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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太阳的月亮-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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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官敞开房门也是之后的动作。这感觉到底是因何而来?
车内官很快指示侍从内官取来琴。暄满心狐疑地挑选着琴弦,突然在刹那间明白了原因。正是因为琴,因为琴而想起了烟雨。他一直在心里记着,如果可以受上天眷顾,有朝一日还能与烟雨重逢,他一定要在烟雨面前弹奏给她听。
挑选完琴弦,暄直直地望着月。月只是说想听琴,并没有让他唱歌。但暄不知道为何就认定,她心里是想听。
“月怎么知道我会弹琴的呢?这次也只是巧合吗?”
在灵活手指的操纵下,用蚕丝制成的琴弦开始泠泠作响。随着演奏越来越投入,暄的心越发地悲凉。每拨响一根琴弦,他的心也发出极度渴望着一个人的哀鸣,他心中所想,是月?是烟雨?
暄不知道,此时坐在他面前听琴的正是烟雨。即使伪装成月这个身份,听到暄那样哀婉的琴声,她的眼睛里还是无法抑制地起了波澜。可是暄并没有发觉。烟雨知道暄的琴艺高绝,炎哥哥经常在书信中夸赞不已。她曾经梦想着如果有一天可以见到暄,一定要听他弹奏一曲。这个愿望竟然在今天这样实现了。可是她已经不是烟雨,已经成为巫女月的烟雨,在这样的琴声里,感受不到一点梦想成真的快乐。
一曲结束后,暄抬起头望着月的表情。看到她正努力地咽下眼泪。
“还从没有人听我弹奏悲伤的琴曲会流泪呢。难道至今为止称赞我琴艺的那些人,其实都是阿谀之徒吗?不过,你肯在我弹奏的时候流泪,实在是对我莫大的赞誉,到底你的泪水是因何而流,我就不细究了。”
听他说这些话,月的眼睛里滚落出一颗大大的泪珠,就是这样的一滴泪,落在了暄的心里,泛起重重的涟漪。暄看她哭出来,心里反而有些高兴,她天天满脸冷漠,几乎什么都不为所动,很容易郁气在心,能发泄出来再好不过。这么想着,他又默默地拨动了琴弦。如泣如诉的琴声勾起无数辛酸往事,月的泪水不能控制地滑落下来。这两个人,一个默默地奏妻琴,一个默默地流泪,虽然不曾发一言,但仿佛已诉说了千言万语。
外面一串焦急的脚步声传来,车内官从外面传话进来。
“圣上,中殿娘娘驾到了。”
暄的视线落在了月的身上,题云看了看月,又看向暄。他们视线相对的那一刻,题云就心领神会地冲到月的旁边,拉上二人之间的门。暄先收回了视线,月却始终用悲伤的眼神凝望着暄,直到他们被彻底隔开,她也不曾偏移。
题云快速熄灭内室的烛光,坐回月身边,他的心情十分灰暗。透过白色的纸门,他可以看到王和打扮华丽的王妃的身影。这样是不对的!如果自己身旁在黑暗中静静端坐的女子就是烟雨,那她才应该是那样堂堂正正走进来和王相视而坐的人!现在堂而皇之坐在那里的所谓王妃,才应该在烟雨面前屈身问安!题云无法读懂月的心情,一个人闷闷地握紧了拳头。
暄的视线被纸门挡住,看不到月。只好不情愿地坐下,望向王妃。宝镜看平时连个正脸都懒得给她的王居然肯对着自己坐,有点惊讶,又有点高兴,但是王的声音还是那么冰冷又不耐烦。
“什么事?”
