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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驾到-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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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氏小心翼翼的觑着吴婶子的脸色,心里转了几转,看了一眼自己现在住的茅草屋,一下雨就成了水泽,到处漏雨,地上炕上没一块干地儿,婆婆孩子都跟着受罪。

她不得不多想一点啊。

“说吧,有什么条件?”

钟氏刚才特意问了下婆婆,毕竟她年纪大,对奴才买卖这些价钱的事可能知道的多点。

她了解到像她这般年纪的妇人,买进大家宅门里头,最多也不过三两银子。她还记得刚才吴婶子说卖身的银子加上酒酿配方的银子,于是她就拼命给自己壮胆,哆索的说道。“我想把卖身银子定在五俩,酒酿技术配方……”

“你说啥?五两银子去城里头都能买两个青壮劳动力了。”吴婶子一句话把钟氏堵的面红耳赤。

但她仍然坚定的把话说完了,不过却是添补了为何要这么多的原因。

“婶儿,你也看见我们家这茅草屋。冬天不能御寒,夏天不能挡雨,婆婆的病也因此更加的重了。村东头正好有间空屋子,我早打听好了价格,他们要五两银子才肯卖。所以我才说卖身银子要五两,酒酿的银子要一两,这样五两银子买那屋子,剩下的一两给婆婆买些药,给童哥儿买点书也差不多尽了。你说现在天气渐渐暖和了,也时常下雨。这屋里没有一块好地儿,婆婆和孩子住着不舒心,我干活也不放心是不是?”

钟氏的眼里有着垦切的哀求。

吴婶子心里一软,原来是为这个缘故,想想便点头道。“那行,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去喊村长过来,我们把卖身契先签一下,明天让阿春带到城里头上档。”

“多谢婶儿,多谢婶儿!”钟氏感激的不行,这就要跪下来给吴婶磕头。却被她拦住,“你跪我做什么,我也就是办事的,明天早上记得穿的利索点,过来给夫人请安。”

“唉,好勒!”

村长的家不远。很快喊来,双方定好价钱,吴婶子现场一次性付清,银货两讫,从钟氏按下印泥的那一刻起。她就是张悦娘的人了。

原本给钟氏的材料费就是十两,现在卖身银子花了六俩,还剩下四两,钟氏有些请示的看向吴婶子,吴婶子沉吟了一会,接过她手里的四两银子,“明天早你给夫人请过安后,把你要用的东西全都报给春妮,让何春进城给你添置,你只管坐在家里做事即可。”

钟氏听了老实的点头,她本来就是个名声不好的寡妇,自从嫁到何家村来,就没再出过门,如果让她自己去城里头买东西,她还真有点怕。

现在只需要她在家里坐等,那自然再好不过了,这样的话,她就可以趁着何春进城买东西的空档,带着童哥儿,找村长,把村东头那两间空房子买下来了。

吴婶子拿了钟氏的卖身契,就直奔暖棚,轻声站在暖棚门外喊了声,原想着如果张悦娘已经歇下了,就明早再来,谁知暖帘掀开,张悦娘竟走了出来,还没安睡。

“婶儿,有啥事?”张悦娘将吴婶子让到暖棚二进的通道上,这里离暖管稍远,温度正好。

吴婶子眸光闪了闪,便直直跪下去,“请夫人责罚奴婢。”

“婶儿,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发生啥事了,你先说来听听。”

吴婶子便将自己的想法,和自己自作主张,买下了钟氏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小心的觑着张悦娘的神色,生怕她发火,说她自作主张。

“原来是为这事儿,你快起来,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好,虽然有些越矩,但是出发点是好的,下次别再犯就是了。”

吴婶子见张悦娘眉眼淡淡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语气轻松,不像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胆儿也逐渐大起来,将她和钟氏谈价钱的经过说了下。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肯主动为主子分忧,这样做的十分好,我理应奖赏你;只是你未经过主人允许,就擅自做了决定,又是犯了错。假如我另有安排,你这样擅自作主,岂不是打乱我的计划。这样吧,功抵部分过,我要小小的惩罚下你。”

