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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倾三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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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秋儿正趴在她的床边哭。她只觉得一颗心又疼又急躁。想掉在了油锅里翻腾着。没半刻的安生。她想伸手去擦儿子的眼泪,却抬不起手来。

于是,终于还是恨了。

恨了那个让自己走到这个地步的人。

恨了那个给了自己希望又自以为是毫不留情走掉的人。

恨了那个……自己恨着却依旧说不出诅咒的男子。

季。怀。江。

一字一顿,力透纸背。

“娘亲!”张念秋从门外走进来,举止较来时又有不同,虽然依旧率直天真,心性却成熟不少。白笙首徒京墨曾说,除了用药针灸,还要以对待成人的方式对待念秋。越以孩子式的态度对他,他就越不容易成长。

溯雪夫人迅速的团了手下写了三个大字的纸,笑意融融:“念秋。何事?”

张念秋举止间已经少了一些稚气,上前来脚步稳妥。一张笑脸却是难得的精致好看。像极了当年的韩溯雪,只是五官更有棱角些。眉梢眼角带着些阳刚之气。额头上有些汗水。虽然笑容还是傻傻的不够内敛,众人却都以为这率直的笑容极为珍贵,不应改变。

张念秋声音本就清朗,现在微微带了些低沉。天真之意倒是还在:“娘亲,季伯伯说请我们去他那边用饭。”

“你是如何回的?”溯雪夫人声音中带着鼓励。

张念秋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我说太麻烦季伯伯了,不用的。”

溯雪夫人脸上便浮现出一个赞许的笑容。但是这笑僵在嘴角,消失在儿子后半句话中。他说:“所以我请季伯伯过来跟我们一起用餐了。”

看着儿子脸上小心翼翼的讨好,溯雪夫人轻叹口气,勉强的笑了下,回了个好字。清欢那丫头说要鼓励教育,总这样鼓励真的可以么?!

午时,溯雪夫人、张念秋和季怀江便真的如同寻常的三口之家坐在一张桌子旁用餐。

溯雪夫人不停的深呼吸。

自打清欢离开幽谷,念秋便时常去那个人那边。慢慢的,一个早已经模糊在久远的记忆中的身影,缓缓的浮现出来。

原来不是忘了。而是不记得了。

现在,又终于记了起来。

他还是不爱食鱼。他还是习惯穿一身黑衣。他还是喜欢在黄昏的时候擦拭他的钨刃,温柔爱抚像是对待情人。

种种种种。

重新面对这个人,才终于慢慢发现。

所谓怨恨。不过是自己的执念罢了。看着他本来极为熟悉的面孔上染了陌生的风霜和憔悴。心底涌现的情绪不是快意。竟是惆怅。

她回房拿着镜子,细细的端详自己。她怕自己也老了。

大概是少笑的缘故。眼角处都没有皱纹。一张脸还是如二八少女般柔嫩白皙。她没有刻意的保养过,事实上,她已经二十年未曾在意过自己的容貌了。

尽管如此。

一双眼睛却是老了。

她忽然觉得脆弱起来。察觉到红颜老去的那一刻,有几个女人不会觉得难过。

但她却隐隐的察觉出几分快意的狠来。

仿佛只要一切都面目全非了才好。

全部都变了。她的心才不会觉得仓皇。

溯雪夫人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都是耗尽了她半生的爱的男子。

原来竟然是这么的相似么。

看到黄瓜都嫌弃的撇嘴,看到鱼都不自觉的转了视线,看到一点葱花都不肯再加一筷子。本来伤感叹息着的心,渐渐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罢了。

自己的一生依然如此。秋儿的人生却还长久。让他拥有一个父亲,大概是最好的事情了。

溯雪夫人想通了心事,不自觉的柔和了表情。加了一筷子黄瓜放在儿子的碗里,叮嘱了一句:“不许挑食。”

张念秋孩子气十足的皱了眉头,苦大仇深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娘亲,见娘亲不为所动的坚定模样,又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季怀江。