宝镜停顿了一下,低低地说道:
“听说您明天要开始准备宗庙大祭……”
宝镜十分惧怕冷冰冰的王,平时没事根本不会过来,即使有事也会极力避免直接面对他。今天她被尹大亨数落了好久,实在没办法才鼓起勇气前往。但进来一坐下,虽然看王并没有马上要赶她出去的意思,她在脑海中排演了好多次的对话也给吓光了。反正王眼里从来没把自己当过王妃,自己也不敢将王妄想成自己专属的丈夫,每次两人相处都是在一种非常尴尬的气氛之下。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琴映入了她的眼中。
“我来的路上听到美妙的琴声,想不到竟然是圣上……”
话还没有说完,暄就不客气地打断了。
“不必说这个了。现在先王大妃和星宿厅要一起准备四渎祭。你作为中殿,对此不闻不问实在是说不过去啊,总该做点什么不是吗?”
“星,星宿厅?但是妾身实在是害怕巫术啊……”
“这可真是怪事。无论是大王大妃殿还是大妃殿.都是焦虑巫术做得还不够呢。”
“对妾身而言,巫术就是那些吊起来的大傀儡,火星乱迸,吵吵嚷嚷,身上的衣服还会沾上好多血……这些东西都太吓人了,所以我也很讨厌接近巫场。”
“小时候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看来你还真是被吓到过。”
“倒也并不是非常小的时候……”
这次意外地能跟王说这么多话,宝镜也放下心来。下次尹大亨入宫问起来,她就比较有话说了。
“那么豫探巫术你岂不是也做不了吗?”
王居然主动发问,脸上还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容,宝镜觉得又惊喜又紧张,按捺住剧烈的心跳,认真地回答道:
“那个啊,没有神巫也可以做的。”
听了这话,暄若有所思地看向月的所在之处,宝镜有点疑惑地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暄马上收回了视线。
“没有神巫也可以?啊,是啊!豫探巫术不过是待嫁女子向祖宗汇报婚事的普通巫术而已。跟择妃什么的又不一样……”
暄故意提高了嗓音说给门后的月听。
“啊,妾身说错了吗?”
“没有。那么给大王大妃殿的巫术帮忙的事情,你就自己决定吧。还有其他事情吗?”
不知不觉,王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嗯?没,没有了。”
对话就这样结束了。暄一看到宝镜就会想起坡平府院之类的事情,根本没法给她对中殿的礼遇,不耐烦地示意她赶快离开。宝镜慌忙起身退了出去,背后房间的门啪地关严了。
隔开暄和月的那扇门再次拉开了。重新现出来的月不知是不是因为坐在黑暗里,脸色显得格外苍白。暄语带嘲讽地说道:
“豫探巫术真的很普通呀。”
他笑容复杂,视线久久没从月身上移开。
因为宗庙正殿的御驾巡幸,景福宫一带和汉阳一时变得十分热闹。王的寝宫也十分忙乱,宫女们不能近身,所以是内官服侍王穿上九章服,并系好衣襟。九章服是象征上天的黑色大礼服,双肩上刺有龙纹,背后刺山,两个袖口绣着繁复的花纹。另有内官捧着大带和蔽膝,围绕在王的胸前。依次装饰上牌和刺绣后,最后把冕旒冠罩在头上。暄虽然讨厌串满珠子和摇摇摆摆挡住视线的旒,但却喜欢九章服。
想起了七岁时的世子册封仪式,暄的嘴角浮起小小的微笑。他按照世子品级,头一次身着七章服,戴上了冕旒冠。册封仪式很长,状态百出。穿着那样沉重的礼服对幼小的身体来说过于沉重,冕旒冠的旒在眼前晃动不止,让他头昏脑涨。可伯的是仪式进行到一半暄突然想撤尿,但看到鳞次栉比聚齐而站的大臣的模样,就知道册封仪式的重大性,所以他努力地保持庄重。但小孩子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有限,就算再努力,也还是身体发抖,冷汗不止。其实流更多冷汗的人是察觉出世子情形的先王。仪式一结束,父王就抱起世子快速跑开,幸亏如此,才没有在众臣面前出现世子失禁的大丑事。
那时父王所穿的一样的九章服,现在穿在暄的身上。车内官双手捧着用青玉做成的圭呈过来。袖口的花纹完全展开,看上去更加华丽。一切准备就绪后离开康宁殿,暄在走下月台前远远地望了望星宿厅。因为准备祭礼,连续七天不能见到月,思念比寒冷更刻骨铭心。
暄朝正殿走去。身后跟着题云,他的打扮与平时不同,穿着一身黑色铁甲,头盔捧在身前。正殿聚集了许多大臣。其中穿红色朝服的阳明君走到暄跟前行礼。好久没见到哥哥,暄非常高兴,含笑问候他。阳明君一一笑答了。
仪式开始,暄向题云伸出手去,题云马上奉上别云剑,这把剑又经过暄的手,递给了阳明君。云剑平时的作用是护卫王本人,但在宴会或仪式活动时,云剑又多了一些象征性的意义,一定要从二品以上才能担任,题云这时候就充作普通侍卫,护在王的旁边。往常在仪式期间,云剑一职都由阳明君担任,并掌管别云剑,这次也不例外。宗庙大祭的祭主,就只能由暄来担任了。
王一坐上红辇,车内官为了防止他着凉,就迅速命令前后左右放下屏障。暄连忙制止了他。
“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宫外没有百姓聚集起来吗?”
