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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白师-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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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鲛泪更贵重，我的宝库里有成山的黄金，可鲛泪只有王冠上才镶嵌了一枚，这还是我的曾祖父花高价从别处交换而来。”
杨清岚却不再接这一茬，脑袋向侧面偏了偏，示意自己指的是身后的伊菲墨，说：“陛下，我要带走她。”
老国王抿了抿嘴唇，已经不剩几颗牙的嘴巴瘪瘪的，看上去没什么力道，但所有人都知道从这张口中说出的话在这个国家就是至高指令，所以不敢有一点遗漏。
他在思考。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让他如此慎重的思考了。
倒不是说这个从地牢里放出来的姑娘有多重要，那不过是自己女儿一时兴起关进去的玩具，虽然好像女婿很在意，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最引以为傲的嗓子已经没有了。
当然，如果能让这个姑娘去死的话他也很愿意，毕竟魔法师已经说过她还有救，但需要王子的命，王子可是他王位的继承人，怎么可能向一个低贱的女人献出高贵的生命？
他思考的是鲛泪。
鲛族的存在经过历史证明，但近代已经很少听到有鲛族的消息，几乎所有和鲛族有关的故事都是传说，如果不是他头顶的王冠上就镶嵌着一枚鲛泪，他都以为鲛族不过是想象力丰富的人类编纂出来的神话传说。
鲛泪的价值很高，鲛珠更甚，还有鲛筋、鲛皮……
如果这位魔法师能让他的国家拥有一只活着的鲛族，相信他的国家将会迎来一个难得的巅峰。
他作为国王，一生无功无过，如果死之前能做一件大事，倒也不错。
老国王静静的思考，没有人敢打断他。
杨清岚身后，普洛斯瞪着双眼，满脸惊疑。
听到刚才“琉尔赛”的话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琉尔赛要出卖鲛族了”，可转念一想，明明她之前才说过，她上岸来的目的是为了改变自己在族群之中的形象，如果出卖鲛族，哪里又有形象可言，不被追杀至死都不错了。
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杨清岚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解释，他只能猜，越猜脑子越乱。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老国王终于发出了点声音。
他咂吧了一下嘴。
所有人精神一振，等着他发言。
“可以。”他说，“你把她带走吧，从此不要再出现在这个国家。”
杨清岚点了点头，没有行礼也没有谢恩。
老国王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继续说：“不过作为代价，你需要提供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你身上的那两颗鲛泪，是从哪里获得的。”
“认识的鲛族哭给我看的。”
整个大厅安静了两秒。
“哗——”
一直很安静的众人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讨论声。
不管是属官还是侍卫，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然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就连公主都变了脸，仰头看着她的父亲，然后小声的说着什么。
普洛斯没忍住在她身后大声咳了两声，试图提示她说得太多，不过很显然，这并没有什么用。
老国王和女儿说了几句话后，抬起手向下压，示意众人安静，大厅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秩序，但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那位魔法师身上，好像要用灼热的视线把她的兜帽给烧穿，看清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杨清岚非常淡定，就连头发丝都没有动摇一根。
她在等老国王的反应。
这关乎她接下来的计划能否照常进行。
老国王问：“你和鲛族的关系很好？”
杨清岚松了口气，稍微把提到天上去的心给降下来了些。
她就怕老国王金口一开“告诉我他的位置，我要去把他抓来！”那她就只能来硬的了，现在他问问题，那就还在计划之中，还有可以继续发挥的余地。
“我曾在鲛族聚居地附近居住。”
“鲛族聚居地？他们不是生活在海底吗？”
“是的。”
“你能在海地生活？？”
“是的。”
“这么说你认识许多鲛族了？”
“是的。”
“如果我让你帮忙抓一只鲛族来，你愿意吗？”
“不愿意。”
“那么，你特意提到鲛泪，是想做什么呢？”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说说看，或许我会有兴趣。”
“鲛族浑身是宝，然而他们的最大价值并非在于他们自身，物以稀为贵，鲛族不爱哭是因为他们的传统，倘若他们都爱哭，用不了多久，鲛泪就和石头一个价格了。”
“所以？”
“不知陛下是否愿意与鲛族合作呢？”
“怎么合作？”
“陛下知道每年因为风浪等缘故损失在海上的货物有多少吗？”