季怀江来这里之前,是提着心吊着胆的。他的身体渐渐好了,武功也已经恢复了三四成的样子。但是,他依旧不敢面对眼前如冰雪般傲不可亲的女子。尽管,他心念此刻已经快三十年了。

可是收到张念秋委屈的眼神时,他忽然觉得圆满。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这是他最爱的女子,这是他亲生的儿子。一个刻骨铭心。一个血脉相连。

再不觉得惶惑不安。

无论怎样,他都要看着他们走完以后的日子。竭尽所有。

人一旦下了决定,不管是决定放弃还是面对。心,都是安定的。

他笑着夹过了儿子碗里的黄瓜,换给他一片他们父子都最喜欢的茄子。然后……怀着有些大义凛然的意味吃下了那片黄瓜,好像是什么剧毒一般。脸都白了起来。

张念秋的笑容还未及翘起,溯雪夫人就又夹了一片黄瓜放在了他的碗里。

季怀江心里默默的涌起一阵感动之意。

这样平和的相处,是他梦想过多久的事情啊。

然而用过午饭,他还是跟念秋笑了笑。然后默默的转回自己所拥有的那片黑暗的寂寥之中。

黑风涧黑风涧。本就是在崖壁的阴影之下,终年不见阳光。溯雪选的那一边向阳,每日阳光饱满的洒遍,耀眼的像一滴露水。

倒是真的不负泊雪之名。

泊雪。

短暂停泊,也总是会走的吧。

季怀江靠在长椅之上,目光穿过层层树影抵达刚刚去过的地方,那房子搭盖的精巧玲珑,处处透着雅致之意。她本就是这样有一副玲珑心肝的女子。到了哪里都带着独特的美丽。他不怪她嫁了人。他甚至感谢那个在她最难的时候给她庇佑的男人。

她依旧不肯原谅自己。

她告诉清欢,说已经不恨了。其实是想说,已经不在乎了的意思吧。前尘付水东流去。也是想通过清欢告诉自己,不要企图接近了吧。这样的决断利落。

从许久之前一样。

他始终都记得,那个倔强的女孩子,苍白着脸,温暖的气息拂过耳边。声音小却坚定非常。她说:“带我跳崖。”

……

「073.微尘记忆」

溯雪陪着儿子坐在屋檐下的回廊间说话,阳光暖融。让人心生暖意。慵懒的怠惰感缓缓爬遍四肢。溯雪如冰似玉的脸上就溢出一个舒服的笑容。月眸半眯,多了许多柔和之意。

张念秋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泊雪涧中那条细细的却绵延不断的流水,温和的笑着。带着些许天真的神情。

他问:“娘亲,欢儿妹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呢?”

“怎么?想她了?”溯雪伸手抚摸儿子的头顶。

张念秋憨厚的点点头:“欢儿给我讲故事,还没有讲完。”

“哦?”溯雪笑,“什么故事?你给娘亲也讲讲吧。”

张念秋歪着头想了想,才开口:“故事里有两个人,一个叫雪娘,一个叫阿江……”

溯雪夫人哭笑不得的听着雪娘和阿江的故事,这个清欢丫头,她是在告诉自己很多前尘往事已然变成床头的故事,不需郁结于心了吗?溯雪神情格外温柔,她轻拍念秋脸颊,带着如释重负的意味:“这个故事娘亲也听过。娘亲讲给你听好不好?”

张念秋惊喜的点头。

溯雪夫人看着眼前的儿子,忽然觉得。或许,过去的一切并没有那么糟糕令人绝望。至少,她拥有了念秋。

屋檐下燕子衔泥修巢。似曾相识也未必就是去年的那只。

溯雪夫人站起身来,身影单薄的有些寂寥。

……

那个林子,他们用了半个月才真正走了出来。

季怀江走进卧室,和衣躺了下去,那段他一生中最为温柔的时光,经年却愈发清晰,至今依然毫发毕现。

半个月以后,她已经亲昵的叫自己怀江。

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并未放弃对他们的搜索,况且除了季怀江,韩家的小姐也随之消失。韩家大公子韩沐凌当时便疯了一样的要随着跳下去,还是扑上去五个人才拉住了他。

