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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传-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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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中的几案上,一封信笺赫然在目。段随的眼睛亮了起来,取过信笺拆开,仔细阅读。

  这是慕容垂自长安写来的书信——事源段随先写了封密信送去,“质问”慕容垂为何献计苻丕,以至襄阳陷落、朱序被俘。

  慕容垂很快回了信,大意就是:氐秦日益强大,南侵之势不可逆转。如今秦国一统北方,又据梁、益,天下十取其七,倘若秦晋间不起战事,而是各自发展下去,则秦国必将坐稳江山,晋国终将难保。倒不如利用苻坚好大喜功的性格,趁着秦国人心不稳,早启战事,则晋国未尝没有机会,他慕容垂也未必没有机会。来秦十年,上至苻坚,下至氐族、汉族臣工,对他慕容垂防范极深,这次征伐襄阳算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自当竭力表现,否则如何出头?

  段随自然晓得历史上秦国在淝水之战中落败,不久便亡了国,然后北中国乱作一片,似乎一夕之间便窜出诸多国家来——结合这些年来的阅历,以及对时势的分析,不难猜出秦国灭亡多半是因为大败之后,国中各族反叛,以至这貌似强大无比的秦国竟至一朝崩塌!

  以此看来,慕容垂可谓眼光老到矣!段随连连点头,大是赞同慕容垂的说法,只是不免嘟囔一句:“就是苦了我那朱序哥哥!”

  翻到第二张信纸,段随哑然失笑,原来慕容垂写得明明白白:朱序深得苻坚喜爱,如今在长安正好好做着他的度支尚书,可没吃过半分苦头。

  于是段随提笔回信,言明自己已然明了姑父的心思,还请姑父与朱序多多往来,以为照拂。写完信,心中霍然一痛:燕儿陷在长安,一晃竟是多年,这淝水大战却还迟迟不曾到来。。。如今姑父那里有了起色,我这里也得使把劲,尽早促成这秦晋间的大决战!

  不想今日一觉醒来,又见慕容垂来信,段随安得不喜?当即拜读一番。

  慕容垂言道,因着东路彭超、俱难大败,苻坚对于襄阳之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拐弯——对参战诸将原本颇有微词,如今则大肆夸奖。

  譬如征南大将军、长乐公苻丕,苻坚将他调去邺城,授以都督关东诸军事、征东大将军、冀州牧,这是将关东军政大权尽付苻丕手中了;原本镇守关东的阳平公苻融则调回长安以掌中枢,任侍中、中书监、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司隶校尉、录尚书事。

  而慕容垂以献计之功大受苻坚好评,进宾都侯为泉州侯。按照慕容垂信中所言——“如今苻坚对吾戒心渐消,诸事多有征询。不敢说言听计从,却也屡谏屡纳。”更隐晦地提了一句,说是近日向苻坚献了一言,不出所料必将导致秦国内耗,要段随睁大眼睛,“瞧瞧姑父的手段”。

  段随又惊又喜——姑父得到苻坚的重用,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好好好,且瞧他老人家能掀出什么滔天巨浪来!

  目光一转,抽出另一页纸来,扫了一眼,段随愈加高兴。原来慕容垂与朱序已然“勾搭”上了,朱序更随附一封书信而来,写道:“从石吾弟,兄念弟久矣,海天在望,不尽依迟!时势所迫,为兄实羞于事秦,然则天地可鉴,他日若有覆秦之机,纵粉身碎骨,兄必往之。书尽于此,你我兄弟互勉!”

  


第二章 手段


  盱眙城里,段随巴巴等着秦国有什么惊天大事发生。四月里北边有消息传来,段随听完震惊不已——慕容垂端的是“好手段”!

