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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身弃妃-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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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平静,才轻轻地反握住席容的手,却是将她拉开。

心中既已有了选择,他也只能狠心地走到底。“陛下不必担心,这宫中的人手,我已全部重新调配过。况且日后,冯绍也会……”他的声音低沉:“也会好好守护你。”

席容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行行坠落,她不甘心地还想去握他的手,他却已经迅速起身,拉着“容忍”离开,连头都不敢再回。

在门口,“容忍”微侧过头,对她轻飘飘地一笑,春风得意。

席容在他们身后,拼命地想喊,可声带仿佛被恶咒锁住,即便啼出血来,也吐不了半个字。她想要下床去追,却发现腿上的穴道也被封,根本动不了。最后,她只能伏在床沿,无声地流着泪,看他们的背影消失。

他走了,带着别的女人走了。或许从此,他们再无相见之日。他会拥抱,亲吻,宠爱那个代替她的人,他们会……恨意和痛楚,如两股坚硬的绳索,将她的心绞紧到极致,到最后,竟已不知道疼,意识逐渐昏沉……

再清醒过来之时,身边已是陌生人。

有个宫女,怯生生地走到床边跪下,给她请安:“陛下,奴婢叫碧薇,是昨晚发现起火之人,王爷说我忠心为主,特意将我调来伺候您。”

席容怔怔地看着床顶,没有回应。

失身弃妃 第四百三十二章 第一个夜晚

那宫女似极为胆小,再不敢吭声,就那样默默地一直跪着。直到有宫人送熬好的汤药进来,她才起身去接,过来服侍席容喂药。

可席容却猛地一挥手,药碗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碧薇惊惶地望着她,她却只是冷笑。

谁知道这汤药,究竟是治病的,还是害命?她现在,已经真的无人可信。现在,外面已是更深露重,那两个人,此刻在做什么?莫不是,红绡帐内香衾暖……

心又如被生生撕开,她死咬住牙,不许自己落泪。凤歌,你对我所做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还回来!

此刻,冯野和女皇,已经远远离开帝都,在一家客栈里,度过他们的第一个夜晚。

这一路上,冯野时不时失神。

女皇说不清心中复杂的感觉。代替席容,留在冯野身边,却看着他为凤歌牵挂,此为喜。想着他对自己的一切轻怜蜜意,其实都是对席容,此为哀。

“容忍,睡吧,不早了。”冯野回过神来,心里有些歉意,他本不该在她面前,牵挂另一个女人。

而女皇听得此言,却全身一震。接下来,她和他……

冯野已坐了过来,揽住她,指尖轻抬起她的下巴,眸中含着深意:“无论过去怎样,我们都试着忘记,以后,你只记得我,我只记得你,好吗?”

女皇怔忪地望进他的眼,那里似有种力量,将她的理智,一点点击溃。她轻轻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吻。

他没有让她失望,唇缓缓覆上她的,痴缠缱绻。两人逐渐相拥着向床铺倒去……

他的手解开了她的外衣,自锁骨而下,勾画她的曲线。她从未和男子这般亲密过,颤栗不已,却又敌不过此刻的意乱情迷。当他挑开颈后的绳结之时,她心中有少许抗拒,可手臂却仍然控制不住地环上他的脖颈。

她愿意,把自己给他。然而,就在雪肤玉肌呈现于他眼前的那一刻,却听见他说:“容忍,你真美。”

顿时,如有冰水,直注入心底,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地推开了他。

冯野愣住。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勉强笑着掩饰:“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两天……身子不大干净。”

冯野疑惑地问:“你的月事,不是前些时刚来过吗?”

女皇心中暗呼不妙,忙撒谎:“兴许是这两天熬夜太累了,又回潮了。”

这借口算是过关,冯野没有再问,为她将衣裳掩好:“累了就睡吧。”

她靠在他怀中,却久久睡不着。今时今日,她终于体会到席容曾经的心情。做他人的替身,纵使尽享宠爱,也依然会心有不甘。他吻你,抱你,要你之时,心中的那个人,却并不是你,你得到的温暖,仿佛是偷来的,即便心中窃喜,却总也无法踏实。因为,他并不真正属于你。这样的日子,当初的席容不能忍,她又能忍多久?

