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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苏格拉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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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缔交、避免结仇和那些极大多数人都愿做他的朋友和同盟者,只有极少数反对者和敌人以外,人们还能更不愿对谁作战呢?  “因此,希皮阿斯,我说守法和正义是同一回事;如果你有什么相反的意见,那就请指教吧!”  “说实话,苏格拉底”,希皮阿斯回答道,“对你所谈关于正义的话,我并没有什么相反的意见”。
  “希皮阿斯”,苏格拉底问道,“你知道什么是不成文法吗?”  “那是到处都一致遵守的律法。”  “那末”,苏格拉底问道,“你能说这些律法是人类为自己制定的吗?”  “那怎么能呢?”希皮阿斯回答道,“因为人类是不可能都聚集到一起的,而且也不是都说同一种语言啊”。
  “那末,你想这些律法是谁制定的呢?”苏格拉底问。
  “我想”,希皮阿斯回答道,“这些律法是神明为人类制定的,因为所有的人类都以敬畏神为第一条律法”。
  “到处岂不是也有一条孝敬父母的律法吗?”  “是这样。”  “父母不可与子女结婚,子女也不可与父母结婚岂不也是一条吗?”  “苏格拉底”,希皮阿斯回答道,“我还看不出这是神所制定的一条律法”。
  “为什么呢?”苏格拉底问。
  “因为我注意到有些人违犯了这条律法”,希皮阿斯回答。
  “他们还违犯许多别的律法哩”,苏格拉底说,“不过,违犯神所制定的律法的人是无法逃避刑罚的;不像有些人违背了人所制定的律法,却能利用藏躲或暴力,逃避刑罚”。
  “但是,苏格拉底”,希皮阿斯问道,“父母与子女,子女与父母结婚,所不能逃避的是什么样的刑罚呢?”  “当然是最大的刑罚了”,苏格拉底回答,“因为对生育子女的人来说,有什么刑罚比生育不好的子女更大呢?”  “他们为什么必然生不好的子女呢?”希皮阿斯问道,“如果任何阻碍没有——他们自己是好人,生子女的对方也是好人?”  “因为”,苏格拉底回答道,“不仅生子女的双方都须是好人,他们还必须都是体力旺盛的人;难道你以为体力旺盛的人的子孙和那些还未到体力旺盛年龄或者已经过了体力旺盛年龄的人的子孙都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会是一样的”,希皮阿斯回答。
  “那末,哪一个是更好呢?”苏格拉底问。
  “显然是体力旺盛的人的子女”,希皮阿斯回答。
  “那末,体力不旺盛的人的子女精神一定不会饱满了?”  “的确,大有可能”,希皮阿斯回答。
  “那末,这样的人是不应该有子女的了?”  “是不应该”,希皮阿斯回答。
  “那末,这样生出的子女是他们不应该生的了?”  “我看是这样”,希皮阿斯回答。
  “既然如此,如果不是这些人有不好的子女,还会是什么别人呢?”  “在这一点上我也同意你的意见”,希皮阿斯说。
  “还有,以德报德,岂不也是到处都承认的一条律法吗?”  “是的,不过这条律法人们也违犯了”,希皮阿斯说。
  “那些违犯这条律法的人,岂不是遭受丧失好的朋友和不得不求告那些恨自己的人的刑罚吗?那些善待熟人的人岂不就是好的朋友、那些受恩不报的人岂不是因为忘恩负义而被人所恨吗?但是,由于和善待自己的人结交对他们有极大的好处,他们岂不是仍然会竭尽全力追求这样的人吗?”  “的确,苏格拉底”,希皮阿斯说道,“所有这一切似乎都是由神来的,因为在我看来,凡是其本身就给违犯的人带来刑罚的律法,一定是由比人更好的立法者所制定的”。
