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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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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也罢,不罚了,萧凌,你把她抱回去。”他不再看云寒,转身向门外走,走了两步,自己低低说了句话,很轻,像叹息,萧凌却听清了,那话是:“如此,皇后该放心了吧,皇太子的气,也该消了。”

萧凌心下一颤,他也就在同时,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助云寒,将皇太子身后的阴险小人揪出来。

他正想上前去抱云寒,却见一只手,拦住了他,云飞竟然又回来,迟疑了许久,轻轻地,将地上的孩子抱起来,云寒竟然不再发抖,她安静地好像熟睡的孩子,安静得很温暖。云飞却无措了,她一身都是伤,他怕触痛她。他的心剧烈地颤抖一下,经年,涌上心头,他抑制住了几欲喷薄而出的念想,匆匆走出门去。秋风,微凉。

一直候在门口的冬忍看见大小两位主人出来了,这才放了心,只是云寒的模样实在令她害怕,他小心翼翼地对云飞说了句:“小小姑娘来了。”

来得正好,话未出口,却又皱了眉,说出口的竟是:“来得真不是时候。”

萧凌倒觉得,这小小姑娘真是菩萨一般的人物,几乎可渡萧家的一切苦厄,若是早来两步,云寒也不至于受这样的苦痛。

“抱着她,小心点。”云寒皱眉道:“我回书房去,若是那丫头找我,就说我在忙。”

萧凌头大,看来,这小小,还真是混世魔王。他口中却规矩地应了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上,一会还有一章。

11

11、微妙情愫 。。。

云寒做了长而久远的梦,她看到了公孙,草莓一样的鼻子,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这师父,长得花哨得不像话。公孙说:“小子,你找打?这么久都不说来封信。”云寒说:“我不是忙吗,可不是不想您老人家。”公孙笑:“忙什么?忙挨打是吧。都怪我小老头以前没有好好教育你,养出这么个小娇气包。”云寒不理他,生闷气。在村头的菜地里一坐就是几个时辰,金黄的蝴蝶没完没了地绕着她飞舞,好像金黄的油菜花,村东头的二牛招呼她:“云小子,快过来,我娘喊你回我家吃饭。”村西头的辛三娘做了双鞋偷偷塞给他,绞着粗布的帕子偷偷地笑。日子真长。那时候她心底一直有一个梦,那梦是公孙给她的,是梦里的大哥给她的,那些堂皇的预言都说,她是人中龙凤,这样恬淡的生活是不属于她的。她巴望着自己早日长大,回到属于自己的家里去,开始自己的生活。于是,十年漫长的等待。

可她现在觉得,原来这一切只是个错误,错得有点荒唐,这个美丽冰冷的萧府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自己也不知道,而自己,为什么又要进宫去?她现在只想回家,而她心里的家只有一个,那就是公孙小小的茅舍。

她明显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了,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云寒?!云寒!”焦急的声音。她在黑暗里可以辨认出,是宋妈妈。

“宋妈妈,不必太担心,上过了药,应该无大碍了,这样子,怕是发烧了,我去煎药给她。”小小的声音。

宋妈妈应着,声音都哽咽了。云寒却感觉没由来的踏实,身体沉沉地陷入一片虚松里去,连疼痛都不能阻止她。

起风了,风卷进院子里,草木飘零,萧家的院落还是很精致的,虽并不显得十分阔绰,亭台水榭,精巧无比,匠心独运,梅兰竹菊,栽得妥妥帖帖。云飞心里不踏实,他在书房里来回地踱。丁香端茶进来,走至案边,不想脚下一滑,碰翻了案上的一摞书籍,茶杯摔得粉碎。丁香连连赔罪,云飞扶她起来,见她没有大碍,这才放心,他心下正烦,便让她出去,自己起身,整理书籍,一张宣纸,竟然飘落出来。

