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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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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昂头望着宋弈道:“你那么多事情,有这个空吗?”又道,“这事儿我们提一提就算了,二姐可不比别人,将来她要是过的不好,指不定就收拾了包袱住我们家去了,让我们对她负责!”
  两人笑着说着薛思琪和廖杰的事情,一路到了薛府,薛思琴和祝士林早早到了,见着宋弈和幼清回来,赵芫笑着道:“你们再不回来,娘就要让人去接你们了。”
  幼清笑着挽了方氏的胳膊,问道:“您和姑父最近过的好不好,我怎么瞧着您瘦了一些。”
  “瘦了好。”方氏高兴的揽着幼清,仔细打量她的面色,见她过的不错,心里放了下来,这边薛思琴道,“是豪哥闹的,娘好几日都没有歇好,还累的父亲去睡书房了。”
  方氏满脸的喜色:“陪着我们豪哥,便是累点我也高兴。”
  “听见没有。”薛思琪推了推赵芫,又朝薛霭挤眉弄眼的,“娘这是想孙子了。”
  赵芫嘻嘻笑着,薛霭却是满脸通红,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幼清失笑。
  “大老爷和三老爷来了。”陆妈妈笑着打起帘子,随即薛镇扬和薛镇弘进了门,大家皆是起身行礼,薛镇扬笑着和宋弈以及祝士林微微颔首,与薛镇弘在左右位坐下来,薛镇扬和宋弈道,“你们刚到?”
  宋弈点点头:“是!”
  薛镇扬很高兴,明天鲁直的罪名就能定下来,这是他进大理寺办的第一件案件,能如此顺利的落案,他怎么能不高兴!
  最重要的,此事还牵涉到严安,明日一早便会有人开始上疏弹劾……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严安的好日子也不远了。
  赵芫朝幼清打了个眼色,拉着她偷偷出了宴席室,两个人在外面站着,赵芫压着声音问道:“我和你大哥说了,他说廖杰口碑不错,为人也很慷慨仗义,且又聪明,诗文都是一等一的,他说,我这个想法可以和父母亲说一说,若有此番意思,他可以再仔细打听留意一番重生王牌特工。”又道,“宋大人你问了吗,他怎么说。”
  “和大哥的意思差不多。”幼清笑着道,“这事我们在这里商议没有用,你找机会和姑母说吧,还有二姐那边,她的婚事她肯定是要过问做主的,若她不同意我们就是再起兴也没有用的。”
  赵芫高兴不已,笑着道:“我看八九不离十,我们昨天回来的时候,还听她提了句廖杰。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从注意他开始的吗,这事儿我看能成!”说着顿了顿,想了想道,“至于廖杰那边我到是不担心,我们琪儿又不差,他们没有道理为了那些个陈年旧规,错过这么好的儿媳妇!”
  幼清掩面而笑,赵芫又道:“我娘近日也在给我哥寻亲事呢,高不成低不就的,她可是头疼的很,所以我说,廖家肯定不会拒绝的。”
  幼清也觉得有道理,赵芫就兴奋的拉着她进去:“今天我们就和娘说这个事儿。”
  一家人在家中热热闹闹的说着话,中午吃了午饭,宋弈陪着薛镇扬和薛镇弘饮着酒,赵芫将薛思琪支走,就请方氏还有薛思琴去了暖阁,关了门她将廖杰的事情告诉了方氏,方氏听着却没有赵芫这么兴奋,犹豫的道:“自古官商不分,廖氏却分的这么清,定然有他们的道理和原因,我们即便打破这个陈规,那琪儿嫁过去也会廖氏的那些妯娌格格不入,到时候岂不是又生是非。”
  方氏一盆冷水泼下来,赵芫顿时愣住。
  方氏说的没错,廖家一家子里里外外都是生意人,娶的媳妇也是商人家的女儿,到时候难免比较。以薛思琪的个性,没有矛盾也就罢了,一旦有了矛盾,那还有安稳日子过?!
