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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养条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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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闫俊伟。
拐过一条小道,御花园就近在眼前,他刚跨步过去,就见小道尽头一盏烛火摇摇曳曳而来,细看之下,常喜的面容在烛火中若隐若现,而他身后那人虽站在阴影中,但观其形貌竟与沈太师有八…九分相像。
这么晚了还入宫,沈家又有什么阴谋?周武帝皱眉,不假思索的跟上了两人的步伐,偷偷潜入了乾清宫。
☆、35还魂1
乾清宫里;假皇帝早已被沈慧茹打发去了后宫临幸妃子,她自己则坐在御桌后阅览一沓奏折;深锁的眉宇间透出一丝上位者才有的威仪,看上去气势惊人。
看见这样的女儿;沈太师愣了愣;继而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他的一双儿女自幼颖悟绝伦;金相玉质;乃人中龙凤,本就该享受这世间无上尊荣。若不是儿子前途尽毁,他也不会被迫走上这条路。但如今看来,这条路算是走对了;大周很快就将握在沈家手中;就算皇上醒了也无济于事。
周武帝凭着小巧的身形与深褐色的毛发;一路跟着两人往乾清宫走。因害怕有人看见沈太师深夜进宫,常喜事先遣走了侍卫,让周武帝也顺利的跟了进去。躲在大殿拐角,从门缝往里偷觑殿中情形,看见占了自己御座却显得怡然自得的沈慧茹,他眸光陡然变得冰冷。
“微臣见过娘娘。”沈太师弯腰行礼。
“父亲你来了。”看见沈太师,沈慧茹放下御笔,走到门口迎接。
父女俩相对而坐,常喜立在门口望风。周武帝往拐角的阴影里缩了缩,竖起耳朵偷听两人对话。
“父亲,孟长雄究竟死了没有?”沈慧茹的语气有些焦躁。
周武帝耳尖微动,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安扎达传来消息,孟长雄没在他们手里。他们将孟长雄和韩昌平追入泥水滩便撤退了,如今两人生死未明。”沈太师用杯盖一下一下扫过杯沿,刺耳的刮挠声更加令人郁躁。
安扎达,耶律汗王麾下第一猛将。沈太师竟然与他互通有无,可见沈家早已通敌卖国了,孟国公的失踪绝对有他的手笔!好啊!周武帝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脊背不自觉拱起,全身毛发根根倒竖。
“怎么不继续追下去?孟长雄不死,他们如何挽回败局?真是一群蠢货!”沈慧茹狠狠拍击桌面,语气更为焦躁。孟长雄是孟桑榆最大的依仗,只有孟长雄死了,她才能放手对付孟桑榆。孟桑榆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拔不行!
“娘娘有所不知,泥水滩是草原上有名的死亡之地,那里沼泽遍布,瘴气弥漫,莫说是人,就连飞鸟也不敢沾边。进了那里,孟长雄和韩昌平必死无疑。”沈太师语气甚为笃定。
周武帝拼命压抑着喉间的咆哮,用血红的眼睛盯着门缝后的两人。当初他怎会如此信任这二人?真是瞎了眼!
“仅凭猜测本宫还是不放心,父亲修书一封给谢正豪,让他加派人手去泥水滩搜寻,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沈慧茹的嗓音弥漫着沉沉杀气。
谢正豪,甘肃提督,十九员封疆大吏之一,也是自己颇为信任的一名心腹,没想到已被沈太师笼络了去。周武帝冷笑,眼中的滔天杀意有如实质。
“好,为父回去便给谢正豪写信。孟长雄失踪,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娘娘明天就颁布圣旨,册封谢正豪为大将军,领帅印出击蛮人皇廷。为父已与耶律汗王谈妥了条件,谢正豪佯败,他趁着战乱替为父诛杀孟长雄手下的几员大将,肃州十城便送与他作为报酬。战后,谢正豪会将战败的罪责全部推到孟家军头上,你届时颁布圣旨,将这些人尽数斩杀,然后全部换成我们的人。如此,这百万大军便尽在我们沈家掌握了。”
沈太师的语气志得意满,门外的周武帝已气得浑身发抖。
沈慧茹点头应诺,接过父亲递来的名单细看。名单上的人都是沈太师近期笼络的军中将帅,正可用来替换孟长雄的心腹属下。
沈太师在灯下细看女儿神色,又往她肚子瞄了几眼,压低嗓音问道,“已过去一月有余,娘娘可有消息了?”
