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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上盛开的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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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斯安慰他说:“主人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虽然这些自我限制给主人的生活暂时造成了一些不便,但是我想等到主人想起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一定会理解自己的苦心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瑟利斯特努力地思考着,他有着满脑袋的各种知识,当然也包括医疗方面的知识,所以他很清楚,科尔森确实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付云蓝现在需要的也并不是医疗知识,他需要无菌病房,需要消炎药,哪一样都不是瑟利斯特光凭自己那一脑袋的知识就能凭空造出来的。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安。”玛斯插嘴打断了他的思考。
“是的。”瑟利斯特说,“要是他撑不过去,我不知道我以后应该怎么办。”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担心这个问题,事情显然并没有那么糟糕。”
“怎么说?”瑟利斯特心里升起了一点希望。
玛斯回答道:“你已经回想起了一部分的知识,能力又觉醒到了这种程度,还有我保护着你,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对你的生存造成太大的影响。”
“我还以为你有办法救他。”瑟利斯特很失望,“结果说来说去,我还是只能眼看着他死掉吗?”
“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脆弱,每一天都有许多人在死去,他的死亡只是正常的自然现象而已,主人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不开心。”
“……算了,你是个机器人,你不会明白的。”
“你这样说我可就有点伤心了。”玛斯说,“虽然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系统,但是我也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明白主人的想法,这样才可以更好地为主人服务,机器人也是需要不断学习的。”玛斯说,“虽然他活着的时候可以为你提供额外的资源,但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主人这么在意他的生死,是因为需要他的照顾吗?”
“不需要。”瑟利斯特说,“但是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照顾和保护我,我不希望他死。”
“我明白了,这是典型的‘人类的道德观’,他对你付出了善意,你就要知恩图报,这样下一次别人就有更大的几率会给予你帮助,这是从一个群体或者部落之间的互助互惠行为演化而来的生存策略,不过说实在的,这个生存策略已经过时上万年了,现在这么做对主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益处。”
“够了。”瑟利斯特不高兴地说,“你是我的人工智能系统,你应该为我的需求服务,而不是质疑我的做法有没有益处。”
“抱歉,我的主人,我没有想到这样的分析会令你感到不愉快。”
“……算了。”瑟利斯特也没有打算跟这个脑回路和人类不太一样的人工智能系统较真,“真的没有办法可想了吗?”
“抱歉,我没有其它的办法。”玛斯说,“恐怕只能按照一般人类的方法来给他进行尽可能的治疗了。”
第23章 萌芽(三)
所谓的一般人类的方法,也就是说只能靠付云蓝自己的抵抗力硬撑了。
但是这显然是靠不住的,付云蓝从后半夜起就开始发烧,瑟利斯特唯一能做的只有用湿毛巾给他降温,期间付云蓝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一次,瑟利斯特给他喂了一些水,他就再次昏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上午,付云蓝才再次醒过来,这回他的意识好像清醒了一些,甚至开口说话了,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什么时候了?”
“上午十点,你已经昏睡一夜了。”瑟利斯特给他端来了用蘑菇、肉糜和土豆泥煮的羹,付云蓝已经虚弱地没办法自己坐起来,瑟利斯特就用勺子慢慢地喂他吃。
付云蓝皱着眉艰难地下咽,腹部的伤口随着每一次呼吸疼痛着,咽喉也因为吸入了爆炸时的灼热气体有些水肿,他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怎么……这么安静……”付云蓝吃力地问,“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了。”瑟利斯特说,“很多人来看过你,镇长、老亨特、西德里克他们都来过,后来就走了。”
“嗯……”付云蓝了然地闭上了眼睛,他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米莉安还给你送来了一些吃的。”瑟利斯特继续跟他说话,“有五包压缩饼干,两个青豆罐头和六个鸡蛋。”
付云蓝没有回答,瑟利斯特轻轻地问:“你还醒着吗?”
付云蓝勉力睁开了眼睛看向瑟利斯特,这个一向没什么表情,安静得毫无存在感的少年就这么坐在床前看着他,神情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变化:“你还会好起来吗?”
