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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传-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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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却是张天锡实在太过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秦军的战力。秦军伐凉,那叫一个摧枯拉朽——八月十七,梁熙与姚苌自清石津渡过西河,夺取河会城;苟苌由石城津渡河,攻取缠缩城,并与梁熙、姚苌部会合。八月二十三,秦军击降自姑臧前来迎战的凉国大将**;二十四日,又在洪池尽溃凉将掌据所部,掌据忠烈不降,于是向西叩头、自刎殉国。八月二十六,秦军进兵清塞,将亲自引兵来战的张天锡打得狼狈而逃,斩首三万八千级。八月二十七,秦军兵抵姑臧,城中又已叛乱四起,张天锡无奈出降。

  其后张天锡被苟苌送去长安,乖乖住进了苻坚早已为他盖好的宅邸里。还不错,厚道人苻坚封他为北部尚书、归义侯,有吃有穿还有的官做。凉国就此覆灭,苻坚任命梁熙为西中郎将、凉州刺史,镇守姑臧。

  前后不到一个月时间,割据西北长达七八十年的凉国(前凉)政权便告灰飞烟灭,而此时晋国的三路大军才堪堪到达前线,几乎未曾一战!秦军进军之神速、凉军战力之不堪,令远在千里之外的三路晋军徒呼奈何,只好草草罢兵而回。

  既然仗都没得打了,归心似箭的段随自然如兔子般撒腿就跑,很快赶回了京口,倒是叫晴儿喜出望外。

  


第一百四十一章 段誉


  段随赶了个巧,回到家中不过两天,晴儿就临盆了。

  家中乱作了一团,小云带着婢女们进进出出没个停歇,膳房里蒋厨娘炖了一个又一个的补汤、补药,重金请来、那位城中名气最大的稳婆早早就进了里间。。。全家上下就属段老爷最是空闲——此刻他背着一双手在正厅里来回踱步,无所事事。

  倒也不能怪段老爷,他那句要入室陪着接生的话才一出口,一屋子的女人差点没用口水把他当场淹死,连推带打将他赶得远远的。这时候只好独自一个在厅中徘徊,嘴里喃喃有声:“我擦!我居然要当爸爸了!我真的要当爸爸了!母子平安,母子平安。。。”看着悠闲,其实心底紧张得要命。

  到了傍晚时分,杂乱声不止的内屋突然安静下来,不时在屋外探头探脑的段随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觉又靠近了几步。

  便在这时,屋子里传出“哇”的一声,仿佛雏莺初啼,清唳嘹亮,将这沉闷而紧张的空气一扫而空。门外的段老爷哪里还不明白:生了!

  满脑子如同炸开了一般,嗡嗡嗡嗡。。。段随的心绪一片纷乱,摇摇晃晃差点站不稳,恍惚间里屋的帘子掀开,满脸堆笑的稳婆抱着一个小小襁褓走了出来。

  映入段随眼帘的是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此刻闭了眼睛正在哇哇大哭,声音颇为强健。段随呆住了,堂堂百战宿将变得手足无措,脸上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这时候耳边稳婆的声音响起:“恭喜将军!喜得贵子!”

  “赏!重重赏!”段老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异常,听来全不像平时那般沉厚稳重。

  稳婆满是皱纹的老脸瞬间笑开了花,下一刻却又愕然呆住——这主人家居然不曾接过麟儿,匆匆抛下一句话后,便一掀帘子大步走了进去,全然不避忌“产房之中多有污秽之气,男子不得入内”的说法。

  床榻之上,晴儿安安静静的躺着,柔和、疲倦的脸上带着隐隐红晕,额头尚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这是极为安详平和的画面,段随看在眼里,心中既甜蜜,又一阵悸动后怕,开口道:“晴儿!你没事吧?没事就好!”