韩家悬赏黄金百万,寻找那个美丽的少女。

众人像闻到了血腥味的豹子。满心激越的要逮到他。

“怀江,你快看。那边有一户人家。”韩溯雪这半个月里开朗了不少,虽然条件艰难,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样的苦,但是深重的心思却是淡去了不少。终于有了些十几岁少女该有的欢快开朗。

季怀江满眼温柔,宠溺的看着她纤瘦的身影,随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一家猎户。

季怀江自然的牵起韩溯雪的手。向那木头房子走去。

韩溯雪微红着脸,诺诺的跟着。林子里的路并不好走,两个人时常手牵着手相互扶持着走。可是这几日他身体渐渐好了,都是各走各的。于是这个自然的牵手,便在韩溯雪的心里投下了温暖的涟漪。

渐渐走进了,才看见那木房子房门紧闭,蛛网尘土遍是。

季怀江牵着韩溯雪小心的走进去,避让着地上的杂物:“这大概是猎户的暂居之地。我们进去看看吧。”

房子很小。只有一个房间,后面连着一个狭窄的小厨房。房间内只有一张木桌一张木床,连椅子都没有。桌子上落着厚厚的灰尘。

韩溯雪歪头看向季怀江,眼睛里是问询之意。

季怀江看了看窗外的毓秀林木。笑叹道:“现在这里修养几日吧。”

韩溯雪笑着点头。

那段日子之前,他们从不知道,还能遇见一个人,与他如此亲密。

……

“欢儿。你大哥呢?”江晓墨挽着清欢的手,笑语嫣然,虽然面上是一派轻松的笑容,神经却是紧张的。她知道,这次清欢是打算同枫林山庄正面对抗了。武林大会开始之前,众人都是热情的彼此寒暄,但是……在这寒暄声中,依旧潜藏着危机,和叵测莫名的心思。

清欢笑嘻嘻的摸了一把江晓墨白净漂亮的手,流里流气的调笑她:“美人儿,你有我还不够。”

江晓墨哭笑不得的拍她一下:“你正经些。”

“我哪有不正经。”清欢轻笑,然后淡然的说了句,“不必找他。”

声音里的疏离之意不加掩饰。

江晓墨转头去看清欢的侧脸,精美的不似凡人,连睫毛上都像沾了露水般缀着细碎的金芒。脸上是一个不可挑剔的完美笑容。欢声笑语,却透着迫人的寒气。

江晓墨忽然就想起了三月初春的清晨,裹着锦被依然觉得有些凉。窗外已经开了好些灿烂的花朵,惑人心弦的热闹,仿佛已经非常暖和。可是,却是手指探出被角都会觉得冷。

春花烂漫,春寒料峭。

江晓墨紧紧攥着清欢的手指,笑却带着气:“你个丫头,你就气人吧。”

哪里是不必找,根本就是不肯依仗自己以外的力量。想将一切都自己承担。

清欢明白她的未尽之言,也只是笑,并不反驳也并不安慰。

很多东西,是连最亲近的人都无法分享的。

她时常在做的那个梦里,高不胜寒,广寒无边。空气里有月桂的清香,满是寂寥。这样的孤决之意,好像与生俱来,已经深入骨血。

“苏小姐?”一个青年模样的白衣公子曳曳走来,对着清欢打了一个招呼。

清欢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遂回了个礼,清声招呼:“南宫公子。”

正是当年骄傲自负的少年,南宫临毓。此时的南宫临毓已经迅速的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带着谦和的笑容,不卑不亢,进退有据的周旋在众人之中。一句劝慰就能化解一场恩怨,一个眼神就能挑起新的对抗。

并未人又多愚蠢。而是有的时候,即使心中明透,却依旧要保持浑噩的外表,屈从与暴力,做一把不辨是非的刀。

南宫临毓似乎已经忘记眼前的少女曾经带给自己的不愉快的经历,只有礼的同她招呼。清欢淡笑应了几声,便不再理会。任凭南宫临毓如何好声好气的搭话都不太理会。最后南宫临毓还是好风度的离开去招呼其他人。

