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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宏图-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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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喝令。
  将乃一军之胆,这种时候,别人可以乱,唯独他不能。如果及时组织起三到五百弟兄,即便无法力挽狂澜,至少还有希望平安脱离险地。如果想都不想就直接带头逃命,天亮后不用偷袭者追杀,沿途村落里那些百姓,也会用锄头和棍棒,为这段时间的受害者讨还血债。
  没有人肯听他的,四下里都传来了惨叫声和喊杀声。天空中的闪电也像疯了般,数百条接着数百条,无穷无尽。偏偏没有多少雨点伴随着雷声落下,根本不足以将数万颗慌乱的脑袋浇醒。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无数光溜溜的屁股跌跌撞撞四下乱窜,无数恶贯满盈的野兽举着兵器互相砍杀,没有任何理智,也不知道何为廉耻。
  “停下来,听我的命令。大伙一起列阵阻敌,我是豹骑军都指挥使周健良!不要慌,跟我一起列阵阻敌。敢再乱跑乱叫者,斩!”光头将军以枪做棒横扫,将正从自己身边逃过的四名弟兄一起砸翻。然后单手拎住其中一人的头发,大声高呼。
  还是没有人听他的,包括刚被他打翻在地的其余三个人,也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继续向远方狂飙。只有被他拎住了头发的那名倒霉鬼,努力几次都挣脱不得,淌着泪大声哀告,“放手,周将军放手啊。不是小的不肯卖命,是,是报应来了。咱们这几天杀人太多,招来报应了!”
  “放屁,这年头敢杀人者方为真豪杰!一群乡下窝囊废,什么时候不是挨宰的货?老天爷几曾管过他们?”周健良用力将此人掼倒,挥舞着枪杆乱敲乱打。
  “饶命,将军饶命!”倒霉的喽啰惨叫着在地上翻滚,转眼间,就被砸得奄奄一息。周健良冲着他的身体狠狠啐了一口,举着血淋淋的枪杆,堵向下一波逃兵。“站住,统统给我站住,再逃者杀无赦!”
  一名溃兵侧身闪避,被他从背后追过去,捅了个透心凉。另外两名溃兵眼睛顿时变得通红,挥舞着兵器扑上前拼命。他们那点儿本事,如何伤得着周健良这种百战余生的老将?手中长枪毒蛇般迅速摆动抽探,“噗”、“噗”两声,将上前拼命的溃兵戳翻在地。
  “啊——”周围的其他溃兵嘴里发出一声惨嚎,苍蝇般炸开去。血并没有激起他们的勇气,唯一的作用是令他们尽量不靠自家主帅太近。一边跑,还有人不停地嚷嚷,“将军疯了,周将军疯了。周将军杀人太多,遭报应了!快跑,再不跑,大伙全都得死在他手里!”
  “放屁,老子没疯,没疯——!”周健良被气得欲哭无泪,狠狠将长枪戳在地上,喘息着看向马蹄声最激烈处。
  偷袭者距离他已经很近了,他没有能力组织起兵马迎战,至少,临死之前,要看清楚对手到底是谁。否则,纵使今晚做了鬼,转生桥前,他也无法甘心喝下那碗孟婆汤。
  他看见自己麾下的两名指挥使,躲在一群光着屁股的弟兄们之间,像受惊的绵羊般低着头猛跑。他看见自己平素倚重的数名勇士,忽然转过身,对着追兵举起的钢刀。他看见十几个被自己收编的契丹人,背着抢来的细软,像发了疯的公牛般,在逃命的队伍里横冲直撞……
  下一个瞬间,有一排整齐的枪锋追了过来。将指挥使、溃兵、勇士和契丹人,一并从他视野里抹去。没有发生任何停顿,也没有发出多大声响。就像犁铧从被春雨浇透的荒地上走过般,轻松而又舒缓,甚至还带着某种宁静的韵律。
  敌军是千锤百炼的精锐!周健良打个哆嗦,立刻明白了弟兄们魂飞胆丧的原因。整整齐齐的数十杆骑枪同时刺向一个方向,骑枪之下还有密密麻麻的马蹄。任何血肉之躯,都不可能挡得住他们的脚步。哪怕李存孝今夜转世,面对高速刺过来的枪林,也只有逃命或者等死的份儿。一杆枪挡住不几十杆枪的同时攒刺。更何况,那几十杆枪的主人此刻只能被坐骑驮着奋勇向前,根本不可能拨马躲避。
  今夜的军营里,也没有李存孝。惊慌失措的将士们,一片接一片被骑枪戳倒,然后被马蹄踩成肉泥。有人吓破了胆子,丢掉兵器跪地乞降,战马毫无迟滞地从他身体上踩过去。有人彻底发了疯,站在原地将手中兵器挥舞成一团风,两三杆骑枪同时刺中了他,猩红色的血肉四下飞溅。
  “别杀了,我在这儿。一切冲着我来!”周健良看得浑身上下冰凉一片,猛然跳起来,大声叫喊,“我在这儿,我是豹骑军都指挥使周健良。我是豹骑军都指挥使周健良,村子是我下令屠的,我愿意血债血偿!”
