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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传-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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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牢之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下令退兵,忽听一个兵士叫道:“咦?远处地上那是甚么?好像。。。好像是个银锭?”

  “就是银锭!哎呀,这里也有!”“那边还有一串铜钱!咦?这又是什么?莫不是上好的绢帛?”“这边也有!唉哟俺的娘,这可是块玉石啊!”

  “莫抢!莫抢!河岸边多的是!桥上也有!”“何止桥上,桥对岸更多!”“哇哈哈哈!燕人完蛋了,逃命途中连金银财宝都丢弃不要了。兄弟们,使劲抢啊!”

  “洪老七你这不要脸的狗厮,休抢我的珠链!”“胡说八道!谁抢到便是谁的!有本事你唤唤这珠链,且瞧它理不理你!”“我的!我的!统统都是我的!”

  干枯的草丛里,空旷的原野上,到处散落着金银珠宝、铜钱绢帛,自晋军所站之地一路绵延至五桥,再到桥对岸。。。不消说,这些定是燕人丢弃下来的,在亮堂的日光照射下,明晃晃,光彩熠熠,勾得人眼珠子发直。

  本已筋疲力尽的晋军将士瞬间被点燃了,陡然就拥有了狮虎之力,拼了命哄抢起来。一只手来不及,那就抛下兵刃两只手上;怀里装不下了,那就摘下兜鍪当口袋使;好哥们为了一只金杯不惜大打出手,本该喝止弹压的中低级军官们浑忘了自个的职责,唯一的担心,只是自己落了后;身周的财宝被抢空了,那就去抢河边的,桥上的,对岸的。。。

  乱了!全乱了!

  刘牢之的脸色霎那间变得铁青。他高声大呼:“回来!都给我回来!不许捡地上的物事!”然而,无人理会。

  刘牢之气极,狠狠一鞭子将身前一个趴地摸宝的士兵抽得鲜血四溅,接着又提气大叫:“归队!归队!列阵!列阵!违令者,斩!”

  刘牢之的声音不可谓不大,他的表情也一如既往的冷肃。可惜,平日里令行禁止的北府勇士们似乎被偷走了心魄,任凭将官们呼吼鞭打,只是不理不睬,反而跑得愈加散乱。。。

  。。。。。。

  号角声悠扬吹起,对岸的山坳里、树荫中开出一队队、一列列燕军,披甲执锐,齐齐发一声喊,凶猛杀来!

  燕王慕容垂龙马精神,亲率一军直扑五桥最中一桥;左边有慕容宝、段延各领一军冲击左侧两桥;右边高弼、悉罗腾两军不甘落后,目标直指右二桥。五军齐出,声势骇人!

  有些抢夺财宝心切的晋军将士跑得远了些,这时悔恨莫及。但谁也不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燕军大阵卷过,他们惨叫着倒毙地上,手上,还有满把沉甸甸的银钱。。。

  轰!本已散乱不堪的晋军将士顿作了无头苍蝇,一个个哭爹喊娘朝着南岸狂奔。五桥上挤满了晋军将士,推搡间不知多少人跌落冰河,扑腾几下,随即沉了下去。。。南岸这边亦是乱作一团,兵寻不着将,将喊不动兵。

  刘牢之目眦尽裂。他一咬牙,拔刀狂吼:“五桥狭窄,易守难攻,只要列阵卡住桥面,燕人杀不过来。随我上!”说着他一跃下马,逆流而上。忠诚的亲兵们汇聚四周,闷声跟随。

  到底是天下至强的北府兵,主帅英勇无畏,士卒们顿觉有了主心骨——桥面上骚乱渐止,一面面厚盾竖将起来,长矛、弩矢层层叠叠,森然对准了北岸正自行进的燕军。。。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反击


  希望来得快,去得更快。

  马蹄如雨点般骤起,烟尘遮住了亮堂的日头——五桥泽南岸,晋军的身后赫然杀出两支骑兵,慕容德在左,慕容隆靠右,挥舞锐利森寒的铁槊,急电般狠狠切入杂乱无章的晋军后阵!