不知不觉间,她叹息出口,冯野问:“容忍你怎么了?”

还是容忍,又是容忍。她合上眼,心中对这两个字,开始生出烦厌。“只是有点累。”她轻声回答,翻了个身:“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冯野像以前一样,从身后拥住她,将脸贴在她背上。可她却不习惯这样的睡姿,拉开了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这样容易做噩梦。”

冯野呆了呆,有点委屈地嘟哝:“我们以前不都是这样睡的吗?”

“今天我累了。”她的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不耐。

他怔了片刻,终于也翻过身去,背对着她入睡,心里却总是觉得,今天的容忍,有些反常……

翌日,他们继续赶路,女皇在启程之时,茫然回望,曾属于她的九重宫阙,仿佛已消失在云的那一段,空留怅惘。曾经,她渴望自由,觉得飞出那高墙深院的感觉,如风般美妙。可今日,她终于彻底远离,却发现那里的一切,早已似乎在朝朝夕夕间,融入了骨血,难以割舍。

她转过脸,望向身边的这个男人。用江山换他,真的值得吗?何况,他真正想要的,还不是她。

冯野察觉到她的恍惚,再次问她:“容忍,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她忙低下头,假装玩手中的帕子,过了片刻又轻声问:“我们以后……还会回来吗?”

“你还想回来吗?”冯野略有些诧异。

她便又找了个掩饰的借口:“毕竟帝都有我熟悉的人和事。”

他怜惜地揽了揽她的肩头:“别太伤感,我们在冯城,会过得很好。”

她眼角的余光,瞟见他神色中的回味,知道曾经在冯城,他和那个女人,必定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心中又涌起酸意。以后,连回忆都不是自己的,多悲哀。她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我们该走了。”冯野体贴地将她扶上马车,眼底却有几分疑惑。帝都留给容忍的回忆,应该都是灰暗的,为何她看起来却这般眷恋?

他不知道,他真正的容忍,此刻正在那凄清的殿阁之中,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绣着的,那只象征着尊贵皇权的金鸾。从此,他就只能做凤歌了,是么?她一遍遍问自己,每多问一遍,心就更死寂一份。

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她现在,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分别。这一日一夜,她未进水米,怕自己被人下毒。可是长久这样熬下去,她也终究免不了一死。她真不甘心。转过头,见那个叫碧薇的小宫女,正坐在桌前打瞌睡。

席容微眯着眼打量她,一张清秀的脸,看起来倒是无害。这两天,她也表现得循规蹈矩,甚为老实。现在,自己身边,的确需要一个可支使之人。她沉吟片刻,用指节扣了扣床栏。

碧薇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揉着眼睛奔向床前,就又要跪:“陛下恕罪,奴婢……”

席容摆了摆手,让她住口,随后又指了指桌上的碧玉茶壶。

碧薇眨巴了两下眼睛,才迟疑地问:“陛下想喝水?”

席容点了点头。

“我去给你换些热茶过来。”她一溜烟地跑出去,不多会儿又端了新沏好的茶过来。

可当她将茶碗端到席容嘴边时,席容却并未启唇,而是冷冷地瞧着她,示意她先喝。

碧薇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似乎含着一丝被怀疑的委屈,但她还是抿了两口。

席容等了半响,见她并无异样,这才放心地喝下半盏茶。

温润的水,使喉咙的灼痛,缓解了几分,席容微微舒了口气,又指着不远处桌上的纸笔。

碧薇忙跑去给他拿过来,却忘了墨砚。

席容瞥了她一眼,抬起手,给她看干枯的笔尖,碧薇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声道歉,去给她磨墨。

这样丢三落四的性子,倒像是没什么心机。席容看着她忙乱的背影,略微放心了些。

待碧薇将磨好的砚端过来,她蘸了墨,在纸上重重落下两个字:冯。  。  T绍。

碧薇拿着那张纸愣了半天,才迟迟疑疑地问:“陛下……是想找……三王爷过来?”

