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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太阳的月亮-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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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看到了婵实眼中充满的恐惧,她将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交泰殿的方向。吓了一跳的题云也望向交泰殿。

在婵实敲响房门的同一时刻,在交泰殿被催促合宫的暄突然抓住心脏所在的胸膛倒在了地板上。暄的这一动作和婵实的动作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

“谁……谁……谁来帮我?”暄艰难地喘着,微弱地说道。

“外面有人吗?谁过来帮忙?”中殿尹氏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慌张的她向屋外大声喊叫。

尚宫最先听到突然的叫喊声,便跑了过来。

“中殿娘娘,发了什么事?”

“殿下突然又倒下了!快点!”

“可以进去吗?”

“还穿着夜长衣!”

宫女和内官这才急忙进入房内,查看王。只见王脸色煞白,嘴唇都变青了,而且一直冒着冷汗。此刻的暄好像连呼吸都非常困难,只能听见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车内官看到此时的情景连自己的腿疾都忘记了,二话没说就直接背起了王。他知道把御医叫进交泰殿的话,需要的礼节比较繁多,所以他决定直接背着王跑去康宁殿。为了去叫御医,跑步较快的一句内官跑出去了。

其他的内官则跑去月所在的地方。

月在不知情的状态下,首先扶着婵实,躲避到延生殿。惊慌的题云也向交泰殿方向跑去,而此时王已经被力气大的内官背着,正走进寝殿。

暄在被放到康宁殿的被子上面之后,难受的症状就像说谎骗人似的逐渐消失了。他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就连嘴唇也恢复了之前的红润。

“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题云惊奇地问道。

车内官为了查看王的身体而无暇顾及其他事情,旁边的内官用颤抖的声音代他说话。

“我们也不知道……事情发生得很突然……真的很突然……”

这时观象监的三位教授比御医更快出现在房间内。

“殿下出了什么事?”

众人还未来得及回答,御医随后进入了房内,此刻暄已经起身坐起来了。

“我现在并无大碍了。你们也平静一下受惊的心情吧!”

“但是,殿下刚才……”

“没错,好像快要停止呼吸了。但是你们看现在不是没事了吗?真是无法理解啊!这绝对不是装病。”暄抢先说道,也算是解释吧。一到圆房日期,他有过找出这样那样借口的先例,但是这次绝对不是借口。

“哪有冒冷汗的装病啊!我以为口唇的血液都干了呢!”车内官仍然没有平复刚才被惊吓的内心,而他那担心的心情变成激动的声音蹦出了这两句话。

“车内官,你是在责骂我吗?大家都这样的话,会让我内疚的,到此为止吧。”

“嗯?至今为止谁待在这里了吗?”暄指着被子问道,然后他看向了题云。题云虽然非常惊慌,但是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旋即他低下了头。

“是……内……内人来过这里,为了查看殿下的御寝起居……”内官代替嘴巴比较紧的题云答道。

在内官支支吾吾说话期间,暄一直紧盯着题云。

“让臣查看吧。”御医说道。

御医靠过来坐的时候,暄只拿出了胳膊,以便御医诊脉。但是他那锐利的眼神一直投向题云。题云虽然感受到王投来的犀利目光,但仍是双唇紧闭,连头也没抬起来。虽然周围的内官感觉不出题云的奇怪之处,但是暄可以读出题云的慌张。御医在诊脉之后给出安心的微笑,这才使内官和宫女平复了内心的惊吓。车内官已经散了架,肩膀早已下垂,怎么来到此地他都无法记起了。

“车内官的脸色比我差很多!太医院给车内官拿清心丸吧!”暄笑着说道。

“殿下在这样的情况下怎还可以担心微臣的身体呢?首先应该查看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御医,怎么样?”

御医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把身体紧帖在地板上低头的观象监的三们教授。与此同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扫向了他们。好像这次也并不是太医院的问题,而是观象监的问题。

“微臣虽然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但是能确定殿下这次的症状和以往完全不同。”御医先说道。

“微臣也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赐微臣们死吧,殿下!”命课学教授因恐惧而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赐死的话都听烦了。你们要知道这并不是我装病,肯定是有原因的吧?如此短暂的痛苦……”

“臣惶恐……”

暄因为他们磨磨蹭蹭的话而感到恼怒。

“别再磨磨蹭蹭,赶紧说话!”

“虽然很难说出口,但是瞄准殿下玉体的杀……”

所有人都面如死灰。给王的身体降杀,这分明是逆谋。

“这是什么荒谬的言语?什么杀?竟然是杀?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话吗?”御医惊讶地喊道。

“现在只能怀疑是那样。如果不是,太医院怎么连病因都不知道呢?”

“这次和之前的症状并不相同!”

“你们给我安静点!”暄大声吼道。

暄的这些怒吼才使康宁殿一带像死一般寂静。

“命课学教授,你现在知道你的话莫名其妙吗?就算可以给他人降杀,那是谁,出于什么目的给我施杀?”

