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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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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倒让自己夹在这为儿子的终身大事不合的母子之间,横竖都是不值当,与自己无关。

想到这里,她挠了挠自己的头,推脱道:“我怕晒,这大毒日头底下,晕了倒不好,头一次见面,只怕吓坏了人家姑娘!”

那三爷又说了几句见她不去,这才着人渡船向湖心划过去。

岂知老太太在里头看得一清二楚,那里急火攻心,一时间竟咳了不止,林旋儿忙掀帘子进去,见老太太扶住自己的胸口,嗽了十余声,雪蝉在前头捧着痰盂儿,后头雨蝉轻轻拍着后背,丰蝉和双蝉立在两边,一人手捧巾帕,一人捧着茶碗儿。

林旋儿上前笑了一笑,轻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何苦来为这个生气,让儿子恨你不说,还白白难为了自己!”

原是劝她两句,谁想老太太竟滚下泪来。

林旋儿急了,只觉自己造次,忙止住话,将她的手拉过来,又诊了一回脉,见终无大恙才放开手,只说要快吃药,雨蝉忙命人将船划回去。

方才回到金禧苑,林旋儿便张罗着抓药来煎,一时只见雪蝉忙忙地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绿袄的小厮,也不过十三四岁年纪,眉清目秀,十分机灵,一见了林旋儿便问先生好。

雪蝉忙道:“先生写了药方给天佑吧!他识字也会抓药!我来煎。”

林旋儿皱眉看她,她才又道:“老太太说想你跟她说说话儿,已经催了好几次呢!我们实在说不过,先生您快去吧!”

卷一 昔日又复来 87。家族

87。家族

老太太正在房中发闷,呆愣愣地看着对面桌上的花儿,不住地叹气。见到林旋儿进来,忙对她招手道:“怎么这么久才过来?我让她们找了你好一阵子了。”

林旋儿看她此刻心平气和,想了一想,便又劝道:“老太太这样人家儿,富贵非常,无需为衣食所苦,多少人想得老太太这样生活还不能够,不说好生调养着身子,倒自个儿生起气来了,伤了的还是自己个的身体。”

正说话,小丫头来报,三爷来了。

老太太偏又一歪,躺下了,任着性子问道:“他一个人来的,还是那个女人也跟着?”

外头小丫头不敢隐瞒,便忙道:“芊芊姑娘也来了,我看彩云姑娘端着食盒,应该是做了杏仁茶来,三爷同她们一起来的。”

“你出去告诉,就说我乏了,已经睡下了,什么茶啊水啊的,我都不吃!”外头小丫头应了出去,又被外头雪蝉悄悄叫住吩咐道:“这会子出去,只跟三爷说老太太睡下了,旁的话一句甭说!”

那小丫头笑道:“放心吧!雪蝉姐姐,我又不是头一遭服侍老太太,知道的!”

林旋儿见老太太心中不大喜欢那位芊芊姑娘,便也不再提起,只说要出去煎药,老太太喊住她,问道:“你说她那是做什么?”

林旋儿被问得愣了一下,只能傻傻地笑了一笑。

老太太忍不住开腔道:“我不过是病着,还没死呢!她穿一身白做什么?要给我守孝么?她急什么?横竖我不过就是几年的活头了,用得着现在既扶丧守孝么?她还没嫁给辰儿呢!即便我真死了,也轮不到她来守孝!”

林旋儿听这话,忍俊不禁,这老人家果然和小孩儿一般,便是她这局外人,也能看得出,那芊芊姑娘分明是为了讨好她才打扮一新,又唱歌又抚琴的,到头来不落好就算了,还把老太太气得够呛,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来这老太太的话也忒横了些儿,心知她不待见芊芊姑娘,她做什么都是白搭,便只笑不语。

老太太说得更来气,便又哼道:“那是个什么样子!大庭广众下抚琴唱歌,她是哪里的粉头儿么?一点儿端庄的样儿都没有!”

这话听来越来越变了味儿,林旋儿摇着头笑道:“得了,待会儿又咳了呢!不喜欢就不喜欢,犯不着动气,别见他们就是了!”

老太太这才沉沉地坐了一会儿,终究是憋不住,便瞪大了双眼看着林旋儿,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么?”

