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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王国-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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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午膳时我享用了他抓来的兔子。」
「怎么会送给您这种毫无情趣的礼物啊!!」
工布王也笑了。
翠兰则边笑边说:
「我很喜欢兔肉。」
「原来如此,利吉姆殿下的确很清楚。」
是这样子吗?翠兰渐渐理解了。
因为她失去了记忆,所以不禁认为对方也和自己一样不记得以前的事,然而利吉姆却为了不爱吃乳酪和烤饼等食物的翠兰,抓来她喜欢吃的兔子。
「对了,王妃殿下住在这里有没有觉得不便的地方?」
「不,没有什么特别的……」
翠兰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她忽然想起某件事,于是问道:
「有人和我提到利吉姆殿下中意某位女性,但是我不知该如何对应,关于这件事该找谁商量比较好呢?」
话才说完,工布王便露出讶异的表情。
翠兰担心自己是否刺激到他了,但是工布王闷哼了一声,并用满是皱纹的眼皮下方那双圆润的眼睛凝视着她。
「虽然我不清楚是谁向您说这种事的,但请您无须理会。吐蕃并不时兴迎娶众多妻妾,王室更不会如此,因为将来会造成很多麻烦。」
「这样会引起什么问题呢?」
「吐蕃传统是由母系亲戚来照顾、管教孩子的,这在王族里也一样;也就是说,产下工之子嗣的王妃,其亲戚比起身分原本就属于王族的父系亲戚,在政治上拥有更强力的发言权,正因如此,往后有可能会造成政治上的混乱。」
「这不就是干政吗……?」
翠兰惊讶地回问,而工布王对她点点头。
「母系亲戚的地位被认为拥有其正当性。」
他以谨慎的语气继续说下去:
「利吉姆殿下曾迎娶位于雅隆北方之地——岩波(注lP171)的公主蒂卡儿为妻,岩波过去被利吉姆殿下的祖父并吞,但该地的人民略有反抗;松赞干布王为了安抚岩波人民,所以才要利吉姆殿下娶当地公主为妻。」
然而工布王接下来的话,又反驳了先前的说法。
「可是我认为松赞干布王还有其他目的,岩波王的血脉多为女性,所以即便蒂卡儿殿下生下孩子,她的家族里也没有人会来干预政治。」
「而为了防止母系亲属干政……」
「是的,噶尔大人成了照管蒂卡儿殿下的监护人……」
工布王干笑起来。
「松赞˙干布王的手法刚中带柔,就连他自己所娶的妃子,也全都是与政治保有一定距离之人,利吉姆殿下之母的祖父虽然曾任宰相一职,但也因谋反之名而被诛杀了。」
「担任宰相的人居然谋反……?」
「在主权与基础皆尚未稳固的国家里,就连宰相也可能成为王的敌人。事实上,当松赞˙干布王即位之后,国家便陷入了混乱,各地的小工并不认同年轻的松赞干布王成为吐蕃领导者,最后松赞干布王则将这些不愿配合的人以前所未闻的残酷方式除掉了。」
工布王眯起眼睛,仿佛望向远方一般。
翠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停下为他揉脚的动作,但是她为了不打断工布王的情绪,就继续将已停止动作的手放在他脚上。
此时工布王从脚底到腿部,正好也都保持在舒适的温度。
「吐蕃有三位特别的『王』,其中包括工布王……也就是在下╮还有娘布王以及吐谷浑王。不过在以前,吐谷浑王并未包含在内,而是塔布王被列入其中。∟
「是地位被吐谷浑王取代了吗?」
「不,是被歼灭了。在松赞˙干布王即位时,我与娘布王便因为领悟到他的政治力量,因此完全站在旁观的立场,但是塔布王却反抗他,所以塔布就被消灭了。」
「那塔布王的血脉……」
「全族无一幸免,就连女儿也全被杀害了,如此恐怖的手法……」
工布王皱起眉头,呻吟了一声并用手压住胸口。
看到他的身体缩成一团,翠兰连忙揉起他的肩膀,她本想叫人来,但是工布王却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离开。
「请等一下,我不要紧。」
「可是……!!」
「求您听到最后。」
工布王的话让翠兰了解到,他们现在并非只是普通谈话而已。
「您想说什么呢?」
