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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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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荣王爷……”
荣锦桓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似乎提及荣逸轩便有万般纠结之事袭心,他瞅了眼她,闷声不响的撇开脸去,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扣了几下,弹指一放,道:“参与逼宫的激进分子尚在全面搜捕、处理当中,此次折损新将,朝堂上虽因酷暑人未到齐,但蝶毒也罢、强行冲离金殿也罢都伤了几人,那日金殿拼杀也有人中刀致死,他们可都是朝廷官员……胡博文装死避而不见、称病不朝,许峰还受了刀伤,且荣王家臣均辩称是受清平教要挟,朕若此时怀柔何以服天下、振朝纲,朕若此时酷刑牵连甚广、元气必伤。”
“且郡主跟前,的确无法交代……”若芸接了句,目光略沉,顺势便跪下,叩首道,“皇上问臣妾要什么,臣妾可否臣妾恳请皇上收回成命,不要让荣瑛郡主远嫁北胡?”
荣锦桓紧绷的脸霎时间惊讶万分,本以为她是替荣逸轩请命,不料竟有此要求,一愣之下才摇了摇头,冷声道:“晋王封地的赋税早有蹊跷,朕不动作他也会借荣王叛乱闻风而动。那边陲的赵天也来势汹汹。北胡必须尽快安定,瑛儿身为郡主自当为国奉献。”
若芸垂下眼睑,柔声道:“皇上,晋王作乱、京城不稳的确极有可能让胡人趁虚而入,和亲的确是最快捷的办法,可……皇上不心疼么?”
“不是朕不答应她,是她不答应朕,如此不情之请、任性妄为,朕奈何的了她?她便是这性子,一旦求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唉!”荣锦桓猛地拍了桌案,眼前仿佛不是端正的瓷瓶、而是荣瑛倔强的脸。
若芸见正中下怀,便扯了扯嘴角,略为紧张的开口:“皇上,臣妾恳请让张余北上镇守边疆,荣瑛郡主和亲一事可暂缓。”
“张余?”荣锦桓听她提起,神色稍缓,思忖片刻叹了口气道,“虽正是用人之际,北关守将也年迈不堪,可他不过是区区小将,守个小城倒也罢了,镇守北关何以胜任?”
“皇上,张余在西离边塞多年,也在离国一战立过战功、见识过大阵仗,他为人忠君爱国,虽不懂万般兵法,可守城调度却是在行,此次皇宫守卫便可知他信得过。皇上配合使臣议和,稳个一年半载太平应不成问题。”若芸对答如流,末了便静候他答。
荣锦桓瞧着她镇定自若的模样,摇头道:“使臣需能言善辩、审时度势,顾尹昭倒是个能人,可你此提议,皆要瑛儿退步才可!且张余再忠君爱国,若遇上难事,朕也无全把握他会如何。若不是你毫无背景,敢在朕面前荐人,倒真能按个不轨之心。”
若芸被他恐吓便头皮发麻,旋即微微叹息,说到底荣锦桓是和荣瑛的脾气真较上劲了,听他抛出疑窦之词,她毅然接口道:“那皇上,就把臣妾扔到边关去当人质罢,臣妾荐的人,臣妾理应负责。”
“胡闹!”荣锦桓猛然喝断她,拂袖瞠目,“你这是发什么疯?”