吴婶子立即严肃起来,顶天顶地的发誓,下次绝不再发,让夫人只管惩罚,绝无半句怨言。

“我今天晚上和春妮聊天时,她说婶儿做的茄盒可好吃了,这样吧,就罚婶儿明天早起来给我们做茄盒吃,婶儿你觉得这惩罚怎么样?”张悦娘俏皮的朝着吴婶子眨了眨眼睛。

吴婶子心头的大石才终于落地,却同时也心里十分感动,知道张悦娘在包容她,遇上这样的好东家,她真是三生有幸,哪里还有不同意的,当即便保证起来,“行,没问题,今天下午摘的茄子还剩了几条,明天我保证夫人一起来,就有茄盒吃。”

她虽然是乡野村妇,但亦听过城里大户人家的事,像她这样的行为,如果是碰上那等不讲理或是霸道的主人,打死半条命都算是轻的。

但张悦娘却只是罚她做吃食,就等于是没罚。

不得不说,张悦娘的行为再次收服了吴婶子,也让她忠诚的心越发坚定。

她走回自己家新砌的青砖大房子,看着何春和春妮那个房间灯还未灭,窗上两个亲热靠在一起说话的影子,再环视周围,猪圈里睡的哼哼唧唧的几只小猪,后院堆的满满的干柴禾,建的整齐灶屋和厅堂,这一切美好的生活,都是张悦娘给的呀。

索性她家只有一个女儿,看何春对春妮十分好,对她们这丈母娘和老丈人也是十分孝顺,在后来砌新房子时,吴婶子干脆建议,将原地基上的旧屋推倒,建成一栋六间的连体屋,大家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这样才热闹呢。

听到院门的声音,何春赶紧迎了出来,给丈母娘倒了一杯热茶,虽然现在是雨水都过了,但到了晚间,天气还是有点凉,他心疼自家媳妇儿,只让春妮坐在屋里头,他自己出来侍候丈母娘。

“今儿你们也累极了,赶紧去歇着吧。”

女婿心疼自家女儿,她这个当丈母娘的当然就心疼女婿了,一连串的吩咐何春赶紧去歇着。

何春却是不喊累,仍旧笑的憨厚,非要去灶间端了热水过来,侍候了吴婶子洗完脚这才回房的。

吴大宏早就醉的不醒人事,他本就呆性,心思单纯,吴婶子有时候嫌他没有用,不像别家大老爷们那样能担得起事儿,但有时候也想起那时候,吴家老头老太太要休自己时,要不是吴大宏呆性的非得要自己,她恐怕也享不到今天女婿的福了。

十根手指都有长有短,更何况人呢?吴大宏虽然不管事,但是对她言听计从,也能吃苦耐劳,已属不易了,她还能苛求什么呢?

人生的事,不如意的十之*,总是没有圆满的。

想透了,也就好了。

吴婶子去替丈夫盖了回被子,坐在炕上,终是站了起来,心里像揣了些什么似的,想找人说说。

只是现在夜已经深了,女儿和女婿自然不能去打扰,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是何大爷了。

自从两家合并之后,她和吴大宏索性认了何大爷当干爹。

今天老爷子累狠了,估摸着现在已经歇下了吧,她来回踱了几步,最终还是走到门前,正抬起手,想要敲门,就听见老爷子沉沉的嗓音从门里头传来,“进来吧,门没栓。”

“爹,这么晚了,你咋还没歇着?”吴婶子推开了门,只见老人家并未点灯,朝着炕里头的地方有个亮光一闪一灭的,老爷子在抽旱烟呢。

吴婶子摸索着将煤油灯点着了,这才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是张老板那里出啥事了?”老爷子不愧是成了精的老人儿,一句话就掐中了要点。

216、一语惊梦

吴婶子脸一红,这才低声将今天的事说了。

何老爷子磕了磕烟袋,“她婶儿,今天这事你做错了,张老板那是大人有大量,才没怪你,这事要放其它人身上,指不定你现在已经挨板子了。”