  该死!燕人竟在南岸埋伏了骑兵!刘牢之的心沉了下去。他看到燕军骑士露出残忍嗜血的笑容,砍瓜切菜般呼啸而过;南岸晋军毫无防备且早已筋疲力尽,这时的结果,不是死,就是伤,连跑远的力气都没有。。。

  南岸的燕军骑兵奔驰不息,来回纵横,手中的刀槊一刻不停收割晋军将士的性命;北岸的燕军步卒气势如山,步步进逼。。。

  桥上的晋军慌了,害怕了,严整的阵势随之松动。不知哪个大叫了一声:“逃命啊!”下一刻,晋军丢盔弃甲,没命逃散开去,再无一人坚守防线。

  到了此时此刻,刘牢之情知大势已去,无力回天,心中万般悔恨。他面若死灰,竟抬不动脚,杵在那里抖个不停。周遭的亲兵打个眼色,几个过去架起主帅就跑。

  远处,慕容垂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不惜名声一退再退,甚至瞒过了燕军里大多数杂牌队伍,等的就是这一刻!若非如此,要想一举击溃天下第一强军北府兵,击败至刚至勇的刘牢之,太难!

  反击的七军都是慕容垂最心腹、最得力的人马,人数其实并不太众,加起来将将过万而已。可这一万人有余力,有血气,有准备,有战意,半数还有马骑,这时冲入乱哄哄的晋军阵中,正如虎入羊群,全不劳费力厮杀,只须轻松尾衔、任意驱杀便可,怎不得心应手?

  晋太元十年(氐秦建元二十一年、羌秦白雀二年、后燕燕元二年、西燕燕兴二年)一月下旬,慕容垂连弃邺城、新兴,诱敌深入,终在五桥泽设伏成功,一战打得刘牢之所部全军覆没。刘牢之得亲兵拼死护卫杀开一条血路,仅以身免。

  晋军既败,各路燕军士气大振,河北土豪们亦望风来投。慕容垂亲率主力收复新兴,又马不停蹄往东进发,在馆陶城下与慕容楷、慕容绍内外夹击,将猝不及防的孙无终打得七零八落。孙无终舍了础x城,连夜逃回黄河南岸,收拾败兵,只余两千不到。

  北征晋军东西两路皆败,四万勇士大部丧在河北。损失之惨重,自北府兵建军以来,未尝有也。

  。。。。。。

  荡阴城依旧是那副凄凄惨惨的破败模样,关押段随等人的大宅里却“热闹非凡”。段随重燃求生之念,每日里同着众人吃得饱、睡得足,尽力将养力气;又得刘裕暗中操持,偷偷藏下几柄短刀、木棍。。。大伙儿摩拳擦掌,定下今日夜间纵火烧宅,趁乱潜逃。

  不料未及天暗,申时刚过,外头喧哗声大起。人声急促,马嘶缭乱,听来竟是乱成了一团。段随等面面相觑,暗想:莫非走漏了风声?

  正焦急间,宅门被打开,刘裕急急忙忙奔了进来,一见面就大叫道:“八叔在北边吃了败仗,元气大伤,已往南边逃遁。眼下有一路燕军骑兵正向荡阴杀来,城中留守的一两百北府兵不敢抵挡,各自散去了。兄长!机不可失,我等速速逃离!”

  “有这等好事?”染干津喜出望外,跑到门前探头一望,果然看守他等的晋军兵士正朝着南边狂奔,压根没有一人理会他等。

  “走!”段随一挥手,大伙儿一涌而出。

  将近北门时,段随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迟疑了半晌,开口道:“寄奴!你。。。你还是投南边去罢。。。我不能耽误了你的前程!”

  “狗屁前程!”刘裕笑得豪爽:“我还能去哪里?骁骑军弟兄都没了,云骑军那帮狗崽子我也懒得理会。。。要说前程,嘿嘿,跟着兄长便是前程!”

  段随眼眶湿润,上前一把抱住刘裕,大笑若狂:“好好好!是你的,总归会是你的!”

  刘裕听得莫名其妙,也没多想,与段随相拥大笑。费连阿浑、染干津等人不住点头,亦是挥洒男儿泪。

  。。。。。。

  北门就在眼前,段随深吸了一口气,迈开大步。。。

  便在这时,远处马蹄声大作,隆隆似雷。段随皱起眉头,喝道:“情势不明,大伙儿速上城头暂避!”