翠兰问着,而工布王发紫的嘴唇抖了起来。
「琉珈……我想请您保护我的女儿;我明知王妃殿下本身也被失忆症所苦,因此不应该强求您,但我实在没有其他人选可以拜托了。」
工布王微微咳了几下,然后以手指擦拭嘴角。
「松赞˙干布王高深莫测、难以捉摸,我从未强出头或表示任何一点反对的意见,我一直…都努力让自己的存在像烈日下的火光一样微不足道,因为我实在太懦弱了!如此软弱的我就只有琉珈一个孩子,而且我还为自己的妻子和琉珈带来了痛苦。」
「工布王殿下……」
「如果一切都能平安落幕就好了,可是拉塞尔殿下现在行踪不明,再这样下去的话,工布说不定会被追究责任,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希望您能向利吉姆殿下说情。」
「可是,光凭我的意见……」
「没这回事。」
工布王以信心满满的眼神抬头仰望翠兰。
「只要是王妃殿下说的话,利吉姆殿下一定会听的。」
可是……翠兰在心中反覆思索着。
这是身为领导者、抑或是领导者之妻都不应作出的行为,当然,如果琉珈是无辜的,那么翠兰就可以保护她,但是若她是以工布王之女的身分被追究责任,恐怕就没有翠兰开口的余地了。
「我会试着……去帮助琉珈殿下。」
翠兰给予了模拟两可的回答。
她认为这样应该就足以将她的意思传达给工布王了。
工布王慢慢地露出微笑,然后再度躺下去。
一阵长长的叹息之后,瘦小又年迈的工布王沉沉睡去,并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躲在起居室门帘后头的琉珈,听见了翠兰与父亲的对话。
她原先为了熬煮汤药而暂时离开,没想到端着药回来时,翠兰与父亲正在谈话。她知道不该偷听的,可是双脚就像被缝在地上一样动不了。
父亲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脏剧跳到几近痛楚。
难不成,父亲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吗——
但是她并没有闲暇来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因为在她听到翠兰劝父亲休息之后,接下来寝室内就传出放下皮革窗帘、关上窗户的声音。
琉珈慌张地想跑出起居室,但是想了一下之后,决定蹲在衣箱前面。
这样看起来就好像她回避了两人的对话,一直在这里整理衣服。
翠兰从寝室走出来,因为注意到琉珈而停下脚步。
「琉珈殿下,您在这里啊?」
「是的,因为看你们聊得正起劲,所以我就在这里整理东西。」
结果翠兰低下了眉眼,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本是想来探病,没想到却让工布王殿下更累了。」
「请您别放在心上。」
琉珈努力挤出笑容。
「多亏您发现父亲病发。」
「其实工布王殿下在发作前曾和库珊大人说话,库珊大人虽然没有对他施暴,不过还请小心他比较好。」
「……谢谢您的忠告。」
待翠兰离开之后,琉珈立即冲进寝室。
她的父亲正在熟睡。
父亲一直就是个身形瘦小的人,睡着之后又更显渺小了。
无论是他额头上的皱纹、肌肉下垂的脸颊,还是吐出细微气息的干燥紫色嘴唇,全都加深了琉珈的悲哀,而且令她忧郁不已。
——好累……
一股深深的叹息自体内深处升起。
自从施行了『魔术之卵』以来,她就未能安心入睡。
只要一想到被掳走的拉塞尔的安危、翠兰丧失记忆之后的情况,还有当自己所犯的罪被揭发后会有什么样的审判,她就心情激动至无法入眠。
琉珈颓丧地瘫坐在地毯上,然后将头靠在床边。
脸颊碰触到的毛毯,既柔软又冰冷。
这股冰冷的感觉让她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母亲从未睡在她身边,也不允许奶妈陪伴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
你是工布王的女儿——
母亲总是重覆着这句话。
琉珈是吐蕃国内特别的『王』之女儿,所以母亲希望她能拥有与这个身分相衬的气质与智慧,同时却又总是哀叹她的容貌丑陋;而琉珈具备魔术师资质这件事,也同样令母亲烦恼不已。
不过,是否具备魔术师的资质并非她本人能够决定的;而且发现精灵留下的痕迹却不加以祭拜处理,就等同于丢下倒地的病人逃跑一样。
——话说回来,刚才库珊和父亲说了些什么?
