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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身弃妃-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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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容在第三天晚上走进了天牢。门口的狱卒自然不敢拦她,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关押凤歌的监牢之外。

其实这里打扫得还算干净,而她也特意嘱托过,并未给凤歌上刑。这并非是因为她想以德报怨,也不仅仅是为了冯绍和冯野的不忍。而是因为她的心中另有疑问。

本来躺在床上的凤歌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警觉地醒来。这些天席容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让她惊疑不定。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想玩什么花样。当她看清来人真是席容,立刻坐起来,扑到铁栏上,愤恨地望着她:“你居然还有脸来?”

席容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了当初她们在凤宁殿的情景。那时候她是待罪的囚犯,凤歌是女皇。而如今她们的身份恰好颠倒了过来。命运的安排如此错乱。她以前从未想过自己和女皇会有所交集。可是,或许她们之间的交集还不仅如此。

“我来是为了问你一个问题。”她望着凤歌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什么?”凤歌咬牙,挑眉反问:“想要我教你治国方略么?”

席容微笑:“那倒不必。”眉宇间的淡定自信让凤歌心中猛地一滞。若是这个女人不但抢了自己的位置,还能做得比自己更出色,那会让她真正失败到底。

而席容此刻已言归正传:“你知不知道兰惜蕊是谁?”

凤歌顿时愣住,随即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席容紧紧地盯着她:“你究竟知不知道她是谁?”

凤歌不答,和她对视,想从她的眼中探究出她的用意。

“告诉你,她是我的母亲。”席容一字一顿。

凤歌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立刻驳斥:“绝无可能。”

“哦,那你说她。?  T是谁?”席容追问。

凤歌却再不说话,只吼叫着要她滚。

席容定定地看了她半响,终究转过身离开。

凤歌却腿一软,慢慢滑坐到地上。怎么可能,绝不可能……

而席容在走出那阴森的天牢之后,抬头仰望夜空中清冷的星光,长长舒出一口气。就刚才凤歌的激烈反应,她知道母亲和凤歌一定有某种关系。而这既在她意料之外,也在她意料之中。

曾经她不敢去做任何联想,毕竟她身份卑微,而凤歌是真命天女,简直是天壤之别,云泥之隔。可当彦祖告诉她母亲的秘密。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三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其中究竟有何蹊跷……

席容回到宫中,立刻有宫女上来服侍,她方才出门之前吩咐不许任何人跟随,但她知道必定有人暗中跟踪,她身边到处都是冯绍的眼线。

床褥鸾帐,自她替代凤歌之后都是重新换过的。而冯绍自然没有再进过这寝宫内室。

席容摊开手,任宫女为她更衣洗漱,坦然处之。如今她只想一步一步走近那个秘密,对途中可能经历的艰辛险恶,她无惧亦无悔。只是午夜梦回,她总会想起某个人,眼中酸涩。但天明之时她又只能逼着自己忘记,继续清醒地面对新的一天。

正在怔神中,忽然听见门外响起清脆的碎裂声,随即还有呵斥和啜泣。“怎么了?”她随口问了句。

方才出去的宫女进来,旁边还跟着个眼泪汪汪的小丫头。

“奴婢……奴婢本是御膳房给陛下夜宵的,可刚才在门口……不小心绊倒……盘子摔了……”

那丫头怯生生的,一脸可怜。

“算了。”席容摆了摆手。

“谢陛下,谢陛下。”那个丫头连连磕头,一脸惊喜,又是笑又是哭。

席容瞟了她一眼:“下去吧。”

“是,陛下,映儿告退。”她忙爬起来。

席容却是微微一怔,映儿这个名字又让她想起来当初的韵儿,心中顿生感伤。不由得多看了那小丫头一眼,那又亮晶晶的眸子倒是讨喜。她突生一念,淡淡开口:“明儿起,你便调到这屋里头做随侍吧。”

此言一出,面前的两个人都愣住。

先前的那个宫女忙说:“陛下,映儿做事毛手毛脚地不周到,只怕……”

