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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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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还以为自己要坠崖身亡呢。”

故乩不理她的口无遮拦,想着堂堂一个玉阳的皇后怎么看怎么不像,单刚才的处事不惊还有些胆识,“你站远点,若被石头砸到了我可不负责。”故乩说了声人已经飘了上去。

“既然你功夫那么好就改直接上去的。”流云看着他独自说着,她将匕首放了回去。见他回来,手中拿着双飞花,虽然面无表情但眼中含着欣喜,流云笑道:“去对面的山洞躲躲,马上就要下雨了。”

乌云密布,雷声阵阵,故乩只得点头,他再次拉住流云起身向对面山腰处的山洞飞去。

两个人刚落下脚,硕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流云环顾了下四周,这山洞只是个浅洞,估计是住在不远处的山民为了避雨而挖的,她挑了块平滑的石头坐下来,故乩也坐在了对面。

雨声大得厉害,只是一阵,外面又逐渐放晴,故乩只看着刚才采来的双飞花,一株开两朵,每朵只有两个花瓣,像是翅膀,怪不得称双飞。

双飞,御风而飞,他向来没有想过能跟一个女子这么自由的飞翔,这花朵竟有如此浪漫的愿望。他似乎可以看到一个温婉的女子跟一个明朗的男子手指相缠、满眸柔情,梦幻与现实开始交织,心中的伤似乎在被温柔的抚慰。

流云看他眼神有些恍惚,便笑道:“它喜欢在悬崖边临风而生,因为它的花粉很少,只有靠强有力的风将花粉吹散来延续生命。”

故乩听了她的解释扭头避开她的目光,然后将双飞也放到了锦囊里。“这花的效力不弱。”他刚才真有些被迷了心智,莫非当初闻了相思的花香也是?“但我看那忘情花似乎不怎么好。”

他还记着刚才的争论不成?流云嘴角上扬,缓缓道:“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不同的伤病,自然对不同的药有不同的反应,心中愁苦的人对甜蜜绵情的香味敏感,但心情安然轻松之人却对清冷的香味敏感。”

“你的意思是我对相思、双飞的反应大于忘情?”故乩好奇的将忘情取了出来,捧在手中看了又看,果真有安神的效果,刚才眼中的梦境全部消失不见,一切都变得现实而正常。怪不得刚才的他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它对自己的效用不怎么明显。“那你有什么感觉?”她算得上心情安静轻松,应该跟自己相反才对。

流云摇摇头道:“我不喜欢它,有些情还是不要忘的好。”这花对她而言太寒。

故乩神色又变得古怪,他意味深长的说:“但有些情,还是忘了好,人不能太贪恋。”

流云只笑不语,敢情他现在因为自己太过于安宁而看不顺眼了?

故乩见她又没了言语,眼角瞥了她一眼便低头看着相思花,他刚才认为这女人像相思?她恣意妄为的感情跟它开花的方式很像,只要适合都可以生花。

相思,相思,他的心中泛起飘渺而又柔软的情绪,这花,恣意的开,却惹得他人相思。 “你怎么看待清泽?又怎么看待易平?”

他的眼睛因为迷乱而变得温润,流云道:“别再看它了,你拿出忘情来安神。”

故乩笑,美艳中带了几分清凉,有些诡异,“你不是不喜欢它么?你究竟怎么做到不去忘情,又让别人不忘情?你这人,令人好奇。”

好奇?流云心中叹着气,忽然就想起了当初跟清泽见面的情景,太清高闲暇的男人,总喜欢猎艳。看着他,她的表情也淡定了下来。

“你的眼睛很透彻,能看清别人在想什么。冷冷的样子跟离刀很像,不过她心里是火,你的心里是冰。”

#奇#果真是高高在上的人,习惯了我行我素,情绪也直接铺张不懂得收敛。“离刀的自尊心很强,如果你不喜欢她有男人,自己也要克制自己。感情和身体出轨同等,因为都会伤害对方。”

#书#故乩一愣,然后安静了片刻,这女人,可以让自己心中的火顿时熄灭,而离刀,却让那火越烧越旺,不同的人,不同的反应。

#网#流云看他身上的药效也消了,自己站起来走到洞口道:“雨已经停了,走吧。”

故乩也跟了上来,夕阳落山,晚霞铺满半个天空,旷达而又柔软。他再次看了看对面的山崖,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够如此。离刀虚弱的样子浮现在脑海,他心中更是着急,不禁催促道:“独恋花如何才能找到?”