琉珈用昏沉沉的头脑想着。
她并不喜欢库珊。
库珊总是喜欢高谈阔论,却会在最重要的时候逃走,攻打松州的时候也一样,他提倡吐蕃男子都应该成为战士,自己却以生病为藉口没有加入军队。
琉珈知道他在装病。
因为当她前去森林摘药草的时候,看到本该卧病在床的库珊正进行打猎,库珊也发现她,并且毫不迟疑地将弓箭瞄准她。
不过在短暂的犹豫过后,他默默地骑马离开了。
那时,琉珈认为库珊的举动是因为将自己误认为猎物。
但是实际上,他说不定想杀琉珈灭口。
库珊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么蛮横,他不但会将让自己摔落的马射死,还会殴打对自己一些不当行为有异议的奴仆。
将幼犬扔进龙女之渊的人也是库珊,因为他讨厌狗,而这么做是为了报复对他吠叫的那只母狗。
但是琉珈并没有去救那只小狗,而是在一旁看着它淹死,因为她害怕被库珊反击,而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
琉珈一向都是如此。
她没办法主动与他人侃侃而谈.
能让她自由自在说话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瑟拉德,但是他已经不在了。
因为亚香说的话总是令她很愉快,所以才会造成如今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虽然她只是想让利吉姆尝到一点苦头,可是若再这样下去,父亲和这个国家都会被严重波及。
琉珈拼命地想着办法,却想不出该如何避免这些事发生。
——好累喔……
琉珈闭上眼睛。
她真希望自己就这样不再醒来
翠兰与朱璎两人共进晚膳,并讨论下午发生的事。
而翠兰最在意的,莫过于工布王那时喊出『我要毁了你』这句话。
为什么他会对库珊如此愤怒呢?下午翠兰与工布王谈话的时候,好几次都想问他,但是又害怕会因此让工布王激动起来,所以直到最后都没问出口。
「希望不是和王太子殿下的失踪有关。」
朱璎点点头,对翠兰的自言自语表示同意。
「乌摩的举动也令人在意,耶布立姆的话还说得过去,不过乌摩不大可能会去戏弄不认识的人。」
「尽管如此,怀疑库珊大人也不妥……」
翠兰与朱璎看着彼此。
「要不要和利吉姆殿下商量一下呢?」
「说得也是,我去找利吉姆殿下谈谈吧。」
翠兰接受朱璎提议,在等待利吉姆回城时又稍微和她闲聊了一下,途中她看了好几次窗外,终于看到有一小群人举着火把逐渐靠近王城。
过了一会儿之后,翠兰前往利吉姆的房间。
不过,利吉姆似乎还没回来。
虽然他们的房间在同一层楼,但是一直跑来确认利吉姆是否已经回房也有点麻烦,于是翠兰走向噶尔的房间。
噶尔的房间位在一楼,房内似乎有人在。
「噶尔大人,可以打扰一下吗?」
翠兰从起居室出声问他,然后掀起通往寝室的布帘。
寝室内相当明亮。
里头点了很多盏灯,火光照亮了正在专心阅读木简的噶尔,此时房内放置了数十卷木简,而上头写的全是翠兰未曾看过的文字。
「……噶尔大人?」
翠兰再度出声叫他,噶尔冷静地抬起头,看来完全没被吓到。
摇晃的灯火在他脸上形成了阴影,让人更加感受到他的深虑与冷漠。
「您在这种时间独自前来实在是不智之举哪。」
「我有点事想与你商量。」
「既然如此,请您命令卫兵来叫我出去。」
噶尔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双眼用手指揉着眉间。
「只要您在这里尖叫一声,我立刻会遭到处罚的。」
「尖叫?为什么我要尖叫?」
「过去曾有女性用这种方法将我逼到穷途末路。」
「喔?原来可以用尖叫对付噶尔大人啊!」
噶尔因为翠兰的低语而露出不悦的表情。
「倘若臣下对王族做出无礼之举的话就会遭到重罚。」
不过,噶尔无意对翠兰做出无礼的举动,翠兰也不打算和他开玩笑,她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话,然后望向木简。
上头所记载的文字与汉文不同,看起来像记号又像花纹。