席容抬起眼,朝她冷冷地一瞥,她立刻住嘴,再不敢说话。

映儿也极为局促地揉着衣角:“陛下,奴婢怕……服侍不好您,很多事我都不会。”

席容只笑了笑:“不会就学。”随即便站起来,往床边走去,那宫女只好识趣地拉着映儿告退。

席容平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既然周围的人谁都不可信,那么她便随机地换掉,看冯绍有无本事将整个宫里的人全变成他的。

而此刻院子的暗角处,那个大宫女正一耳光扇在映儿的脸上:“别以为到陛下身边当差就能得瑟了,以后凡事都给我放机灵点,若敢不听我的话……”她的眼睛里放出凌厉的狠光,让映儿身体直颤,不住地点头:“我知道,姐姐,我知道了。”

那宫女冷冷瞪了她一眼,先行离开,映儿依旧捂着红肿的脸,站在原处瑟瑟发抖,大半身影都隐匿在昏暗的光中,没人看的清泪光下的真实眼神……

次日清早,席容刚睁开眼睛,便看见床边那张讨好的笑脸,愣了一下,她才想起来这是昨晚调过来的映儿。

“陛下,现在起身么,我扶你。”映儿伸出手,去拉席容的胳膊,手心冰冰凉。

“不用。”席容自己坐起来,映儿又忙抱着一堆衣裳来给她穿,她手忙脚乱,怎么也不得要领。

席容无语,自己默不作声地穿好,走到旁边去洗漱。

映儿讪讪地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当席容坐在铜镜前,映儿跟过去,拿起梳子为她梳头。没想到她做其他事笨手笨脚,头发却梳得极好,力道也拿捏得很得当。席容的眼中刚有了些淡淡的赞许,映儿就已经沾沾自喜:“奴婢在家里里总是给姐妹们梳头,她们都说我梳得好。”

席容失笑,她倒是不吝于自我夸奖。收拾妥当,简单用了些早膳,席容便带着映儿前往凤御宫。

檐下站着先前服侍她的那个叫如月的宫女,见到她进躬身微笑。

她悠悠走过,仿佛能感受到背后的目光由谦恭转为戒备。冯绍昨天晚上得知自己换侍女的消息必定不愉快吧。可她不是凤歌,也不打算忍受,伪装自由的禁锢。

当她到了凤御宫,在正中央的宝座上坐下,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那把椅子。如今这把椅子已经空了,冯绍又和冯野一样站在了玉阶之下。既然之前的女皇不是女皇,那么他自然也再不好意思继续做摄政王。

高台只上又只剩下唯一的主人,而这把椅子迟早会被不动声色地搬去。当文武百官鱼贯而入,席容目光清明地俯瞰众生。既然她现在做了女皇,那么便必须有女皇的姿态,女皇的光芒。若是甘心做傀儡或者影子,便只能等着被摒弃,被踢出局。

首先开口的自然还是冯绍,先是禀报雪灾,后来话锋一转,说现在灾民流离失所,衣食无着,继续救助却国库吃紧,问能否从预计的军费中划出一笔赈灾款。

这分别是针对冯野,席容明白。她笑了笑:“此次赈灾,大约需要多少银两?”

“大约二十万。”冯绍回答。

她将眼神转向掌管财政的大臣泰青:“现在我我国的国库连二十万银子都凑不出来了么?”

泰青支支吾吾地不敢答应。

席容微微一笑:“看来朕不在的这数月,国库收支不平啊,不知道究竟收的少了,还是支得太多了?”她的眸光在冯绍和冯野脸上一一滑过,便再未言语。

冯绍垂着眼睑,心中有丝诧异,她居然又将问题丢了回来。他本是想隐射冯野军费花得过多,可经她如此一说,却又隐射税收不利,将他自己也搅了进去。

而这时,冯野站了出来,说愿意适度减免部分军费,作为赈灾之用。

而冯绍眼神暗沉,只得也主动进言,说也可以从其它款项中调拨出一些银两作为赈灾款。

席容微笑着赞许了两位王爷,此事便被云淡风轻地一笔带过。

但是冯绍心里的不悦却逐渐扩大。席容看起来并不比凤歌好掌握,她不仅将自己安排在她身边的宫女替换掉,而且在朝堂之上也并不听话。何况她还有冯野的支持。他真怕再过不了多久,她身旁那把椅子的主人就换成了冯野。

