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边缘世界-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23号监是第三排最后一间,24号监则是第四排的第一间,原因是第一排只有三间女犯间,一间医务室,一间小卖部,三间被服杂物室,两间劳动犯人间。所以第一排女号间就从1号间排到3号间;第二排就从4号间排到13号间;第三排就从14号间排到23号间;第四排就从24号间排到33号间;第五排就从34号间排到43间。所有带4的号均排在每排的第一间,也就是后舍中间开窗的监号。为什么这样排,谁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站在这儿等着,王建军、邹扬,过来。”李进冲远处站着的两个光头人一招手。
  “到”那两个人到了声,跑步来到李进身边。
  “给他上一副脚镣。大三扣,三十斤。”李进一指小三。
  “是”王建军、邹扬立正回答后,跑向一排间方向,很快就拖了一副大三扣的脚镣出来。这时,陆义才真正弄明白,所谓的大三扣就是一副只有三个扣环的脚镣,那个扣环很大也很粗,这让人一下子联想到电影里英勇不屈的革命先烈们被敌人折磨所戴的脚镣,只不过,他们戴得脚镣还没有一个有今天准备给小三戴的脚镣环扣一半大,看来,我们这些不小心触犯刑法的瘪三们比那些要推翻反动势力统治的先烈们所犯的罪更重,更让看守们不安,所以才加以重镣,以滋惩罚。
  这也是小三他们不懂国家有关法律政策的想法,实施刑具只适用于那些个严重危害社会的刑事案犯或者不服从管理的人犯……。
  小三看到这样一副大镣摆在自己面前,本就抖个不停的身体抖得更加利害了,连牙齿也磕出响声。记忆中的恐怖监狱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何不会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呢?就连站在一边的陆义也不禁心慌,直打冷颤,这还是夏末时分。
  有人说,历经监狱磨难的人,绝大多数人十魂被收走了七魂只剩下最后的三魂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躯壳,惶恐不安地趟完剩下的岁月。
  不过,对于小三和陆义来讲,这仅仅是磨难的开始。
  王建军、邹扬一边给小三上脚镣,一边向小三解释这脚镣的用法与保养,小三也只是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似懂非懂的直点头。他现在脑子里根本一片空白,昏昏浩浩,唯一想的是这辈子完了,再也没有什么希望了。他只不过打了一次架而已,却脚镣加身,原来满以为仅仅打架,顶多故意伤害,最多几年就可以出去了,还是依然可以活得很自在、很潇洒,还可以活得很有滋味。可是现在这个架式,却让他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直坠零下,仿佛全身僵直,血液不再流淌。
  “走吧!走啊!”李进一推尚在冰冻中的小三。小三机械地迈动脚步,可是沉重的脚镣坠住了他的身形,他朝前一扑,摔倒在地。
  陆义连忙把他扶起来,用眼睛扫了一下李进。
  李进看到陆义射过来的目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全身一紧,做好了防范。做他们这一行,成天都跟最危险的人打交道,他们除了要不断地给人犯们恐惧的压力外,还要不断地折磨那些敢于冒尖的家伙,以达到杀一儆百之效,更要摧毁关进这里的所有人的意志,让所有到这里的家伙们知道反抗是绝对没有出路的,只有苟言残喘才是能够好好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他呆了一会儿,向旁边站着的王建军和邹扬努努嘴,然后转向陆义。
  王建军、邹扬会意,上前一把推开陆义,“让他自己走。”
  陆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回身扫了王建军和邹扬一眼,眉头紧皱。