“那……臣妾的婢女晓红孤苦无依、跟了臣妾十几年,与臣妾情同姐妹、亲密无间,臣妾身旁如今就属她最为感情深厚,皇上将她按去监督张余,可好?”若芸声音有些发抖,可迎着他恼怒的眉眼竟是心平气和的说完。
“说来说去,原来你是想朕赐婚。”荣锦桓细细想了便恍然大悟,冷哼一声,道,“赐婚是喜事,只是戍边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皇上,臣妾愿用向上人头担保,张余忠君爱国、晓红绝无不二心,还请皇上成全……”若芸这回却没了底气,倒不是因为以命担保,而是想到晓红要就此离她而去便难过不已。
“若张余不可靠,你的姐妹晓红可要同罪。”荣锦桓这回倒未揶揄,而是无比郑重的问她。
“臣妾绝无后悔。”她一字一顿,恍惚间竟心疼若窒息般难受。
荣锦桓见她态度坚决,下意识疑惑起来,并未应允,而是重复道:“朕说过,朕要走此一步,也要瑛儿松口才是。你此番救驾、护国有功,不要封赏,倒是想替丫头讨个婚事,朕倒是能应你。”
“皇上……”若芸还想说,却触到荣锦桓警告的目光,堪堪住了口。
荣锦桓似是想略过不谈,拉了她起来,柔声道:“你身子不大好,别动不动跪朕,朕还有事要办,这就要去暖阁。爱妃若有什么缺的,只管吩咐下人便是,不必告知朕。”
他说完便冲她扯了个明快的笑容,唤了随侍、取了玉玺便大踏步而去。
望着他因步履匆匆而掀起的绸纱下摆,若芸重重的叹了口气,颓然的坐下苦思。
荣锦桓身为帝王从来都是自拿主意,而自己从前的诸多提议不过是他的参考,他……的确不是她能轻易说动的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拒绝胡舒儿
晓红本不知此事,照旧无忧无虑的忙进忙出,给她端来了鲜果又放下帐幔、隔出点阴凉来。
若芸不知如何同她说起,只着单衣意兴阑珊的斜靠,晓红去哪儿她便看到哪儿,直勾勾的眼眸里净是恍惚呆滞之色,让随侍的宫人噤若寒蝉。
“娘娘,是不是这天太热你中邪了?”晓红终于发现不对,忙伸手到她跟前晃了晃。
若芸回过神来,抬手打掉她的手,瞪了眼道:“胡扯,我哪里像中邪?”
晓红不满的撇了撇嘴,嘟囔道:“从昨天到现在,我去哪儿娘娘你就看到哪儿,我可没哪儿有变化,只能是你中邪啦。”
若芸心中哀叹,连瞪她都变得不忍,瞅着晓红熟悉的脸庞并无忧愁,伸手按了按额头,道:“晓红,估计这两日会有圣旨。”
“圣旨?”这下轮到晓红不明所以然,挠了挠鬓角道,“皇上是要给娘娘封赏么?”
“胡婕妤怀有龙种都未封赏,我怎么可能有。”若芸叹了口气,忽然又不敢往下说了。
“那不一样啊,外头都在传胡大人这次栽了,连门都不敢出,胡婕妤没了娘家势力皇上又怎么会看得上眼?还不知生下来是男是女,娘娘你看这几天她继续闹腾,还有谁惯着她?”晓红提起胡舒儿就来气,语气格外的冲人。
若芸看着她调皮的模样,忽然失神,忍着那万般怅然,轻声道:“是给你的,皇上赐婚张余……同你……”
“啊?”晓红瞬间花容失色,就差跳起来,旋即面色绯红、不敢置信的凑到她跟前道,“娘娘,你唬我呢吧?!皇上怎么好端端的会将我许给那个愣头?!”
她说完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又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他护驾有功。问皇上要的封赏?!”
“你多心了,张余岂是那般人。”若芸忙解释道,“是我看那……”
“不成!我才不要离开娘娘你身边!我去找他理论去!”晓红不等她说完,抬脚就往外跑。
若芸急了。忙起来追她,一把将她拽了,飞快道:“晓红,你别冤枉好人了,是我见你们有情,才让皇上赐的婚,不是他请的旨,知道么?”
