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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太阳的月亮-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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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打开彩礼函的申氏以及尚宫们都无比慌张、不知所措的声音,于是好奇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那……与红色的礼服一起佩戴在头上的饰品中漏掉了某样东西,而且还是最重要的……”

彩礼中漏掉了某样东西,没有比这样的事情还要不吉利的事情了,所以回话的尚宫的声音显得颤抖起来。但是,烟雨端庄地微笑着,优雅地把胳膊伸了出去,那是要看彩礼函的意思。在眼前打开的彩礼函中,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华丽的头饰。其中,映入眼帘的是一支孤单的凤簪,那是那双凤簪中,暄所保有的那一个。即使只有一支凤簪,也是其他的簪子无法比拟的,那是高贵而又美丽的王妃的嘉礼凤簪。

“最长的凤簪原来不是一个,而应该是两个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情而着急的话,那就请放心吧!”

烟雨站起身来,从房间的角落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裹。她慢慢地打开包裹,从衣服中间拿出了一块白色的布,里边放着暄作为信物送给她的凤簪,那凤簪跟彩礼函中的凤簪一模一样。尚宫们以及申氏都非常惊讶地看着烟雨。烟雨没有回答她们无言的提问,而是把自己手里的凤簪并排放在了暄的凤簪的旁边。两个凤簪在一起之后变得更加美丽。经历了长时间的分离之后,它们现在终于聚到了一起。

尚宫从绸缎中拿出了用油纸密封好的某样东西递给了申氏。

“本来是应该喝可以祛除恶鬼的零陵香的,但是殿下命令说不能伤害到一丝中殿娘娘的香气,所以要求用兰草粉。”

“哎呀,这么多的兰草粉什么时候才能用完啊,这是不是把整个朝鲜的兰草粉都找来了呢?”

申氏的声音中满含着满足和感激。烟雨把彩礼函递过去,拉过书案,拿起了毛笔。她拿起毛笔给暄写回信,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一碰到纸张之后,那支毛笔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舞动了起来。

“我到现在才知道,古人所说的‘一年就像一个月一样短暂,一个月就像一天一样短暂,一天就像一个小时一样短暂’这句话,原本就是虚假的。我跟您在一起的每一天,明明就跟我这样等待着您的每一天是相同的日子,但是,现在等待您的每一天,却像是要把跟您在一起的好多天加起来一样的漫长。”

烟雨写的回信交到了尚宫的手里。使者拿着烟雨的回信跟随着华丽的仪仗队和乐队一起回到了宫里。他们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烟雨以及申氏。申氏也不能再逗留了。因为从现在开始,必须对别宫进行铜墙铁壁般的护卫,别宫里只能留下宫里派来的尚宫以及次之宫女们。

申氏把披风搭在胳膊上,站起身来之后又坐下了,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忍不住哭了起来。烟雨为了安慰她,温柔地叫道:

“母亲。”

“我这是奢望一年了,还是奢望十年了?我就想多看我的女儿一眼,真是没有人情味的殿下。你要是进了宫,我们母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呢!”

申氏发完牢骚之后才发现,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已不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中殿娘娘。

“啊!小人惶恐。由于你是我死而复生的女儿,所以只是想多跟你待一会儿而已,竟然敢说殿下……”

“母亲,这样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您就把我当作女儿来对待就行了,我会跟母亲一起埋怨殿下。”

“那样的话,炎又会对我们讲关于礼法的长篇大论了。”

烟雨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同时还有些许的担忧。

“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申氏不禁叹了一口气。炎跟平常时候一样生活着。在该起床的时间起床,在该读书的时候读书,该睡觉的时候睡觉,他具有作为老师应该守的礼仪,跟以前一样不让来找他的书生进屋,一切并没有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所以,申氏才更加伤心。她也不相信自己女儿的死亡背后,竟有儿媳妇旼花公主的参与。

