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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身弃妃-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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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祖?”沉祭的眼中,尽是嘲讽:“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哦?”冯绍疑惑反问。

沉祭随即将天楚国内的真实境况告知,冯绍闻言心中大慰,两人又是一番痛饮,随即密议进攻之策……“

当夜,沉祭便发出密函,嘱天明国帝都内的细作,暗中四处散布消息,说当今女皇乃兰妃与他人通奸所生,而起其另有一双双胞胎姐妹,绝非真命天女,而天明国真正的帝裔,雪妃与先帝之子,正是如今流亡异乡的冯绍。

若在以往,别人定会以为,这不过是无谓中伤的谣言,然而经历了真假女皇一案,却让着流言蒙上了几分暧昧不明的色彩。何况据传,如见在女皇内宫中,的确有另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女皇甚至亲自为之喂蛊疗伤。若非血亲,女皇又怎么可能尽心至此?

而如果女皇真的有同胞姐妹,那么当初所谓天降凤女之说,就令人怀疑了。众人都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揣度女皇的身世,从而对于冯绍是皇子一说,也不自觉地有了几分联想,疑心当促是否真的发生了只有一场惊天的宫闱阴谋。

虽然认可女皇的才能,但若是背后真有如此不堪的隐情,还是难免有所芥蒂,朝堂的气氛渐渐变得有几分微妙。

冯野自然也察觉到了,连查之下不禁忧虑,这分明是冯绍之计:欲乱政,先乱人心。

而冯绍想做的,必定不止如此而已。果然,很快便传来消息,西桀君主沉祭,竟以异国储君之礼,将冯绍奉若上宾,并称愿全力助他复国。顿时,满朝哗然。

冯野再也无法对席容刻意隐瞒,只能据实以告。

席容听完,并未有激烈的反应,沉默了半响,抬眼望向冯野:”西桀很快便会出兵吧?“

冯野怔了怔,点头:”应该是。“

”冯城定要守住,一定西桀军真的入关,只怕就不是他冯绍能控制得了了,是复国还是灭国都未可知。“席容扶住额,招手让宫人进来,为她递上手炉,如今体虚得厉害,就算在这暖春中,仍总是觉得发冷。

冯野见状心疼不已,安慰她:”你不必过于担心,一切有我。“

”谢谢你。“席容低叹出一声,她常觉得,冯野为她所做的,今生都难以回报。

”别在意。“冯野看出了她的心民,在她肩上轻轻一按,随即告退去由防。如今,不仅是边关,帝都内只怕也是暗流涌动,西桀的细作,以及冯绍的余孽,都需要多加小心。

而此刻忧心忡忡的人并不止冯野。彦祖当初迟了冯绍一夜出发,所以他抵达冯城之时,细作来报,说冯绍已随人离开。当他听完对当时情景的描述,心中便已明了接走他的人是谁,因为除了此去的魑魅,这天下最擅长隐术的人就是魍魉。

而冯绍若和魍魉勾结,下一步,便定是进攻天明国。他随即便带着刘掌柜,直奔守卫西桀和天楚边境的陈阅军营。

当陈阅见到他时,极为吃惊,因为天楚皇宫内,此刻还有一个”彦祖“坐阵。

彦祖无暇多解释,只简单地一挥手,直接问:”西桀军队可有异动?“

一个人的相貌或许能伪装,可气势却是装不来的,陈阅立刻认出,这的确是他真正的主子,屈膝下跪:”禀皇上,西桀军队这两天,似乎在整装待发。“

果然如此。彦祖冷冷一笑。

”陛下,我们是否要……“陈阅担心,西桀又将大兵压境。

”他们这次要对付的,不是天楚。“彦祖的手指,叩了叩桌沿:”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随即嘱咐陈阅将他到来之事封锁消息,暂不外传。

