住。只见妹子挤眉弄眼,谢玄无奈,站定了不走。片刻之后,屋中便只剩得谢安、谢玄、谢道韫三人。

  谢安奇道:“你两个为何不走?”

  谢玄答不上来,尴尬不已,就听道韫抢道:“叔父恕罪,我两个有心一见那立义将军,还望叔父成全。”

  谢玄傻在了当场,立义将军,那不就是段随么?竟然是段随来访?若真个如此,阿元又是如何知道的?

  “哦?”谢安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你两个怎知。。。”

  谢道韫一笑如山花绽放,咯咯道:“当世何来什么刘并州?所谓刘并州者,金谷刘越石也;扈从,随者也;我听说立义将军段随表字从石,岂非就是那刘并州的扈从?”

  谢安哈哈大笑:“就属我家阿元聪明!”言下之意,谢道韫是说对了。

  谢玄又惊又喜,挠挠头自嘲道:“阿元真正聪慧!我却是蒙在鼓里了。”躬身对谢安道:“自叔父上次谈起,羯儿对段随大感兴趣,求叔父容我二人留在此间,一见段随。”

  谢安皱眉道:“羯儿留在此间倒是无妨。阿元女儿家一个,不免有些。。。”

  谢道韫上前扯住谢安袍袖,娇声道:“叔父!阿元那日听羯哥提起段随此人,说他一介胡人武夫却有名士风范,阿元只是不信!叔父,您便答应了阿元,容我一见嘛。这样罢,阿元去换了男装前来,好不好嘛。。。”

  谢道韫拉着谢安的袍袖不住晃动,撒起娇来,说不出的可爱,谢安也吃她不消。实在给她晃得头昏,谢安只好点头答应。也就谢安这等真名士,为人潇洒不羁、不拘常礼,若是换了旁人,如何肯让族中年轻女子出见陌生男子?便是如谢道韫这般女扮男装的行为,早就骂也骂死了。

  此时此刻,谢府门口,那位号称有着名士风范的立义将军段随正自抓耳挠腮,一脸的惴惴不安,哪里有什么气度可言?

  最近建康城中风声何其紧张?纵然他今日换了便服偷偷跑来,若是不小心给有心人发现,跑去告知桓温,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叫他怎不心慌?好在城南这一片本就是他骁骑军的驻防范围,他早已做了不少安排,要不然这当口也不敢冒然前来。

  段随有些心浮气躁,怕人看到固然是一个原因,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今日跑来乌衣巷,是想与谢安摊牌的。他也不确定今日一谈,结果会是如何,自然心存不安。

  原来桓温的大清洗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段随算是见识到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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