旼花公主跟其他的公主有所不同。跟着炎,她并没有过任何奢侈的生活,在婆家人的面前也非常谦恭,彬彬有礼,从来都是竭尽忠诚。原来公主结婚之后,应该要搬到更大的房屋中去生活的,但是旼花公主听从丈夫以及公公的意愿并没有那么做,而是一直在这样狭小的地方生活着。所以申氏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其他人家伺候傲慢的公主所经历的种种痛苦。

人们竟然说这样的公主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对申氏来说,这无疑是非常大的冲击。由于内心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所以她连一丝埋怨都做不到。殿下的惩罚只是针对炎的,所以到现在为止,旼花公主并没有受到一点牵连,仍然在里屋居住着。就算她是个罪人,驱逐一个怀孕的女人也是不合法度的,所以在王室提出别样的处置之前,她只能这样。其他人的弹劾也都没有了,旼花公主完全被疏远、被世界遗忘了。

如果说有与以前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炎与旼花公主相互不再注视对方。由于儿子这样冷淡地对待怀着自己的孩子的女人,申氏在心里也非常焦急。旼花公主毕竟怀着自己的孙子,她也只能对祖上表示歉意。想到这些,申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于烟雨的提问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申氏在内心里想:哪怕可以再多看自己的女儿一天也好!但是与她的内心想法无关,第二天朝廷照常定下了告期,观象监定下的日期对申氏来说是那样的短暂,这一切让她原本的开心变成了无尽的悲伤。

内心着急的殿下,哪怕是离开没有后嗣的殿下身边一小会儿也会担心宗庙社稷的大臣们,以及为了选择不多的吉日而在不停地计算的观象监们,他们谁都没有考虑申氏的内心感受。

没过几天,宫里所有的尚宫以及宫女们都来到别宫参加册妃仪式。仪式是由殿下派遣的尚宫主管的。当她们看到身着大红色的礼服出现的烟雨时,在场的人无一不被她的气场震慑住,都恭敬地低下了头。接着,一个尚宫走过去向跪下的烟雨依次下发了册文、宝绶、命服。等烟雨站起来之后,所有的尚宫以及宫女都向这位后宫之主行了四次大礼。

就这样,烟雨成了朝鲜的王妃。由于成为王妃之后就正式需要尚宫以及内侍们服侍,所以申氏再也不能到自己的女儿身边了。之前决定必须把烟雨归为处女鬼而不是世子妃来对待,是因为那个时候她没有举行册妃仪式就去世了,所以只能那样处理。但现在,许烟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一国王妃了。

命使奉迎的那一天,宫里内外真的是比任何一天都要忙乱。这一天,不仅仅是王室的宗亲、文武百官,还有成为国舅的炎全都来到了别宫。当超凡脱俗的炎出现在别宫的时候,无数的人们都像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到来一样,纷纷聚集到了他的身边。一瞬间,炎就被人包围了。为了能够离他更近一点,一睹他的美丽容颜,人们中间也发生了轻微的身体摩擦。即使是在这样的骚动中,炎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他用淡定的微笑向大家一一行礼。男人们都因为他的微笑而感觉到了莫名的心动,因此也更加理解了旼花公主为什么会犯下那样的罪过。

虽然暄也很想要直接去迎接烟雨,但是那样的话,就会有更多的人跟着移动,因为烟雨在信中对他说:那样的话会造成国库的浪费,因此暄暂时收起了自己想要马上见到她的欲望。

在所有人都在等待的时候,申氏在别宫里向将要进宫的女儿传达了最后的嘱咐。烟雨穿着大红色礼服,头上戴着各种各样的簪子,左右分别插着一支凤簪。炎按照儒教礼法中规定的话对烟雨说:

“妹妹,你一定要小心、恭敬,从早晨到晚上都不要违背殿下的命令。”

烟雨看见把规矩当作生活的哥哥,在心里偷偷地笑了起来。也许,就算礼法上不是这样规定的,他可能也会说同样的话。在炎的旁边站着的申氏也重复了儒教礼法中规定的话:

“一定要小心、恭敬,从早晨到晚上都不要违背殿下的命令。”

跟炎镇定温和的声音不同,申氏的声音是哽咽的。过了一会儿,烟雨坐上轿子后,尚宫将轿子的帘子放了下来,将她的模样遮挡了起来。申氏紧紧地咬着嘴唇,由于不能抚摩自己的女儿,她只能抚摩着自己的儿子。看不下去的炎扶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离烟雨很远的地方,悄悄地说:

“母亲,世界上所有的眼睛都看着这里。您要是这样的话,中殿娘娘的心情会怎么样呢?”