  将养多日,众人伤势已复,手脚皆不慢,几步登上北门城头。抬眼望去,就见远处烟尘滚滚,不知多少人马正往荡阴城涌来。

  段随以手遮额,眯了眼睛遥观,忽然他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是延叔与悉罗大哥到了!”原来远处旗号分明,正是燕军一部,阵前打着“虎威将军悉罗”与“中垒将军段”的将旗。

  大伙儿松了一口气,均想:这回算是捡回一条小命咯!

  “咦?那几个又是什么人?”刘裕眼尖,豁然瞥到燕军正前方还有二三十骑正打马狂奔,更与燕军本阵拉开了不小一段距离。

  瞧路数,这几十骑应该是被燕军追着跑。因着燕军势大,更作左右包抄之状,这些骑士没奈何之下只得径往荡阴北门而来,大约是想穿城而过,以逃性命。

  “哇呀呀!”染干津陡然暴跳如雷,怒吼道:“可不正是云骑军那帮龟孙子?”

  “没错!就是他们!”费连阿浑也激动起来:“我瞧见了,皇甫勋这狗贼也在里头!”

  原来云骑军也随了刘牢之一起往北追击燕军,结果在五泽桥折损一多半,剩下的人仗着马快逃得性命,南奔而去。

  燕军那里,悉罗腾与段延两个挂念段随心切,当场请命领骑兵往荡阴而来,慕容垂自无不准。于是马头向南,日夜兼程,正好怼上了云骑军残部,自是一路追斩。

  你追我赶跑到荡阴附近,云骑军只剩得二三十骑而已。军主皇甫勋一路惶惶,心胆皆丧,皆落在段随等人眼里。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城上一起大叫起来:“不如取大石、横木拦住城门,必能擒住这帮贼子!”

  段随眼中阴晴不定,思索半晌,却摇了摇头,道:“罢了,放他等过去罢。。。”顿了顿,狠声道:“皇甫勋不能放过,必得拿下!”

  算不得什么难事——云骑军骑士纵马跑过荡阴城低矮的北门时,染干津瞅准时机一跃而下。他巨灵神般的身躯挟带高扑之力,何等凶猛?竟将皇甫勋连人带马扑翻在地,动弹不得。

  一众云骑军骑士吓了一跳,本还有调转马头相救之意,可一眼瞅见来者竟是段随等骁骑军残余,他等便同撞见了鬼一般,脸色倏然煞白,头也不回而去。。。

  不久燕军大部赶到,段随等摇晃一面醒目的小白旗,遂顺利“会师”。不待悉罗腾与段延上前寒暄,段随快步冲上:

  “走!带我走。。。带我再去看一眼那罗延。。。”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晴


  刘牢之与孙无终先后惨败,踏足黄河以北的晋军十不存一,此时唯各寻出路逃往河南而已。慕容垂遂领燕军四处收复失地,招降纳叛。

  邺城里苻丕本指着燕晋两方打个头破血流、两败俱伤,他好休养生息,再从中渔利,怎料晋军来得快,败得更快——此刻举目四望,再无一路“援军”或者“友军”可以指望。苻丕情知这河北是待不下去了,慌忙召集部众与氐族百姓,弃城西投并州而去。

  至此,历经一年,转战大河南北,纵横千里,大小百十战,慕容垂终得河北全境。不过燕军也已到了强弩之末,伤兵满营,缺钱缺粮;河北、幽燕乃至辽地皆创痕累累,遍地残垣断壁,饿莩载道。。。慕容垂自知无力再图河南之地,乃下令与民休息,诸军则分驻各要塞、重镇,屯田休整。

  故都邺城残破不堪,慕容垂无奈,留下慕容德镇守,自率主力北迁至中山,顺便镇剿丁零残余。

  大河以北全姓了慕容,消息传到鄄城,晋国北征军前锋都督谢玄急火攻心,竟至吐血成升,昏迷不醒。众将官慌了手脚,忙不迭将之送回彭城养病。

  再说逃回河南的刘牢之与孙无终两个,皆垂头丧气,自回建康请罪去了。黄河南岸剩余的四万北府兵遂以桓石虔暂摄。桓石虔虽勇,却实在指挥不动北府兵,加上诸军士气已丧,乃不敢再行北攻,只分兵防守南岸诸城池罢了。

