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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纸醉金迷的青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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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台北朝九晚五》里想起或许很久之前谁对我说过的一句的确言之成理的话语:感情的有些东西,
有了性之后就会变质。
尽管这么说似乎过于偏颇,而我的个人感觉是:我现在喜欢李梦函喜欢得要命,甚至连他妈的性都忘
记了 。
《伤城1314》第三部分
第七章:飞往上海的班机(1)
29
关于那个我尤其中意北京女孩儿的论断,陈希儿是个例外,她父亲是上海人。
而我最近得知,她在上海。
2003年十一长假的第一天,我刚迈出北京到上海飞机的机舱,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奈,只是觉得
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湿热的霉臭。
打了车去前些天网络上预定的酒店。酒店说不上是什么高级货色,也不特别,无非随处可见的那种酒
店。进得房间,却居然是木头地板,我先拉开禁闭的窗帘,瞧出去是一片破破烂烂的上海里弄区。
我叹了口气,复把窗帘拉上,点了根烟,努力吸了几口久未开启的房间里的凉嗖嗖的空气。我把几件
随便带着来的衣服安置妥当,把笔记本电脑接上电源,先冲了个澡,开始修改即将出版的书稿的最后段落。
话说回来,其实在北京把最后定稿完事也并非无法可想,只是我希望早一天来上海罢了。
关于陈希儿的那些记忆,总是和这座我并未有好感的城市纠缠在一起。关于这一切,便涉及着那些深
深折进了大脑沟壑的痕迹。
是的,我对自己说,本该结束,却似乎从未开始。
26
在上海第二天,早上10点左右接到主编电话,说是第二遍的校对稿已经出来了,希望能把双方已经敲
定的最后几处在12点之前赶出来。可我居然四处找不着能上网的地方,无奈之下,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恩。”
我沉吟了一会儿,“听出来我是谁了罢?”末了也只能这般拙劣地问道。
“好久没联系你了。”我不无尴尬地笑了笑,却又怕电话那边的她看见我愧疚的笑容似的,赶紧咬住了
嘴唇。
那头传来她低低的齿音,稍带着惊讶,却又在那分寸之内,“你有什么事儿,说罢。”
“有个急事儿。”
“什么啊?如果我能帮得上。”她语气里的客气仿佛一层透明的玻璃,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隔成无穷遥远。
“我现在非得找地方上网修改书稿,可是这里的网吧,你知道,很少,而且,绑定了操作系统,恐怕
不能打开下载的文件的。 ”
“那么……”我感觉得出电话里传来的犹豫。
“我能过来你家上个网吗?”我把语速加快,好让这尴尬的话快点儿出口。
“我家里好多人的。”
“不方便吗?”我坚持道。
“你知道的。”她只是这么说。
“算了,多谢。”
我摁了电话,抢先。
我只好又穿了大半个上海赶到出版社去改了书稿。搭地铁回去时,我在陕西南路下了站,然后沿着淮
海路逛过去。我步行到新天地,转了一转,在luna吧要了瓶百得加冰锐,看台上的东南亚乐队的演出,不
知所云,也不明白观众都在瞎起哄些什么。
我倒是注意到了坐在斜对面的独身女郎:穿个米色的吊带短衫,中长裙子,把头发扎了起来,面前摆
着一杯水果宾治。我右手转着啤酒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注意到我的目光,对视了一秒钟,接着把头
扭过去专注地看台上的演出。我一直看着她,她把搁在一起的腿上下换了个位置,一只脚上的高跟鞋开始
时不时拨弄起小圆木桌下部的横挡来。大约几分钟之后,她又望过来一眼,我发觉了,眼神迅速扫了她一
下,突然感觉到无聊,便离开了luna吧。
晚上回到宾馆,洗完了澡,看了会儿不知所谓的电视节目,然后准备入睡。无奈是牛奶也喝了,热水
澡也洗了,却始终翻来覆去睡不着。或许心里不愿意承认,可自己思维的触角确实还趴在白天给她打的电
话上。
感到自己像只笨拙的海星,柔软的腹部遭遇了尖利的碎石子。我只好止步不前,任凭悲伤滑腻的体液
第七章:飞往上海的班机(2)
一泄而出,留下一条闪着粼粼荧光的光带,在月空下宛若泪痕未干。
我把电脑播放的音乐换成久石让的《星空》,努力让心情沉静下来。我打开手机翻盖,给她发短信,写
了满满一屏,在本该按下发送键的时刻选择了退出。
像我这样的自私鬼是无法让女孩儿幸福的,我这么认为,我想,我太爱自己。
所以,我再也不想重新开始,虽然,任凭心中痛苦矛盾。
我委实已经对类似于蜗牛壳内的生活产生向往,不管那壳是否脆弱,是否是一个幻想。我把房间内中
央空调的旋钮调到最大,然后脱得光光的,团进被子,把自己埋在宾馆卧具里的那股子混浊的气息里,仿
佛被催眠一般,终于睡去。
30
第二天清晨,我被电话铃声惊醒。
“喂,您好。”我的语气力图彬彬有礼。
“啊?是你吧。”
“唔,你啊?”