坐在黑暗的轿子中的烟雨,掀开旁边的帘子,想要再看一眼自己的母亲,但是在帘子打开的同时,站在旁边的尚宫便静静地开口说话了:

“中殿娘娘,请您把帘子放下来,而且,您是绝对不能流眼泪的!”

烟雨以及申氏连整理心情的时间都没有,就听见了乐队那喧闹的喇叭声。在这喧闹的喇叭声的带领下,华丽的仪仗队用各种乐器来祝贺王妃的入宫。装载着这段时间下发的教名文、册文、宝绶、命服的轿子,紧紧地跟在仪仗队的后面。烟雨坐在最华丽的辇位上,位列队伍的后面。

文武百官紧跟其后,或骑马或步行着。队伍之中,炎也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悲伤,静静地坐在马背上。尚宫以及内侍们则在两边护卫着,在最外边则有士兵们护卫着。

为了观看王妃的嘉礼而聚集起来的人不计其数。假的王妃害死了真正的王妃成为中殿,而后死而复生的王妃神奇地救活了快要死亡的殿下,把假的王妃从位子上赶了下去,最终进到了宫里——这样的传闻比任何消息都要迅速地在坊间流传开来,有很多人为了看一眼这样神奇的王妃而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他们全都趴在地上,向着把坡平府院君一派赶下台的、值得感谢的恩人,向着他们心中真正的王妃,心悦诚服地低下了头。

迎接王妃的队伍到达了景福宫。坐在轿子里的烟雨通过感觉便知道轿子停了下来。外面喧闹了一会儿之后,尚宫终于打开了烟雨面前的帘子。虽然眼前已是一片光明,但是烟雨觉得铺着花岗岩的地面令人忍不住眩晕。她害怕自己踏上地面的瞬间,地上的花岗岩都会变成碎片,所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手掌向上等着烟雨把手放上去的那只手,很明显就是暄的。因为暄的这一只手,烟雨所有的害怕都消失了。而且,他的脚踩的地方闪动着耀眼的光芒。烟雨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那只白皙的手之中。烟雨依靠着温暖的、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来到了轿子的外面,与暄面对面地站着。暄穿着黑色的九章服,头戴冕旒冠,他努力地压制住自己想要拥抱烟雨的冲动,眼看着烟雨的眼睛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但是,那微笑拂过烟雨的眼睛之后,便化成了水汽。烟雨想起了尚宫说过的不能哭泣的话语,于是赶忙紧紧地咬住了嘴唇。暄为了安慰烟雨,温柔地说:

“昨天,今天,日复一日,朕以前从来不知道每天都会到来的日子竟然可以给人这样神奇的感觉。”

“在世界上那些神奇的东西当中,有能比殿下您的微笑更神奇的东西吗?”

“傻瓜,当然有更神奇的东西了。”

暄带着复杂的表情,伸出两只胳膊,用手抚摩着烟雨插在加髢两边的双凤簪。不知道是跟这双凤簪说话,还是跟她说话,烟雨听到暄说:

“终于合成一个了。朕还以为这两个再也不能合为一体,以为将要永远孤零零的……”