“我尽量……”付云蓝无力地说,但他自己也清楚他是不太可能活下来的,善意的谎言只能让这个少年宽慰一时,但该面对的最终还是要面对,他不能让瑟利斯特一点准备也没有。
付云蓝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是不是还能有清醒的时候,有些话必须提早交代瑟利斯特,他声音沙哑地说:“……要是我死了,你就去告诉医生,拾荒者会来收拾尸体的。”
“可是他们会吃了你的。”瑟利斯特说。
也许是人快死了,就格外地容易心软,这话让付云蓝竟然有些为瑟利斯特心疼起来。他总以为他把瑟利斯特保护得很好,将废土的凶险和黑暗都隔绝在外,让这孩子有一个比较正常的成长空间,可是现在看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瑟利斯特其实什么都知道。
付云蓝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以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了,我留了一些钱在保险柜里,密码是943718,你……要尽量活下去。”
“活下去吗?”瑟利斯特垂下了视线,有些难过地说,“我也只能活下去而已,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付云蓝很想再摸一摸他柔软的金棕色头发,却没有力气把手抬起来,只能安慰地说:“……你不幸生在了最坏的年代,我知道……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好,而且还在变得越来越糟糕,但是努力地活下去,也许就会……会有好起来的希望。”
这几句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付云蓝有些后悔,之前他几乎是这个小镇里最有权力的人,却没有留下什么私人财产,他的钱都用在了重建佣兵团和招募新兵上面,现在能够留给瑟利斯特的东西并不多。
这孩子接下来的生活一定会很艰难,虽然他好像不太擅长和人交流,但是他头脑很聪明,应该是可以活下来的。
应该是的。
付云蓝闭上了眼睛,再度失去了意识。
———
看到付云蓝确实是昏过去了,瑟利斯特就暂时离开了床前,到付云蓝的书房里打开了保险箱,里面有一些金条、金币、弹药和佣兵团的机密文件,他将所有的钱揣到衣服里,沉甸甸地出了门。
因为天气冷,街上的流浪汉都躲到避难所里去了,瑟利斯特顺利地来到了诊所,科尔森看到是他,有些紧张的说:“蓝怎么了?”
“蓝正在发烧,他需要消炎药,我知道你这里有。”瑟利斯特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他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了。
“……是的,我有。”看起来好像三天没有睡过觉的科尔森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但你也应该知道,那不是免费的。”
“我带了钱。”瑟利斯特从口袋里拿出那些金条和金币,科尔森看着在桌面上堆成一小堆的金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跟你直说吧,像蓝那样的伤势,只注射一支消炎药根本就是徒劳的,要用就得用一整盒,也许还能有那么一点儿好起来的希望。”
“一盒多少钱?”
“十公斤的黄金。”
瑟利斯特有些惊讶:“怎么会那么贵?”
“你不知道现在消炎药在黑市上都卖到什么价了,而且就算有钱,都未必能够买到真货。”科尔森说,“以前我们一直是从墨塞德的医药公司进购药品,自从墨塞德被毁了以后,其它地方不是远得根本联络不上,就是不肯卖给我们任何东西,再不然就是和蜂鸟镇一样根本没有生产药品的能力,我都断货好几个月了,这已经是整个蜂鸟镇最后一盒消炎药了。”
瑟利斯特低下了头,付云蓝留下的所有钱加起来连半盒消炎药都买不起,即使把家里可以卖的东西都卖掉,也凑不齐十公斤黄金。
科尔森也知道瑟利斯特的为难,他有些不忍心,却也只能硬起心肠拍拍瑟利斯特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很担心他,但是你必须得接受现实。这些钱留着给自己买些吃的吧,这样至少你可以活下去……这个冬天会很漫长的。”
瑟利斯特不想就这样放弃,虽然知道这没有什么用,他还是试着说服科尔森:“他一直在保护你们,现在他命在旦夕,你就不能帮帮他吗?”
科尔森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来,他看起来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懊恼:“听着,孩子,不是我财迷心窍不肯救他,如果他用了药就一定能好,我可以不收你一分钱就把我所有的药都拿出来,蓝能够活下来对蜂鸟镇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可是他伤得太重了你明白吗,就算我把这盒消炎药全给他用了,他也不一定能够撑过来,充其量只是活下来的可能性稍微大一点,让人图个心理安慰罢了。但是如果我拿这最后的一盒消炎药换了这个心理安慰,以后其他有需要的人就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伤口而死于感染,本来只需要一支消炎药就能救他们的命,我却只能看着他们的病情一点一点地恶化下去,什么也不能做,因为我把最后的药都浪费在了一个没有什么生还希望的人身上。”
科尔森这些话与其说是在说服瑟利斯特,还不如说是在说服他自己,瑟利斯特即不反驳也不打断,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这反倒让科尔森格外地不好受:“孩子,我很抱歉,除非你出得起这个价钱,否则我没有能力做善事。”
“我明白。”瑟利斯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科尔森了,玛斯说的没错,“知恩图报”这种道德品质早已过期作废好多年了,尤其是在废土这样的地方,道德在极度匮乏的物质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瑟利斯特收起了金子,站起来想走的时候,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房间一角的CT机上。
这个庞然大物已经坏掉很多年了,现在放在这里只能充当一下杂物架,有的时候床位不够了也临时当个病床用,科尔森一直没把它扔掉,一是因为太重了很难搬得出去,二来也是舍不得,他总想着说不定这东西还能够有修好的一天,尽管他也知道生产这种机器和零件的工厂早已不复存在了。
瑟利斯特伸手碰了碰这台落了灰的大家伙,回头对科尔森说:“如果我能帮你修好CT机的话,你会把消炎药卖给我吗?”