  “这……”赵芫尴尬的道,“我们还真没有往这事儿上。”
  方氏笑了笑,道:“你们年纪轻,能想到这么多已经不容易。”又道,“不过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位廖大人不错,找机会我和老爷说一说,看他是个什么意思,若是琪儿成亲后能住在京城,不回保定定居,这门亲事也不是不能想的。”
  赵芫点着头,朝幼清挤着眼睛。
  晚上回家幼清将方氏的话和宋弈说了,宋弈笑道:“那就给廖杰透个音,试探一下他的意思。”说着,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宋弈却想到方才听来的消息,陶然之在宫宴上提到募捐之事,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严怀中果然老奸巨猾,这样的法子也能用得上,就是不知道,两宫的反应,能不能令他满意!
  第二日,鲁直的案子定夺下来,抄家,秋后斩首!郭衍定案后直奔西苑,将鲁直的私帐呈上,圣上翻了几页一眼就看到了严安的名字,便放了一边和郭衍道:“此账留在朕这边,朕仔细看看。”
  郭衍早有预料,垂头应是退了出去。
  圣上看了眼账册起身出了门,钱宁随身伺候,暗暗心惊,看来大家还是低估了严安在圣上心目中的重要性,这么大的事情,圣上随意扫了一眼就一副不打算再提的样子了,可见这事儿有的人是白忙活了。
  可等到中午,行人司和通政司将各处弹劾的奏章纷纷送入西苑时,圣上望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忍不住拧了眉头,他烦躁的翻了几本丢在一边,又捡了一些匆匆一览,顿时拍着桌子对钱宁吼道:“把严怀中给朕找来!”
  钱宁骇了一跳,忙出去吩咐人去找严安来,不过半刻严安便垂着头进了门,圣上望着他,见将一桌的奏疏拂在地上,又将私帐丢在他身上,喝问道:“你给朕解释解释,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最强丧尸传说!”
  严安白着脸,捡了本河南道御史弹劾的奏疏翻开看了一遍,里面句句犀利,例举了数百条他十恶不赦的罪证,他又捡了账册在手中看了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圣上,老臣冤枉啊!”
  “冤枉!”圣上冷笑道,“一个人冤枉你也就罢了,何以这么多人都来冤枉你,你严安是家财万贯被他们惦记,还是屯着美妾良妻被他们妒忌,你和朕说说,他们为什么要冤枉你。”
  “老臣不知,但老臣对圣上,对朝廷忠心耿耿,此心日月可鉴哪。”严安竟是嚎啕大哭起来,抱着圣上的腿,“老臣没有万贯家财给他们惦记,更没有美妾良妻,他们妒忌的不过是臣的圣眷,妒忌的是圣上对臣的一片关爱之心。还求圣上明鉴!”
  “那你和朕说说,这账是怎么回事。”圣上低头看他,“本来朕还不打算问,现在既然说起来,你就来告诉朕,这上面记得账是不是真的?一百万两,朕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有钱,朕和你们比起来,那可真是穷的叮当响。”
  严安早就想过了说辞,立刻就道:“不瞒您说,臣也想这一百万两。”他说的真情实意,“可臣活了这么把岁数,莫说一百万两,便是那十万两臣也不曾摸过见过,不过……臣不敢瞒骗圣上,臣确实拿过鲁直的银子。”
  圣上眼睛眯了眯,问道:“拿了多少?”
  “一共三次,统共八千两!”严安老泪纵横追悔莫及,“那八千两臣还不敢动,一直藏在枕头里,圣上若不信现在就派人去老臣家中搜,那八千两的银票还叠的整整齐齐,从未动过!”
  圣上哼了一声,就真的喊钱宁进来:“派两个人去严府将严怀中的枕头抱过来!”
  钱宁一愣,看了眼跪在地上哭诉的严安点头应是。
  “朕派人去搜,要是搜不到你就给朕等着。”圣上抖开严安,指着他道,“朕非把你皮扒了,像先帝那样制成皮草堂,让你真正千古流芳!”
  严安抹着眼泪:“圣上,莫说您只查老臣的枕头,便是搜老臣的家也是应该的,老臣吃皇粮拿俸禄,圣上就是要剜了老臣的心去吃,老臣也绝不会皱一皱眉头!”