“不是的。虽然今天天气很寒冷,但还是有许多的百姓为了前来一睹您的圣容,早早赶来等候您的座驾呢。”
“那你还把我用屏障拦住!我是要亲眼看看百姓们的,他们为了来看我,冒着严寒在这里等候,我却畏畏缩缩藏在车里,王的脸面全都要丢光了,百姓们会怎么想?”
“可是您的玉体……”
“不必多言了,我心意已决!”
车内官感受到了王的执意,闭上嘴默默地退了下去。高大华丽的红辇由前后数十名轿夫合力抬起,确认一切无恙后,题云把绘着黑底黄色龙纹的头盔扣在头上,迅速翻身上马。龙纹头盔的遮阳罩隐藏了他深邃的眼睛,黑色蒙面覆盖住他的鼻子和嘴唇。题云从头到脚,一身黑色,甚至连胯下的宝马,都是高大威武的墨色良驹,他整个人就像一支蓄势待发的黑色箭矢,令他浑身都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锐气。看题云驾驭着黑云马,紧紧跟随在红辇的后面,暄半是欣赏半是惋惜地喃喃自语道:
“这真是可惜啊。某些人明明长了这么一副出色的尊容,也不肯露出来让百姓们观赏观赏,开开眼界。”
题云完全无视了暄这种不正经的废话,目视前方,丝毫不为所动。黑云马反而懒懒地打了声响鼻,好似不屑地甩甩尾巴,果然物似主人,一样地桀骜不驯。阳明君身携别云剑,满面肃容,也随后乘上红辇前面停着的高头大马。
驾舆出发,开始缓慢前行。走在最前面的是数百名列队整齐的军士,他们身着盔甲,手执刀兵,气势森严,向百姓们传达着王室威容。华丽的旗帜队和枪剑队紧随其后,旗帜随风招展,铺天盖地;刀剑银光闪闪,锋刃如雪,行动间碰撞,铮铮有声。看到这样的阵势,前来观礼的百姓,无不惊叹不已,心生畏惧。盛装的军乐队环绕在红辇周围,演奏着大气磅礴的乐曲,众星拱月一般把王护卫在最中央。许炎带领各宗亲紧随其后,文武百官也都骑在马上,列在队伍之中前行。在队伍末尾,又有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军士,行护卫之职。
兴致勃勃前来观看的百姓在路边挤得水泄不通,仪仗通过的时候,最靠近中心的人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迎接,但站在外围的人还是可以继续站着观看。足有万人规模的雄壮庞大的队伍,淋漓尽致地向百姓展示了王室的雄厚实力,王亲自露面,也让他们更加安心。实际上,除了明里跟随在队列之中进行护卫的兵力,还另有一部分人已经事先被悄悄安排埋伏在了景福宫和宗庙正殿,以确保王安全无虞。
王在离开景福官的同时,景福宫和汉阳就立刻宣布进入紧急戒严状态。王在景福宫的时候,所有行政和宫内守卫都受他直接支配,但一旦他离开景福宫,宫内的守卫就需要交给留都大臣、留都大将和守宫大将三人共同负责。留都大臣全权代理汉阳的行政事务,留都大将主理宫外和汉阳的戒备兵力,值守在各个宫院。这两个职位是由王和大臣共同商议后选定的。
守宫大将却与前两者不同,自古以来都是由国丈担当。主要负责值守宫内,负责各个宫室的安全戒备。现在暄已离宫,分身乏术,按照旧制,景福宫整个都被攥进了坡平府院君的手掌心里。几个月前,暄巡幸到温阳行宫就是如此安排的。暄对此厌恶至极,满心不甘,但因为是祖宗礼法,所以一时间也无可奈何。不过这却是相当地称了尹大亨的心意。
祭礼要在丑时才开始进行,暄进入宗庙正殿的御肃室内为之做准备。为示心诚,在行礼之前,需要沐浴斋戒。他进入御用浴室,放松身体,把自己浸入了水中。宗庙正殿是陈放历代先王灵位的所在,所以暄总有一天也会被迎进来,供奉在某个地方。或许是因为祖宗的魂灵在凝视着,只要来到这个地方,即便是身为王的暄,也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无比渺小卑微。大世宗、成宗,还有父王来到这里的时候,也会有这种些微惆怅的心情吧。