云寒的字,秀挺干净,竟然是一首诗,题为白牡丹:白瓣冷冷露潯疂‘,叩问芳名道牡丹。本来秾华多富贵,偏着霜雪向广寒。冷袖凉舞踏蝉彩,窈窕风流惹吝悭。自古红尘多诽谤,耻看百辟与千官。宁弃倾国好颜色,任凭风雨入雕栏。绣毂龙舟非显赫,草衣木食亦婵娟。巧慧栖迟避世人,一身清白笑痴顽。痴顽巧慧本无物,各有尽时不需言。我花开时退林溆,我花开后谁争艳。蕊寒香冷姿犹在,愿乞冰魂种南山。残红直须入酒旆,丹皮何妨赠渔船。明岁明年清和月,南坡白雪入云端。

云飞微微笑了,想必是读了白居易的白牡丹后所写,看似隐忍退让,实则狂妄自信,这孩子,什么时候会作诗的,早知如此,不如让她去考个进士岂不更好。想到这,自嘲。这十年,他似乎错过了太多。

这诗让他心里微微平静,原来这孩子并非毫无心机,单纯愚钝,只是太过善良,有些事,她不愿深思。与她相比,自己,太过不洁。可现实是残酷的,云寒,总要学会接受世间的这种种残酷和不完美,现在对她残忍些,是对的。

此时,女孩子细细的声音响起,扰乱了他的思绪。“萧大哥呢,他人呢?我要见他!”小小。

萧凌满脸黑线,拼死拼活地拦:“小小姑娘,大人,大人他正在忙。”

怒火。“忙什么?忙着研究折磨人的刑罚吗?”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

黑线。“大人,大人在研究文学。”

屋内云飞苦笑,不错,猜得很准,可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你自己知道吗?真没骂错,你萧凌果然连个九岁的孩子都不如。

怒火。“研究什么文学,明显是你在胡言乱语,试图为他隐瞒罪行。”

黑线。“大人他,他,他身体不适。”

奸笑:“不适是吧,别忘了,我可是大夫,让我给他治治。”心想,我治不死你。

屋内人心想,萧凌,她若进来我治不死你。

于是,门开了。

萧云飞一脸淡漠,与世无争的淡漠。孙小小一时竟有些慌张,她最见不得萧云飞这副冷漠淡定的样子,强大的气场总是在一开始就使他占得先机。

“小小,世儒兄就是这样教你不声不响,对兄长的书房,推门就进来的?要不要我用萧家的方法,教教你,该怎样做事?”萧云飞冷道。

“嗯… …这个… …我只是… …”小小有些心虚,她见了云寒身上的伤,自打云寒回来以后,她对萧云飞的畏惧,正逐级递升。“听萧凌说萧大哥身体有些不适,小小就过来看看。”

也不知怎么的,萧云飞恍然间竟发现小小脸上带着一种阴恻恻的笑意,顿时心里发毛,要是我给你看看,你还不趁机报复?“不妨,小小,你先下去,我有事和萧凌说。”

小小恋恋不舍地退出门去,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生闷气。

门关上,萧凌心里长草,看云飞的表情,多半没好事。

“萧凌,你也真算是人才。”萧云飞面无表情。

萧凌却觉得好笑,他从未听过萧云飞萧大人用这种语气,配合着如此正直淡定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萧大人真是个讲笑话的天才”,这话是他被秦州那伙无恶不作的山贼抓去,被云飞就回来的时候,濒死的山贼头子拼了命说出来的,他当时一脸诧异,看着面无表情的萧云飞,摸不着头脑,现在想来,还真是濒死之人的临别真言。

“笑!”云飞赏他一脚。

萧凌立刻严肃。

“云儿怎么样了。”云飞压抑住关切的口气。

“她… …”

“萧大人,萧大人,不好了!小主人她不见了!”丁香的声音。云飞的头“嗡”地一下,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没事写的诗,喜欢的朋友以后多多交流。白瓣冷冷露潯疂‘,叩问芳名道牡丹。本来秾华多富贵,偏着霜雪向广寒。冷袖凉舞踏蝉彩,窈窕风流惹吝悭。自古红尘多诽谤,耻看百辟与千官。宁弃倾国好颜色,任凭风雨入雕栏。绣毂龙舟非显赫,草衣木食亦婵娟。巧慧栖迟避世人,一身清白笑痴顽。痴顽巧慧本无物,各有尽时不需言。我花开时退林溆,我花开后谁争艳。蕊寒香冷姿犹在,愿乞冰魂种南山。残红直须入酒旆,丹皮何妨赠渔船。明岁明年清和月,南坡白雪入云端。