  原来大秦天王苻坚又犯了宽厚这个老毛病,正月里居然起复曾在前年发动洛阳叛乱的北海公苻重为镇北大将军,镇守蓟城(今北京大兴区)。此议顿时惹得朝中一片喧哗,秘书监朱肜当廷反对,却被苻坚一阵训斥,怏怏而退。余人皆不敢言。

  慕容垂找到朱肜,先是表达了自己对朱肜的支持,接着“大公无私”地表示:“忠臣何惧君王之怒?此事,吾当择日再行进言!”轻易便收获了朱肜这位苻坚心腹重臣打心底里的认可。

  不久慕容垂寻到机会,私下向苻坚进言,说道:“征西大将军、幽州刺史、行唐公苻洛久居幽燕之地,多年经营已是根深蒂固,控扼了前燕六夷;如今又得其胞兄苻重近在蓟城,两兄弟所控之地连成了一片,势力过大,不可不防呵!”“恰好”在场的朱肜啄木鸟般点头不止,忙不迭出言帮腔。

  慕容垂这番话可算是有的放矢——前些日子苻洛自恃灭代有功,向苻坚求开府仪同三司,苻坚不准。坊间多有传闻,苻洛怨愤之下,时常口出不逊。

  苻坚沉默半晌,并未答话,心中却是涟漪丛生——苻家这帮子宗亲确实都不怎么老实,前前后后不停发动叛乱,苻重更是前科累累。。。其实说白了苻坚本人就是个中好手,当初便是弑君得立,焉能不生担忧?何况苻重苻洛两个乃是皇族嫡裔,论血脉只在苻坚之上,倘若他两个真生出事来,天晓得国中还有几人忠于自己?

  慕容垂不过简简单单几句话,却在苻坚心中深深埋下了一颗叫作“忌惮”的种子,叫苻天王连着几晚都不曾睡好。一直拖到三月,恰逢镇守成都的右大将军、益州牧杨安病归长安,忧心仲仲的苻坚再也忍受不住,下旨迁苻洛为使持节、都督益、宁、西南夷诸军事、征南大将军、益州牧,改镇成都;且下令苻洛西去之时,不必经过长安,而是南趋襄阳,再溯汉水而上。

  远在和龙的苻洛收到诏书后当场炸了锅,召集部众道:“吾乃帝室至亲,屡立大功,却常被摈弃于外,如今更要远赴西南边陲。。。这等安排,未免太是不公!”

  早有其心腹、幽州治中平规跳将出来,叫道:“天王不使主公过京师,却绕走襄阳,其间必然有诈。嘿嘿,保不准是要让梁成(素为苻坚心腹爱将,此时正驻守襄阳)在汉水上对我等下手!”顿了顿,拱手道:“主公尽有幽燕之地,六夷臣服,麾下控弦之士数十万,奈何束手就征,蹈不测之祸?”

  苻洛青筋暴起,捋袖大叫:“既是他苻坚不仁,休怪我苻洛不忠!”于是自称大将军、大都督、秦王,任平规为辅国将军、幽州刺史,当场竖起了叛旗。又派出使者联络苻重及六夷头领,打算出兵南下,来个先下手为强。

  蓟城的苻重自然是一口答应,六夷却纷纷拒绝跟随苻洛造反。苻洛有些气沮,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遂派部将兰殊斩杀忠于苻坚的辽东太守韩稠(史书所载实另有他人,书中为免龙套太多,做了无伤大雅的更改,尽量用出现过的人物。譬如这位韩稠,乃是前文提到过的燕国辽东太守,后降秦),留平规镇守和龙,自率七万大军至蓟城与苻重会和。

  消息传到长安,一时间关中为之骚动,盗贼四起。苻坚仰天长叹:“不料真为道明(慕容垂)言中!”他也真是仁厚,这时候居然还派使者到苻洛处,许诺只要他两兄弟罢兵,便可永镇幽州。苻洛焉肯相信,反而回话要苻坚乖乖让位,接着与苻重合兵十万,进屯中山。

  苻坚大怒,当即以苻融为征讨大都督,统率时为步兵校尉的吕光、轻车将军杨定(史载实为左将军窦冲,书中为免龙套太多,做了改变),步骑四万东出长安;又命昔日攻克燕国幽州的右将军郭庆(史载实乃都贵,书中为免龙套太多,做了改变)领三万冀州兵先行,阻遏苻洛兵锋;最后令屯骑校尉石越率一万精骑自东莱(今山东烟台市龙口)浮海北上,偷袭和龙,以断叛军后路。

  。。。。。。

  不想慕容垂轻描淡写便让秦国大乱至斯,段随目瞪口呆之余,不由得击节赞叹,大叫了三声:“好!好!好!”