暄不由回想起父王生前,最后一次带他前来的时候。当时的他并没有想到,那次以后,父王就再也不能来了。不知是因为当时父王已经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踏上了死亡的边缘,还是因为难得能和世子一人独处,他头一回对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御肃室外。
“父王,这个地方这么冷,为什么您还在这里待着?到底在看些什么呢?”
平时按照世子的标准培养着暄,为了防止他软弱,父王在面对他时,总是严格有余而慈和不足,但那日他的眼神,却比平时多了很多东西。
“世子又是为什么出来呢?”
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望着天空的星星回答道:
“孩儿是想出来看看天上的星星。”
“好啊,我们世子在我面前总是自称孩儿,阳明却一直都只自称微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不同的呢……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竟然连这个都注意不到。”
也许是因为暄的个头长高了许多,能更加清楚地观察到父王脸上的表情,那天他看到的笑容,似乎有些孤独。
“我们世子,今年多大了?”
“小儿今年十八岁。”
“十八……还很小啊。我要是能活着看到我们世子到二十岁该多好啊……”
“父王您圣体康健,请千万不要这么说。”
父王的微笑里透着凄凉。
“我的乖儿子、好世子啊,父王也是人,不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我总是会死的,也许就在明天,也许会是一年后、十年后,反正那一天迟早都会来……所以趁我还能开口,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父王的吩咐,小儿必将铭记于心。”
父王的双手突然紧紧地握住了暄尚单薄的双肩.或许是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他不知不觉里用了很大的力气,让暄觉得有些疼痛。
“父王只是想跟你说……父王对不住你……”
“父王……父王这是什么意.恩?小儿愚钝,实在是听不懂……”
“为了我们世子,我也想要拯救……但我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无能……对不起……”
“您说什么?拯救……是拯救不了什么?”
看到他敏锐地抓住了自己话语中的关键,父王显得很欣慰,脸上闪现出凄凉的笑意。但笑容很快黯淡了下去.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低低地说:
“等你当上王以后就会知道了……一切都水落石出的时候,请饶恕那些我一直想守护的人,你要记着我说的这话啊,这其实都是父王的错……如果你一定要记恨,最先不能饶恕的其实是我这个做父亲的。”
暄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在当时,他实在听不懂父王含糊的言辞是什么意思,就现在的状况来看,也许他说的就是世子妃事件。因此他极力挖掘着回忆,努力回想着父王当时的每一个口气,每一个表情。但因为实在是事隔多年,虽然那段对话在他脑海中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但许多细节终究是遗落了。
暄沉浸在无尽的思绪中,愣愣地望着自己在水中摇摆的倒影,突然发现在水影中,父王正用悲伤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瞬间大受惊吓,嚯的一声在水中站了起来。剧烈的动作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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