如此等了几日,西桀终于大举出兵,直逼冯城。

而冯绍打的旗号,正是”杀窃国之贼,还皇脉正统“。西桀军队凶猛异常,冯城守军虽拼死相抗,但仍有少数官兵受混在其中的暗作煽动蛊惑,心中有所动摇。

远在帝都的冯野,心焦如火燎,却又不敢贸然离开前往边关杀敌,怕朝中内乱。

席容此时也正在生死关头,连日的喂蛊,加上自身的病痛,已几乎将她气血耗空,只能每天忍着反胃拼命吃各种进补的汤药,以求为她和凤歌续命。但她硬是坚持每日上朝理政,因为她知道,此刻一旦倒下,内忧外患变更会席卷而来,颓势再难挡。她不能为本就艰难的冯野再添压力。

第五百三十五章 满城尽带黄金甲

形势越加紧迫,而彦祖也在暗中动作。他并未直接介入两国之战,而是决定出兵东楚。

“主子这是……”陈阅讶然。

彦祖勾唇一笑:“东北四国之中,属东楚最弱,以往不过是仗着和西桀结盟,在夹缝中保个平安罢了,如今西桀既然和天明国交战,哪还有心思顾得上它?我国此去,东楚必危,到时候,西桀若不相救,那么东北便由我国割据,变得三足鼎立,天楚坐大;若是西桀要救,那么便需分散兵力,解了天明国之围。”

“可是如今国内……”刘掌柜仍是担忧李玉。

彦祖摸了摸下巴,手指一点:“正好,你提醒我了,给李大人写封信,告诉他,此去东楚,感念他这么多日子以来,替朕打理国事,此去东楚,朕必将为他痛快报仇,把他那昏庸无能的父皇挖眼掏心,蛇蝎心肠的母后脱光衣服游街示众,代替他当了太子的弟弟大卸八块喂狗,还有他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妹妹,丢进营中当军妓,问问他如此是否解恨?”彦祖挥着手,笑得邪气无比:“快写快写,让我们的李大人早日收到信,好乐呵乐呵,记得一定要把朕的话写全咯,一句也别漏下。”

其余两人无语。

彦祖神色悠然地接着吩咐:“顺便给蒋崇蒋大人也修书一封,给他讲一讲李大人的前尘往事,让他脑子清楚点,现在正是立功的好时候,可千万别站错了队伍,日后惨遭连坐。”

两封密信,于当天夜里分别到了收信人的手中。

李玉看完那信,气得手指都在哆嗦,就算要报仇,他的家人也只能由他亲自动手来惩罚,怎能容得被外人折辱!而他现在,心中甚为恐慌,他深知彦祖的厉害,踏平东楚绝非难事,而那毕竟是他的家国,他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东楚覆灭?何况他手上只有暗人细作,却无真正的军队,难成大事,若是彦祖灭了东楚再打转回来,等待他的,只有一死。

他必须找盟友。

放眼天楚手握重兵之人,除了驻守边关的陈阅,便是守卫都城的蒋崇。当初傅廷被扳倒之后,他顺势接手了其旧部,如今也有将近十五万兵力,若是能与自己联手,或许将来还能勉强和彦祖相抗。思及此,他即刻出发,去往蒋府。

进门之后在大厅等了片刻,蒋崇打着哈哈从内室出来,对他拱手:“李大人深夜来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李玉笑了笑:“李某与大人有要事相商。”

“哦?”蒋崇装得惊讶,眼底却有暗光一闪而过。

“在下刚得到消息,陈阅之部,竟突然前往东楚。”李玉垂着眸,抿了抿茶碗,语气很轻,却又透着某种意味。

“李大人真是消息灵通,蒋某对此一无所知。”蒋崇赶紧撇清。

李玉喝了口茶,抬起头来,眼神犀利:“据我所知,陛下从未下过此命令,莫非,陈将军……是要反了么?”

蒋崇半张着嘴,过了许久,才干笑两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陈将军或许是怕战机延误,所以当机立断。”

“蒋大人。”李玉的声音骤然压得低沉,透出威慑:“李某乃是禁卫府中人,专管谋反之事,所以不得不比其他人更谨慎,而你也知道,谋反连坐之罪,可是谁都受不起的。”

又是连坐,蒋崇在心里苦笑。

今晚收到那封密信,他简直如坐针毡,信中说得明白,眼前这位李大人正是东楚的大皇子,而且意图谋反,刺杀皇上之后更是以替身傀儡代之,那只瞎了的右眼,便是铁证。

他此刻只能先揣着明白装修糊涂,之后再作具体打算。

李玉却非要将来意点明:“若陈阅到时候忽然杀回都城,蒋大人该不会念旧情,或是与之为谋吧?”