沈慧茹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语气僵冷的答道,“刚错过信期三日,想来应该是怀上了,还得再过一段时间才能确诊。”
“好,好,好!”沈太师激动的连说了三个好字,末了慎重交待道,“这一胎是我们沈家问鼎王座的关键,娘娘一定要保护好。待瓜熟蒂落,这一胎是男孩固然便利,若是女孩,为父会事先准备好一名男婴,叫人送进宫来替换。娘娘待会儿让晚清进来,为父会将此事细细交待与她,娘娘只需坐好胎,旁的不用去管。”
“知道了。”沈慧茹沉沉应诺。
周武帝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害怕再听下去,自己会忍不住跳进去咬死这对父女。里通外敌,残害忠良,祸乱朝纲,偷龙转凤,谋朝篡位……这些罪名随便一样就够沈家人死一千次死一万次!
压抑着胸中的怒焰,周武帝低咆一声,转头想要离开乾清宫。
“呀,跟哪儿来的小畜生?”一道女声打破了殿外的寂静,晚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拐角,正好与周武帝撞上。
‘碧霄宫阿宝’五个金灿灿的大字在烛火的映照下十分打眼,晚清面色一凛,弯腰就将周武帝抓起来,用手死死扣住他的嘴巴和四肢,带进了乾清殿。
“娘娘,德妃的宠物跑进来了。”给太师和主子行礼,晚清扬了扬手里挣扎不休的阿宝。
“交给常喜处理掉吧。你过来,父亲有话要交待你。”沈慧茹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开口。久居上位,她再也不会拿一只小小的畜生撒气,在她眼里,阿宝的命连草芥都不如。
“是。”晚清将阿宝交给常喜,跪到沈太师脚边听训。
常喜接过猛烈挣扎的阿宝,将他远远带到乾清宫前的空地上,往地下狠狠一摔,然后用脚踩住他的胸口,一点一点施力。常喜本可以一脚就将阿宝弄死,但他上次因阿宝被德妃打了脸,早已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急需好生发泄一番,见阿宝一边咆哮一边挣扎,那不甘怨恨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极大的满足了他内心的暴虐,他下脚的速度更加慢了。
胸口传来咔嚓咔嚓的闷响,那是肋骨断裂的声音,剧烈的疼痛仿佛从灵魂里传来,连绵不绝。周武帝用血红的眼珠朝常喜瞪去,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孟桑榆的名字。这刻入骨髓的三个字带给他无穷的力量,让他不想轻易死去。他死了,桑榆该怎么办?
“小畜生还挺顽强!”常喜嗤笑,脚下陡然用力。
断裂的肋骨刺破了肺部,扎穿了心脏,一丝血迹从嘴角涌出,周武帝一声接一声咆哮着,漆黑的眼珠逐渐蒙上一层血雾。恍惚中,一阵飘渺的梵唱从半空中传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的灵魂从阿宝的躯体里抽出,往虚空中引去。他不甘的闭上双眼,血迹斑斑的口鼻喷出最后一丝气息。
“这就死了?真没意思!”见脚下的小畜生没动静了,常喜又狠狠踩了两脚,这才招手叫来一名小太监,将阿宝的尸体随意扔进乾清宫旁的花圃里当花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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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某座幽静的宅院
一间点着无数长明灯,燃着浓郁檀香的房间里,一名白眉白须,容色庄严肃穆的老和尚缓缓停下梵唱,对守在门口,浑身戾气的男子说道,“这位施主已魂归原位,即刻便醒。”
“真的?”男子挑眉,语带质疑。请遍了神医都束手无策,这老和尚来了只看一眼,说一句‘自有天命,不日便归’就开始点灯念经,这架势也太轻松了,他如何能信?不过想到那张离奇的纸条,他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任这老和尚去折腾。
两人对话的片刻,被长明灯包围的俊美男子呻…吟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看见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他愣了愣,立即意识到这里不是皇宫。皇宫的穹顶都绘有富丽堂皇的壁画,哪似这般简朴。
他偏头,朝周身看去,正对上一张愕然的面孔。那面孔线条冷厉,满布煞气,不是闫俊伟那厮会是谁?