  “那末,希皮阿斯,你以为正义的律法和非正义的律法哪一个是由神所制定的呢?”  “非正义的律法当然不是由神所制定的”,希皮阿斯回答,  “因为如果神不制定正义的律法就很难有什么别的人制定这样的律法”。
  “这样看来,神也是喜欢把正义和守法看为是同一回事了。”  就是这样,通过言论和实践,苏格拉底使得那些到他跟前的人成了比较正义的人。
 第 五 章
  苏格拉底使他的门人更有实践能力。自制的必要性,第1、2节。不自制的坏处,第3—7节。自制的好处,第8—10节。
自制的人的行为,第11、12节。
  我现在要进一步叙述苏格拉底如何使那些和他交游的人更有实践能力。他认为,对于任何希望有高尚成就的人来说,自制都是必要的,因此,首先他使那些和他交游的人清楚地看出,在一切人当中,他自己对这方面是躬行实践的。然后,他又借着他的言论劝勉他的门人,要他们把自制看得比什么都更重要。他既经常不断地把那些有助于德行的事记在自己心中,又以此提醒他的一切门人。我知道有一次他曾和尤苏戴莫斯作过关于自制的如下的谈话:  “尤苏戴莫斯,请告诉我”,苏格拉底说道,“你以为自由对于个人和城邦都是高贵而且美好的财产吗?”  “我以为确实是这样”,尤苏戴莫斯回答。
  “那末,你以为那受身体的情欲支配,因而不能做那最好的事情的人是自由的人吗?”  “决不是”,尤苏戴莫斯回答。
  “也许,在你看来,能够做最好的事情就是自由,从而受到阻碍,不能去做这类事情,就是没有自由了?”  “的确是这样”,尤苏戴莫斯回答。
  “那末,在你看来,凡不能自制的人,的确就是没有自由的吗?”  “自然如此。”  “可是,你以为,那些不能自制的人是仅仅受阻挡不去做最好的事呢,还是也被迫去做那些最无耻的事呢?”  “在我看来”,尤苏戴莫斯回答道,“他们既受阻不去做最好的事,也被迫去做那些最无耻的事”。
  “你以为,那阻挡人去做最好的事,同时还强迫人去做最坏的事的是什么样的主人呢?”  “当然是最坏的主人了”,尤苏戴莫斯回答。
  “你以为什么样的奴隶是最坏的奴隶呢?”  “我以为那些受制于最坏的主人的人就是最坏的奴隶”,尤苏戴莫斯说。
  “这样看来,那不能自制的人就是最坏的奴隶了?”  “我想是如此”,尤苏戴莫斯回答。
  “智慧就是最大的善,你岂不认为,不能自制就使智慧和人远离,并驱使人走向其相反的方向吗?你岂不认为,由于不能自制使人对于快乐留连忘返,常常使那些本来能分辩好坏的人感觉迟钝,以致他们不但不去选择较好的事,反而选择较坏的事,从而就阻碍了人们对于有用事物的注意和学习吗?”  “是有这样的情况”,尤苏戴莫斯回答。
  “尤苏戴莫斯,我们试想一想,有什么比不能自制的人对于健全理智更不相称的呢?因我以为健全理智和不能自制两者的行为是恰好相反的。”  “这我也同意”,尤苏戴莫斯回答。
  “你想还有什么比不能自制更能拦阻人对于正当事物的注意呢?”  “我想没有了”,尤苏戴莫斯回答。
  “令人宁愿选择有害的事而不愿选择有益的事,宁愿忽略有益的事反而注意有害的事,并且还迫使人去做和健全理智相违反的事,你想有什么比这对人更不好的事吗?”  “没有”,尤苏戴莫斯回答。
  “自制给人产生的效果和不自制的效果正相反,岂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当然是这样”,尤苏戴莫斯回答。
  “那末,产生这种相反效果的原因,对人来说,就是一大好事了?”  “确是如此”,尤苏戴莫斯回答。
  “这样看来,尤苏戴莫斯,自制对于人就是一件大好事了?”  “很可以这样说,苏格拉底”,尤苏戴莫斯回答。