  至此,燕晋战事告一段落。

  。。。。。。

  鄄城府衙里,桓石虔望着厅中几位“不速之客”,满脸讶色。

  来者乃是两位如花美娇娘,外加一个幼学小儿——不消说,正是谢道韫同着晴儿母子到了。

  且说谢道韫偷带了晴儿母子逃离建康,姊妹情深,竟是一路不舍,千里相送直到此处。本打算寻着谢玄瞧下一步如何办,不料风云突变,这时才知谢玄已给送了去彭城养病;至于关在荡阴的段随,听逃回来的云骑军败兵说,不但脱了困,还顺带着擒走了云骑军军主皇甫勋。

  谢道韫大急,询问再三,得知谢玄病情虽然不轻,到底没有性命之忧,这才放下心来。

  晴儿一路郁郁,这时则如雨过天晴,面含笑意,在那里双手合十,好一番感谢佛陀护佑。忽然她看见谢道韫在旁连使眼色,当即醒悟过来——自己这笑得。。。好像不大是地方呵!

  也是灵光一现,就见晴儿聘婷施礼,眼蕴泪光,楚楚可怜:“桓将军!还请高抬贵手,放小女子去河北与我家郎君相聚罢。。。”说完,作势就要跪倒。

  “使不得!使不得!”桓石虔慌忙上前扶起晴儿,高声叫道:“段夫人不必如此!”

  “桓将军,你。。。”晴儿站起身,就势拖过小段誉搂在怀中。

  “段夫人!”桓石虔正色道:“休说从石对我西府屡有大恩,我与他更是亲如兄弟,就说。。。”话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嘴,瞥了一眼谢道韫。

  谢道韫一脸疑惑:“就说什么?”

  “就说今日这事儿,乃是让人家一家团聚的好事儿啊!”桓石虔哈哈大笑:“这等好事,他谢幼度做得,令姜你一介女流也做得,难不成我桓石虔做不得?你两个,实在太小看我也!”

  晴儿大喜,连连施礼言谢。谢道韫长出了一口气,也作了一揖。

  桓石虔回了一礼,朗声道:“河北战乱未息,段夫人与公子不宜贸然前往。。。这样罢,不如由段夫人手书一封,我且从牢中提几个鲜卑俘虏出来,让他等执信过河,去寻从石。从石若知,定当赶来,到时便送夫人公子与从石相聚,如何?”

  “谢过桓将军!”

  。。。。。。

  建康宫里,以琅琊王司马道子为首,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恁多官员,一个个“义愤填膺,慷慨陈辞”,把个大朝会生生弄成了针对北征大都督谢安的批斗大会。

  四万北征大军覆没,黄河以北土地全失——这样重大的罪责,身为主帅的谢安自是难辞其咎。而这般千载难得攻讦谢安的机会,司马道子与其党羽又怎会轻易放过?

  殿中,谢安木然呆立,全然听不进那鼎沸的人声。

  河北,神州。。。还拿得回来吗?谢安觉着心窝里一阵阵的疼,以至于冷汗很快布满额头,脚步也虚浮起来。几个官员看在眼里,暗暗叹息:谢安石,老了。。。

  司马道子的奏本把谢安从遐思里拉了回来:“北征军前锋都督谢玄一病不起,难以理事。臣以为,当速调他人前往北地以替之!”

  “不可!”谢安振声开腔:“临阵换将,兹事体大,万万不可轻率!”

  “大都督有何高见?”司马道子冷笑不已。话音未落,早有身边一众党羽应和连连:“什么大都督?吃了这么大败仗,休说前锋都督,要我说,连这大都督都该换!”

  语声嗡嗡,刺耳钻心,谢安觉着脑壳都快要炸裂开来。他勉力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环视一周,却只看见满殿躲避的目光。。。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启禀陛下!臣有罪,且才能有限,不合再领中枢。只是北征尚在要紧关头,臣不敢轻言致仕,是故,臣请往广陵步丘(今江苏省扬州市北邵伯集)构筑新城,亲镇北地战事!”

  “嘶!”满殿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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