下了早朝,他心情阴郁地出宫,突然想去看望凤歌。这几天他虽然未去探视,但心中仍是挂念她的,而且他也想知道昨天晚上席容去找凤歌究竟是为何缘由。

到了天牢,并无人敢拦阻他,只唯唯诺诺地为他引路。在那间牢房的铁栏外,他长长叹了口气,让狱卒开门,走了进去。

凤歌却在看了他一眼之后,翻身将脸朝向墙壁,一动不动。

他在床边站了半响,最后轻轻吐出两个字:“抱歉。”

凤歌没有回头,嘴角却有极度嘲讽的笑:“真难得,我这个阶下囚居然能听到权倾朝野的冯绍王爷对我说一声抱歉。”

“那个时候我没别的办法。”冯绍叹息一声。

“是,不是我死便是她亡,你舍弃的自然是我。”凤歌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疼痛猛烈。她也不明白,为何这次的背弃让她如此不能接受。

她恨冯绍掠夺了自己的一切,却又似乎觉得,无论谁舍弃自己,他都不能。不知不觉间有泪溢出,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许它落下。

冯绍终于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抱她。

“不许你碰我。”她甩开他的手。

冯绍缩回了手,在膝上紧握成拳,最后低声说:“我总会……救你出去的。”

“假慈悲,我不稀罕。”凤歌恨声骂道。她在当时,甚至卑微到说出“你不能帮她,我才是你的女人”这句话,可他,仍旧是将她推了出去。多么绝情。

“你又何尝没有背叛过我?”冯绍的声音里也有了一丝懊恼:“甚至就在那天,你听说冯野回来,还在高兴,不是么?”

他当时,并非没看到她眼中极力压抑的惊喜。

凤歌背影一滞,泪终于扑簌簌而下,翻身坐起,狠命地推搡他:“是,我背叛了你,所以你背叛我,是我活该,是我自作孽,行了吗?你滚,滚。”

他没动,最后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拥进了怀里。

她痛哭失声。

冯绍的心也越来越疼痛,声音沙哑:“我会救你出去的,不会让你永远被关在这里。”

“有什么区别?”凤歌惨笑:“不被关在这里,也会被你关在别处,那反倒是这里好,至少不用受你折磨。”

冯绍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想道歉,却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错,不道歉,却又觉得自己对她有亏欠。纠结之下,他狠狠地吻她。

她毫不犹豫地反咬,可就是这样满是血腥味的吻,他也没放弃,和她抵死纠缠。

到最后她终于无力抵抗,只是不停流泪,他的攻势也逐渐放缓,用舌尖轻轻舔舐她唇上残留的血迹,低叹:“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所以谁都不要怪谁,继续……”最后的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凤歌紧闭上眼睛,再不看他。

他就这样抱着她许久,又想起了他来的另一个目的,轻声问:“她昨晚来找你干什么?”

凤歌的眼睛,骤然睁开,滑过一抹痛色:“原来你是为此而来。”她方才居然还真的以为他是因为……担心她。

“我自然是为了看你才来的。”冯绍苦笑,拍拍她的后背:“但是我也的确想知道……”

凤歌冷冷地看了他半响,最后开口:“她来就是纯粹为了嘲讽我,没有其它事。”这个男人,她信不过。

“真的?”冯绍心中怀疑。

“不然你以为呢,她来找我请教治国方略?”她想起昨晚的受挫,没好气地说。

冯绍怔了怔,随即眼中起了一丝阴郁:“她倒的确是不需要向你讨教治国方略。”

“怎么?”凤歌眯起双?   ?眼:“你在朝堂上吃了她的亏?”