我迸出了这句话,接着两人便陷入无言的沉默,我咽了口唾液,直想喝啤酒。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她终于开腔道。
“明天罢,机票已经订好了。”
“哦,这样子啊,算了。”
她挂了电话。
我任由她挂上电话,便是连再见也没有说一句。
我接着立刻电话宾馆总台,订了明天上午回北京的机票。
几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来,我看到了,依然是她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会儿,任凭那铃声像一粒被抛
进了深井的石子一样,渐渐渺无踪迹。
铃声停了,我依旧坐在床上没动,点燃了一根烟,慢慢地把烟抽完,接着我拨了电话。
她接了:“喂,你现在上海吗? ”
“是啊。”我说。
“ 那么,假如方便的话,见个面罢?”我脱口而出,可立刻对这句陈述语气的话后悔了。
。“这样啊。”
“至少我这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补充到,心想,这是一错再错。
“恩。”她低低地回答。
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挂下电话,便一下子颓然倒在床上。我呼吸急促,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突然刚刚还浑身哆嗦的力气不知道去了哪里。摇一摇牛奶盒是空的,再下楼去买了一大瓶矿泉水喝着。
我正襟危坐在面对镜子的椅子上,看着自己猛然疲惫下去的面容,心生厌恶。勉强支撑着仿佛是虚脱
了的自己,穿好皱皱巴巴的衬衫,又脱下来,换了彩色横条的T恤。我觉得自己仿佛一个临上场的小丑,
一下子看身上的哪个部分都不顺眼起来,这种鬼使神差的反应,又让我羞愧难耐。
31
我和她约在了外滩的陈毅塑像下见面,显得挺傻气。而我现在就立在在霓光下宛若一汤水银的江边,
心神不宁,不断搓着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到几乎丧失了触感。我不由自主地开始摸索着牛仔裤的袋子掏打
火机,才发现由于早就下了决心戒烟,打火机没带在身上。
等我再抬起头的时候,一眼就从人群里头挑出她的身影。她的薄衬衫紧贴在身上,一边时不时撩拨着
在江风里头乱洒的头发,一边还颠起脚来茫然四顾。
我的心仿佛就在瞧见她的一瞬间,被一阵风吹过了宽阔的马路,穿过了正在黑夜里吞吐着暧昧烟圈的
街灯,被悬挂在了远处天空的某个角落。
我眯起眼睛看了片刻,我的心静止不动,如同一枚还吊在树上的硬核桃。
我打算走了,趁她还没有发现我。
然而,她已经在开口呼唤我的名字。
我的皮肤一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着的声线穿越空气而来时,那枚核桃的硬壳便一下子崩碎了,露出里面
乳白色的娇嫩果仁。
“好久没见了。”我用手指划着mug杯的边沿。我承认这个动作很女性化,并且试图掩饰内心。
第七章:飞往上海的班机(3)
“是的。”她低着头没怎么搭理这个起头。
“几年了?”我试图打趣。
“有那么久?”
“那几个月了?”
“小半年吧。”
“我怎么没看出来啊,身材保持得还真不错。”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啊?”她疑惑起来。
“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我踌躇一番说,“孩子是谁的?”
她愣了愣,我笑起来,我以为她会像从前那样对我破口大骂,或者指手画脚作势要攻击我。
结果,她依然保持沉默。
我感到自己的尴尬,简直像没上机油的老式缝纫机一样吱吱作响,我都要脸红起来。
“有点儿不可思议。”
“什么?”我被一阵窗外的喧闹所惑,没听清楚她的话音,只观察到她恬淡红色的薄嘴唇轻轻粘连了
几次。
“不可思议。”
我不置可否。
“成小楼,你知道吗?”
她说话的吐字方式依旧未变,蹦蹦跳跳的,字符仿佛都具有生命一样,但凡关键之处总低弱模糊,我
总是听不清楚那些中心词汇。
我没听清楚那句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或者,我不敢再问。
服务生取来了蒸馏咖啡器具,忙乱了一时,那玻璃器皿里头的液体开始沸腾起来。水汽逐渐积聚在玻
璃内壁上成了小水珠,再下去那些液体便大滴大滴地流了下去。蒸汽漏些出来,因为屋子里头冷气开得厉
害,它们便趴伏在了玻璃窗上久久不肯挥散而去。
水即将沸腾时,银色的锅底表面形成无数的水泡,开始时水泡是慢慢形成的,随后激烈摇动并逐渐上
升,过了一会儿,只看到破碎的水泡,最后仅剩下巨大爬虫叹息般的声音。
似乎某一部分水就那么完全消失了,尽管我知道它们必定还是以另外某种形式,存在这世界上。
可我,仍然有些伤感莫名。
“骨瓷杯,不容易凉,这杯子还不错。哎,十月上海的那个嘉年华好玩儿吗?”我再次这般拙劣地开
头到。
“挺好的。”她开始述说起种种游艺事迹来,神态轻松起来,时不时还做几个夸张的动作。我也配合着
插科打诨,开了几个不咸不淡的玩笑。话题算是顺利地继续下去了,原先尴尬的气氛也稀薄起来,咖啡喝
完了,又让服务员上了鸡尾酒。
她笑言道,“你要灌醉我吗?”