林旋儿摇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

老太太坐起来,冷笑道:“这家里大大小小、里里外外没有一千人也有几百,都怕我的,便是丫头,这么多年来,我身边也只有四个蝉儿,就是我这金禧苑中的端茶递水粗使的婆子,洒扫房屋的媳妇,来往杂使的小厮,哪一个不是有合眼的人,单单的这个芊芊,她是哪里来的本事,硬将辰儿的心都给拿去了!”

她说罢用手指了指林旋儿道:“你的眼神,跟我很像,你这人虽不说别的,遇事都先只是笑,看来为人也没甚棱角,不过单我看得出,你心中埋着恨,咬牙切齿的那种,咱们都一样,有仇难报,我看到你,就像在照镜子。”

听到这里,林旋儿忍不住笑了,老太太不依,抓住她问道:“你若笑,便是说我说得不对,那你倒跟我说说,我哪里说得不对!”

林旋儿看她较真儿,更乐不可支,便打趣道:“我倒不觉得老太太说得不对,只是觉得好玩罢了,原来老太太是个这样自大的人儿!”

老太太一本正经,仍抓住她不放,问道:“倘或敢在我面前说一句假话或是圆不回来,我就赏你一顿好打!”

林旋儿跟她接触这两日,摸着一些她的性子,只才又笑道:“好容易说看着一个人顺眼,却也原来是因为像自己!这可不是自大是什么?”

老太太听完便笑了,一时丫头们也绷不住笑了,恰好雪蝉从外头端着药进来,正碰在雨蝉身上,一碗冒着热气儿的药竟全都洒在了林旋儿的腿上,烫得她立马弹起来,老太太见了,忙命人取药膏来给她,正欲责罚雪蝉,林旋儿见了,便拦道:“不过无心之失罢了。”

老太太瞥着林旋儿半晌,笑道:“你倒真真有趣,都烫成这样了,还不快搽药,反倒忙着帮人说起话来了!”

回到屋里擦药,大腿儿上头果然红了扇子大的一块儿,仔细看那药,虽无甚香味,但却是十分清凉爽洁的,只轻轻地涂上了,疼痛立即消了大半,再仔细看了,顿时冒出一身细汗,那盒子上头竟然有一个黄色的小帽儿。

发了一回呆,刚刚将裤子穿好,却听到门口有人敲门,打开来,见到是雪蝉,早已眼肿腮红,一见了她,便跪倒在地上,只哭道:“先生恕罪!”

林旋儿见她吓得不轻,便将她扶起来,低头看了自己手中的药膏,递给了她道:“这个外伤都挺好,我看你脸上的那些指痕只要搽了这个,一点儿疤都不留呢!我并无大碍,这个你就留着搽吧!”

这一吓不轻,雪蝉吓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口中只道:“那是老太太珍藏的东西,我如何能动得!即便是先生给我,若看见我用了,指不定又说我是顺手从老太太柜子里摸来的,到时候岂不是成了监守自盗,要剁手的!先生好心雪蝉心领了!这是不敢的!”

林旋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的小盒子,带着那个红色的小帽子,便是连自己拿着都觉得有些胆颤,她一个丫头如何敢造次,想了一想,便问她:“你可有胭脂盒子?”

雪蝉点头,便道:“在屋里头呢!先生要那个做什么?”

林旋儿只让她快拿来,雪蝉去了,半盏茶功夫就回来了,林旋儿将里头的胭脂都抠出来,又在里头装了药,原又还给她,才道:“这样便无事了,想来那几个丫头也不会去翻你的胭脂。”

雪蝉又是感激又是不安,一时间竟哭了起来,林旋儿见她动不动就哭,便笑问道:“雪蝉姑娘,老太太屋里四个蝉儿,独你每日都要受些闲气儿,我看你也总是逆来顺受,为何如此?”