“殿下,微臣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太医院也并没有说观象监如何,不是吗?在这种状况下需要的只有一个人。”对于王的提问,命课学教授更加坚韧地回答。

“谁?华佗?”

“星宿厅的都巫女张氏!只有她……”被暄嘲笑得脸有些抽搐的命课学教授鼓起勇气说道。

“都巫女张氏?你刚才说的是张氏都巫女吗?”

命课学教授对王的反应感到疑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暄和题云、车内官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张氏都巫女至今仍活着?”

“当……当然了,仍然是星宿厅的都巫女。”

“知道她在哪里吗?”

“是的,知道……”

“张氏既然是星宿厅的都巫女,为什么至今都没有在我面前露面?”

“她离开星宿厅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大王大妃殿除了她以外,谁都没有认可,所以她仍然在担任都巫女一职。”

听到“大王大妃殿”这几个字,暄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

“知道她什么时候出走的吗?”

命课学教授看到旁边其他教授的眼色,没有立即想起来,所以用眼神向他们求救。

“算下来大概有八年左右了,就在当年的那件事情之后不见踪影……”天文学教授回答道。

惊慌失措的两位教授赶忙给天文学教授使了眼色,随后天文学教授也领悟了过来,闭上了嘴。但是这并不能逃过暄的眼睛。八年前无法说出口的事件,就是与世子妃择选相关的事情。

“说出来!究竟是什么?”

“殿下,微臣们……真不知道啊!当时微臣们也无暇顾及那些……”

“竟然没有心思?”

“当时我们在还没有准备好的状态下接受了教授一职……”

三位教授再想要避开这个话题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他们的胡言乱语敷衍不了暄。

“你们给我坦白交代!前任三位教授死的当时,张氏都巫女也离开了星宿厅,是吗?”暄不想再和这些老家伙废话,单刀直入地问道。

三位教授不再说话,一起低下了头。

这时的暄用力握紧了拳头,多亏了毫无缘由的病症,这使暄更加确信在当时的事件中,星宿厅也摆脱不了干系。

“知道她为什么离开星宿厅吗?”

“虽然并不能确定内情,但据微臣所知,当时成均馆儒生们强烈要求撤销星宿厅,因些她说不愿意继续待在那里而出走了。”

“真是不错的借口!”

成均馆撤销星宿厅的要求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从朝鲜建国以来就不断爆发的问题。何况在八年前,因为世子妃择选的事情,成均馆为了干预此事而进行捲堂,根本无暇顾及星宿厅。所以张氏退出星宿厅反而是与世子妃择选相关的证据。

“速速召张氏都巫女进宫!”

“殿下,但是有问题!”

“这次又是什么问题?”暄再次感到了郁闷。

“她非常固执,怕是不愿意回来啊。”

“理由是什么?”

“就是因为成均馆。她说对成均馆撤销星宿厅的要求厌恶至极。虽然一直和昭格署的慧觉道士进行说服……”

暄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昭格署的慧觉道士?这两人交情不浅啊……”

“一开始慧觉道士也不知道张氏都巫女的行踪,但是一直坚持不懈地四处寻找,并最终成功找出张氏的居处。”

张氏都巫女并不是单纯地退出星宿厅,而是向世人隐藏自己的行踪,不让其他人找到自己……

想到此,暄的声音突然变大了:

“必须把她给我召进宫!必须!”

“我们会竭尽全力的,但是您也不能不顾成均馆的反对,虽然他们的反对比原来小了很多。比起星宿厅,成均馆更反对张氏都巫女回宫的。”

“我身体不适,所以叫她进宫,他们又怎能奈何得了我?他们也不会让我这么死去吧?”

“遵命!”

教授们低着头用颤颤巍巍的步伐缓缓地退出了暄的房间,然后边查看周围,边询问挡煞巫女住在哪里,最终一路打听到了延生殿。

月和婵实屏住呼吸,像一幅画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这些教授们当中,根本没有人留心看面带不安神色的婵实。天文学教授悄声问道:

“没关系吗?”

“是的,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先这样藏起来,当殿下和平时一样安睡后,再守护在他的身边吧。”

“是,知道了。”

三位教授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出延生殿。没走几步,命课学教授突然停下脚步,面露惊讶之色。走在身旁的两位教授也一起停下了脚步。

“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不是,并不是这样的……刚才的巫女,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命课学教授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可疑之人后,用特别低沉的声音说道:

“应该说与普通的巫女别无二致……可是旁边的女孩儿倒像是巫女。虽然我不知道何为灵气,但是我总觉得她身上始终散发着有别于其他巫女的独特气息。”

天文学教授笑着,回答道:

“哎哟,你开什么玩笑,她毕竟是张氏都巫女的神之女。”

地理学不带一丝笑意,郑重地说道:

“我反而感觉到更强的灵气,是一股无法触犯的强烈的气……”

“您这么一说……说那是灵气,就算它是灵气吧。”

命课学教授点了点头。自从月进宫之后,殿下的病确实好转了不少,所以怀疑她反而让人觉得奇怪,但是今天的事情仍然挂在心头。

“我反而认为殿下比挡煞巫女更奇怪。”

地理学教授的一句话,让天文学教授惊恐地问道:

“嗯?您指的是什么?”