“怎么会?蒋某自是忠君为上。”这句话,他说的倒是真心,只可惜李玉没听明白。

“那就好。”李玉笑了笑,起身告辞。

蒋崇恭敬地将他送到门外,目送他离去,才转身回府。进了书房,他长声一叹。数度易主,屡遭威胁,他现在已如惊弓之鸟。但是他深知,所有人中,他最怕的是彦祖。

彦祖身上,除了从骨子里透出的血腥味,还有种天然的霸气,仿佛生来就该君临天下,让人不敢不臣服。

“来人。”他击掌两声,立即有两名亲信出现在门口,低声密议一番,他们领命而去。

而李玉回府,也立刻召集精锐,兵分两路:一路秘密潜入东楚都城报信,并暗中保护他的家人周全;另一路则想办法混进陈阅军中,暗杀彦祖或陈阅,这样只要其中一人得手,便能使军情生变……

翌日,沉祭也收到了李玉的飞鸽传书,看完其中内容不禁勃然变色。他知道陈阅大军有东行之势,却没想到此刻的彦祖居然就在军中。若是彦祖亲处率兵,东楚必破。

对于西桀来说,孱弱的东楚就好比一块到了嘴边随时可以入口的肥肉,而西桀之所以与东楚结盟,无非就是防止这块肥肉被别人吃了。如今倒好,彦祖居然先下手为强,这叫他如何舍得?

他立即打算将原本集中于冯城的兵力,分出一股前去救援,可他的这一决定,却让冯绍着了急:冯城的守军好不容易出现了弱势,此刻更应该趁胜追击,将他们逼至绝境,哪有撤兵的道理?

冯绍的激烈反对,让沉祭犹豫不决,却也在心底生出些不悦,原本助冯绍攻打天明国,不过是想以人情换人情,最终得到那本书,他深知天明国和西桀实力相当,想要真的一举击溃,并不容易,就算是今日的攻城之战,西桀军队虽然暂时占了上风,但对方凌厉的箭弩和顽强的防守,仍是造成死伤不在少数,这样算来,他也对得起冯绍了,可冯绍现在却像是真的拿着他的软肋了一般,言行气势凌人,叫他不禁感到烦躁。

但表面上,他还和颜悦色以待,只是在不断传回的各路消息中,坐立难安。

彦祖的军,倒是行得异常爽快,两天一夜,二十万大军,已压至东楚边境。

“疲兵易败,今日先休息一晚,不必急着进攻。”彦祖下了命令,大军随即便在原地安营扎寨。到了这时,彦祖也不再掩藏自己的身份,甚至故意露面,以励军心。

暮色西沉,营寨中燃起火堆,烤肉喝酒,好不痛快。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因为他们的主子打仗,经常都是跟玩儿似地,但总能轻易玩死对手……

而一河相隔的东楚军队,见到这等架势,更觉得心惊胆战。

此时的东楚王宫中,一个丽容华服的女子,正在嘤嘤哭泣,她就是曾经亲手掐死襁褓中的孩子以求谋位的东楚皇后,李玉的亲生母亲。她伏在酩酊大醉的皇帝脚边,流着泪摇晃他:“皇上,如今天楚军已经到了国门口,该怎么办哪?”

皇帝只是浑浑噩噩地一挥手,神情颇为不耐烦:“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不是天下最能干精明之人么,问朕作甚?”