老国王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中年人，嘴里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唔”声，中年人应声而起，代替他回答了杨清岚这个问题。
“每年沉没在大海之中的商船大约有二三十艘，如果每船按照十斤黄金的价格来算，每年我们国家至少都要损失二三百万斤的黄金。”
头一次听到这种数据，老国王明显愣了一下。
他的宝库中有非常多的黄金，可是明明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他找专人称量过，也不过两百多斤，那可是他这个国王毕生的积蓄！
每年居然有那么多的钱沉到海里去了吗？！
想象到一堆一堆黄金沉入海里的画面，老国王觉得有点心痛。
杨清岚接着说：“鲛族天生在海底生活，对大海的了解没有任何种族能够超越，如果货船能够有鲛族做向导，这个国家的货船将再也没有来自大海的危险。”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普洛斯的“嗬嗬嗬嗬”和面前老国王的“这不可能”同时响起。
普洛斯说的是——
“你疯了吗？！”
明明是最清楚鲛族对人类有多仇视的人，为什么会有“鲛族给人类做向导”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
和普洛斯的想法相比，老国王的想法更加现实，他说：“就算我是国王，也没有办法让所有船长所有船员不对鲛族起贪念，更何况我命不久矣，鲛族为人类做向导，等来的或许是鲛族的灾难。”
普洛斯和伊菲墨同时看向王座上的那个老人，表情呆滞，外加一丝丝的敬畏，身体力行的诠释了“目瞪口呆”这个成语。
人类居然在为鲛族考虑？！
这个人类还是最能代表人类利益的一国之主！
难道是他们变成人类之后烧掉了脑子吗，为什么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一定是幻觉呢？
杨清岚心里那块大石头砰的一下彻底落地了。
看电影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戏份非常少的老国王似乎是个好人，所以才想着要试探一下他的态度，现在看来果然她猜得没错，这个国王是个正面形象的角色，只可惜在原版电影之中，伊菲墨变成萤火虫的当天，他就驾崩了。
电影的结尾，就是王子加冕为王，而周围围着一大群萤火虫为之祝福的场景。
既然他是个好人，那么她不介意为他延长一下寿命，好歹坚持到她完成任务。
于是她拿出了一株珊瑚树，只有巴掌大的金黄色珊瑚树在她的手中显得尤其漂亮显眼，她拿出来的一瞬间，公主的眼睛就差没黏上来了。
“这是珊瑚王树，是在鲛族当中都非常贵重的宝物，送给陛下，感谢您为鲛族考虑。”
“珊瑚王树？”老国王歪了歪头，表示没听过，但仍然让人去把它接了过来。
负责接珊瑚王树的属官手刚碰到它整个人就是一震！
他感觉到了一股生的力量从珊瑚王树之中缓缓地顺着他的手臂渗透到了身体各处，整个人都好像年轻了几岁。
立刻明白这是个好东西，属官捧着它的动作都轻了许多，脚步放慢，试图让它在自己手中多停留一会儿。
但再慢也有交到国王手里的那一刻。
老国王接过了那一块小珊瑚，刚拿到手上，腾地一下在王座上坐直了身体，差点把还趴在膝上的公主给掀翻。
“这是什么？”
☆、第二百一十章 ：回归任务
一大早，天不过微微亮，港口就逐渐忙碌开来，船员们把要送去远方的货物装到货船上，然后在船长的吆喝声中拉起桅杆缓缓起航。
当货船驶离港口之后，许多手上暂时没有事的船员都聚集到了船头，伸个脖子向远处望，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神情，有些没有占到好位置的年轻船员甚至着急地上蹿下跳。
不远处的船长看到这一幕并没有生气，也没有阻止这些船员，而是上到二楼，找了一个更好的位置，拿起不久前才流行起来的望远镜，向前方望去。
前方不远处有一艘造型奇特的航船正静静地停在海面上，船上看不到有船员活动的迹象，安安静静的，如果不是船体完好无损，看上去就和传说中的幽灵船一样。
货船逐渐朝着那艘船靠近，当两船之间的距离不过只有不到十米时，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从那艘船的船舱中走了出来。
男人虽然穿着黑袍，但并没有带兜帽，人们能很容易的看到他的样貌。
货船的船长此刻已经走到了船头，船员们为他让开了一个空位，他对着黑袍男人行了一礼，高声喊道：“阁下便是王室特使，普洛斯先生吗？”
黑袍男人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
船长不以为意，继续说：“我是海神之翼号货船的船长，持有王室颁发的通航证，因为此行目的地较远，风浪难测，因此向普洛斯先生申请一位鲛族向导。”
说完，船长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通航证扔到了对面船上。
黑袍男人接住了那块金属质地的通航证，看一眼辨别了真假后又给扔了回来，朝货船船长点了点头，接着靠在船边，弯腰对着海面发出了刺耳的“嗬嗬”声。
一群船员也不顾船长还在船头，纷纷挤到了最前面伸着头向下望。
半分钟后，一个满头金色秀发的姑娘从海里冒了个头，看了一眼货船，似乎在评估这艘船的价值，不过几秒就又沉回了海中。
虽然只有几秒，但看到这个姑娘的船员们都露出了如在梦中的表情。
“神啊，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姑娘！”
“果然不愧是神眷之族！”
“我对不起父母，我觉得我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喜欢的姑娘然后和她结婚生子了。”
“神啊神啊神啊，让我也变成鲛族吧！”