流云负手走在前面,不急不慢的回答:“你寝宫后花园便有。”前两日她在宫中转悠,看到了独恋花便暗自摘了几朵放到了离刀的床边,独恋花的性情跟离刀有些相似,惹得离刀硬下心来绝食,爱与恨,成全与强制,玉石俱焚。她想起那夜故乩心神不安的情景,又笑了起来。

“笑什么,既然如此还不快些下山。”他加快脚步走到了前边,“还有,路滑,你小心可别摔个半死。”

流云一愣,然后又看见了故乩转过头来恶狠狠的表情,“你若摔死了,我这一天就浪费了。”

担心离刀竟说不出口?他在前面带路,流云笑着在后面跟着,仔细的跟着,她才不想摔个半死,堂堂玉阳的皇后,性命可是很珍贵的。

若真担心她滑倒就走慢一点喽,他脚步似乎越来越急了。那人,竟然有几分可爱。

独恋

寝宫后花园的一角,果真长满了独恋花,颜色多为鲜艳,却是高傲决绝,它所在之处,其它的花草竟然纷纷避开。

故乩正要俯身去摘被流云阻止了,“这花被折断的瞬间会释放毒气。”他便封住血脉与气息将它折了下来。

流云只在一边远远看着,他也太过于心急,就这么直直将花摘了。故乩看了看变得零落的花,又些可惜,心中便觉得孤苦,他迷惑的看着流云,问:“这花的效力怎么这么大,它不是有安神的效果么?”

“心中有情伤的人自然会被它所伤,如果药效再大些把情忘了也不会有伤了。”

故乩厌恶又担心的急忙将它装了起来,他才不要将自己的情忘了,爱是情,恨也是情,那是他心中最珍贵的东西。

“将这些独恋除了吧。”流云看着株株美艳的花叹息,“独恋有毒,不仅害其它植株不能存活,它若死亡会产生更多毒素,就像刚才一样。”

故乩乖乖点头,以他的功力尚被浸染,更不用说他人。他倒好奇皇莆流云怎么摘这些花儿。 “没有什么可以解这花毒的东西?”

流云笑,很诚实的回答:“有。”

“你刚才怎么不说?”害他亲手去摘,不对,是急忙亲手去摘,真真失了国主的身份,他的眼睛眯起来不悦的看着对面微笑的女人。

“我怕浪费了给离刀解毒的母液。”她轻言道,惹得故乩刚要升起来的火又熄了下去,他见她要离开,又立刻喊道:“女人,你要去哪?”

“自然是回去休息。”忙了一天他不累她也累了,“调制解药马虎不得,所以先要养好精神来。”

故乩抱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女人根本就是在压制他的气焰。

第二天下起了雨,流云一早便被宫女喊醒,梳洗完然后乘着宫女撑着的芭蕉伞去了故乩的寝宫。离刀也醒着,她见了流云,道:“你究竟来了,前些日子总感觉见到你了,起初还以为是做梦呢。”

“这是千年女妖的遗愿,也是师傅的命令,我怎么能不来?”

离刀笑:“你什么时候也听从别人的了?”她身体虚弱,言笑间多了几分娇柔,让故乩见了又爱怜又吃醋。

“是我担心你成了吧,有些话还用直说出来么?”流云也跟着笑道,她拿针扎破离刀的手指,挤出几滴血来。故乩紧张起来想要过来阻止,“你要做什么?”

流云不理他,只对离刀说话,“你瞧,当初我生产的时候你还嘲笑清泽大惊小怪,我看你这位更是厉害,我只要了几滴血而已。”

离刀抿唇,安静了会儿她又问:“这真是祖母吩咐的么?”