晓红见她坦白,完全愣住了,听她说“有情”脸已经涨得通红。忙挣开道:“娘娘,你就别替他说话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若芸见争不过她,干脆放开她道:“行,你带我的话去,若他无意便毁了这门亲。眼下倒也来得及,若无反悔,务必日后照顾好我的好妹妹。”
这回晓红脸上火烧似的发烫,继而羞赧起来,一跺脚道:“娘娘,你可是添乱,谁说我愿意嫁给那木头了!我这就问他去!”说着便夺门而出。
若芸不禁倚门笑出声来。晓红这般胆子大直接去问倒不怕别人说这朝露宫的闲话了,正好她不知如何去问张余,这下倒是省了事。
若芸心情尚好,有宫女急急忙忙前来通传,见到她便跪下道:“娘娘,胡婕妤有请。”
若芸闻言便冷了脸。硬声道:“不见,本宫无父无母又无才无德,太过晦气,怕冲撞了胡婕妤的龙胎。”
“娘娘……”宫女面露难色,低声道。“胡婕妤这是请了第五回了,说这回娘娘不见,门口宫女太监就跪着不走了,直到娘娘同意……”
“倒是好大的架子。”若芸嗤之以鼻,无奈之下只得点头,“本宫走一趟便是,你且起来。”
“是!”宫女喜出望外,忙奔出相告。
若芸却脸色暗沉无比,胡舒儿自从动了胎气后动不动就喊肚子疼,这两日也不知发什么疯,想到请她过去看看。记起那日她伙同楚如兰砸了她内寝的事儿她尚有心悸,眼下是完本不愿去接触这等麻烦人物,可胡舒儿软硬兼施,让她身为贤妃不得不应付。
她命人草草的整衣梳妆,便顶着午后的日头去到舒畅阁。
宫人高声通报“贤妃娘娘驾到”,若芸才进了门堂,便见楚如兰在厅里坐着。
她抬脚便想走,楚如兰已经朝她拜道:“楚如兰参见贤妃娘娘,娘娘万福。”
若芸瞧见她不情不愿却规规矩矩的动作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可楚如兰眉目间流出的那副尖锐的神情却着实让她不快。
若芸免了她的礼,目无表情的环顾四周精制的摆设,胡舒儿自从有了身孕以来可谓要风得风、吃穿住用皆是一品夫人的待遇,日后生下皇子只怕位居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胡婕妤既然身子不便,本宫在外头坐坐便走。”若芸同楚如兰寒暄客套却并未正眼瞧她,只打定主意要尽快离开为妙。
“贤妃娘娘,婕妤娘娘有请。”才坐下,从里头出来个宫女,对着若芸就是一拜。
楚如兰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旋即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像是看她出丑似的。
若芸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心想胡舒儿绝非善类,可应没那么大本事敢在自己的寝殿害她,于是应了宫女之请、只身入内。
到了内堂,一股药香扑面而来,宫人说是娘娘夜夜啼哭,故而摆放安神之用。
再进卧房那苦味倒减淡了不少,她瞧见帐幔中一人蜷缩着、抽噎不止,不禁皱眉。
“娘娘,贤妃娘娘来了。”宫女送了她进来便一个个惊慌的退出去、又带上了门。
她心中狐疑不已,却见胡舒儿掀开帐幔下了床,待她瞧见胡舒儿的脸不禁吓了一跳:她满面泪痕、倦容尤甚,面色暗沉不已,略显的肚子被小心的用手护着,比起先前神色飞扬、容光焕发来,像换了个人似的。
胡舒儿头一回放下扯高气昂的姿态,到她面前跪下哭道:“姐姐!”说着竟伸手抓上了她的裙摆。
她一惊之下连退两步企图摆脱她,使了力气,那罗裙便一下扯出条口子来。
胡舒儿明白她如此讨厌她的接近,只好讪讪的松了手。
“你先起来说话。”看着她这般模样又怀着身孕,若芸本能的想扶她、让她坐下再说话。
“不!姐姐!”胡舒儿不依,竟跪着避开她、叩首道:“姐姐听我几句话,应了我才能起身。”
“你肚子里怀的是龙种,你如此乱来万一动了胎气,可要赖到本宫头上?!”若芸拉下脸来,冷声道。
胡舒儿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才在软凳上坐下,泪水却像开闸一般滚滚而落:“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先前是舒儿错了,舒儿给你赔不是。舒儿千错万错,姐姐贤德,也要看在皇上血脉的份上帮帮舒儿。”
闻此,若芸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愤懑不已——所有人都认为贤妃与皇上亲密无间,且贤妃贤良淑德,绝非争风吃醋之人。她从未理过闲言碎语,可正是楚如兰与眼前胡舒儿的横加指责,让她偏偏以清白自证、陷入更大的流言中。
胡舒儿此刻是以为她在意自己贤德的“名声”,竟以此激将,实在蠢笨。
若芸咬着唇,扭头不愿看她。
胡舒儿看她不说话,便以为她默许,继续说下去道:“姐姐也知道,皇上听闻舒儿有了身孕,却对舒儿很少嘘寒问暖,不仅如此,皇上这几日连我这舒畅阁都没踏进,却是独独探望了姐姐。姐姐可否在皇上跟前……”
若芸终于忍不住,“呼”的站起来,厉声道:“你有孕在身本不能侍驾,倘若你是找本宫让皇上回心转意的,本宫恕不奉陪!”说着抬脚就要走。
“不不……”胡舒儿连忙拉了她,想跪又不敢再跪。
若芸瞥了眼她抓着自己的手,又转而盯着她,嗤之以鼻:“胡婕妤,在这深宫之中人人皆言无情,可你到底同皇上龙凤欢愉、生儿育女,往后儿女承欢膝下,你还有何不满意的?