科尔森默默地看着那台曾经救过无数人的CT机,因为战后的人们始终生活在高辐射高污染的环境下,恶性肿瘤可以说是废土上最常见的死因之一,也许仅次于饿死和被谋杀。如果CT机还能正常运作,许多长了肿瘤的病人就可以早发现早切除,而不必等到肿瘤拖成癌症,病死之后验尸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行,如果你能修得好的话。”科尔森叹了口气,算是同意了瑟利斯特的条件。
其实他根本就不相信瑟利斯特能修好这玩意儿,只是想摆脱这个少年的纠缠,或者多少让自己在良心上好过一些罢了。
第24章 萌芽(四)
付云蓝再醒过来的时候,他感觉到房间里有不止一个人,但是他们的对话在他听来只是无意义的嗡鸣,过了好久,他的视线才勉强聚焦起来,分辨出了来的人是谁。
科尔森从药箱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盒宝贵的消炎药,最后向瑟利斯特确认了一次:“你想好了吗?”
瑟利斯特点了点头。
科尔森还想再劝劝他不要做这样无意义的浪费:“你把所有的钱都买了药,接下来的冬天吃什么呢,你也知道大家都很艰难,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善举就分你一口吃的。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我可以付你一些钱,作为修好机器的报酬。”
“我会有办法的。”瑟利斯特说。
“……好吧。”科尔森叹了口气,拿出了注射器。
“等等。”瑟利斯特看着那个注射器,有种不太放心的感觉,“这是用过的,有新的一次性注射器吗?”
“那也是要钱的。”科尔森说。
虽然那些空注射器在战前是非常便宜的一次性用品,但在战后的废土上毕竟是用一个就少一个了。
“我可以给你一些土豆和芜菁,冰箱里还有剩下来的。”
“……算了,你自己留着吧。”用食物当做货币来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在废土上也十分普遍,但科尔森实在是不忍心再拿走他们仅剩的口粮了,他从医药箱里翻出了没有拆封的一次性注射器,开始给付云蓝注射消炎药。
持续的高烧让付云蓝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喉咙也已经肿得说不出话了,当药水被缓缓地注入他的静脉时,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珠子,默默地看着瑟利斯特。
钱都给他买了药,这孩子可怎么度过这个严冬呢。
———
付云蓝清醒了没有多久,又再度昏睡了过去,他今天比昨天更加虚弱了,瑟利斯特只能用药棉沾湿他的嘴唇,用这种方式给他喂了小半杯的水。
好在,到了晚上,付云蓝的烧总算是暂时退下来了。
过去他身体强壮,从来都不怎么怕冷,所以一直盖着并没有多厚的被子,也没有买过电热毯之类的东西,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重伤失血令付云蓝无法再保持正常的体温,他在被窝里无意识地蜷缩了起来。
瑟利斯特摸了摸他的手,感觉到付云蓝的体温有些过低了,就从楼上抱了自己的被子盖在付云蓝身上,然后脱掉外套钻进了被窝。
昨晚他为了照顾付云蓝整夜都没有睡,所以瑟利斯特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他不敢靠着付云蓝,怕睡梦中不注意,不小心碰到了付云蓝的伤口,可是付云蓝却因为冷,在昏睡之中不知不觉地向着身边的热源靠了过去。
因为昏睡得太久,付云蓝比瑟利斯特醒得更早,他睁开眼睛以后又发了一会儿呆,才意识到现在的处境……瑟利斯特柔软的头发几乎蹭到他的鼻尖,他的一只手还环在瑟利斯特的腰上。
付云蓝一向不喜欢和人靠得太近,更别提睡在一个被窝里了,但这会儿他却一点都不想放开怀中的少年,也许是因为天太冷,让他贪恋起了来自另一个身体的温暖,也许是因为瑟利斯特的味道他并不觉得讨厌。
付云蓝的嗅觉比一般人要好,只要其他人离他近了,他总会闻到一股让他受不了的味道,但是很奇怪的,瑟利斯特的气味却不会引起他的反感。
要知道,废土上大多数的人几乎从来不洗澡也不洗脸,任凭头发油腻地结成一团一团,满脸风尘和污垢,手指甲里全是老泥,从来不洗的衣服袖口和领口都黑得发亮,离的很远就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浓烈体味。
其实很多人并不是自己想要这么邋遢,只是因为干净的水是十分宝贵的资源,用来洗脸洗澡实在是太过奢侈,哪怕像蜂鸟镇这样看起来根本不缺水的地方,实际上自来水厂也只能用十几年前的老机器进行简单的水处理,水管里流出来的水永远带着令人不舒服的锈黄色,并且散发着说不出的怪味,也不知道水里究竟含有多少化学污染、重金属污染和核污染,用这样的水洗澡只怕比不洗还要糟糕。
而专门用来喝的蒸馏水贵得要命,一般人家都只能尽可能地省着喝,穷人就只能喝锈黄色的自来水解渴,这对他们的健康状况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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