“她起初不知道这药对身体有害,后来知道了自然再次拜托师傅到了关键时刻也给你解毒。”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给你下药还是给你解药。”

“下药。”下药就是要她跟故乩纠缠么,现在又要给她解毒,这,不是祖母的作风。

“这你就跟故乩慢慢寻找吧。”流云笑着看了他一眼,她没有直接说出来,故乩想到流云猜想的千年女妖的希望,竟有些不自在。他看了看离刀,可以么,他们可以创造新的时代么?

流云拿着盛血的器皿离开,故乩也盯着她跟了去。

她先检查了离刀中毒的程度,然后将前一天摘来了花药进行研磨成汁液与碎末,然后将汁液过滤出来仔细收着。故乩只能在旁边安静的看着,流云觉得别扭,要打发他走,“还需要些时间,你去陪离刀吧。”他想了想刚才离刀娇软的样子,便回了寝宫。

“你身体好些了么?”故乩干干的站在一边,双手放在宽大的袖子里,眼神却没了着落点。

离刀点点头,见他不看自己,然后又应了声。

“那个……那个……我不知道它对你的身体有这样的危害。”

“起初我也不知道,你不坐么?”怎么在他的寝宫这男人却坐立不安了,平日里的张扬跋扈、不可一世全都消失不见,竟完全变了个人。莫非他是因为知道了这药对自己有危害而自责?他这么关心自己么,离刀想到此竟然也紧张起来。两个争斗惯了的人,忽然平静了下来,却不知道如何相处。

流云站在竹廊上看了会儿雨,远处的钟鼓声悠然传来,伴着氤氲的水气,听得人迷了神,在这样柔媚轻软的环境下,竟然会有锋利似刀的人、恋如怒火的感情。

“娘娘在想什么,仔细冷到了皇上又要心疼了。”山雨走出来道。

流云听了也进了房中,只要提到清泽,她就乖巧十分的照顾自己。她收回刚拿着把玩的玉萧,见药煮好了便要端了送过去。丫鬟见状急忙抢先端了,嘴里还抱怨道:“阿弥陀佛,娘娘,您就别折我们的寿了。”

“你们果真是受清泽欺负惯了,闲不得半天。”

丫鬟们都笑了,娘娘平时疼她们不说,还总怪清泽喜欢欺压人。“可不是,我们还想继续被欺负呢,忙完了这些终于可以回去了,这么一折腾,竟一个多月了。”

“是呢,可以回玉阳了。”流云说着也笑起来,她这离家出走的妻子也离开了不少时日了,在这么下去,回去指不定清泽又怎么折腾她,“花莲、柔音,你们先回去收拾行李吧。”

“这么快?”两个丫头听了也愣了下。

“莫非你真被沁国的男人勾走了心不想回去了?”流云笑道。

“娘娘又取笑奴婢。”花莲红着脸跟柔音一起离开。

流云拿药进来时离刀又有了朦胧睡意,流云先将一小杯水红颜色的万荼罗花液递给故乩示意他喂离刀喝,故乩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接了过来喂离刀喝了下去。

“那个是什么?”他看了另一碗冰蓝色的药汁。

“也是解药,你要不要试试?”流云笑着问,估计他喝了对女人也不感兴趣了。

故乩觉得她笑得不安好心,不理她转头看着离刀。离刀脸颊绯红,双目迷离温润,不到片刻她竟然扭动着身体呻吟出声来,呼吸也开始浑浊,“疼,好疼——”

“怎么回事?她怎么有着个反应?”故乩心急的看着流云,又要握住离刀揪着床单的手。

“你别碰她,这是药效。”他若碰了她恐怕离刀一直不会放下他,这次暖毒全部发作起来,抑制它的冷毒刚已经被清除,流云让山雨和夜影按住离刀,故乩只能在旁边心急如焚。

“这是什么药效,你做的什么药让她疼成着个样子?”

