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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传-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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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刀,斩头、劈胸、砍脚。。。赤红的双眼中只剩下嗜血的渴望。

  刘牢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第一时间便锁定了河岸上正指挥秦军阻击的梁云。就见刘牢之虎跃而起,长刀划过,将挡在身前的几个秦兵一股脑儿撂倒,再几个腾挪,已至梁云面前。追随身后的北府勇士劈波斩浪而来,和梁云周遭的秦军将士打作一团,空出好大个圈子留给双方主将。

  夜风凛冽,暗色沉沉,疯癫的火光乱舞,掩映出两道冷然对峙的身影。梁云的身形与其兄长梁成差相仿佛,与染干津相比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对面刘牢之已算极壮硕之辈,可与梁云站在一处,却顿作了豆蔻小儿。

  开山巨斧狂暴劈下,排山倒海,声势骇人!可对手却不慌不忙,探出一柄长刀,只轻轻一带一引,千钧重力散逸无踪。

  一斧,两斧,三斧。。。整整十一斧,斧斧皆重逾千斤,一气呵成,纵山岩在前,亦要崩毁。然而刘牢之不是山岩,他是傲啸山林的虎王!他回了十一刀,刀刀轻巧,若涓涓清流,却把开山巨力尽数消弭波旋之中。。。

  梁云色变——十一记全力挥砍尽告无功,强悍如他,此刻也手麻气喘,难以为继。反观对手,气定神闲,举重若轻。一轮交手既毕,高下立判!

  刘牢之不会放过任何时机,他的刀动了,快逾闪电,矫龙般劈砍出去。不多不少,也是十一刀!

  当!当!当!当!当!呲!呲!呲!呲!呲!咔。。。刘牢之的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全部斩在梁云斧柄之上,刀刀斩实,直震得梁云虎口流血,开山斧几欲脱手飞去;第六刀在梁云腰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第七刀割在大腿外侧;第八刀抹过梁云的小腿肚,叫他一个踉跄差点跪地;第九刀反撩上去,在梁云握斧的左手臂上拉出长长口子;第十刀剁在梁云右手腕上,开山斧“当啷”落地;第十一刀重若泰山,当胸猛斩,一击中的——鲜血与碎肉爆散,梁云的牛眼睁得铜铃一般大,带着一脸的不甘,仰天而倒!

  “敌将授首!敌将授首!”晋军高呼狂喊,奋力砍杀,疯魔撞见也要退避三舍。

  巨灵神也似的梁云将军居然叫敌将斩杀了?洛涧岸边,秦军心中的震骇无以复加,士气跌落谷底。一个、两个、三个。。。秦军丢下矛盾,撒开大腿,转身就跑,谁也不肯落了后。

  这时刘牢之高举长刀,长喊不绝:“兄弟们!都过来,都来我这里!起锥形阵,尾衔溃兵,杀入秦营!”

  五千头猛虎龇牙咧嘴,汇聚虎王两翼,起风、生云,奔流向前!

  。。。。。。

  梁成纵横南北,从来都不是等闲之辈。他骤闻洛涧岸头防线失守、梁云战死,虽大吃一惊,几息功夫便已定下心神,冷然道:“令诸营各自紧守,勿使自相混乱。前军那里,着阎振以强弓压阵,若有敢冲营者,无论晋人还是梁云溃部,尽数射死!坚守一刻,我领中军随后就来!”梁成早以族弟梁他守左营,梁悌守右营,司马阎振屯前营,又请平吴校尉王显领后军,自己则坐镇中军。

  说话时梁成面无表情,声音更森寒如刀。传令兵打了个冷颤,拱一拱手,慌忙而去,浑没看见身后——梁成脸上忽然现出悲戚之色,一字一顿道:“云弟!我必报此仇!”

  。。。。。。

  洛涧西岸,秦军大营的营门口伏尸枕藉,九成九都是梁云麾下的溃军。他等费尽心力逃至此处,迎接他等的却是铺天盖地的箭雨,若想回头时,又有晋军的钢刀伺候。。。

  刘牢之眉头紧蹙——不曾想梁成用兵果然狠辣,对溃兵竟毫不留情。自己驱赶溃兵以赚营门之计不成,这一下可给堵在营外了!此时北府勇士们士气正高,耽搁下去势必气沮;若再拖到天亮,叫秦人探得己军虚实,那时就不是取不取胜的问题了,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个大大的问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东天上似有隐约银光升起,灼得刘牢之心口阵阵焦震。大晋鹰扬将军左思右想,只是无计。

  管不得了!刘牢之猛一跺脚,高吼一声:“大丈夫有死无生,随我来!”一紧手中长刀,抬起左臂圆盾,挺身而上!