“俊伟?”周武帝讶然开口,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立马怔住了,不敢置信的抬起自己的双手查看。这是人手?自己竟然回魂了?
“施主已经无恙,只需喝几日汤药调养身体既可,贫僧告辞。”老和尚念了句佛,缓缓朝房门走去,走到门边又停住了,双手合十,慎重提醒道,“此间之事贫僧自会守口如瓶,施主也莫忘了当初的承诺,定要为本寺佛像重塑金身才好。”
“闫某拜谢大师!重塑金身之事必会一月之内办好。”闫俊伟连忙躬身应诺。这老和尚一口一个重塑金身,他当初还以为这人纯为了骗钱来的,没想到竟有真本事。阿弥陀佛,幸亏他见老和尚长得比较有仙气,把人留下了。
老和尚又念了句佛,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周武帝没心思理会这两人的事,他死死盯住闫俊伟,张口就问,“你可有派人去保护桑榆?”
“桑榆?”闫俊伟愣了愣,迟疑道,“德妃?”
“朕留给你的纸条你没看见吗?”周武帝沉声问道。
“那真是皇上留的?不是狗刨的?这歪七扭八的字迹和这狗爪印是怎么回事?”闫俊伟从怀里掏出纸条摊开,指着上面一个小小的梅花印问道。
周武帝挫败的揉了揉眉心,语气颇为无奈,“你先派人即刻进宫去保护桑榆,这纸条的事朕慢慢解释与你听。”本不想将附体的事告诉闫俊伟,无奈这厮最爱刨根问底,不给他满意的答案,他能将话题绕到天边去。桑榆的安全他一刻也耽误不起。
“皇上放心,收到这张纸条的那一刻,属下已经将人派到德妃娘娘身边去了。据说德妃有只爱宠名唤阿宝……”闫俊伟停下话头,意有所指的看向纸条上的狗爪印。他原本只是大胆猜测,还在犹豫要不要将这只狗弄来,那老和尚却说万事顺其自然,施主不日就醒,叫他千万莫要随意插手,搅了施主的天命。
如此看来,皇上近段时间有奇遇啊!他对奇遇什么的最感兴趣了!满书房的志怪小说可不是白看的!
☆、36还魂2
房间里的长明灯已尽数吹灭;只留下桌上的一盏烛火。在忽明忽灭的烛火照耀下,闫俊伟的表情有些飘忽。听完周武帝简单的叙述;他合上大张的嘴巴,不敢置信的感叹道;“原来皇上还真附体到那阿宝身上去了;我猜到这个可能时还当自己太过异想天开呢!这世道果然是无奇不有!”
“这是朕与桑榆之间的缘分;是上天注定。”周武帝徐徐开口;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竟似追忆,又似回味,幽深眼眸中洋溢着不可错认的温柔。
闫俊伟头一次看见他如此温柔多情的模样;不禁有些咋舌。哪怕对待良妃;皇上也只是稍微多了丝宽和;哪曾露出眼下这等痴迷之态。看来德妃娘娘已经将皇上的心牢牢揣进手里了。
“德妃娘娘竟然一早就洞悉了沈家的阴谋吗?果真是孟长雄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啊!”他有意夸奖一句,见皇上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不由笑道,“看来,德妃娘娘对阿宝很不错。”
“岂止是不错。”周武帝呢喃,如今想来,周身还萦绕着滚烫炙热的幸福感,在这冬日的夜晚特别偎贴心灵。
“对了,你尽快派人去泥水滩搜救孟国公与韩昌平。他二人中了蛮军的伏击,被逼入了那里。”想起自己的岳丈,周武帝心中便是一凛,面上的温柔尽数被凝重取代,“终究是朕太心急,韩昌平年轻气盛,如何有资格取代孟国公?若他此番无事,朕便捋了他右将军的职务,送到孟国公麾下继续历练几年。”
“属下立即派人前去搜救,万事等他们平安归来再说。”闫俊伟应诺,朝守在门边的属下打了个手势,属下点头,立即隐没进了黑夜里。
“还有,待沈慧茹颁下的圣旨抵达边关,你就派人将谢正豪杀了。大战在即军中无帅,副帅自可暂代主帅一职,无需京中认命。军中副帅乃孟亮,是孟国公的左膀右臂,有他领军,这一战未必会赢,但绝对不会输。眼下正是隆冬腊月,蛮军缺衣少粮,战局胶着一段时间,蛮军不战自败。”周武帝双眼微阖,缓缓分析,面上一片肃杀之气。
“皇上不留下谢正豪指认沈忠良通敌卖国之罪?”闫俊伟迟疑开口。
“沈忠良,哼,这名字凭他也配?”周武帝讽刺一笑,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天下是朕的,这罪名只要朕认定便足矣,人证物证俱无朕也一样能要了他沈家一族的命。杀了谢正豪,你去他府上搜查他与沈太师通敌卖国的书信,若书信被处理掉了就随意捏造几封,只要稍微像样既可,拿到朝堂上,朕说那是真的,谁敢说是假?”