“殿下自亲政初期开始,一心想革除星宿厅和昭格署,从而遭到了勋旧派的强烈反对并受到很大的挫折。但是现在为什么又急着召见张氏都巫女……”

“是啊!我也不能理解那一点。”

天文学教授表示赞同,而命课学教授则摇摇头,说道:

“比起怀疑挡煞巫女,我倒是更能理解殿下的心情。可见殿下的圣体……或许因长久的病症折磨,殿下是想抓住最后一要救命稻草吧。”

三位教授各自点点头,并且自责各自的无能。

“如果金浩雄、洪润国、元其胜三位教授还在世该多好啊!”

“就是啊。他们可都是实力超群的人物啊!就因为说错一句话而……”

“当时只要不说死去的姑娘就是中殿的命运的话,他们也不至于招致杀身之祸。他们是急于增长士林派的实力……”

“嘘!小心隔墙有耳。”

在一旁静静地倾听地理学、天文学教授对话的命课学教授,盯着此二人的脸,说道:

“两位教授难道就不感到好奇吗?那个中殿的生辰八字!”

两位教授愣愣地看着命课学教授。据他们所知,读取中殿的生辰八字是非常在难度的。即使是读出来了,也绝对不能说出口的。但是洪润国以献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说出了中殿的生辰八字。在当时,与慧觉道士和张氏都巫女一样,洪润国受到绝对的信任。因为他是很慎重的人,所以不管对勋旧派还是士林派来说,他的发言同样具有很强的影响力。

“不可能是失误。如果他说的是中殿的生辰八字……”

命课学教授还没有说完,地理学教授冷静地打断了他的话:

“但最终还是他错了!虽然很惋惜,但那也是明显的事实。”

“所以更让人好奇啊!洪润国,连他都失手的那已死去的姑娘的八字……”

“不是,他一直支持士林派。说出中殿的生辰八字,也是为了士林派而制造的舆论而已。如果没有他的主张,那位姑娘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世子妃候选人的。最终,士林派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取来亡的。”

天文学教授觉得继续说下去,会惹出事端,因此他摆摆手示意该结束对话了。

“现在这些都早已成为过眼云烟了。来来,我们根本没有时间继续闲聊了。赶紧去慧觉道士那里询问今天的事情吧。”

说完,三位教授迈步继续朝前走。幸亏慧觉道士今晚住宿宫内的祭堂之中,没有之前的三位教授和张氏都巫女,能得到慧觉道士的帮助,对于三位教授而言,这已经是老天对他们的莫大眷顾了。

三位教授退下去之后,暄陷入了深深的思绪当中。他所想的并不是今天突然来临的痛苦,而是前任三位教授的奇怪死亡和同一时期便销声匿迹的张氏都巫女。或许这两件事和烟雨的死亡丝毫不相干。就算有关联,也无法理解许闵奎让烟雨喝下毒药的事情。单从信的内容上看,还不能明白烟雨是怎么事先知道喝下父亲拿过来的药之后自己将会死去,所以,是否真的让她服下毒药这件事情也不能确认。烟雨……脑海中浮起她的名字,都让暄有一阵阵的心痛。

“你们都退下吧。”

虽然暄已多次吩咐他们退下,但是内官们个个面带担忧之色,迟迟不肯退去。

“难道你们都想和我睡在这里吗?”

听完暄的谐谑之语后,内官们开始一个个退出了房间,但是他们都没有走远,还在房门外候着。最终房间内只留下三名内官、三名尚宫和云剑。周围变得安静之后,暄这才可以平静地呼吸,并再次望了望题云。坐在旁边的他仍然是面无表情的老样子。

环顾四周,不知何时开启的窗户进入了他的眼里。通过窗户,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也一并进入了他的眼帘。暄迅速收回观望月亮的眼神,朝身前看去。之前吵吵闹闹的场面已被让人无法相信的寂静所替代。在这片静谧中,暄的叫喊声引起了小小的震动。

“云……”

“臣在!”

“为了不看月亮,我转过身对着墙壁坐着,却看到了我孤独的影子。望着逐渐变浅的影子,我明白了月光也在逐渐变浅;而看到逐渐变深的身影,我又明白了月光也逐渐地变深。”

题云仍然没有一句话,但是暄的牢骚扰乱了他的思绪。之前一直对月表示沉默的殿下终于开口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向他吐露实情了,不能这样送走月在宫中的最后一夜。虽然题云无法确定以后的事态将如何发展,但是在这一瞬间,他特别想让他们见面。不是,如果暄能把她继续留在宫内的话,自己就能继续看到她了,所以才想让暄留住她。想到此处,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幼稚和拙劣,羞愧之心油然而生。但是想说出口,他又怕周围太多耳目。或许这面薄薄的墙壁外面有更多看不见的眼睛和耳朵吧。题云凑到暄的身边,艰难地开启了重重的双唇:

“白日沦西阿,素月出东岭。遥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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