  “怎么!还不服啊!”王建军双一拳向陆义下巴袭来。邹扬紧跟着也一脚向陆义踹过来。
  陆义轻松地让开他们的进攻,巳靠进了三排间第一间的白墙了。他并未回击,仍然克制着没有冲动,只是望向他们的眼光更加的愤怒和不解,同为人犯却伸手打人,这的确匪夷所思,难道还真有牢头狱霸吗?更奇怪的是,身为监狱看守管理员,见此情景不仅不管,反而一付幸灾乐祸的样子旁观,还为刚才他俩没有打到陆义而略显薄怒。
  陆义这才明白,什么新社会旧世界都只不过是忽弄人的玩意儿,其真正的实质都是一样的,一切附合统治阶级利益的东西都会完完全全的保留下来,包括眼前的这幕。
  “蝼蚁”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绰号,众生皆蝼蚁,太渺小了,太微不足道了,也太卑微了。他想到这里,不禁现出一丝苦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本来怒火万丈,现在无声无息的平息了。“一只蝼蚁的力量实在是太弱了”。
  各种暴力、残酷行为和兽行,在对政府有利的时候,非但不会遭到政府禁止,反而得到批准,在为统治者的统治新方法。
  王建军和邹扬第一次未见功效,发狠般地第二次冲上来,对陆义实施深度打击。
  陆义两手抱头,躬缩身子,摆出最有效的抗打姿势,任由他们攻击。
  “好了,够了!”李进耐着性子往天观了一会儿景致,又从岗楼上小兵的脸上转回现场,差不多了,叫停。
  王建军、邹扬听声立停,站立一旁,呼呼喘着粗气。
  “小子,你记住,这就是你的第一堂课,我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就算你在外面是一条龙,那么,到了这里,你只能是一条虫,还是一条没有任何刺的虫。老老实实呆完你该呆的日子,否则的话……哼!你自己看着办。”李进声色俱厉地表达了自己的管理方式,用鄙视的目光蹂躏着眼前的这个敢跟自己叫板的家伙。
  在李进说话的当口,陆义也慢慢躬身站起来,望着眼前这个穿着橄榄绿的色厉内荏的看守,突然觉得他穿的橄榄绿好刺眼。他伸手遮了一下,感觉稍好一些,又慢慢转过身,直到看到白墙,眼睛才恢复过来。此时,他的心中现出一丝悲哀,为他生长的国家悲哀,为这不平的世界悲哀,为普天下弱小的蝼蚁们悲哀。这悲哀逐渐化成悲愤,他挥拳向那白白的墙壁砸下去。
  “啪!”他一拳砸在白白的墙壁上,墙上登时现出一个拳印,松动的沙石也漱漱下落。墙壁是石灰与沙子还有少量水泥的结合物,一般人只要稍大点力,也可以做到,只要拳头够硬。
  他缓缓转过身来,由于他挡住了身后的那个拳印,李进并没有看见,只当他是发泄,也就没有理会。一推小三,“走”。
  小三笨拙的一步一挪,拖着沉重的脚镣,跟着李进,向自己的监号走去。
  站在李进右手的王建军见到了陆义刚才的怒击,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男孩。他看到了这个年轻人手背上的老茧,知道是一个练家子。
  “怪不得他可能轻易地躲开自己和邹扬的进攻,看来这个人对付他和邹扬那是轻而易举。妈的,今天这是惹祸上身了,保不准以后犯到他手里可不是好打发的。娘的,在这里面没办法呀!那是身不由己啊!能把自己保全了就不错了。谁让咱在别人的屋檐下呢?想想看看还有没有补救?”王建军想了想,立时就想到了主意。


    『26』第九章:新人澡


  来到24号监号门前,李进停下来,把他手里拎着的一串钥匙颠过来倒过去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准钥匙开了门。
  “喵噢!喵噢!”一只黑猫从墙跟处窜了出来,停在众人面前,瞪着眼睛向小三叫了两声,而后不紧不慢地从墙边阴沟里钻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只黑猫黑中泛着油光,体形也比一般的猫大,真不知道那个小小的阴沟洞他是怎么穿出去的,难道说这只猫也会缩骨功不成?猫仙亦或是猫妖?