  他的身后,五千北府勇士奔流急进。箭矢横飞,不断有人中箭倒地。勇士们呼喊着,咆哮着,有的步履坚定,有的摇摇晃晃,有狂笑着的,也有害怕了的,但每一个人都在这股洪流中径直向前,向前。。。

  


第八十五章 洛涧


  损失不可谓不惨重——攻入洛涧秦营营门的那一刻,倒下的北府勇士已不下五百,刘牢之本人也被羽箭擦过肩头,亏得伤势不重。

  然而这股滔滔奔流终不可遏,以刘牢之为锥尖,狠狠扎了进去,一路破开重重敌防,直趋中军!

  当面秦军难抵晋军兵锋,纷纷闪避。秦将阎振为之色变,拼命弹压,惜功效不大。此刻营中血火交织,喊杀声震天,秦人不辨晋军虚实,只道晋军势大,走避之余,军心渐沮。

  正要紧时,营中陡然响起如雷鼓声,就见火光冲天,一队队、一列列秦军甲士自中军开了出来,步伐整齐,阵法严谨,随着鼓点声步步前趋。军前“梁”字大旗高高升起,旗下秦军主将梁成跨高头大马,披黑色重甲,左手长刀在握,右手一柄狼牙棒宏巨凶炽,俨然杀神下凡。

  秦人中军气势逼人,晋军为之一滞。正自逃散的秦人前军压力陡松,不觉间放缓了脚步,转过身,在阎振指挥之下,反朝着晋军围了过去。。。

  刘牢之血性十足,但绝非鲁莽之徒。只一眼,他便知秦人中军士气未挫、阵法严密,己军人数吃亏,实难一鼓破之;而自个久战之下略有力虚,又带伤在身,怕是拿不下那凶神恶煞般的梁成,万一有个闪失,反倒坏了军心。。。

  一念至此,刘牢之更无迟疑,大声道:“变阵!起鱼鳞阵!波次轮攻,荡涤秦军中央!若有两翼来犯者,以鱼尾倒收之!”

  北府勇士好生精锐,眨眼间自锥形阵换作了鱼鳞阵!虽说冲速立缓,防御力却大增,此外前锋宽度拉长,一波紧挨一波,朝着梁成周遭不断冲击,一时间反倒把秦军打得节节后退。阎振带领着重新集结的秦人前军自两侧夹击,却被鱼鳞阵的鱼尾倒钩进来,逢者立毙,压根冲之不动。

  刘牢之隐在阵中,但有哪一处吃紧,他便领一队亲兵过去援助,当者披靡。他的打算,乃是加强防守之余,集中兵力围攻秦军主将梁成,若能将之击退,则秦军乱矣!

  梁成眉头紧皱,怒吼连连,忽地策马压上两步,手上狼牙棒与长刀挥舞如风,瞬间砸开数人,北府勇士难以近前。秦军发一声喊,一起抢上,又把晋军迫退一节。

  双方死死硬顶,互不相让,一时僵持不下。场中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打得当真惨烈至极。

  这一场血战绵延甚久,此刻已近卯时,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来。梁成高踞马上,瞧得分明,眼前晋军虽然勇悍无匹,其实仅此一部耳,自其阵后一直到营门之外,空空荡荡,杳无后备。

  “晋人倒也胆大!就这区区几千人马,居然敢强闯我军大营!”梁成狂笑不止:“速速传令下去!全军紧守阵形,无须进逼过甚,免得晋人惧怕之下就此逃去。令梁他梁悌开左右营门,领左右营兵马绕至中营外头,抄晋人后路。此役定要围歼晋军,务使走脱一个!”顿了顿,又道:“请后营王显将军率部出营,沿洛涧布防,以备东边晋人来援。”一番安排不可谓不周全,即便此时谢石派出援军,多半会被王显挡在洛涧以东,救援不及。

  鱼鳞阵攻防皆备,然其尾端却是弱处。倘若交战双方兵力相仿,鱼鳞阵后有友军护卫,自然无妨。可如今北府勇士们孤军深入,却到哪里去寻后军?眼下兵力吃亏之下,能够护住两翼,将阎振所部挡在外头已是大不易,若是梁他梁悌大军自后袭来,结果可想而知!