席容点头。

“哦,那我这就去。”她说着就要走,席容却又从她手中抽出那张纸,撕得粉碎,这才挥手让她离开。席容怕字迹会被冯绍认出,泄露自己的身份。冯绍是凤歌可以信任的人,可对于她,却不是。

即便他曾经上书求过赦免她,那些刻骨的伤害和仇恨,也不可能就此一笔勾销。但是如今,她要想在这宫中安然无恙地活下去,只能暂时依靠冯绍。你现在,是凤歌。席容提醒自己谨记。

待冯绍到来之时,见到的她的眼神,真的犹如凤歌,冷冽而威严。她跟在凤歌身边这么久,只要用心,就能扮得惟妙惟肖。冯绍在床边跪伏请安,席容只是淡淡地一抬手,示意他平身,然后瞟了一眼碧薇,这次她倒机灵,立刻退了出去,给他们关上门。

“陛下可好些了?”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冯绍的语调中,除了恭敬,更多了几分温柔。

席容半敛着眸子,在心里衡量,冯绍对凤歌的忠诚,究竟能到何种程度。思虑片刻,她慢慢地揭开了自己的面纱。

失身弃妃第四百三十三章杀人灭口

冯绍在那一刻愣住,她却镇定地看着他,半张着口,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他微怔,然后问:“陛下可是在为失声着急?臣问过太医,说是因为烟尘……”

席容播了摇头,身体往里挪了挪,在空出来的床榻之上,用指尖写下一个“毒”字。

当冯绍辨认出她写的是什么,惊诧地回望她,一时无言。

而她的眸子始终平静,可那平静之下,又似乎隐藏着怒涛汹涌。

“臣……明白了。”冯绍回过神来,犹豫了很久,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在**相触的那一刻,席容的心一颤,几乎想立刻闪躲,可她硬是止住了冲动,任他握着。你是凤歌,眼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伙伴。她再度催眠自己。

“他走了,我会留下来守护你,别怕,凤歌。”冯绍的声音,低而动情。

席容垂下睫毛,在心中叹息。若她真的是凤歌,此别只怕会被感动吧?可她是席容,此别只能利用仰仗速一片情意,佑自己平安。抱歉,冯绍。

当晚,借着夜色的掩映,冯绍从宫外带了一个人进来,隔着帐幔,为席容把脉诊治。果不其然,席容的确中了毒,不过那毒性,并不至于夺命,只会致哑。

“可有解除之法?”冯绍问那人,眼中却不仅仅有担忧,还有疑虑。

那人拿出一个锦囊,嘱咐每日吞服一粒,七天之后,即刻完全恢复。

冯绍和席容,一个在帐内,一个在帐外,同时松了口气。将那个人送出了宫,冯绍又折返回来。这时帐幔已经拉开,席容在碧薇的扶持下,半靠在床头,喝她手中的茶水。因为失火当晚,碧薇便在房中,而那日席容的脸上,并未覆盖面纱,所以现在,席容在碧薇面前,也不再刻意遗掩容貌

可冯绍,却并不是太习惯这样的凤歌,毕竟,自她成年之后,便终年以珠帘,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除了去年花会上,那惊鸿一瞥……“陛下,连几日,臣能否暂住宫中,免得再生其他变故?”他的眼神,刻意避开了她的脸,不敢直视过久。

而席容,其实由心同样不安。她之所以在冯绍面前这样,也正是因为,只有表观得越坦荡亲厚,才越不会被他怀疑。她点头,准许了他的提议。于是,他们便又成了隔墙而邻。

席容躺在床上,想起了当初在冯府中的那段岁月。那个时候,她对他还是信任的,也曾因为他的守护,感到安心过。却未料到后来,他竟会成为她最可怕的梦魇。然而到了今日,他却又再一次,成为她的守护者。