  “尤苏戴莫斯,你曾经考虑过没有……?”  “考虑什么?”  “就是,尽管人们认为,不自制给人带来的唯一东西就是快乐,其实,它并不能做到这一点,惟有自制才能给人带来最大的快乐。”  “这是怎么讲呢?”尤苏戴莫斯问。
  “因为,不能自制就不能忍饥、耐渴、克制情欲、忍受瞌睡,而这一切正是吃、喝、性交、休息,睡眠之所以有乐趣的原因;在经过了一段期待和克制之后,这些事才能给人以最大的快乐,而不能自制则恰恰阻碍了人们对于这种值得称道的最必要和最经常的乐趣的享受。惟有自制能使人忍受我所讲的这一切,因此,惟有自制才能使人享受我所提到的这些值得称道的快乐。”  “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实话”,尤苏戴莫斯说。
  “在另一方面,学习高尚和美好的事情,研究那些能以使人维护好自己的身体、治理好自己的家庭、有益于朋友和城邦,并且有制服敌人的本领——这一切不仅有益,而且还能产生最大的快乐——能自制的人在实践这一切的同时,也就享受了其中的乐趣,但不能自制的人却什么也分享不着。我们试想一想,有谁会比那些由于一心一意追求眼前的快乐,因而最少把这些付诸实践的人,更不适于享受它们呢?”  “苏格拉底”,尤苏戴莫斯说道,“我以为你好象在说,那些贪图身体的快乐的人,对于任何德行都是无分的”。
  “尤苏戴莫斯”,苏格拉底回答道,“一个不能自制的人和最愚蠢的牲畜有什么分别呢?那不重视最美好的事情,只是竭尽全力追求最大快感的人,和最蠢笨的牲畜有什么不同呢?只有能自制的人才会重视实际生活中最美好的事情,对事物进行甄别,并且通过言语和行为,选择好的,避免坏的”。
  苏格拉底说,必须这样,才能成为最高尚的、最幸福的和最有推理能力的人。他还说,διαKH’'HDθαι(推理)这个词就是由于人们聚在一起,共同讨论,按着事物的性质进行διαKH’'αJAαι(甄别)而得来的。因此,有必要作最大的努力使自己准备好,对这进行充分的研究;因为这会使人成为最高尚的、最能领导人的和最能推理的人。
 第 六 章
  熟练论证和定义的价值,第1节。虔诚的定义,第2—4节。正义的定义,第5、6节。智慧的定义,第7节。善与美的定义,第8、9节。勇敢的定义,第10、11节。几个其它的定义,第12节。对苏格拉底论证方法的评述,第13—15节。
  苏格拉底如何使他的门人更善于推理,我将试图加以论述。苏格拉底认为,凡懂得各种事物的不同性质的人,一定也能够把它们向别人说明。至于那些不懂得事物的不同性质的人,他认为这些人自己失败,并且使别人失败都是不足怪的。
因此,他总是永不止息地和他的门人一同考察事物的不同性质。
  详细论述他所下的一切定义工作量太大了,我将把我所认为足以说明他考虑事情的方法的事例尽量加以阐述。
首先,关于虔诚(HI’σHβHι’α),他的看法大致如下:  “尤苏戴莫斯”,他说,“请告诉我,你以为虔诚是一种什么样的事情呢?”  “当然是最美好的事情”,尤苏戴莫斯回答。
  “你能说出什么样的人是虔诚的人吗?”  “我以为”,尤苏戴莫斯回答道,“就是那敬神的人”。
  “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随便敬神吗?”  “不可以,必须按照一定的律法来敬神。”  “那末,那些知道这些律法的人就知道怎样敬神了?”  “我想是这样”,尤苏戴莫斯回答。
  “那末,那些知道应当怎样敬神的人,岂不是也知道他不应当以不同于自己所知道的方法来敬神吗?”  “当然他知道不应当这样”,尤苏戴莫斯回答。
  “但是,是不是有人以不同于他自己所知道应该的方式敬神呢?”  “我想没有”,尤苏戴莫斯回答。