何大爷以前一直跑青城县卖柴禾,在坊间听的这些八卦比吴婶子多了几倍。

吴婶子连声道是,“虽然说夫人没有罚我,但我这心里吧就是有个疙瘩,你说夫人会不会觉得我自作主张,以后远着我们哪。要是因为我一个人连累了爹和春儿,我这心里。”

“你别乱想,张老板不是那样的人。你啥时候看见过东家和长工一起下地干活的?你见过有几个东家对下面的仆人待遇这样好的?张老板和李老爷都是好人,她既然今天这样说了,说明就已经原谅你犯的错了。只不过她原谅了,我们自己个儿却还要给自己个儿提个醒,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可不能再错道了?”

吴婶子听见老爷子也这样分析,才算真正放下心来。一旦放了松,那倦意就涌了上来,不禁打了个哈欠。

老爷子多叮嘱了几句,这才分别歇息下了。

第二天一早,张悦娘刚梳洗完毕,就看钟氏带了童哥儿一起过来请安,张悦娘虽然怜惜她是寡妇,孤身带孩子侍候婆母不易,但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先是让她好好替自己干活,干的好自然有赏,干的不好当然也要罚。

一番话看似云淡风清,却把钟氏的脸色从白说到红同,从红说到青,又从青说到白,心下对张悦娘这个东家是越发敬畏起来。

吴婶子早上果然做了茄盒,正好喊了钟氏一起吃了早饭。钟氏小心的请示了下张悦娘大概需要多少酒酿,然后根据这个量。将自己所要的材料,包括多少个坛子,多少酒糟,还有多少米等材料都说的一清二楚。

张悦娘在旁边瞧着。这钟氏行事一丝不苟,竟像是认识字的,便问了一声,钟氏立即谦虚的说会几个字。旁边亦有人悄声说,童哥儿现在会写百来个大字,会背三字经,都是钟氏教的,钟氏原是秀才家的女儿,不过后来秀才病死,她才被人说了嫁到何家村来冲喜的。

“既然是个会识字的。那回头等何春把材料送来,你自己做个帐本,每天用了哪些材料,酿出多少米酒,我们的人从你这里拿走多少米酒。都要一一记下来。”

“是,夫人!”钟氏老实的应下。

吃过早饭,张悦娘、李恒之,和何春妻妇俩一起下暖棚摘菜,摘完满满一车的菜,就坐着牛车悠然的往城里赶,约摸快吃中饭了。才赶到李府。

张悦娘夫妻俩一回去,自然是要向李严氏请安,过了这几天,她的精神好像好些了,而且对张悦娘的态度好像缓和了许多。

张悦娘暗想,看来这人果然是贱的。非要自己出狠手吓一吓她,她才老实。

既然婆婆都装得慈爱了,她这个当媳妇的少不得要配合的演下母慈子孝的戏码。

“新铺子装修的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开业?”李严氏接过喜儿手里的湿帕子,擦了擦嘴角,状似无意的问了句。

只是李恒之和张悦娘的心却同时提了起来。竟然同时冒出一个想法,李严氏又想出什么妖蛾子?

李恒之便含糊的回答道,“还有些事没办好,估计要到四月里才能开业了。母亲怎么问起了这个?”

李严氏的脸上没有出现以往那种,铺子是我家的,我怎么不能问的神色,而是淡淡一笑,“听说恒之为这个铺子画了许多的设计稿,费了很多精神?”

她避而不答!

李恒之立即严肃的站起来,眼底有难掩的厌恶“母亲,恒之一直在认真准备乡试,并未分心再做其它事,是不是表妹又在您面前说了什么?昨天和悦娘一起去何家村,也是监督工人们干活的积极性而已。”

李严氏的眸光里闪过一丝难掩的落寞,但是随即却是掩盖了下去,仍是一片清明的目光,“恒之误会了,之前都是我不好,一味的逼迫你参加科举,现在我想通了,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一定非要走这根独木桥。如果恒之真的不想考,就不用考了,和悦娘一起当个快乐的生意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张悦娘的第一反应,真的,真的很想探手去摸李严氏的额头,不过她死命的忍住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恒之,满眼皆是询问。

李严氏怎么了?一向最看重仕途的她,怎么会说出让李恒之经商的话来?