  没有人回应他的挑战,电闪雷鸣中,他的身影像秋后的知了一般孱弱。不远处的骑兵方阵继续隆隆而前,以恒定的速度和方向,收割沿途遇到的所有生命。对他们来说,此刻将领和兵卒,契丹人和汉人,勇士和懦夫,彼此间没有任何分别。
  “我是豹骑军指挥使周健良,我愿意投降,投降!所有人投降,任凭处置!”周健良看得眼角冒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哭嚎着求肯。
  屠杀四下里的村民时,他只感觉到了身为强者的快意。到了现在,才终于明白,在强者的刀锋之下,那些平头百姓,是何等的无奈与绝望。
  忽然,他的哭喊声卡在了嗓子眼里。张大嘴巴,双目瞪得宛若鸡蛋。
  骑兵方阵距离他已经不到二十步了,他能清楚地看见方阵中的旗帜。“太行山”,“呼延”,数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随着一面面战旗的翻卷上下跳动。


第六章 绸缪(八)
  的确是报应!
  连日来,豹骑军冒充山贼,在沁阳城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却没想到把真正的山贼给招了来。让太行山贼总瓢把子呼延琮,带着他麾下的绿林好汉,端了自家的连营!
  怪不得从始至终,没几名将士能鼓起抵抗的勇气。睡梦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冒名顶替者忽然遇上了正主,刹那间,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
  只是,呼延琮和他麾下的绿林好汉,怎么一个个看上去竟如此年青?双眼直勾勾盯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将士,豹骑军都指挥使周健良像雕塑般一动不动。不对,这支兵马不可能是绿林好汉,虽然帅旗下那名将领脸涂得比锅底还黑,但眉宇之间,却依旧显得有几分稚气未脱。虽然结阵而前的好汉们个个如狼似虎,但他们身上,却缺乏绿林豪杰应有的痞气和凶残。
  他们不是绿林好汉,他们跟自己一样,也是冒名顶替的赝品!刹那过后,一个荒诞无比,且又真实无比的想法,涌上了豹骑军都指挥使周健良的心头。“报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报应……”他像疯子般大声狂笑,挥舞着兵器迎面冲向疾驰而来的枪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排的枪锋从他身体上疾掠而过,将他的笑声彻底撕碎在黎明前的夜色里。
  “这人好像故意寻死!”感觉到枪锋处传来的反作用力,宁子明的目光向前扫了一下,迅速做出判断。
  虽然骨架偏小,四十匹漠北马并排而行,宽度依旧能达到六十步以上。再加上一层层明晃晃的骑枪,移动起来,声势婉如泰山压顶。哪怕是百战余生的老兵,在高速碾压过来的枪阵面前,都很难保证不立刻转身逃命。更何况一个人提着兵器与枪阵迎面对冲?