12

12、好好不好 。。。

开封府,热闹非凡。热闹,只因为一件事,开坛做法。今天是姓高的“高人”做法退敌的第五天,没有人知道他的六甲之法是否有效,可萧家人却固执地坚信,都是这妖道的法事,才搅得萧家上下不得安宁。

云飞头痛,整个萧家上下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找不到云寒的影子,水缸里,屋顶上,床下,柴房,老鼠洞,鸟窝。云飞几乎发了疯。一个伤成这样的孩子能去哪?小小已经带人出去寻找。

萧凌头大,他见过云寒的轻功,他相信,以云寒的能力,就算重伤如此,要想不被萧家人找到,还是很容易的,寻找云寒这差事,谁摊上谁倒霉,想着,于是,这苦差事,便落在他身上。

“萧凌,你去找!找到了给我绑回来!”云飞动怒。

“如果,如果找不到呢?”萧凌弱弱地说道。

“那我就命人把你绑回来。”云飞冷道。

好吧,你赢了。萧凌领命,带了几个人,出去了。

云寒昏昏沉沉,她在奔跑,跌跌撞撞地奔跑,有路人惊惶,甚至以为她是刚从大牢里越狱出来的。她不敢再使用轻功,全身已经精疲力竭,疼痛不堪,再走远一点,再走远一点,不要再回来。失望,恐惧,无助,她在街边晕倒,再也爬不起来。

他,却发现了她。他是个替补,“高人”六甲之法中的一员,他不信这一套,他也不关心大宋是否能残存下去,他只要生存,要吃饭,现下这世道上,没有什么比去替做法的高人充当假的天兵天将更划算的了,站上半天管吃饭,还发银子,这等好事谁不喜欢去,可惜排队排了一天一夜,只拿到个替补的牌子,毕竟他不是流氓,他只是一个小乞丐,乞丐有乞丐的好处,善于博取同情,可惜他是乞丐中的君子,偏偏懂得礼让,他也读过书,知道些什么君子不是嗟来之食的道理,这样的乞丐不饿肚子,谁饿肚子?

他看见了云寒,突然皱着眉乐了,天下竟然有比他还倒霉的人,将云寒打量一番,却发现,云寒比他更有做乞丐的潜质。云寒生的漂亮而且一身伤痕,不像他,虽然生得无公害,可是作为一个乞丐,这样貌也太过白净秀气,宽眉细目,手指细长,有点纤弱,倒像个小娘子。他不喜欢这样子。不过现下,他来不及多想,背起云寒,向前走去。

此地位于开封府内城右二厢,小乞丐略一思忖,急急地避过看热闹的人群,穿过一条狭小的巷子,七拐八拐,脚步如飞。云寒在颠簸中,竟然做起梦来,她竟然梦见自己骑在一匹快马上,疯狂地奔跑,风真大,肆意地吹,她这样想着,居然喊了一声:“驾!”

小乞丐愣了,你丫的真拿我当马吖。

“你是,你是谁?”虚弱的声音。

小乞丐不确定她是否清醒了,但还是应道:“好好。”

“什么好啊,不好的,你是谁?”声音似乎有力了些。

她的确醒了,这种被人像包袱一样背在背上的感觉很糟,“放我下来。”淡淡的命令。

“我的名字就是好好,现在不能放你下来。”好好笑了,成为一个人的救命恩人的感觉实在很好,虽然被救者并不那么听话。

小二街不长,两家酒肆,一家茶坊,正真如它的名字一样,活动在这里的人,大多是小二。小街的尽头是一处破败的院落,看似荒芜了很久,曾经在这房子里住过的人,应当是家底殷实的,好好这么想,他很喜欢这里的布景,若非那水榭亭台破败到随时有坍塌的危险,他倒真有想其中吟诗作对的冲动。这闹鬼的废院,如今成为乞丐的盘踞地,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凑在一起,很热闹,废院也有了生气,他们给这废院起了个名字:丐帮总舵。每次路过废院门口简陋的木刻的牌子,好好都会觉得,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丐帮总舵空落落的,没有人,因为丐帮的人很忙,他们也不需要人看家,因为,脚底的破鞋和手中残缺的碗,是他们全部的家当。