她看着胡舒儿,心中闷闷,皇上有家有国,即便胡舒儿不是皇上最爱的妃嫔,可到底怀了身孕、往后是他的“家人”,总好过她苏贤妃这个外表光鲜、人前显赫,却痛失所爱、将恩人推上死路的笑话!
“本宫告诉你,本宫既不恨也不妒,本宫根本不屑此位!放手!”若芸猛地抽开袖子,转身就走。
“是……是远儿……我弟弟胡之远……”她情急之下终于说出了口,见若芸硬生生收住脚步,干脆全说了:“我爹爹送我进宫是为了享荣华富贵这不假,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尚年幼,这回外头厮混染了风寒,爹爹请人看病竟无人敢应,眼看弟弟病势昏沉,王爷死罪、姐姐又被禁足,皇上不来我这舒畅阁我也无从求情,还请姐姐帮忙,姐姐你要我怎么做都行,姐姐……”说着又哭了起来。
“京城府尹是楚充媛的爹爹,你该去求楚充媛而不是我。”若芸咬牙,猛的退开几步,拒绝道,“再不济,你求莫昭仪也好过求本宫。”
“不!只有皇上下令,他们才敢医治的!不能求莫昭仪……莫昭仪……”胡舒儿说着,目光忽然变得怔怔,下一瞬竟疯癫起来,哭叫道“她们都是坏人!坏人!她们要害本宫的孩子!”说着一把将若芸推开,指着她尖叫,“你也是跟她们一伙的!你们都要害本宫的孩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密谋
若芸大惊失色忙连连后退,宫人们听到她的尖叫纷纷冲了进来,有宫人高声叫着,说是快给娘娘端安胎镇静的药来。
若芸被这猝不及防的场面弄得愣在了当场,胡舒儿开始胡言乱语,而宫人也没有人指证她害了胡舒儿,似乎胡舒儿如此疯癫不像是装样子、且不止一次。
楚如兰闻声而来,狠狠的撞开她、急急的跑到胡舒儿跟前,胡舒儿面色苍白、神情近乎狰狞,喃喃自语的看着空白之处任由人抬上床榻。
“姐姐她金殿上受了惊,时常这般,贤妃娘娘莫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来?”楚如兰朝她当头便问,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无事,既然是经常这般,你自该知晓怨不得本宫。”若芸忙定了定神,面露无辜之色,“本宫不便打扰她休息,本宫这就回了。”
若芸忙不迭的逃出舒畅阁,连心带肺都在颤抖着,暗自觉得不妙。
果真,楚如兰火速将此事禀告了德妃,而德妃又急忙通知了皇上。
荣锦桓百忙之中听闻此等争斗之事竟更怒了,可到底胡舒儿怀着自己的骨血,忙命德妃带着太医会诊舒畅阁,又派人通知了胡府。
有皇上的人进出,倒是有大夫肯出诊胡府,胡舒儿哭哭闹闹便安静无事,荣锦桓自始至终都未曾提过苏贤妃。
“听闻皇上斥责了德妃娘娘小题大做,可见皇上存心护着妹妹的。”林暮烟笑盈盈的瞧着对坐的若芸,不慌不忙落了一子。
“皇上百忙之中记得解了姐姐的禁足,可见姐姐也是十分重要。”若芸托着腮、不动声色的将话头转了过去,望着石桌棋盘苦思。
林暮烟解了禁足便来瞧她,她给胡舒儿这么一闹烦心不已,林暮烟便邀她到内宫别院来走走,此处小桥流水,树荫下有一方石桌棋盘。便干脆叫宫人带来黑白子、下棋解闷。
林暮烟见她迟迟不落子、神游别处,不禁莞尔:“你这般树大招风,我真替你捏把汗。”
“招风不招风的,我也无可奈何……”若芸忽然想到什么。抬眼问道,“胡大人什么时候有个儿子叫胡之远了?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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