闫俊伟唯唯应诺,替沈太师默哀。好端端的,偏要信奉什么‘富贵险中求’,这下没求来富贵,倒把合族性命都搭上了。若沈家父女能配合自己,安安分分的守好皇上的肉身,待皇上醒来,沈家不一样一飞冲天?人啊,就是不能被一时的贪念左右,不然后悔莫及!
将命令有条不紊的颁布下去,周武帝这才感觉到有些疲惫。闫俊伟见状连忙叫人送水进来给他梳洗,又将偏院的几名神医全部叫来给他会诊。
睡了四个月快五个月,即便有最好的丹药维系生命,每日按摩肌肉三遍,周武帝依然消瘦了不少。但好在他从小习武,底子十分扎实,泡在浴桶里喝了一碗参汤下去便感觉好多了。
“这是什么味?简直难以下咽!”放下碗,他微微皱眉。
“这可是我特意请了饕餮楼最有名的王大厨给你做的,光闻着味儿我就觉得饿。按理你也有四五个月未进食了,不应该大呼再来一碗吗?”闫俊伟接过碗,挑眉问道。
“连桑榆一半的手艺也赶不上,朕不想再喝第二碗。”周武帝抬眸,朝皇城的方向看去,仿佛想要穿透虚空看见桑榆的所在。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对桑榆的思念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觉得无法呼吸。听不见她的笑语,看不见她的容颜,触不到她的怀抱,他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我看你是有情饮水饱。”闫俊伟笑着调侃,末了似想到什么,补充道,“刚才得到消息,阿宝失踪了,德妃娘娘大半夜的不睡觉,满宫里寻找,连皇上都惊动了。听说她还哭了。”
话落,闫俊伟仔细观察皇上的表情。
“哭了?”周武帝怔楞,眉头不自觉皱紧,眼眶渐渐泛出一丝潮红,搭在浴桶边缘的手用力握拳,骨节泛白。
这是,这是心痛的表情?闫俊伟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心中暗自叹息:看来,皇上这次彻底栽了。会为了一个女人心痛若此,不是爱是什么?
“俊伟,想办法尽快将朕送进宫去,与那替身调换过来。”咬咬牙,周武帝按捺下心中的绞痛,沉声命令道。
“为何不直接将沈家一族和那替身都杀了你再光明正大的现身?要将你二人悄无声息的替换可不容易,那替身出入都带着整支禁卫军,沈家派的暗卫也不少,连与女人欢…爱暗卫都跟在周围,不好下手啊。”闫俊伟有些为难。
“沈忠良大肆笼络官员,这朝堂早已不是朕的朝堂,沈慧茹的眼线遍布皇宫,这皇宫也不是朕的皇宫。杀了沈家父女,前朝和后宫都会失控,日后还需朕花费大力气整治,不若朕悄然回去,慢慢清理这些魑魅魍魉。他们用替身代朕,朕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腹背受敌,防不胜防。”周武帝在闫俊伟的搀扶下跨出浴桶,用布巾擦拭身上的水珠,然后在两名暗卫的帮助下换上亵衣亵裤。
“那皇上还需等一段时日,待属下安排一二。”闫俊伟略作思索后答道。
“朕给你指一条明路。沈慧茹以前经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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