  陡见段随出现,晴儿倒是吓了一跳,说道:“我好好的,哪里有事?”她是北地胡女,能骑马、能射箭,身子骨本就比南方的弱女子强健不少,又在最佳的年龄生育,确实安然无恙。

  不待段随接话,晴儿嗔道:“郎君,这里头你不应当进来,快快出去!”小妮子来了江东几年,居然也学得南人一般讲究俗礼繁节了。

  “哪来那么多规矩!”段随不耐烦地应道,一个箭步跨到榻边,握住了晴儿的手;双目炯炯,盯着晴儿不放。

  就属小云机灵,这时候把屋子里的婢女们尽数赶了出去,又把孩子从稳婆那里接过来,不声不响放在了段随的怀中,自己则悄悄退了出去——就让老爷、夫人与小公子一家三口安静待在这产房里罢,反正老爷做事一向出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晴儿笑了,郎君的手好生有力,好生温暖;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万般温柔,写满了爱怜,快把自己化了。。。两人就这般痴痴对视着,柔情无限。前尘往事、生离死别,在这一刻尽数涌上心头,又飘散无踪——未来,应该很美好吧。

  “郎君,这孩子长得好生像你,俊着呢!”

  “我瞧还是像你。眼睛、嘴巴都跟月牙儿似的,甜死人!”

  “郎君,你可得帮咱们这宝贝孩儿取个好听的名字,不好听我可不满意。”

  “名字?那还用问?肯定是段誉咯!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不消说,这厮的恶趣味又来了。

  “段誉?”晴儿一愣,随即点头道:“听来不错。”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名字倒是好名字,可郎君为什么要说“问都不用问,定然是段誉”?

  这时候一阵倦意袭来,晴儿再也懒得去想,握着段随的手沉沉睡去了。。。

  。。。。。。

  秦国建元十二年(晋国太元元年)十月,几乎已经平定整个北中国的苻坚再次大兴兵戈,将矛头指向了塞外的代国,意欲为日后南征晋国的大计扫平最后一个障碍。

  此次秦军的声势更加浩大,一路由行唐公苻洛为北讨大都督,统步骑十万西出上郡;又遣征虏将军邓羌,前将军张蚝,秘书监、后将军朱肜,幽州刺史、右将军郭庆等合兵二十万,东出和龙。两路大军一西一东,如同两只巨大的铁钳,直取代王拓跋什翼犍所在的云中郡盛乐王庭。

  秦军进展迅速,先是击败了前来迎战的代国鲜卑白部与独孤部,又在石子岭一战中将代国南部大人刘库仁的十万大军打得全军覆没,十一月时,已然直逼盛乐城下。老王拓跋什翼犍惊惧而病,无奈只得放弃盛乐,率部逃窜到阴山以北。结果漠北的高车人(即敕勒人,内迁中原的则称为丁零人)尽数反叛,拓跋什翼犍眼见四面皆敌,不得已又往漠南撤退。

  好在这时已经到了寒冬腊月,塞外天气苦寒,粮草难以为继,秦军暂行退兵往西南去了,拓跋什翼犍遂回返云中。只是他再也不曾想到,纵横塞外数十年的自己没有死在秦军手上,却在十二天后,被自己野心勃勃欲图趁乱篡位的庶长子拓跋寔君残忍杀害。

  其时苻洛大军正屯在离云中不远的君子津,听闻消息后立刻派出张蚝轻骑前往奔袭。拓跋寔君在云中大开杀戒,将乃父以及一众弟弟杀得几乎一个不留,代国本已被秦军打得很惨,这下子内乱再起,各部纷纷逃散,全无还手之力。感谢拓跋寔君的“大力帮忙”,秦军在云中将代国上下一网打尽,立国近四十年的代国就此亡灭。苻坚大赏三军,北讨大都督苻洛亦因功得授征西将军之职。

  长安城的大秦天王苻坚秉承着自己一贯的道德标准,他车裂了弑杀君父的“奸佞之徒”拓跋寔君,对待代国其他亡国之臣则是一如既往的宽厚,拓跋家剩下为数不多的公子们都给送入了长安太学读书。

  为防代国复起,苻坚任命邓羌为并州刺史,震慑北地;又将代国土地一分为二,黄河以东交给刘库仁掌管,黄河以西则归了匈奴铁弗部首领刘卫辰——二刘之间素有深仇,可谓不共戴天。他两个互相掣肘之下,塞北无忧矣!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家国


  短短半年时间不到,秦国连灭凉、代两国,一统北方,建立起一个东极大海、西达西域,规模空前的大帝国来。声威所至,高句丽、新罗、大宛、高车、康居、吐谷浑、乃至天竺、倭国、琉球。。。前后竟有六十余国跑来长安称臣纳贡。

  作为这样一个超级大帝国里至高无上的主人,大秦天王苻坚踌躇满志,目光遥遥望向了南方——只要取下江东,则大秦将混一六合,举凡普天之下,皆为王土也!