流云见他朝自己冲过来,无奈自己武功远不急他,只能任命的被他抓着,“毒还没解完当然会疼。”全部的暖毒一次发作起来自然不好受。她全身湿透,而自己也痛得失去了神志,只是不停的颤抖。

“那你快给她解毒。”被她压制了几天的气焰突然爆发出来,故乩红了眼向吼着。

“不到时候,你别急。”她要等到暖毒全都释放出来。

故乩抓着她肩膀又施了几分力气,“怎么不急怎么不急,你看她的样子。”

敢情她的身体不是骨肉做的,流云白他一眼道:“你不松开我,我怎么给她解毒?”还是这一句有效,故乩听了立刻松开她,流云端起药碗坐在床边,离刀全身没了力气。“喝了这药就好了,不会再疼,也不会热了。”恍惚间她听到了声音,眼睛睁开却看向故乩,那眼神燃着火,似乎要将他烧着,故乩也定定的看着她。

流云将药汁全喂给了离刀,见她缓缓安静了下来,然后离开。

“她怎么睡着了?”故乩想拉住她。

“别碰我。”她的肩膀被他捏得现在还疼。

故乩只能堵在她前面,话还没问完他不放心。

“她体内的毒已经全清除了,再静养两、三个月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你呢?”

“自然是回去。”

“你不在这里照顾她?”他的声音有高了几分。

“我只是药师,她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流云向离刀看看,然后似笑非笑道:“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你们以后怎么办。”

一句话又将故乩堵住,她可以回家了。

隔了一天,流云见故乩将离刀照顾得仔细,便放心准备告别离开。四个丫鬟皆面带喜色,在这压根就不习惯,还得时时提防乩江国主阴晴不定的脸,生怕一个不在意她们的主子又被那阴郁的男人欺负,还是赶快回去让娘娘回到皇上身边让人安心。

流云依然拿着扇子坐在平台的藤椅上,悠闲的喝茶,远远的就看见故乩身穿一身暗绿色宽袍飘飘遥遥的走来。

“今天就走?”

流云点头,示意让他坐下,故乩看了看桌上的两杯茶,几分不悦再次从心里溢出,这女人知道他要来,他可不是来道谢的,看她唇边含着笑,更令人来气,他绝对不道谢。

“女人——”故乩见她又将扇子放在脸上没了动静,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么?

“我听着呢。”她的声音多了些轻快。

“你从哪条路线回玉阳?”话题转得快,他问得也别扭。

流云也是奇怪,她回那条路线有碍着他么?“自然是最近的路线。”

“最近的路线要穿过漠北。”他若有所指道。

“我知道。”

故乩看了她脸上的扇子片刻,见她又没了声音,不禁有些气恼。“前些日子易平跟哈玛纳族的长女联姻,听说她已经怀了骨肉。”

易平为了拉拢哈玛纳王族,纳柳格儿为妃,权势最强大的一族便被易平收为翼下,现在整个漠北已经完全受他统治。“恩。”她不明白故乩怎么突然跟他说这个,莫非他跟柳格儿有隐情?

“女人——”

“我在听。”她估计故乩快被气坏了,便拿下扇子笑道,这男人白长了这么好的脸蛋,表情却没有喜人过。

故乩看她笑,表情更是古怪,“你就不要破坏别人的感情了。”

他以为自己在纠缠易平不成?怪不得寻花那日他对自己说人不能太贪恋,流云想着笑意更重。

“若不是你救了离刀,我才懒得劝你。”故乩恨恨的道,他压根不清楚这女人在想什么,玉阳国的皇帝将她宠得过分,现在让她任性到勾搭别的男人。

她看故乩眼中带着疑惑跟厌恶,也懒得解释,看,做妖女就这么容易,多少人这么说过她了。“谢谢劝告。”

“哼。”这个谢字她说的倒容易,他脸阴沉了半天,见流云还看着他笑,不满道:“不要以为救了离刀我就对你百般感激。”

“我也不是为了你救她,自然不用你百般感激。”

“自然我也没想跟你道谢。”

“我知道。”流云笑出声来,这人来道谢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笑什么,女人。”故乩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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