  可惜,期望越高,失望越大——苻洛兄弟外强中干,先是被郭庆死死堵在了中山,及五月中杨定、吕光率部前来会和,竟是一战而溃!杨定极是英勇,阵斩苻洛部将兰殊,所部更生擒苻洛。苻重仓惶逃回蓟城,亦被吕光追入城中斩杀。同月,石越渡海突袭和龙得手,诛杀平规。

  苻洛被打入囚车送到长安,也不知苻坚怎么想的,竟然赦免了其死罪,只将其发配凉州西海郡(治所居延,今内蒙古额济纳旗)。

  前后不到三月,幽燕之叛即告平灭,段随大喊不过瘾。慕容垂仿佛晓得他心思一般,又来信写道:“苻洛兄弟虽败,然幽燕之地已受重创,加上先前淮南损兵将近十万,如今秦国关东诸州之兵力可谓捉襟见肘,五六年间难以恢复。倘能在此期间促成秦晋决战,则晋国东路无虞之下,自可集举国兵力于西路,由是胜算更增!”

  段随连连点头。慕容垂这么一分析,可算是解了他心中疑惑——当初他便想不大通,为何历史上苻坚以百万雄兵攻晋,居然只在寿阳一隅激战不休,东路却无声无息。如此看来,多半便是因为秦国内耗之下,东路兵力空虚,竟至无力进取罢。

  一团烈火在段随胸中升腾而起,让他神情激动,颤声自语:“这么说来,淝。。。淝水之战果然不远了?”霍然握紧了拳头,嘶声大吼:“燕儿!我来了!长安!我来了!”

  


第三章 瑶儿


  秦国内乱虽定,可引起的风波却并未就此平息。

  经此一乱,苻坚可算是对国族宗亲们失望透顶,变得益发信任鲜卑人、羌人等外族。关中不断迁入鲜卑人、羌人、凉国遗民。。。其间更有不少被授以要职,惹得氐族国人非议不断,时不时找到苻坚发牢骚。

  苻坚听得耳朵生疼,又想如今自己治下国土广大,不如效仿周朝分封诸侯,打发这些国人分镇四方,既可巩固氐秦统治,又能落个清静。于是下令:“迁关中之三原、九嵕、武都、汧、雍等诸郡十五万户氐人散居全国方镇,如古诸侯。”

  此令一下,休说慕容垂等鲜卑人举双手赞成,便是一向“忠心耿耿”的姚苌等羌人也跳出来大声附议。氐人宗亲们则如丧考妣——苻坚亲往灞上送别他等时候,诸氐皆悲号哀恸,痛哭失声。秘书侍郎赵整抚琴而歌:“阿得脂(氐羌土语,意为‘谁之过’),阿得脂,博劳舅父是仇绥,尾长翼短不能飞。远徙种人留鲜卑,一旦缓急当语谁!”

  苻坚焉能听不出赵整歌中之意?笑了笑,只是不发一言,目送诸氐远去。

  除开已然去了邺城的长乐公苻丕,苻坚又封其子平原公苻晖为都督豫、洛、荆、南兖、东豫、扬六州诸军事、镇东大将军、豫州牧,镇守洛阳;另一子巨鹿公苻睿为雍州刺史,镇守蒲阪。显然此时的苻坚,除开自己亲生的儿子们,已是不大信任其他宗室了。

  消息传到盱眙,这次也不用慕容垂来信,段随听闻后摇头晃脑说道:“苻坚真当自己圣明无匹,天下归心了么?居然远徙族人至于四方,却留异族屯居关中,岂非取死之道?”

  。。。。。。

  夏日天气既热且闷,随意走动便是一身的汗水,可盱眙城北君川河畔却有数千人马顶着大日头奔驰往来,喊声震天。

  正是大晋屯骑二军在此操练,人人挥汗如雨,喘气如牛。诸将官也是一脸的纳闷:向来性子闲散的段大都督不知为何突然转了性,近来日日到营,每次皆绷了脸催促大伙儿多加操练,不得怠慢。从早到晚时时不歇,便是这等虐死人的天候也不喊停,弄得大伙儿叫苦不迭。

  他等怎知段随心中业障又起,满脑子都是那似乎触手可得,却尚飘渺无踪的淝水之战?这害死人的心魔一起,段随便不敢短了一日在练兵之上,只怕那大战陡起,自己手中这军马却不堪大用,以至无法打胜那场决定天下命运,或者说,决定他段随终生幸福的秦晋决战。

  兵士们苦不堪言,却也无人出声抱怨。一则段大都督声望颇高,除开练兵严苛,其他方面倒是对部下极为体恤,肉米饷帛,无一不足;二则全军之中就属段大都督本人练得最狠,常常星斗满天还点了灯火射箭跑马、舞槊挥刀,如此一来,谁人还敢口出怨言?