江晓墨嘻嘻的笑了两声:“你这丫头,气人的功夫愈发精进了。”

这是自然,清欢当仁不让的点了点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年他少不更事,容易被挑拨,便多说几句气他一气也好,如今这人已经学会隐藏和内敛,索性不去理会。他在乎名声风度,自然就是比较下不来台的那一方。

不喜欢何必多费唇舌。

莫西顾站在热闹之外,看着清欢灵动的模样,微微笑着,带着不容错辨的宠溺和爱惜。这样看着她快乐,恣意张扬,果然是一件容易上瘾的事情。再郁结难过的事情都可以在她的笑容里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个灰色的人影出现在莫西顾身侧,看着莫西顾询问的眼神,木然的点了点头。随即消失在原地。轻功一项已经及其高绝。

莫西顾却是有些怔然的模样。

果然……

「074.雪披仗剑」

太阳渐渐爬上中天。

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清欢站在树荫下冷眼看着这个鼎沸的江湖。其实,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没有绝对净土。清欢已经渐渐明白当初从静荷城逃出来这一举动是怎样的幼稚。

不是隐居山林就能真正淡泊,不是采菊南山就能悠然自得。

所谓恣意江湖,在一心尔。

只要有足够强大足够坚定的内心。无论是身处乱世还是身陷囹圄都可以保持一个恣意的姿态。

这时,正门洞开。一个身穿青色素布的老者走了出来。

满脸的谦逊之色。

南宫沛风。

脚落无声,袖拂无风。高手风范尽显无疑。

清欢愉悦的扬起嘴角。

南宫沛风刚一走出来。满场皆静。众人都屏气凝神等着他发话。

南宫沛风谦逊的欠了欠身,点了下头:“众位英雄。今日请大家过来主要是为了一个问题。”

“近年来,我们武林同道都已经习惯了平和的日子。这样很好,适合我这样的老家伙养老。但是,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还是冒了出来。”

“老夫……老夫有两三好友都死在一片月光之中。”

“本来已经平和的江湖又阴云密布起来。老夫实在寝食难安。后来想了想,大概还是缺少一个领头羊的缘故。如果我们各路英雄能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头人物,大概那些制造杀戮血腥的凶徒们,还能有一些忌惮。”

“我们都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最崇尚的就是力量。索性,还是比武决定我们的领头人是谁。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都道不错不错,确实如此。

南宫沛风继续说着:“今日,老夫且让出枫林山庄微薄寸地,给各位有时英雄一个施展的机会。”

“枫林山庄将倾力维护武林和平。”

“老夫以行将就木之身,将为武林尽最后一把力气。”

清欢勾着嘴角,眼睛里波光流转。好一场慈善的演讲。看着场内众人被他激得热血沸腾的模样,清欢暗赞一声,高明。通篇没有一句索要权利的的话语,却成功的收敛了众人的心。

人心。

最难操控,可一旦拥有却又是极为可怕的力量。

南宫沛风隐忍数十年不发,这时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站在了最容易被曝露的地方?

莫西顾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上前半步。

这半步,依然将清欢纳入了可以在第一时间保其周全的范围之内。他已经被那个地方折去了所有的盼望和对生命的热情。是这个女孩子,在一片白色的花海中巧笑嫣然,为那个紫槐小妖哭泣。连他早就已经枯寂的心,渐渐有了跳动的痕迹。

决不放弃。

痛失生命中最重的滋味,尝过一次,绝不可再来。

南宫沛风跟南宫临毓点了点头。南宫临毓风姿飘然的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家父近年来身体时常不好,今日开始,武林大会各项事宜都由小子负责。请各位叔叔伯伯兄弟姐妹多多帮持。临毓在此多谢各位。”

众人皆道不敢。也有人小声赞叹大公子风姿不凡。

南宫沛风看了看天色,似是才发现日已过中天。马上面含愧色的招待众人:“都是临毓疏忽了。已经是午膳时间。各位请移步中日厅,枫林山庄已经备好酒菜招待各位。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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