我不断点头强调:“那是那是,不然一会儿怎么勾引你?你把那种饮料含在嘴里,看看上海外滩的夜色,
整个人的骨头里头简直都充满了泡沫。”
我又说,你把这张桌子想像成是船,把自己想像成金枪鱼,头顶一杯玛丽酒游啊游的。。
她掩着嘴真心诚意地大笑起来,问道那你又是个什么家伙。
我四下望望说,一般人我不告诉的,我是海明威。
可她突然停止动作和语言,眼睛直直地望向我过来。我仿佛就被在心脏之处扎了深深一刀,一种剧烈
的感觉翻涌上来,像那条上了钩的马林鱼,伤口明明撕裂着,在苦咸的海水里翻滚着,却又压抑着说不出
话来。
我把新上的杯子里的espresso一饮而尽,浓浓的咖啡味道直令舌头发麻头皮发晕,沉默了一会儿。
嬉闹的气氛一下子宛若沙漠中的绿洲一样消失,抑或这景致本来就只是一相情愿的欺哄。
她问起,“过得怎么样?”
“还那样儿。”我说,“你知道的。”
她笑了笑,转换了个话题:〃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啊,急活儿。”〃我解释道。
她笑了一笑,脸上已经有些红晕浮上来,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以我的性格自然不会只是因为这样事情联系你,即便真是到了十万火急的关头
第七章:飞往上海的班机(4)
我也会回避,其实——”
“不用说了……”她扭过头去看窗户外头的灯火。
我也扭过头去,却发见玻璃窗上我的眼睛,居然又叠在她的面容上。
我叹了口气,脑袋里不可抑制地记起川端康成的《雪国》里的句子,那长长的睫毛令她看上去仿佛半
睁着眸子,曾经我便是如此形容她的。
她撇了撇嘴角,嘟哝着说困了,便趴在桌子上埋头下去。
我坐在她对面,一杯接一杯喝着柠檬冰水,服务生索性把水壶放在我俩这个台子上。喝到最后,柠檬
酸味愈发浓郁,我揭开水壶的盖子,有些歇斯底里地把沤烂了的柠檬倒在咖啡碟上,拿用来搅拌咖啡的小
勺勺进嘴里咀嚼起来。
那滋味酸得可以,我把纸巾团一团扔进烟灰缸里,接着又叫了一杯“长岛冰茶”。而我和“长岛冰茶”
的通常关系是:一喝就醉,或者装醉。
32
当晚,在那24小时咖啡店剩下的大半个钟头内,我小口小口地啜着长岛冰茶,安静地看着对面的陈希
儿把头埋在臂弯里。她不知是真的在酣睡或是发呆,我脑袋也逐渐混乱,视野模模糊糊,只听得自己的心
跳。周围的景物,开始如同调色板上的相互渗透的油彩般变幻。
我心知,如此下去恐怕真会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便强自支撑起自己去洗手间。我摇摇晃晃好不容易
找到洗手间,想推开门,却发觉手臂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气,便用肩膀挤开了门。我把腹部顶在了洗手台的
边缘,接起凉水来洗脸,一捧一捧凉水多少让我清醒了点儿。
我抬起头来,却顿时僵在了那儿。
在那镜子里头,那镜子里头。
是她!
她,赫然平静地站立在我身后,神情安详,甚至脸上微带着笑容。
她通体笼罩在一片浅淡的幽蓝色光亮下,穿着白色长裙,裸露出纤弱的胳膊。
出现在镜子中的她那么瘦弱,仿佛就是我记忆里的样子。
她就像刚从水里浮上来一样,目光里还带着少女的羞涩,把原本朝着我的眸子强扭向他处。她的眼里
仿佛迷茫着雾气,眼睛动人魂魄,睫毛浓密如林,犹如一条扑闪着光亮的彩虹在水藻中游动,目光清亮透
彻,几乎令我心生惭愧。
我愣在了当场,欲转身过去,却觉得身体不受控制。
我看见她举起胳膊,朝我伸过来,她的身体前倾,缓缓贴在了我的脊背上,一阵冰凉的感觉。我闭上
眼睛,体味着背后的那片凉意,慢慢泛过我的全身。
突然,那阵安宁的感觉荡然无存,我一下子感觉脚底发空,没有任何的承托,直直地往下坠落,剧烈
的失重感几乎要让我高呼起来。
我感到一阵子强烈的烦躁不安,类似于身体里头有什么东西要奋力挣扎出来。
我强睁开眼睛,镜子里却只有自己的形象。
我脸上冒着虚汗,我又洗了把脸,对着那块涂了水银的玻璃的我,面无表情。
她,是死掉了的许荧。
我回到座位,把自己一下子深深抛进了沙发里头,接着把剩下的长岛冰茶一饮而尽。我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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