难道是想以退为进?

张悦娘心里疑惑,但是脸上不露声色,悄然将所有的注意力,凝聚在六识的知觉上面,细细感觉体会,片刻后,她的眼光里闪过疑惑。

上次她坐在李严氏身旁吃饭,只感觉李严氏对她满满皆是厌恶,让她浑身不舒服,只想逃离,但是今天她却只感觉到一阵淡漠和疏远,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李严氏之前做的太过,让李恒之也不敢相信她,反而以为她在说反话,语气便更加冰冷,“母亲大人请放心,儿子一定会认真考试,就算今年不过,明年一定也会过,哪怕考一辈子,这样您总可以放心了吧。”

李严氏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站起来,往里屋走,在走到炕边上时,没有转过身子,只是轻声道,“你在那新铺子上头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但是装修的时候,却不加掩饰,就算不怕别人模仿你的创意,可是都被路人参观完了,到时候开业,哪里还有神秘可言呢?”

李恒之在气头上自然是没听见,但张悦娘的耳识可是很厉害,将这整句听的一清二楚,她心里立即打了个激灵,站了起来,心里某个地方原本有个迷层,也像瞬间破晓。

对呀,她真是糊涂呀!

只想着到时候凭借新铺子的创新设计和格局一鸣惊人,却没想到要做好保密措施。

“相公,快,我们去新铺子。”

张悦娘赶紧拉了李恒之火急火撩的跑了出去。

待他们走后,李严氏这才睁开眼睛,嘴角稍勾,露出一抹浅笑来,轻声道,“我这媳妇倒是个聪明的人,只是这母子之间的成见矛盾这样深,连正常对话都做不到,我又该怎么办呢?”

姚喜儿听不懂老太太的自言自语,也听不清楚,她只是觉得奇怪,老太太自打撞到墙再清醒过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再视她如眼中钉,讲话语气什么的也很诚垦,有时候让她感觉像邻家奶奶一样亲切。

她常以为自己有了幻觉,不过这一切又是真的,比如今天老爷这样讲话,老夫人都没有生气哪。

在不知不觉间,喜儿的天平稍稍的倾向了李严氏那边。

李恒之被拉着跑的气喘吁吁,只以为妻子不想再面对李严氏,等到了新铺子,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铺子门口居然堵了许多围观群众。

“哇,好神奇呀,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居然还能自己转哎,转了还能带来风哎,嗯,有点冷,我站远点。”

“不知道张娘子打算在这里经营啥,怎么这里一张桌子也无,难道不是开酒楼吗?”

“青峰县才多大地儿啊,已经有翡翠轩和太白居了,这两家的真正东家都是洪都京城里来的人,张娘子搞的过他们,当然不能开酒楼了,否则估计赔的裤子都没得穿了。”

“那她们要干嘛呀,把这房子弄得四四方方的,依我看,隔成这么一小片儿,只能放一张桌子和几张板凳了吧,这要怎么招待客人呢?”

“我给你们普及吧,之前我问了这里的师傅,说那头上旋转的东西叫风扇,等到了夏天哪,把那冰块往风扇下面一搁,只要风扇启动,下面就都凉风阵阵,可舒服了。”

张悦娘立即把那些围观群众客气的请走了,将大门一关,然后把匠人们都喊来训话。

“关于风扇的作用和原理,是谁透露出去的?自己站出来,我们好聚好散,如果被我查到了,不但工钱全无,还要送你们见官。”

张悦娘一番威吓,立即有个瘦猴站了出来,跪着求饶,竟是周木匠的徒弟。

“那人塞了几十个铜钱给我,我寻思着这玩意儿迟早大家都得看见,师傅也没说是啥秘密,我想着既能赚钱,又不坏啥事,我这才说的。”瘦猴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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