她被噎得无言以对。

皇帝则又拿过一旁的金樽,往嘴里倒了一杯酒,对她视若无睹。

她的眼底,滑过一抹怨毒之色,再没说什么,慢慢站起身离开,走到门边时,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背对着宫灯,脸色显得异常阴冷:“陛下,一旦破宫,死的可不是臣妾一人。”语毕,广袖一拂,慨然离去。

皇帝年了一眼她的背影。。,自鼻中发出一声冷嗤,又继续喝他的酒,仿佛家国天下,都比不上这杯中物重要。

而皇后出门之后,并未直接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先去了东宫。

宫女看见她到来,立刻打算通传,她却挥手制止,径自入内,只见锦褥中,太子正在酣睡,唇边还挂着稚气的笑。

她在床边坐下,抚摸着他的小脸,长叹一声。他才五岁啊,若是真的国破家亡……

这只怕,也是报应。亲手杀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将宿敌也一并送上西天,之后她连续生了三个女儿,却终究未能再得一子。

而当皇帝得知当年的真相,便再也不愿理会她,最终,她甚至只能以药物控制他,才胁迫得来恩宠,最终有了这个孩子。若说悲哀,谁比她更悲哀?她在这一刻,仰头望着阁顶的雕花,眼中有泪,唇边却是自嘲的笑。

死吧,大不了到时候母后陪着你,一起死。她最终伸手抹去了泪水,俯下身,在太子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窗外响起细碎的异响,她立刻警觉,喝问:“是谁?”

数条黑影瞬间破窗而入,她强自镇定地坐回床边,将太子护在身后,大声呼救,然而门外,悄无声息。她凄然一笑,以为他们母子二人,马上将命丧于此,那些却豁然拜倒:“我们是大殿下派来保护您的。”

她的呼吸,猛地一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已是语无伦次:“大……大殿下……”

“是。”来人点头:“大殿下朗渊。”

这个名字,让她身体剧烈一晃,泪骤然而出:“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

“形势紧迫,属下来不及跟你解释,等改日见到大殿下,由他亲自告诉你吧。”来人回答时,眼底有一点不易察觉的讥诮。人曰,虎毒不食子,眼前的女人却能下得了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却还沦落到要由那个本该死去的儿子保护,不知道此刻是何种心情?

不过这不是他们当下属的人该插手的事,他得到的命令,只有保护其安全,其余与他无关。

“娘娘是否先带着太子殿下躲避?”来人询问。

她此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呆怔地坐着。那个孩子,居然……居然……还活着……她的视线,木然地移到自己的手上,回忆起当初这双手是怎样扼住那粉嫩脆弱的咽喉,然后用力……

她浑身发冷,眸中已是空洞无神。

“娘娘。”来人再次轻声提醒。

她终于勉强回过神来,却心虚地避开眼神,微低着头,呐呐地说:“不……暂时不用……”再怕死,他们也毕竟是皇族,怎么能在外敌还未入境之时,便先弃国而逃?

来人未再多劝,只好拱了拱手:“那我们便先退下,但会时刻守在附近,你不必过于担忧。”

眼看他们的身影就要遁没,她禁不住开口叫住:“他……还好吗……在哪……”

“主子在天楚,如今的名字叫李玉。”只说了这一句,来人便率众,彻底消失在窗外的黑暗中。独留她坐在灯下,泪水滴落,羞愧和悔恨将心撕裂……

而李玉派出的另一队人马,自然也没闲着。这两天,他们一直跟在军队之后,可是因为陈阅之部防守固若金汤,所以他们始终无法潜入。

今夜,全军松懈,他们的机会总算来了。二更过后,喝酒的人也大多散开休息,只有几班兵士轮流站岗,也是颇有困顿之色。

漆黑的河面上,有数人潜在水中,含着纤细的芦苇杆借气,自上游漂下来,到了营房,悄然爬上了岩匍匐前进,越过边防。他们的目标,是正中央的那两顶大营。

今日彦祖和陈阅,也陪官兵开杯畅饮,如今营帐内暗无灯火,定是已经歇息。

为首之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立刻分成两组,分别袭向两座营帐。门口的卫兵也在打瞌睡,毫无防备之下,一击便倒,进去得很顺利。甚至在帐外,还能听见陈阅如雷的鼾声,而彦祖这边,也是呼吸绵长均匀。

如此绝好的杀机,他们自是再等不得,迅速以各个角度向床上人袭去。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他们跃起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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