  没有人能够阻挡苻坚心中的梦想,即便是王猛的临终遗言——大秦国的战争机器一刻不停运转着,天量的军队、武器、辎重、粮草开始向南方转运,全国上下都在为未来的那场南北决战进行着战备。强大如秦国这般,国力也在不知不觉中飞快地消耗掉一成又一成,打下来的疆土并不曾好好消化,人心更是纷纭难测。。。

  不知不觉中,苻坚忘掉了当年创业的艰苦,忘掉了那些爱惜民力的忠谏。宫殿里悬挂起珍珠门帘;车马、器物上镶满了色彩斑斓的宝石;巨大而奢华的船舰被打造出来,以金银装饰,彰显着大秦天王无比崇高的地位与尊贵。。。

  。。。。。。

  一间门窗皆关得严严实实的偏厅里面,两个年轻人正在窃窃私语。坐在左首的这位乃是大秦阳平国常侍慕容绍,右首那位则是他的兄长、任职阳平国都尉的慕容楷。他两个正是前燕太原王慕容恪的儿子,也就是如今秦国京兆尹、冠军将军、宾都侯慕容垂的嫡亲侄儿。

  这会儿是慕容绍在说话:“秦人自恃强大,征战不休;你看他北至云中、南达蜀地,处处驻军、遍地修戍,辗转运输竟至遥遥万里,以至沿途死伤狼藉、坟冢相望。其军队疲惫在外,百姓困苦在内,我瞧啊,这秦国的危亡也不远了!五叔(慕容垂)无论仁义、智谋、气度,俱都出类拔萃,日后定能带领大伙儿恢复燕祚,我等当自相保重,聚集实力以待时机!”慕容绍的话语直白而有力,说得慕容楷连连点头。。。

  关中、幽燕、河北、齐鲁、中原。。。同样的场景在鲜卑贵族之间一遍又一遍的上演,看不见的骚动正在鲜卑人的心底大肆弥散,所有的信仰无不指向他们心中那位无比杰出的“吴王”。甚至远在涿县(范阳郡治,今河北涿州)的慕容懿,也因为在家中“大放厥词”、盛赞慕容垂,而与一向疼爱他的祖父、范阳太守慕容评吵了个面红耳赤。

  而在长安城中,作为这股暗流中心的宾都侯府里,慕容垂的儿子们也开始蠢蠢欲动。慕容令向慕容垂建言道:“自王猛死后,秦国法制渐已松弛,苻坚亦变得奢侈无度,眼见得这秦国就要大祸临头!谶书早有所云,我大燕必将复兴,父王何不顺从天意,纳结天下英豪以备日后之谋?父王,时不待我啊!”

  可惜,慕容垂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天下大事,不是你等小辈所能预料的。”

  。。。。。。

  秦国摧枯拉朽一般覆灭了凉、代两国,其国势之强、兵威之盛,令晋朝举国上下一片哗然。胆小者两股战战,觉着亡国之祸不远矣;投机者四处乱拱,觉着乱中未必捞不着好处;忠义辈慷慨陈言:大不了死战报国,总不能屈身事胡!

  无论如何,大伙儿总算有着一个共识,那就是秦国一统北方之后,必定会发动南侵,染指江东!