  寻死的原因只可能有两个。要么此人被枪阵给吓疯了,要么是他即便今夜能逃离战场,结局也是生不如死。然而,无论答案是哪一个,宁子明都没时间判断了,更没时间去怜悯自己的对手。同时刺中此人的身体的骑枪有三杆之多,白蜡木打造的枪杆受到反冲之后自然弯曲,却无法保持曲度和恢复速度的一致,转瞬,枪杆弹开的反作用力,就将枪锋上的尸体撕成了四五片,血淋淋地抛向了半空中。
  又一伙慌不择路的贼寇,跌跌撞撞地挡在了前进的枪阵前。宁子明迅速收起心中的杂七杂八,双手紧握枪杆后半段,两腿紧紧夹住马腹。临近的亲卫和士卒们,采取了和他一样的姿势,肩膀贴着肩膀,膝盖挨着膝盖,并辔而行。
  没有人会给贼寇以怜悯,高速前推的骑枪不止一排,密集的战马,也没给任何人留下改变方向的空间。这个时候任何迟疑和停顿,只会导致自己尸骨无存。
  “啊——!”发现闯入了必死之地的贼寇们,嘴里发出绝望的悲鸣,拼命迈动双腿,推开自家身边的同伙,四散奔逃。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人的腿再快,也比不过战马。四十杆骑枪,以恒定的高速,从慌乱的贼寇队伍中快速冲过,两息之后,又是四十杆,两息之后,又是四十杆。两息之后,又是……
  当整整十排骑枪都冲过之后,所有慌不择路的匪徒统统消失不见。他们原来跑动处,一条又宽又长的血肉通道,笔直地通向地狱第十八层。
  这样的血肉通道不止一条,乱哄哄的军营里,至少还有三支一模一样的骑兵枪阵,在纵横驰奔。他们都是由营地的南门冲入,然后迅速彼此拉开距离,如同四道清晨的霞光,由同一个位置出现,呈扇面状迸射开去,将黑漆漆的大营,切得支离破碎。
  没有人能挡住这样猛烈的攻击,在当场变成肉泥和转身逃命之间,绝大多数土匪,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敢站出来抵抗,给自家同伙争取逃命时间的勇士,少得如凤毛麟角。事实上,从攻击发起直到现在,被骑兵枪阵直接碾碎的匪徒,六成以上都属于睡得迷迷糊糊来不及逃走,或者慌不择路者。还有三成半左右,是直接在睡梦中就粉身碎骨。真正能鼓起勇气挡在枪阵之前的贼兵,全部加起来,恐怕都不到一百人。而这区区一百“勇士”,分散在四个方向上的不同位置,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啪!”一杆长枪打着旋子,砸在了宁子明手中的盾牌上,然后孤零零落地。这种绝望之中丢出的兵器,伤害力几乎为零。宁子明轻轻踩了一下马镫,避免胯下坐骑受到意外干扰。已经在高强度训练中与主人产生了默契的战马奋力将前蹄抬高了半尺,同时后腿用力猛蹬地面。“嘭!”碗口大的战马前蹄在下落的瞬间,狠狠踩中了正在空着双手疯狂逃命的长枪兵胸口,将此人踩了个筋断骨折。
  又一个逃命者,出现在宁子明的视线里。下半身衣服根本没顾得上穿,肩膀上,却背着一个沉重的布口袋,里边装满了连日来的劫掠所得。宁子明握紧骑枪,将此人从背后挑飞。随即,又从另外一名仓惶逃命的匪徒身上疾驰而过,滚烫的血浆和肉末,瞬间溅了他满身满脸。
  下一个出现在他视野当中的,是一伙剃掉了顶门处头发,后脑勺处却梳着根小辫子的契丹人。很难想象,耶律德光已经死了这么久,在中原腹地,居然还有契丹人敢公然抢劫。只是他们现在的表现,与其余匪徒没任何分别。一样用光溜溜的屁股对着疾驰而来的枪锋,一样死到临头还舍不得抢来的金银细软。(注1)
  有股强烈的恨意,忽然笼罩了宁子明的心头。令他的身体猛然绷紧,双手死死握住了枪杆,两脚不停地磕打马镫。
  漠北马悲鸣着开始最后的提速,驮着他突出整个队伍。一名跑得太慢的老年契丹人被挑在了枪锋上,厉声惨叫,手脚拼命挣扎。受力弯曲后的枪杆猛地弹开,将老契丹人甩出了半丈之外。宁子明的目光迅速落在另外一名契丹壮汉身上,右臂端平,左手下压,“噗”地一声,将此人刺了个对穿。
  “饶命——!”第三名契丹人惨叫着,逃向侧翼。宁子明甩掉枪上的尸体,挥臂横扫。精钢打造的枪锋在目标的后背上画出了一条半尺长的血口子,深入盈寸。逃命的契丹人却丝毫感觉不到疼,迈动双腿继续跌跌撞撞,跌跌撞撞,然后忽然栽倒,背上的血浆喷泉般碰窜起老高。