  “朕要你的心作甚,你当朕是那吃人的妖狐不成。”圣上气消了三分,“朕要不是念在你对朕忠心耿耿,早将千刀万剐了。”
  严安感激涕零抹着眼泪点着头。
  钱宁抱着枕头回来,圣上亲自接过,就见这枕头外头裹着的布旧旧的,一看就知道用了很多年,他面上嫌弃的指着枕头对严安道:“你倒是会装穷。”心里却是很满意,别人和他装穷,都是在衣裳上打补丁,整日里在他跟前晃,巴不得让天下人知道,自己清廉,可严安从来不会如此,衣着得体,有着一个重臣该有的风仪,他还以为他过的不错,却没有想到,他家中却是这么穷,连个枕头都换不起!
  圣上让钱宁拆了枕头,果然就在里头看到个牛皮信封,那信封一股头油味儿,钱宁拆的直皱眉头,抖开里头的三张纸,果然见着上头盖着银号的印章,一张五千两,一张两千两,一张一千两,总共八千两!
  “谅你也没有胆子收人一百万两。”圣上将枕头丢给严安,“这银票你也别要了,明日拿出来给弹劾你的人看看,若不然你这百万两的黑锅是背定了。”
  严安抱着枕头应着是,圣上又和钱宁道:“去拿个新枕头给严怀中,别叫别人知道了,朕的次辅还用这种东西睡觉,太丢朕的脸面了重生之大天王!”
  可真是有本事,钱宁暗暗对严安竖大拇指,若说这朝中谁最了解圣上,恐怕非严怀中莫属了。
  严安也暗暗松了口气,抱着新赏赐的枕头大摇大摆的回了家!
  顿时,严怀中用八千两换了条命外家一个枕头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满朝哗然之际,大家却更看清了一个事实,想要扳倒严怀中小打小闹是不成了,不来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圣上断断是舍不得杀他!
  严安回到家中,将枕头丢给儿子,自己坐在书房中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洪先生笑盈盈的进来,朝严格老拱了拱手:“恭喜老大人化危为安!”
  “坐!”严安指了指椅子,笑着道,“这些宵小之辈,以为用这点雕虫小技就能能扳倒老夫,呵呵……老夫若连这点自保的本事都没有,岂能有今天!”话落又道,“老夫这么多年,唯一的挫败,就是没有让夏老贼致仕,此事乃老夫心头之恨。”
  “夏阁老坚持不了多少日子。”洪先生道,“更何况,他也只能占着首辅的位置罢了,在实权之上,夏阁老远远不如老大人您哪。”
  严格老笑笑,端茶喝着,洪先生就问道:“那些弹劾的奏疏,您要怎么处理?”
  “倒是好事,也叫老夫知道了,朝中哪些人该留哪些人该清一清了,等开年吏部考核,岂不是事倍功半!”严安胸有成竹,又道,“借力打力,老夫要叫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
  “老大人英明。”洪先生满脸笑容,东家能得圣宠如此,他这个做幕僚的自然高兴,“昨夜陶真人的提议,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两处的反应可圈可点,疑点重重,您看,这事儿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各家勋贵捐资?到时候,老大人和陶真人,很有可能成了那些人的箭靶,流言诋毁只怕少不了。”
  “这你就不懂了。”严安笑了起来,“这做人和做官不同,做人你要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可做官却不然。你看老夫这样,需要他们的关照和肯定吗,他们如何看待老夫,与老夫何干!所以,这事儿不但要办,还要大张旗鼓的办,至于那些勋贵侯爵的如何想,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洪先生暗暗点头,这个道理他很多年前在严怀中的身上便学到了,在朝堂不管你身居何位,都必须弄明白,你真正的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坐在龙座的那位,除此以外,什么都不重要!