好好把云寒放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一张破草席,他心情好的时候,会管它叫“龙榻”。他发现她伤的不轻不重,但是很要命,伤口不断地渗血,她面色苍白,表情很痛苦,特别是膝盖处,血已经彻底浸透了裤子。他想帮她脱掉衣服仔细检查一下伤口。

“你敢!”虚弱的呵斥。

好吧,这公子哥,脾气还挺大。

好好却好奇:“你是怎么被打成这样的?莫不是去青楼楚馆吃了顿霸王餐吧。”

恶狠狠的目光。好吧,我怕了你。“可是现在这种状况,要我怎么办呢?”好好笑的很开心,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

“你若是个女子,”他继续说下去,“把你卖到小甜水街的红袖坊,还能赚个几两银子,可你是个男孩子。”好好笑得更开心了,因为在汴梁,娈童比妓女更值钱。

云寒的眼睛几乎喷火了:“你!”

好好轻轻一拍她的肩,手指灵巧地下滑,以诡异的速度封了她的穴道。把她背起来,向门外奔去。

云寒傻了眼,这个小乞丐,竟然会武功?似乎轻功也不赖。惊惶,因为他竟然真地朝着甜水街的方向去了。

这人,这人不是叫好好吗?小乞丐回头看她一眼,笑了:“兄弟你就牺牲一下吧,又死不了人,饿肚子的滋味,实在难受。”他盯着她看,却笑的更灿烂:“谁告诉呢叫好好的人,就一定是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一点上来,该睡觉了,明天再补。。。

看到端木文字的亲们,安安,爱你们。。。

补上了

13

13、好好好不? 。。。

甜水街,青楼楚馆,歌舞乐坊,烟花之地。这里,姑娘最多的,是红袖坊,姑娘最漂亮的,是醉月坊,若要招妖童男妓,最好莫过于去温柔乡,温柔乡的老板叫画眉青,老男人,一脸横肉,却偏要学粉嫩的姑娘,穿红挂绿。他专门收留些生得漂亮的落难公子哥,纳为己用,若是他看上的男子,便是不落难,他也非逼得人家走投无路。这些地方最近生意很好,因为领了银子的“天兵天将”们,最近都喜欢来这消费。好好在温柔乡门口转了两圈,最终没有进去。因为,他决定去另一个地方,一笑楼,一笑楼很传奇,在那里,公平交易,有人买卖字画,有人买卖姓名,有人买卖妻儿,有人买卖姓名,字画古董,应有尽有。这里既是客栈,又是妓院,既是赌场,又是酒坊。好好喜欢这,因为这个地方,很江湖。

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他进的是赌场,他如今,有足够的资本去赌,那个资本,就是萧云寒。

他把云寒扔在桌子上,伤口崩裂,她觉得疼痛难忍,眼前一阵发白,几乎昏厥过去。几个富商打扮的人围过来,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个躺在桌上的绝色玩物。即将国破家亡,这些体态肥胖的商人不惜千金一掷,去博得片刻的享乐。好好很理解这种想法,他觉得,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错误,商女不知亡国恨,可是商女干嘛要知道亡国恨,老百姓是最无辜的,凭什么要配上自己单薄的生命,去陪伴君王进行一场无谓的赌局。

“开个价吧。”好好笑得很开心。

“五十两。”一个绿袍男人道,好好送他一个大白眼。

“二百两。”一个白袍男人道。好好神色淡漠。

“五百两。”一个矮胖子道。好好微微笑了。

“一千两。”一个猥琐的老头道。好好很满意。

“既然是赌场,就要遵守赌场的规则,我与你打个赌,若我赢了,钱和人都带走,若我输了,人无偿归你。”好好笑道。

猥琐老头叫林没,他此刻也笑得很开心,因为他很有自信。“赌什么?”干瘪的声音。

“您定。”好好温和道。

林老头很得意:“戌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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