世事轮回,当真无常。那一夜,她睡得很安稳,冯绍却在夜间,数次起身,四处查看有无异状,然后在她的门外,久久停驻……

次日,席容的精神好了许多,而腿上被封的穴道,经过两日,也自行冲开,她终于可以下床走动。她急切地想要走出这阴暗的殿阁,哪怕去看一眼灰白的天,暗红的琉璃瓦。用手势指令碧薇为她拿来风冠戴上,她踏出了那道门。

可就在廊间,冯绍迎面而来:“陛下要去哪里?臣陪您去。”

席容好不容易轻松了些的心,又悠悠沉了下去。

但冯绍已经伸手扶住了她,虽面有微赧,仍很坚持:“以后无论你去哪,我都会相陪。”

他低沉的声音,如远处阁楼上的晨钟,轻轻撞击了一下她的心……

席容在冯绍的陪伴下慢慢地走,静谧无声中,她逐渐放下心共的慌乱。既然如今,她只能做凤歌,那么就必须先学着安之若素,日后才可能有所转机。可是,当走到那烧毁的寝言之前时,她却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总是毒不杀人,那场大火,只要错之毫厘,她也同样可能丧命。那么此后,世上就再无“凤歌”,只有“容忍”了。好狠辣的心思。席容扶在冯绍臂上的手,微微颤抖。

他察觉到了,迟疑片刻,轻声问:“陛下……可是还想继续追查真相?”

席容一怔,想点头,却又摇头。既然她现在是至高无上的女皇,那么这件事的真相,便不需要任何人来查,而由她自己来定。她会回赠给“容忍”一份厚礼!没有再多做停留,她毅然转身,走向别处……

行至御花园时,梅已全绽,在请幽的芬芳中,席容的心,一点点平静。站在一棵树下,她仰脸看着那花朵,想起那日,她在此处,对落花飘零成泥的感慨。今时今刻,她已算是重生之人。那一场大火,只当烧掉了她的前世。

虽然被迫接受了这样的身份,她也应努力去把握自己的命运,不能任人摆布。而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瞟见冯绍似乎神色有异,便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竞又见到了那个酷似春大妈的背影。斯人已逝,还是被身边这个人,生生逼死的。席容原本对冯绍软化了些的心,又冷了下来。但此刻,她不能表现出分毫情绪,只能佯装继续赏梅。

可冯绍的眼神,却一直锁在那个背影上,久久才离开……

转悠了一大圈,回到暂住的殿阁,冯绍在旁边,看着她服过丹药之后躬身告退,说自己要去督审刘太医。

席容心中一动。冯耀威,冯野,冯绍,慈善人对刘太医之事,都极为重视,似乎生怕不能置他于死地。恐怕刘太医知道的秘密,远不止冯耀威贪污渎职这么简单吧。她霍然起身,手再次搭在了冯绍的手臂上,他惊异地望着她。

而她淡笑着,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同去。”

“陛下,您现在身体虚弱,不宜太过劳累,而且也怕刘赋当场说出对陛下不敬的言语……”冯绍极力劝解,却被席容挥手打断,他抿了抿唇,终究是住了口,和她一起前往刑宫。

主审官是刑部的侍部于谦,见“女皇”驾临,吓得连忙跪下,语无伦次地喊万岁。

吗家挑的人,倒真是合适。以前席容在女皇身边随侍时,见过这个于谦,为人极为胆小懦弱,而且仅有的几次觐见,都是和冯耀威一起,冯耀威谏言,他便附和,就像是冯家的一条狗。看来这次,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要彻底除掉刘太医。

席容走到侧位落座,用手势示意审讯开始。

冯绍背对着席客,森然地望了于谦一眼,他身体一颤,抖抖索索地爬起来,坐到主审位上,传唤犯人上堂。

刘太医被带上来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满身血污,精神恍惚。天牢的刑具,席容是领教过的,而刘太医所受的罪,只怕比她当初还要多了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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