雪蝉听了,长叹一声,回道:“先生原是这样心细体贴之人,又待雪蝉极好,我也就不说旁的了,这个倒也简单,常人道,背靠大树好乘凉,他们三个都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家生丫头,我不过是二爷采买来的孤女,原是我父母双亡,我叔父将我卖了,不说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便是出得了这里,也不过就是无亲无故的,如今又在这么个好地方儿服侍老太太,老太太极疼惜下人,从不曾戳我们一个手指头,也常有些打赏,我们的月钱自是二两银子每月呢!我这样人原是不配的,只老太太说喜欢我安静,便要将我留在屋里。老太太已待我这样好,连日的身上又不好,我便不能再用这些小事烦她去。”

说到这里,她便止住了,仍旧道:“我这样人,得老太太这样赏识抬举,已经心满意足了,不过受些闲气罢了,比起头先在家里挨打不知好了多少呢!”

林旋儿见她懂事,也笑了不提,才又问:“对了,方才游船的时候,我听老太太说,她只有一个儿子,为何却排名三爷?”

“先生说这个?”雪蝉将桌上的茶碗儿都放好,一面整理,一面轻笑道:“其实三爷才是唯一的主子呢!大爷、二爷原是三爷的奶哥哥,又和三爷极好,从小一处长大,三爷十六岁上头出去的,临走和大爷、二爷拜了把子,依年龄排辈儿,所以大家都如今都这样称呼他们,大爷和三爷都在外头办事,二爷留在家里管事儿。”

“咱们这三位爷性格都不一样,待你都见了便知道了。”雪蝉一面说,一面微笑道:“今天在湖心亭中的那个芊芊姑娘,是六老爷的女儿,也是跟他们从小一处长大的,他们哥儿姐儿极好,一处玩一处吃,对了,六老爷您见过的,就是上次和二爷站在老太太跟前埋怨三爷的那个,他是老太太的亲哥哥,说来倒也巧,其实大爷、二爷也算是三爷的姑表亲,他们的母亲与六太太原是亲姐妹。”

这关系听着绕老绕去,不过倒也清楚,只见他们家虽富可敌国,但人丁却是单薄的,不过一个儿子,由亲戚扶持着。

林旋儿笑了笑,便道:“英介去找我来给老太太看病,并不曾提起半个字,你若是都告诉了我,会被责罚的!若是我将来说了出去,岂不害了你?”

“出去?”雪蝉愣了一下,只回头看着林旋儿,表情有些变化莫测,小心翼翼地问道:“二爷还没有跟你说么?”

这话听着奇怪,正要细问,只见一个丫头连滚带爬跑进来,哭道:“先生,救命!”

卷一 昔日又复来 88。中毒

88。中毒

雪蝉定睛一看,也忙慌了,将那丫头扶起来,只问道:“梅子,是不是二奶奶有事?你怎么慌成这样?”

梅子是轩二奶奶惜文的贴身大丫头,她方才出去了一趟,只留下书兰和惜文在房中讲话,谁想她办完事回去,进门就看到书兰惊得又哭又喊,再一低头看时,只见惜文昏迷不醒,嘴唇儿黑紫,抽搐着吐出好些泡沫儿来,一行擦一行吐,两眼儿只向上翻。

她跪倒在林旋儿面前,哭道:“求先生好歹开恩!”

林旋儿想了一想,便问:“有没有找人通知二爷?”

那丫头忙擦了眼泪回道:“二爷方才见过老太太就带着人出去了,不知去哪儿了!”

“那三爷呢?”林旋儿又问。

那丫头更急了,才又道:“找人去看过了,都说三爷带着芊芊姑娘出门打猎去了。六老爷好像有事找大爷,也出门去了!家里一个爷们都没有!”

林旋儿叹道:“我先瞧瞧去,老太太身上还不大好,先不要惊动,前头带路!”

梅子忙站起来回道:“不必先生走,我们已备好了车,先生快随我来。”

出了金禧苑的大门,果然看到一辆马车在前头,林旋儿也不等她们搬脚凳过来,便撑着车子爬了上去,坐进车子里,喝道:“快走!”