文武百官在御道两边的品阶石后面排好队,弯腰站着,殿下与王妃并排着从他们中间走过,走向了殿门大开的勤政殿。

在暄走过的地方,站着那个曾经送完信之后就激动得睡不着觉的年幼的暄;在烟雨走过的地方,站着曾经接到世子邸下的信之后就会满脸绯红的年幼的烟雨。暄走过的地方,站着曾经盯着竹筒等待着发芽的年幼的暄;在烟雨走过的地方,站着曾经盯着花坛、等待着发芽的年幼的烟雨。他们又向前走了几步,那里站着那个一边想象着成了世子妃的烟雨的样子,一边盯着夜空中的月亮的年幼的暄;在他的旁边并肩站着那个一边想象着世子邸下的样子,一边盯着夜空中的月亮的年幼的烟雨。

又向前走几步,那里站着那个呼喊着死去的世子妃的年幼的暄,那里站着那个一边离开汉阳一边哭泣的年幼的烟雨;又走几步,那里站着那个望着北方思念着烟雨的暄,在他旁边站着那个望着景福宫所在的方向思念着暄的巫女。在他们走过之后的地方还有在温阳下雨的那天遇到的月。那时,他们虽然身体相遇了,但是内心并没有相遇,因为他们并没有一下子认出彼此。过往的种种经历,在他们走过的地方一一浮现。

虽然他们分开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两个人在同一天动心,在同一天想象着对方,在同一天哭泣着,在同一天看着同样的地方思念着对方,他们从未放弃过彼此……

暄与烟雨两个人终于登上了勤政殿的台阶,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在上来的路上,烟雨那留下的无数脚印就像风一样,层层叠叠地进入了暄的心里;同样的,暄那留下的无数脚印,也像风一样,层层叠叠地住进了烟雨的心里。

暄左手拿着圭,伸出了右手。烟雨也同样左手拿着圭,右手紧紧地抓住了暄的手以及他的过去。暄也用力地抓着她的手以及她的过去。殿下与王妃对视了片刻之后,一起掉转视线,经过远处的光化门,看着包围着景福宫那美丽的汉阳的土地,望着更为辽阔的朝鲜的土地。下面的文武百官以及百姓们全都面向殿下和王妃行跪拜之礼。

为了举行同牢,康宁殿的人全都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本来殿下与王妃的合房只能在交泰殿举行,但是同牢还是可以在康宁殿举行的。屋子里准备好了摆放着美酒以及食物的桌子,暄与烟雨羞涩地背对背坐着,尚宫们则在他们的旁边小心地侍奉着。

在来到康宁殿东边的这间大屋子里之前,烟雨就已经摘掉了加髢,并且脱掉了礼服,她只穿着唐衣;暄也已经脱掉了九章服,只穿着红色的龙袍,所以基本上不需要别人太多的帮忙。此时,殿下实在觉得一直待在他们身边不离开的尚宫们非常碍眼。

但是,这些尚宫却不知道殿下内心的想法,此刻,她们正想着往两个杯子中倒酒。为了显示出格调来,她们的动作非常缓慢。结果,殿下着急的性格实在压制不住,径直显示了出来。

“全都退下!”

尚宫们非常慌张,用颤抖的声音说:

“虽然惶恐,但是现在还不可以,如果想达到入胎时的话……”

“朕说了让你们都退下!朕想跟中殿说一会儿话。”

她们看见殿下那瞪得大大的眼睛,谁都不敢违抗殿下的旨意,于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便准备退下。在退下之前,她们想帮殿下脱掉红龙袍。看出她们的想法的殿下立刻开口制止了她们走上前来的念头。

“行了,由中殿来服侍朕就可以了,你们赶紧都出去吧!”

“那么,酒杯……”

“这个朕也知道,不是分着喝三次就可以了吗?”

尚宫们把枕头旁边那画着斧头的屏风撤掉之后,关上房门出去了。

虽然她们说是退下了,但是并没有走很远。她们在包围着王与王妃的房间的房子里,用蘸湿的棉球把耳朵堵上,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尚宫们一消失,暄就转过身,从背后把烟雨抱在了怀里。

“如果她们再稍微啰唆一会儿的话,你就要成为寡妇了……”

烟雨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朕很好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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