  “那末,知道什么对于神是合法的人,是不是按合法的方式敬神呢?”  “当然。”  “那末,按照合法的方式敬神的人就是按照应该的方式敬神了?”  “怎能不是这样呢?”  “按照应该的方式敬神的人就是虔诚的人?”  “当然。”  “那末,我们可以把虔诚的人正确地定义为凡知道什么对于神是合法的人了?”  “我想是这样”,尤苏戴莫斯回答。
  “在对待人这一方面,是不是可以随着自己所愿意的那样做呢?”  “不可以,因为在这方面也有合法(与否)的问题。”  “那末,那些按照律法彼此对待的人,是不是就是按照他们应该做的做了呢?”  “怎能不是呢?”  “按照应该做的去做的人岂不是做得好吗?”  “当然是做得好”,尤苏戴莫斯回答。
  “那些在对待别人方面做得好的人,岂不是在人类事务方面也做得好吗?”  “大概会如此”,尤苏戴莫斯回答。
  “那些遵守律法的人所做的事岂不是正义的吗?”  “当然”,尤苏戴莫斯回答。
  “什么性质的事情叫做正义,你知道吗?”苏格拉底问。
  “律法所吩咐的事情”,尤苏戴莫斯回答。
  “那末,那些遵行律法的吩咐的人所做的就是正义的和应该的了?”  “怎能不是这样呢?”  “那些行正义之事的人难道不就是正义的人吗?”  “我想是如此”,尤苏戴莫斯回答。
  “你想有什么遵守律法的人却不知道律法所吩咐的是什么吗?”  “我想没有”,尤苏戴莫斯回答。
  “你想那些明知应该做什么的人,却会认为不应该做那些事吗?”  “我想不会这样”,尤苏戴莫斯回答。
  “你知道有什么人不做他们明知应该做的事,反倒去做别的事吗?”  “我不知道”,尤苏戴莫斯回答。
  “那末,那些知道对于人什么是合法的人,所做的一定是正义的了?”  “当然”,尤苏戴莫斯回答。
  “那样,做正义之事的人岂不就是正义的人吗?”  “还有什么别的人会是正义的人呢?”尤苏戴莫斯反问道。
  “那末,我们把那些知道对于人什么是合法的人,定义为正义的人,岂不就是个正确的定义了吗?”  “我想是这样”,尤苏戴莫斯回答。
  “我们试想一想,智慧是什么呢?请告诉我,你以为人们有智慧是因为他们知道事情呢,还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呢?”  “显然是因为他们知道事情”,尤苏戴莫斯回答,“因为不知道事情的人怎么能算是有智慧呢?”  “那末,人之所以有智慧,是因为他们有知识了?”  “人有智慧如果不是因有知识,还能因为什么别的呢?”尤苏戴莫斯回答。
  “你以为除了使人智慧的事以外,智慧还会是什么别的吗?”  “我以为不会是什么别的。”  “那末,知识就是智慧了?”  “我想是这样。”  “不过,你以为一个人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吗?”  “当然不能,连一极小的部分都做不到。”  “这样看来,对凡事都有智慧的人是没有了?”  “当然没有”,尤苏戴莫斯回答。
  “这样看来,每一个人只是在其有知识的事上才是有智慧了?”  “我想是这样。”  “尤苏戴莫斯,用这样的方法来研究善是不是可以呢?”  “怎样研究呀?”尤苏戴莫斯问。
  “你以为同一样东西对所有的人都是有用的吗?”  “我看不是。”  “你是不是以为:对某些人有益的东西有时候对另一些人却是有害呢?”  “的确如此”,尤苏戴莫斯回答。
  “除了有益的东西以外,你是不是也把另一些东西叫做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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