车夫听了,便立刻扬鞭飞奔而去。

一路上,梅子又哭着告诉林旋儿,家里的大夫一个也不剩下了,那日没有治好老太太的病,都让三爷撵出去了,家里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却没有人见过这个,想到只有她是大夫,便只有过来找她。

如此快马加鞭,仍旧走了两顿饭的功夫,车子缓缓停下了,梅子一边擦眼泪,一边跳下车子,正要拿脚凳,林旋儿早跳下车子,也不及到处四看,便提脚往前头去了,家人见来了个男人,都要拦着,却见梅子跟在后头,便谁也不敢说话了。

一时林旋儿忙走了进去,只见一个大院子,结构与金禧苑大同小异,却不比那边轩昂峻丽,倒也精致,那正方头间里,只听得哭声喊声一片,站了一院子人,早有人将衣裘装裹备齐放在外头门口,又有人端着盆儿滚水在外头候着,那梅子一见,便放声大哭起来。

林旋儿皱着眉头,只见二姨奶奶书兰并着几个小丫头都被捆着,跪在院中,由几个粗壮的婆子守着,什么也说不出,只哭个不住。

恻隐之心一动,林旋儿却也不及说什么,便走了进去,只见满屋子的丫头婆子哭成一团儿,那先入来的梅子见了惜文的惨状,早已昏死了过去,几个小丫头正掐人中、灌热汤儿,躺在炕上的惜文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儿,只幽幽一口气未断,林旋儿忙上前看了一看,又把了一回脉,才问道:“大*奶今儿个吃了什么,都说一遍给我听!”

梅子还不省人事,倒是一个不过十二岁年纪的小丫头上前来回道:“今儿个一大早二奶奶就忙着伺候老太太游船去了,一路上我和梅子姐姐跟着,什么都没吃,回来后,大*奶说身上不好,怕是着了些风寒,头疼得紧,梅子姐姐找人看了,说这院子里一个大夫也没有了,只有先生是服侍老太太的,二奶奶便不让惊动,只躺着,梅子姐姐就让我去煎荆芥汤儿,浓浓地吃了一碗,躺下过一会儿好了,又进了些饭食,谁想就这样了!”

说罢哭个不住。

林旋儿想了一想,便道:“将你们熬药的吊子拿过来我瞧瞧!”

那小丫头将银吊子拿了来,放在桌上,林旋儿见里头还有残药,便轻轻嗅了一嗅,又尝了一口,确是荆芥不错,正自奇怪思考,却见炕桌下头一根鱼刺儿,忙拿起来看,问道:“今日二奶奶午饭吃了什么?”

那小丫头忙又回道:“没有别的,只一碗儿清粥,二爷带回来的黄鱼蒸了一条,胃口不好,也吃了一半儿呢!剩下的一半儿是我吃了!”说罢便也放声哭了起来。

林旋儿心中已有了主意,便出门去,那小丫头见她要走,只以为他不想治,索性跪在地上,拖着她的腿哭道:“求先生发发慈悲,好歹开个药方儿!总不能这样就走了吧!”

一屋子也跪在哭求,林旋儿无奈,只得道:“你们若是再不放开我,别说开方子,就是有了仙丹来来不及了!”

众人方知她想到法子,都忙着张罗。

林旋儿命人拿来几把锄头,这才往外头院子里来,命人在院子里头往下挖坑,直至看见里头黄泥,便命人往里头倒水,众人都不解,却也不敢违拗,照做了,林旋儿又命三人在里头用手不停地搅拌。

众人从未见过这个,难免有些心焦,林旋儿见搅得差不多了,便命人在旁看着,一旦水澄清了,便取了去,灌给二奶奶服下去,只见书兰扎挣着爬起来,走到林旋儿身边,噗通一声跪下了,只哭道:“姐姐的性命,我的清白,全在先生手上,若先生能救我姐姐起死回生,还我清白,我愿为先生供奉长生牌位,结草衔环,当牛做马,亦当图报!”

这时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走出来,擦着眼泪儿问道:“先生,那泥浆儿水,不知好不好?”

林旋儿见她对自己心存疑惑,便笑着点头道:“放心吧!我近来行医都常说一句话,若是不好,拿了我的命去,我人在这里,若那土浆治不好二奶奶,你们连我一同捆了治罪便是,当务之急,必是快将土浆喂了进去!”

那老妇原是二奶奶惜文的奶娘,听了林旋儿这样说,虽将信将疑,但心中也自寻思,这大夫想是心好的,人已然那样了还也不说旁的,敢动手上前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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