冯绍想起今日的交锋,眼神更加阴沉。

“难怪你会想起来找我。”凤歌讥诮地挑了挑嘴角:“开始怀念起我的温顺听话了?”

冯绍脸色一冷,松开了她,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凤歌看着他越走越远,强压住心中的那丝怅然,翻身重新躺倒……

冯绍回到王府,刚进大门,就遇上了正要出去的冯野。“大哥这是去宫中和陛下幽会么?”冯绍语气讽刺。

冯野却如同没看见他,径自往前走。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冯绍又幽幽开口:“我提醒你大哥,如今的陛下已不是以前的容忍,说不定哪一天将你我都踩在脚下。”

冯野微怔,转过头来望着他一笑:“我心甘情愿。”

冯绍眼神一沉,咬牙:“大哥你还真是有骨气。”

冯野却再不理他,扬长而去。

冯绍看着远处连绵的东华山峦,只觉得今日的心情,糟糕透顶……

而冯野,的确是进宫去见席容的,他近日,只是上朝时分能见到她,甚为担忧她在宫中的状况。当他进了寝宫的院子,还未找人通报,便远远地看见,她正慵懒地坐在廊栏上晒太阳。明黄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他仿佛也感觉得到她此刻感受着的温暖。止住找人通传的念头,他悄然进去,走到她的身边。

当她惊觉他的到来,蓦地一怔,随即回神微笑:“你来了?”

“嗯,来看看你……还好不好。”他没有叫“陛下”,却也没有叫“容忍”。

她伸手将被风吹乱的一络散发掠到耳后,笑笑:“还好。”

“你身边的那些人……”冯野自然也深知,当初安排在凤歌身边的都是谁的人。

“我会换掉。”席容抬了抬眸,眉宇间云淡风轻。其实就算不换她也不怕,反正人生处处都有危险,怕死,那就不要活着。

这时,远处有声音传来:“陛下,陛下……”

冯野疑惑地望去,看见抱着披风,一路小跑过来的映儿。

当她看见冯野,猛地煞住脚,结结巴巴地嗫嚅:“王……王爷……你也在啊?”

冯野上下打量她一遍,又移开了目光。

映儿吞了下口水,将手中的披风给席容围上,很认真地嘱咐:“外面风很大呢,穿少了会着凉的。”

席容望着她,温和地笑着点了个头。

映儿又望了望冯野,犹豫地问他:“要不要……给王爷沏茶?”

席容无言,这走廊里看起来是喝茶的地方么?她站起来:“回大厅吧。”

冯野跟在她身后,进了里屋,站在她身侧。

“坐吧。”她指了指右手边的椅子。

“谢陛下。”在外人面前,他依然保持礼节。

待映儿退下去沏茶,冯野望着她的背影问:“她可靠么?”

席容微微一哂:“或许吧。”她并没有忘了当初的碧薇事件。对身边的人用着舒心就行,至于信任,那不是一朝一夕间就能建立的。何况还有****的前车之鉴,她更不可能轻言信任。

想起****,便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彦祖,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转开思绪。“我昨日去看了凤歌。”她细白的指尖摩挲着袖口的刺绣。

冯野一愣,只轻轻地“哦”了一声。

“其实……”席容抬起睫毛,望定他:“我一直有个疑问。”

冯野心里咯噔一下,立刻避开她的眼神。

“为什么我和她会长得一模一样呢?”席容轻轻一笑:“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

冯野的唇抿紧,低垂着的眼睑掩住眸底的慌乱,他勉强地笑:“世间之事无奇不有,两个人长得相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么?”席容的眼神并未移开,洞察他的每一丝变化的情绪:“可若是三个人都长得相像,是不是过于巧合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谎言中的幸福

“三个人?”冯野不禁惊疑反问,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而这时,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映儿进来了。她讨好地笑着为冯野奉茶,却似乎太过紧张,脚又在旁边的桌腿上绊了一下,顿时半盏热茶尽数泼到冯野的衣裳下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吓得面无人色,抡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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