「那是梵文,是天竺的文字。」
噶尔冷冷地说。
「嗯。」翠兰出声回应。
「听说吐蕃没有文字。」
「现在有了。」
「可是,这不是天竺的文字吗?」
翠兰弯腰摸了摸放在床上的木简,然后抬头询问噶尔。
「是的,这是吐蕃文字刚创造出来不久后的记录。」
「刚创造出来不久后?那为何不用吐蕃文字写呢?」
「因为将吐蕃文字推行到各地需要时间,而且到目前为止也尚未完全普及,这还真多亏了桑布扎大人的从容不迫哪!」
头一次听到噶尔发牢骚的翠兰,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这似乎惹毛了噶尔,他没好气地问:
「请问您要与我商量什么事?」
「啊……嗯,是工布王的事。」
翠兰将她在下午的所见所闻,尽可能以客观的方式说给噶尔听。
没想到噶尔非常认真地听着,而且在翠兰说完之后,还询问她的看法。
「关于这件事,翠兰殿下有什么想法?」
翠兰思考了一阵,最后提出了一个猜测。
「这次诱拐皇太子的事件,说不定是为了将工布王殿下逼至绝境。」
「为何您会这么认为?」
「这样想可能太过单纯,不过我认为最大的受害者是工布王殿下。」
「喔?不是利吉姆殿下吗?」
噶尔冷笑起来,但是又立即收起了这种玩笑般的态度。
翠兰努力思索着,然后说出让她这么认为的理由。
「倘若不顾虑到利吉姆殿下的私人情感,即便王太子殿下消失了,对吐蕃应该也不是绝对的损失。我听说王太子殿下生母的亲属,也就是蒂卡儿殿下的娘家那边,并没有人可以监护王太子,但是,工布王却有可能因为在自己的领地上发生这么一件大事而被追究责任,而且他的心脏又不好。」
「因为工布内部也不团结。」
噶尔摊开木简,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
「上头有提及关于王太子殿下行踪的事吗?」
「很遗憾,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出现可疑的人物,但有几个人可能有问题,况且从外头为琉珈殿下招赘,似乎也引起了不小的反对声浪。」
说到这里,噶尔脸上浮现出不带任何感情可言的笑容。
「对了,我知道您是皇帝的养女喔。」
噶尔冰冷的声音,宛若锐利的刀刃般刺进翠兰的耳朵。
因为他的话实在太过尖锐了,让翠兰一时说不出话来。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在火光照映下的噶尔一直凝视着自己。
「虽然桑布扎大人曾经说过,受到惊吓有可能会让记忆回复,不过这种程度的惊吓看来还是不够。」
「……这是利吉姆殿下告诉你的吗?�
听到翠兰这么问,噶尔浮出一抹浅笑。
一注意到他的眼睛深处藏有危险的光芒,翠兰马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利吉姆殿下也知情吗?」
噶尔停顿了一下,翠兰连忙摇头否定。
「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不过,你的侍女应该还记得吧,因为利吉姆殿下与你共同守护着这个秘密,一起幸福地生活着。」
噶尔继续说着。
「当然,我想也有这种可能性,利吉姆殿下对您的态度是我从未见过的,他并非一个如此没有气魄的人,利吉姆殿下过去一直都是淡然地尽义务,而且别无所求。」
翠兰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拼命撑住发昏的头脑。
正如噶尔所言,朱璎曾经说过利吉姆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而且那时她还提醒过翠兰,除了桑布扎之外并没有其他大臣知道这件事;没想到,自己还是在头脑混乱之下疏忽了,居然自己说出必须死守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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