  晋国太元二年(氐秦建元十三年)春日里的一天,姑孰城里,车骑将军桓冲眉头紧蹙,手里捧着的,乃是谢安从建康写来的亲笔信。信中具陈秦国兵强马壮,攻晋之势已显,而扬州、江北之地防备空虚,亟需募集一只强军驻守晋国东部,以拱卫江东,此事自皇帝以下、建康百官无不赞同;至于晋国西部的荆襄之地,有桓冲、桓豁兄弟镇守当可万无一失云云。

  同样的信件也送去了江陵征西将军桓豁处。

  谢安这封信词藻华丽,看着好像是在恭维桓冲桓豁,但内里的意思足够直白,就是说:如今秦国都快打过来了,形势已然万分危急,所以你桓氏同意也好,反对也罢,我都打算在扬州、江北自己建军了。当然,荆襄之地我肯定是不会插手的,无论如何都是你桓家的。

  谢安欲建一军的打算久矣,多年前就开始着手布局,譬如派出谢玄奔走江淮就是其一。先前桓温在时自然只能偷偷摸摸做些小动作;后来桓冲上位,双方关系和缓许多,这事就愈加紧锣密鼓起来。

  然而在扬州建军一事毕竟非同小可,等于把桓家的势力彻彻底底赶出了晋国东部,而且朝廷在军事上有了与桓家分庭抗礼的实力,以后的事情就不好说了,谁知道会不会秋后算账?纵然桓冲心存晋室,一让再让,可万一触及桓家底线,真把桓冲逼急了,天晓得会不会出现第二个桓温?

  谢安当然考虑到了此节,故而建军这事一拖再拖,直至秦国平凉灭代,这下时机算是真正成熟了,当下一锤定音,决定行事——时局发展至今,外有秦国入侵的天大压力存在,桓家若是反对建军,必定会被朝野上下一致的舆情口水所淹没;晋国内部来说,桓家离开建康中枢久矣,政治层面的影响早已少得可怜,而谢安则经过多年苦心经营,已然如日中天,他要取得相应的军权也变得理所当然。

  桓冲自然是读得懂谢安意思的。他的内心深处,何尝不知值此危亡之时,扬州之地确实需要强军拱卫?只是建康咄咄逼人,再这么发展下去,却叫桓家如何自处?想必自己活着的时候,桓家保有荆襄乃至家族的荣华富贵不成问题,然而自己百年以后呢?

  可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除非自己铁了心造反!可以想见,自己拿下建康的时候,这大晋多半已经给打成了稀巴烂,长安城里的苻坚怕是睡着觉都会笑醒过来。

  家,还是国?

  桓冲苦笑连连,一抬手扔下那封信,踱着步子走到了厅外。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举贤


  厅外和风煦煦,满眼的红花绿叶,春色正当无限好。桓冲深深吸了一口气,花香扑鼻、草香清神,顿觉胸臆之间畅快了许多。

  这时候院墙之外隐隐传来丝竹管弦之声,间杂着吆喝声、嬉笑声。。。声声入了桓冲的耳朵。桓冲心中一动,信步走上了府中的一座高台。桓冲的府邸本就建在姑孰城里的高处,这时再登上府中高台,顿时将四下里的景致尽收眼底。

  那丝竹管弦之声想必来自不远处那间叫“归云阁”的酒楼,这地儿雅致得很,特意寻了一帮秀色可餐的小娘鼓琴弄瑟,加上菜肴美酒皆属上乘,素来是城中达官贵人饮酒相聚之所,便是桓冲自己也曾在那里喝过酒、听过曲。吆喝声则是几个小商贩正在卖力推销自己的货品,那口灿莲花、万分起劲的模样,叫桓冲看了忍俊不禁。三五个垂髫小儿追逐打闹个不停,一忽儿躲到房前屋后,一忽儿撞入街上人群之中,嘻嘻哈哈,笑闹成了一片。。。

  不过是一些市井百态罢了,却让桓冲眼眶微润,心中波澜丛生:想必百年之前,洛阳城(当时西晋的首都)里也是这般民和俗静、家给人足罢!那时我大晋子民悠闲平生,天下间无一处不可去,可到了今时今日,北方早已神州陆沉、故土上尽是胡夷当道,思之令人沧然泪下。。。

  清风荡起了桓冲的袍袖,又吹拂过他清隽消瘦的面庞,将他高亢的声音远远送了开去:“安石,你未免小看了我桓冲!我辈纵不能仿效祖车骑(祖逖)、刘并州(刘琨)之壮怀激烈,却也不屑当那赵高、董卓!这江东系着我泱泱华夏最后的正朔,再不许戎狄踏足半步!”

  。。。。。。

  建康城里的谢安不久便接到了桓冲的回信,信中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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