  “是!”洪先生点头应是,“那鲁直的家眷……要不要提点一番。”
  严安摆摆手,靠在椅子上不屑的笑了笑。
  夏堰和刑部尚书单超,大理寺左少卿薛镇扬,国子监祭酒赵江,顺天府尹陈眀京按主次在夏府的外书房中落座,赵江哈哈大笑,道:“我等忙了几日,奏疏写的手都酸了,结果还给严怀中换了个枕头……实在太可笑了。”说着,他就真的笑个不停!
  夏堰蹙着眉满眼郁色,无奈的道:“严怀中服侍圣上多年,若能轻易扳倒,也就不是严怀中了。”他说着叹了口气,陈明京问道,“老大人,明儿这奏疏还上不上!”
  “上。”夏堰端着茶却无心喝,又重新放了下来,“圣上不看不罚,但我们的势头却不能因此弱下去,此事不单要做,还要往大了闹,闹到圣上看见我们就头疼才好!”
  赵江笑眯眯的点着头,道:“也就废几张纸,我非要把严安祖宗八代拉出来溜一圈不可重生在美国!”
  “你啊。”赵江的话令大家都失笑,薛镇扬道,“你若解气,莫说八代便是八十代也可!”
  赵江闻言摆着手:“严家哪有八十代!”话落,大家又是一阵笑,气氛也在笑声中轻松了一些,这些日子忙着鲁直的事情,为的不就是今天,可是他们大张旗鼓的忙活了半天,最后就像赵江说的,还给严怀中换了个枕头回去。
  如何能不气。
  可是气归气,事情还是要做的,不但要做还要当着圣上的面,把严怀中往死里骂,众口铄金,他们到要看看圣上真能宠他如此!
  “此番郭召南的能力令我们刮目相看。”单超看向夏堰,“您看,要不要试探一番,郭召南是个什么意思。”
  夏堰颔首,道:“郭召南有郭阁老的余威在,在朝中人脉不可小觑,确实该示意一番,若能为我们所用,又是我们一名肱骨!”他看向薛镇扬,出声道,“此事交由致远去办吧,宋九歌和郭召南私交甚好,让宋九歌问一问郭召南的意思更为妥当一些。”
  薛镇扬点头应是,这边赵江就望着薛镇扬问道:“致远,我倒觉得这宋九歌很不简单,当初在老大人递郭召南重审鲁直的凑本时,宋九歌虽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可我却觉得最后圣上能不顾严怀中下了决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宋九歌虽不是他的女婿,可是也形同女婿,赵江能这么赞宋弈,薛镇扬很高兴,他谦虚的道:“九歌是有些小聪明,可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他的话没说完,单超就摆着手打断他的话,道,“赵大人所言不错,这个后生不可小觑,致远你不能任他成了盲流,得用自己的优势和在圣上跟前的话语权,为朝廷社稷,为百姓做点事才成。他年纪轻不懂,你便要教一教他,说不定将来我们这些老东西,还要考他们这些后生提携呢。”
  薛镇扬抱拳应是。
  “这一直弹劾倒是不难,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是要研究个章程吧?”单超看向夏堰,道,“中秋夜,陶然之提出让功勋府邸募资修丹炉,您看,这事儿能不能借题发挥一下,先将陶然之拖下来,再将见机行事问责严怀中。”
  “我看这事还不如向内务府发力。”夏堰若有所思,颔首道,“引着那些人将视角放在内务府,先掀起个风浪,到时候宫中两位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我们借此到可以坐山观虎斗。”
  众人一愣,单超抚掌道:“还是老大人高见。”他想了想,道,“两宫沉寂许久,此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以陶然之的修为若非严怀中暗示撑腰,他还没有这个胆子说出这样的话,两宫拉拢不成,势必要对严怀中下手。”
  薛镇扬却犹豫的道:“两宫说不定也正有此想法,坐等我们斗下去,他们好收渔翁之利。”他的话一落,众人皆惊,纷纷叹了口气。
  “这……”陈大人忧心忡忡的道,“此事不能再拖,明年便是吏部三年考核,若不将严怀中的势力削弱,到时候……”到时候他们就真的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
  夏堰站了起来,负手在房里来回的走,沉声道:“此事我们再想,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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