  天色发白,晋军久攻不下,反倒被压得不断收缩阵形,对梁成那里渐渐已形不成几分威胁。刘牢之心急如焚:我军虚实已露。。。此仗,真的要败了么。。。

  抬眼张望,就见秦营里快马往来如飞,口号叫喊不停,兵马调动不止。。。再一观前阵,梁成已驻马不前,脸上似有笑意,而秦军挺矛竖盾,并不叫嚣前冲,不觉间其进逼之势竟有所收缓。。。

  这。。。刘牢之心中一动,忽地倒吸一口凉气,暗叫不好:坏了!秦人这般动作,必是窥得我军虚实,欲调动左右两营前来包抄我军后路。。。大事不妙矣!

  刘牢之经验老到,一眼识破了梁成的意图。当此时,营门还在己方手中,他若即刻后撤,虽说全军不免大败亏输,然则以他本人的武勇,再得亲兵用命,多半能跑得一条性命。可刘牢之又岂肯做那抛弃弟兄的贪生怕死之徒?就见他虎吼一声,长刀高举,朝着梁成的方向快步冲去,一众亲兵附翼相随。远远看去,晋军阵中平空起了一道波澜,逆流而来!

  事到如今,刘牢之再无他法,唯有死拼梁成,瞧瞧能不能拼出条活路来!

  刘牢之仿佛劈波踏浪而来,气势勇不可当。若为万全故,梁成自可隐入阵中,只叫众军围杀刘牢之,累也累死了他。可梁成冷眼斜视,纹丝未动。

  俄尔,梁成眯起双眼,脸上浮现残忍的笑意,一紧手中长刀大棒,吐气开声:“来罢!且让某家会会你这狗贼!”来将步履如飞,气势雄浑,猜也能猜得到,此人正是杀了自家兄弟梁云的那员晋将!

  须臾间刘牢之已到阵前,两军似有默契,哗啦啦闪出一片空档,恰让刘牢之与梁成迎面对上。梁成一跃下马,并不问话,“呼”地一棒扫来,势大力沉,竟激起呜呜风雷之声,比起梁云巨斧厉害了何止一筹?

  刘牢之不敢硬接,连腾带挪躲开此雷霆一击。甫定身形,梁成左手刀又劈了过来,刘牢之竖刀迎上。两刀相交,“当”的一声闷响,溅起一串火花。刘牢之晃了一晃,梁成却纹丝不动。单论力气,还是梁成胜出。

  秦军阵中山呼“威武”,梁成狞笑不止,手中刀棒齐出,连击不绝。但见棒影若山,刀光如练,舞出一张无形大网来,直欲罩住了刘牢之,凶险万分。

  好一个刘牢之!当是时,就见他左踏插花步、右旋罗汉形,间或来一招细胸巧翻云,又有正手刀、反手刀、贴地刀、三花盖顶刀。。。每每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梁成的绝杀,还能反击这么一两下,迫得梁成回棒退避。

  晋军将士喝彩不止,军心一振,复又挺刀冲杀,与秦军战个难解难分!

  


第八十六章 血日


  场中打得热闹,“呯呯嗙嗙”也不知来往了多少回合。外人瞧来,刘牢之尚不落下风,其实他手脚麻软,已有些不支,时时牵动肩头伤处,更是火辣辣的疼。

  便在这僵持之时,晋军阵后号角声大作,几面青色大旗迎风而起,均写着“秦”、“梁”字样。旗下甲刃声声,无数秦军挺矛列阵,正是梁他梁悌率部绕过来,到了营门之外!

  晋军哗然一片,阵脚立时松动,被秦军打得连连后退。

  刘牢之苦战无功,急火攻心,一时手脚慢了些,被梁成巨棒扫来,避无可避,只得挥刀硬扛。“当”的一声巨响,长刀给打得当场弯折,刘牢之虎口鲜血长流。

  梁成得势不饶人,左手刀送出,直取刘牢之胸膛。刘牢之无奈之下,用力将手中弯刀掷出,呼呼带风,迫得梁成收刀退开。

  只是这样一来,刘牢之哪里还有再战之力?眼见得梁成再行攻来,刀棒齐举,刘牢之就是个血溅当场的结果。。。电光火石之间,斜刺里闯出几道身影,全是刘牢之的亲兵,几个迎头直面梁成的刀棒,另有两人扯起刘牢之双臂,死命往回拖。

  “呲啦”!“咔嚓”!迎上去的几名亲兵声响都没来得及发出,或被棒子敲碎了脑壳,**横飞;或被长刀割开胸腹,肚肠流了一地,无一幸免。然则刘牢之到底给拖了回阵中,死里逃生!