  “进去”又一把将行动迟缓的小三推进门内,临关门前对着那些挨墙站着的号内人犯们吼道:
  “好好教教这个新来的号子规矩,不准欺负他,给我惹出什么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李干,哪能啦!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24号是文明号!绝对是遵纪守法。”一个戴着脚镣,仍端坐在地的精瘦汉子皮笑肉不笑的对李进回道。
  李进白了那人一眼,不以为悖。“知道就好。”丢下这句,就“呯”地关上门,锁住。
  李进继续走到43号监前才停下,打开了监门,“进去”。冲陆义向打开的门内一努嘴,陆义会意地一迈脚夫,躬身钻进了这间暂是时属于自己的家。
  临关门时,李进照样丢出刚才24号间关门前说过的话,镇慑镇慑,然后就扬长而去。
  骚动终于停顿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一屋子的人望着陆义,陆义也望这一屋子的人。还有不够资格在外纳凉的则围在前窗上向外张望,打量着这个新犯。
  “各位老大,今天小弟落难至此,以后有什么不对之处,还望指教。”陆义观察了半天,终于按捺住恐惧心理,学着书本和某些电影里的情节,给以后要相处的难友们来了一个开场白,不管学得象不象,管不管用,先用了再说。
  “好说好说!一定一定!”站在一个胖胖戴脚镣旁边的家伙开口阴阴地回了一句。那家伙瘦得象麻杆,贼眉鼠眼,一口黄牙,而且下排两棵门牙间有一个圆洞。此人陆义后来才知道他叫马定刚,他旁边戴脚镣的就是肥五。肥五排第一,马定刚排第二。
  在这样关押的看守所里,只要有戴脚镣的人犯,那监号里的其它人犯都会给与足够的尊重,因为他们大多是犯了较为严重的罪行才会戴上脚镣的,这些人也许判下来就是死刑或者已经是在等死。惹怒了这种人,哪天乘你睡熟了,干掉你一点问题也没有,他反正是要死的,总不能杀他两次吧!再加上凡是这种人,一定也是在这里面呆得时间长的,自然成长也应该是老大级别的,不过小三要算是个特例。
  “张平,给他洗新人澡。”马定刚朝门边立着的一个白面小生摆摆手。然后全部人都站起来,撤进后舍。外面只留下那个张平和陆义。
  “唉!来啦!”那个白面小生的声音就象太监,让陆义一阵恶心,全身直冒鸡皮疙瘩。
  “帅哥,脱衣服,来,我来帮你。”就要伸出葱葱玉手去解陆义的裤扣。
  “不用,我自己来。”陆义连忙阻止他的动作。
  “哟!人家帮你还帮错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张平不甘的缩回伸出的手,又称说话之机,兰花指轻点陆义结实的胸腱,陆义脚下一滑,让了过去。不过。还是让张平的指尖滑过陆义的胸肌,张平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被张平触着,陆义的鸡皮疙瘩再次浮现,还打了一个冷颤。
  马定刚蹲在后舍门口,嘴里叼着一只烟,看着张平在用洗衣粉洗陆义刚脱下来的衣服。这张平洗衣服还是讲究门道的,只洗了的陆义衬衣和裤子,然后晾在一根被单布搓成的绳子上,绳子两头吊在钢筋网上。陆义把自己的内裤也洗了,晾在一起。
  “你那套马哥看中了,这套换给你了。”张平适时递上一套衣服,又趁机欣赏了陆义的肌肉和完美的身体。
  陆义盯了他一会儿,那套衣服是他最得意的一套,他用半年薪水买得,还没有穿几次,就这样轻易的被劫走了,他真有些不甘心,可是一想到人在屋檐下,就忍了下来,接过衣服穿上。虽然小了点,但勉强还是可以穿,比起自己的那套来,当然没得比。
  “去哪儿?去哪儿?过来这里,把地蘸干了。”洗完澡的陆义全身轻爽,穿上衣服,刚要迈进后舍门,就被张平叫住了。
  “记住啊!以后,你就每天抹地板,早、中、晚各一次,这是专抹外面的抹布,这是专抹里面的抹布,这是专门蘸干水用的,不要弄混了。还有啊!抹第一道要洒一点洗衣粉,不要太多,然后用水冲干净,再用干抹布蘸干水,最后要把用过的抹布洗干净晾起来,明白了吗?”张平一边说,一边指着几块抹布给陆义解释。