听到船员们的嘀咕，船长觉得十分丢人，对着对面的黑袍男人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然而对面的人面无表情，就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褐色短发的男人从海里钻出半个身子，手中举着一面亮黄色的旗子，朝货船挥了挥，示意自己就是此次航行的向导。
船员们又爆发出了一阵嘀咕。
“噢我的神啊，看来我这辈子不可能得到一位鲛族姑娘的青睐了，鲛族的男人都是如此的好看吗！”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长的像一只章鱼！”
“呜呜呜妈妈我觉得我长得好丑啊……”
……
船长的脸皮没忍住抽了抽，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居然哭出声来的船员，把提前准备好的航行地图丢到了海中。
海里的男人接住那份地图看了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举着旗子就朝远处游去，波浪之间，人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下半身的巨大鱼尾。
淡蓝色的鳞片在晨光之下发出柔和的光芒，看起来就如同穿着一条镶嵌着无数蓝宝石的长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察觉到不远处黑袍人向自己投来的冰冷视线，船长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把刚冒出来的那点贪婪给掐灭在了襁褓中，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挥：“起航！跟上！”
目送货船越行越远，穿着黑袍的普洛斯还没松口气，又是一艘船缓缓靠近，他赶忙收敛自己的所有表情，又一次扮演着神秘的王室特使。
他已经这么忙了好几个月了。
珊瑚王树在鲛族中并不少见，但因为生长环境极为特殊，所以除了鲛族聚居区之外并没有别的地方产出，因此鲛族之外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神奇的宝物。
而它正是鲛族长寿而且青春永驻的秘密之一。
获得一株珊瑚王树之后，年迈的国王立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和琉尔赛一起制定了有关如何让鲛族向导成为现实的规则，而琉尔赛这边给出的好处除了让鲛族向导保证通航安全之外，就是定期向王室提供珊瑚王树。
寿命延长对于一位拥有至高权力的君王来说是比黄金更大的诱/惑，没有什么能比更长久的享受王权更好了，在听到琉尔赛给出的条件后，国王几乎是立刻就同意了她的提议。
再然后，就是制定规则。
这对拥有魔力的“魔法师琉尔赛”来说，并不难。
这个世界的魔法师是什么样的杨清岚并不太清楚，可琉尔赛不管是在童话原著之中还是电影里，都被人称作“巫婆”，巫婆最擅长什么？
当然是诅咒！
如果船长或者船员敢对鲛族人动什么歪心思？
呵呵，不好意思，你们生活在岸上的家人会得到国王最严厉的惩罚，同时你们自身将因为诅咒而疾病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加上王室和神官有意向大众散播的“鲛族乃神眷之族”思想，当鲛族向导真正开始尝试之后，真的没有人敢对重返人类视线的鲛族动不好的心思了。
相对于人类，在鲛族向导这个想法实施之前，杨清岚对说服鲛族这边的把握其实并不大。
人类的想法她比较了解，操作起来也比较熟练，可是鲛族这边，几百上千年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弭的，再加上她个人身份问题还未解决，想要说动鲛族人去做向导，实在是难上加难。
但好在鲛族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心结。
千年之前，鲛族并非只是龟缩在海底生活不见天日的种族，不然人类之中也不会有那么多有关于“人鱼”的传说。
那个时候的鲛族，在整个大海之中畅行无阻，不管是深海还是浅海，到处都是他们的家，就连鲛王在许多地方都有行宫，方便外出度假。
直到人类把他们的手伸向大海。
在鲛族的传说中，人类是许多年前，想要开辟陆地生活而向海神许愿换来了双腿上岸的鲛族后裔，可是后来他们发现，这个传说实在太不靠谱。
人类和鲛族的思维方式根本完全不同，一开始，鲛族把人类当成同族后裔，可是很快他们便发现人类只把他们当成猎奇的生物，虽然都长着人脸，但举起屠刀却毫不犹豫。
于是流传了好几百年的传说仅仅几十年就被鲛族人给埋进了故纸堆，再不提起，新生代的小鲛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传说，如果不是杨清岚翻遍了实验小屋，她也不知道原来鲛族和人类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人类之中有心狠手辣之人为了追逐名利什么都做得出来，但鲛族却是全族爱好和平的心软生物，发现和人类无法和平相处之后主动退让，将浅层海域全部让给了人类，龟缩在深海之中，再不见天日。
但主动退让并不代表鲛族真的甘心。
明明是祖祖辈辈生活的海域，就这么拱手让人，任谁想也是想不通的。
一想到小鲛们自出生起就没有见识过海面之上的风景，就连浅海都只能很偶尔很偶尔才去一次，年老的鲛族就觉得痛心疾首。
尤其是已经退位的老鲛王，这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这个线索是她在收拾小屋的时候从几个支线任务当中整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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