  一排战马从喷着血的尸骸上踩了过去,其他火一营的弟兄们冲上来了。大伙也把战马速度催到了极限,按照平素训练时的要求,重新在宁子明两侧组成了完整的一道枪林。“跟上宁将军,保持队形!”“跟上宁将军,保持队形!”“跟上宁将军,保持队形!”几名百人将在队伍中不停地的高喊,提醒着麾下弟兄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声音传进了这支队伍的主将耳朵里。宁子明眼睛中的红色在急促的叫喊声中,渐渐褪去,张开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双腿缓缓松开了马腹。
  骑枪方阵经过短暂的调整后,再度恢复了原状。整个队伍呼啸着从契丹人的头顶跑了过去,留下一地殷红。紧跟着,七八顶帐篷成为马蹄下的擦脚布,瞬间被踩得稀烂。又一队溃兵乱哄哄地从枪阵前跑过,被枪锋留下了一大半儿,剩余的做鸟兽散。
  视野中的敌人彻底消失不见,入眼的是一道千疮百孔的营墙。宁子明腾出一只手,用力拉紧缰绳,同时用左手将长枪高高地举起。“嗯哼哼……”数以十计的战马同时发出抗议,艰难地侧转身体,放缓速度。整个方阵在与营墙相撞之前,缓缓改变了方向,由纵转横。头顶的天空迅速变得明亮,一道晨光从东方射过来,照亮一张张年青的面孔。
  “变阵!”宁子明咬了咬牙,大声命令。“各百人将带队掉头剿杀残敌,凡脑后留着辫子者,只杀不俘!”
  “变阵——,变阵——,变阵——!各百人将带队掉头剿杀残敌。凡是脑后留着辫子者,只杀不俘!”亲兵们扯开嗓子,同时挥舞令旗,将本营主将的命令一遍遍传达。
  “变阵——,变阵——,变阵——!”队伍中的百人将、十将们,一边调整坐骑方向,一边组织队伍。
  骑枪方阵迅速被拉长,分散,最后变成四支锐利的楔形。几名正副百人将带头朝着宁子明躬了下身,猛然催动坐骑,如捕食的豹子一样,朝着营地内已经完全乱成了一锅粥的敌军扑去。马蹄翻腾,长枪挥舞,所过之处,尸骸枕籍。
  注1:契丹人的发型非常怪异,头顶剃光,两侧和后脑勺处各梳一个短短细细的小辫儿。非常像现在北方山东一带农村给孩子留的“怪毛”发型。


第六章 绸缪(九)
  宁子明自己没有跟袍泽们一道去剿杀残敌,而是选择了伫立在马上,目送麾下弟兄们的身影远去。有股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他的脑仁、太阳穴与额角大筋,令他虚弱得两眼发黑,全凭一口气在支撑着,才勉强没有当众晕倒。
  不是新伤,虽然此刻胯下的战马已经被血浆染成了暗红色,固定在马鞍上盾牌,也挂满了破碎的肉块儿。然而那些全是敌人的,他自己没受任何伤害。先前的战斗中,敌军始终没能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常婉淑和韩重赟两人赠送的亲兵,也非常尽职地保护了他,未曾令任何兵器靠近他的身体。
  所有痛楚,都起源于后脑勺处那个早已被头发遮盖起来的疤痕。那是当年他被瓦岗山白马寺众豪杰们从死人堆儿里扒出来时,就已经存在的伤口。按照二当家宁采臣和山寨里的郎中判断,伤口来自铁锏或者狼牙棒的重击。而最喜欢使用这种粗糙兵器的,便是来自塞外的契丹胡虏!
  他原本以为,疤痕处重新长出了头发,就意味着痊愈。却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视野中出现契丹人的一刹那,所有痛苦突然全都去而复返。当用双脚不停磕打马镫的同时,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脑勺的骨头在一寸寸炸裂。清晰地感觉到,当年发现有一把铁锏从背后砸过来瞬间,这具身体的内心是何等的绝望。
  别人有铁锏和狼牙棒,自己只有后脑勺。同为板上之肉,在闭目等死的那一瞬间,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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