  日子就这般一天天过去,眨眼到了年底,继而冬去春来又是一年。秦晋两国间竟是相安无事,那条亘长善变、多少年来总是血火交织的边境线,平静得叫人恍惚。

  段随每日梦中那金戈铁马、荡气回肠的大决战犹自杳无踪迹,盱眙城里这六千骑兵却在日夜不歇的淬火苦练中,扎扎实实锻成了一支铁军。

  。。。。。。

  氐秦建元十七年(晋国太元六年)二月,在长安养病将近一年的重臣杨安病殁府中。苻坚大恸,亲往吊唁之余,以其子杨定袭爵博平县侯,并论功(平灭苻洛)升杨定为领军将军。

  杨定奏请扶灵送归杨氏仇池故地,苻坚准之。于是一行浩浩荡荡出长安西去,杨定之妻、河阳公主苻锦自然也在其中。此刻的她,脸色阴郁,偶尔说话亦是冷若冰霜,显见得心情不佳。

  杨定扶灵在前,无暇顾及苻锦;随嫁而来的心腹侍女弥儿,此时大约办事去了,并不在近前;至于家中下人,素知这位高贵的女主人喜怒无常,更是不敢上前搭话。于是苻锦一个人闷声不响倚坐马车之中,眉目间的忧愁不快写得一清二楚,倒叫一众家人纳闷不已:郎主(指杨安)在时,平日里也没见这位公主新妇对她阿翁嘘寒问暖过,如何此时却这般愁苦?

  苻锦的满腔不悦自然与杨安无关,而是每年这春风荡漾之时,本该是凤皇哥哥潜来长安,两人私相幽会的大好日子。是梦也好,是幻也罢,总之一年三百六十个日日夜夜,唯有这几日才会让苻锦觉着又“活”了回来。

  可是,今年这大好的春光里,自己却要远赴那陇南山间,眼睁睁与凤皇哥哥擦身而过,再苦候一年么?

  烦透了!苻锦这般想着,眉头蹙得越发紧了。这时忽而有人在她眼前晃动,似乎要上前说话,苻锦便露出极不耐烦的神色,头也不抬,叱道:“起开!我头疼得紧,休要来烦我!”

  来人顿在了当场,紧接着“哇”的一声,有个稚嫩的童声哭将起来,叫得老高。原来眼前是个四五岁的男孩叫人抱在怀里,这时突然吃苻锦一声叱喝,大约是给吓到了,放声大哭起来。

  苻锦慌了手脚,急道:“哎呀!瑶儿莫哭!怪阿母不好,惊着你了。”说着支起身来,伸出手看着是要接那男孩上马车。

  抱着孩子的应该是家中的女仆奶娘之流,这时战战兢兢将孩子送入苻锦手中,说了声:“公主恕罪!公主恕罪!瑶公子吵着闹着非要见阿母,小人。。。”话音未落,早被苻锦冷冽的目光扫过,吓得面色煞白退了下去,再也不敢多话。

  苻锦将那孩子搂在怀中,动作轻柔,嘴里尽是甜言蜜语,显见极是喜爱这男孩。原来这孩子正是杨定与苻锦之子,单名一个瑶字。

  男孩哭声渐止。。。这时杨定听到动静折返过来,开口问道:“何事?”

  苻锦没好气道:“还不是路途颠簸,累着瑶儿了?此去仇池千里之遥,山高路险,就不该带他同来!”语气大是冰冷。

  杨定一滞:成亲多年,自己对妻子百般呵护,妻子对自己却总是一张冷脸,这皇家的公主呵。。。呐呐道:“瑶儿是我杨家嫡长孙,怎能不去?”

  苻锦不理会他,自顾自道:“这一路风大沙大,瑶儿的脸蛋都叫吹黑了。。。”伸手在杨瑶粉嘟嘟的白脸上揉搓,一脸疼惜状。

  杨定跺了跺脚,叹口气,转过身大步离去。

  


第四章 春寒


  入夜时分,长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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