  “噢!”解释得还详细,陆义一听就明白了,依言蘸干了水渍,洗好抹布,挂起来晾干。
  “你是我最满意的徒弟,不错,好好干。”张平一副媚相。


    『27』第十章:怨气


  “所以呀!咱们宁死也不能投降,豁出去在这儿关上几个月,最多一年半载,也就没什么大事了。然后出去照样该干啥还干革命啥。他马定刚不是能吗?还不是十二年,本来就他抓进来时搜的药,(‘药’这里专指毒品,特指海洛因。)也才几小克而已,够判几个月啊!坦白交待,哼哼!十二年!这回够鸡巴小子喝一壶得了。”肥五数落着别人的过失,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所以,打死老子都不说,那两个审我的家伙就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后来,还把我辛苦偷偷藏下的烟屁股给搜出来,回到号子里,又要挨老大们修理。你不知道啊!从我们在监号里打死人之前,这里面是不准抽烟的,现在监号里能开放抽烟,还是我们拿命换来的。”
  “这人啦!越闲着没事就越想找点事做,瘾一上来,什么都挡不住。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听说那个倒霉的家伙没有弄到烟屁股回来,我这心里火没一处发,冲上去就是两脚,又接着一勾拳,把那家伙打得躬起腰,另外三个同案一齐上来,左勾右踢,也不知道是谁弄了最后一下,那个倒霉家伙后脑勺碰到了床沿,就慢慢倒下去死了。唉!也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我们倒霉,他倒死了个干干净净,却留下我们还要在这里糟罪。他妈的,这等死的滋味可真鸡巴不好受,真他妈的象是在油锅里炸。”肥五一脸的沧桑和无奈,年轻的心早已皱纹满布,比起八十岁的老头都不如。
  “这难道就是为了惩罚犯罪的结果吗?为了公平和威慑,让他们也在惊恐万状中渡秒如年,从而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与无奈。他们本是活生生的人,因为一时做错了事或者说是罪大恶极,就必须倍受这死亡煎熬与蹂躏。可悲!可叹!可怜!可惜!可悲的是人生要有这么一段曲折而又恐怖的结局;可叹的是这样的事和这样的人一年比一年多;可怜的是明知道没有生的希望,却还奢望着生的幻想;可惜的是大多此等状况的人正值青春年少。”陆义听了肥五之言,不免感慨丛生,他知道肥五每天都没睡好,只要听到门响,不管是不是本号间的门响,他都会惊醒,竖起耳朵静静地倾听外面的声响,只到一切重归平静,方才再次迷迷糊糊的假睡。
  一个人活到这份上,真是够凄凉的了,不管他先前做过何等丧尽天良的事,他在等死的这段时间里巳足够补偿,也足够感受了。可惜,人们只知法律的严酷,却并不真正知道还有比死更残酷的事,那就是等死的折磨。所有人了解到的都只是在刑场中英勇就义的烈士,却不知道还有和平时期倍受煎熬的待决之囚,他们所遭受的痛苦足以吓退更多以身试法的罪犯。
  “不过,这下子倒好了,可恶的公安不再追究老子的那些沉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倒是积极追究我打死人的事。真他妈的好笑,这些个鬼儿子,不给他弄出一点响儿,还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儿。他妈的!他妈的!……”肥五一连骂了几个“他妈的”才又愤愤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套一个的烟圈。
  陆义也觉得肥五骂得对,如果侦办机关能够很快就侦结,那么肥五就不会走向罪恶的深渊,另一个无辜惨死的人也还是会活蹦乱跳的到处游逛。肥五的罪一大半应该归罪于陈腐的执行系统,是这种执行系统草菅人命的做法直接制造了这一起案件,一起本不该发生的案件。
  不知道还有多少此类不该发生的案件还在发生着,弊制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