  梁成大怒,刀棒舞成了道道霹雳,当者披靡。然而北府勇士们一个接着一个扑过来,前赴后继,用沉默而又伟岸的身躯筑成一道坚墙。。。

  阵中,刘牢之目眦欲裂,劈手夺过一把钢刀,挺身又要前冲。。。这时阵后声响愈发大了,梁他与梁悌拔刀前指,左右营秦军轰然应和,踏着整齐的布点,缓缓向前推进。。。刘牢之只觉着眼前一黑:此处,便是我五千兄弟葬身之所么?

  。。。。。。

  晋军并未如刘牢之所想,在几面夹击之下迅速崩溃。此次出征的五千北府勇士均为军中最勇悍之士,纵到此山穷水尽之际,士气未泻,战力犹存。一拨勇敢的战士呼啦冲出去,死死倚住营门,玩命拼杀,砍到刀刃倒卷兀自不肯停手。梁他梁悌所部比晋军多了不知多少倍,却给生生阻在狭窄的营门之外,一时发不得力。

  刘牢之眼睛一亮,高呼不止:“变圆阵!往营门移动!”晋军跑动甚速,不一刻圈出个大圆来,以盾牌遮挡前方,其间突出长矛尖刺,缓缓往营门移去。

  圆阵最合防守,进攻方无论从哪个方向杀来,总觉着无处下手,反倒会被防守方多重攻击。秦军虽多,此刻却如同撞上了一头无孔可入的大刺猬,一时间处处受阻,束手无措,眼睁睁看着晋军步步移去,片刻已近营门!

  梁成怒火中烧,冲着身旁传令兵大吼道:“梁他梁悌都是废物么!叫他两个拆去营栅,且看晋人还有何物可倚!若教走了一个晋人,定斩他二人不饶!”顿了顿,又道:“全军合围,步步进逼,一刀一刀将晋人的骨肉刮下来。我倒要看看,这伙晋人到底能撑到几时!”

  梁他梁悌闻听族兄勃然大怒,焉敢怠慢?遂令部众上前,七手八脚将营栅敲散拉倒。不久大营正面已是空荡荡一片,徒留一座营门站在那里,孤零零好生凄凉。营门口既无遮拦,左右营秦军一哄而入,眨眼间将死守营门的晋军淹没。自此,北府勇士们被团团围在秦军堆里,仅仗着圆形大阵做最后的挣扎。。。

  。。。。。。

  冬日里初阳升起,惨白无力,恰似已作了困兽的北府勇士们。眼帘之中,大队大队的秦军弓手正迤逦而来,片刻便能到位。

  圆形大阵中央,刘牢之的面色同样惨白。他愣愣盯着那初阳望了好一会,垂下头去。。。忽然,他抬起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坦荡,声震四野。

  晋军也好、秦军也罢,无一例外把目光投了过去。就见刘牢之擎刀向天,呜哇大叫:“好好好!今日与众兄弟一同归西,快哉!苍天,你若有眼,赐我等向死之心、搏虎巨力!今日死则死耳,少不得拉上万千胡夷与我陪葬!”长刀落低,一指梁成:“兄弟们!杀个痛快!”

  “杀!”圆形大阵化作一团混沌激流,北府勇士们奔腾而去。他们咆哮着,大笑着,如猛鬼附身,如野兽脱困,有千斤力气用不完,有万丈豪胆溢出来!

  一个勇士为秦军所阻,他狠狠将手中钢刀插入对方的胸膛;然后他继续前行,用一双赤手死死掐住下一个秦兵的颈脖,直到后者断气;第三个秦兵斩断了他的右手,他用左手环紧敌人的身体,狂笑着,一口咬上了敌人的咽喉。。。

  这是人间的地狱,这是地狱的修罗场,血雨弥漫,罡气流溢,叫天上的白日也染上一层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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