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巴之路-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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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语的，可他却永远都是最爱儿子的那一个。我也被眼前的一幕所感染了，我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农村的瘦小的老头。

　　“老师，老师，赶紧让我哥进屋吧”见他们两个激动的样子，我赶紧上前说道。

　　“哦，对，快进屋吧，你妈还不知道你回来呢，快看看你妈去吧”。

　　老师的儿子点了点头，小跑着进了院，一边跑一边喊：“妈，妈，我回来了”。然后就听到师娘从屋里出来嘴里说着：“谁啊，哎呀，我的儿子回来了，我儿子回来了”然后就大声的哭了起来。这时我与老师也进了院子，我看到师娘紧紧的搂着儿子嚎啕大哭。

　　“三年了，你是不是把妈妈都忘了”师娘哽咽的说道。

　　“我怎么能忘了您呢”老师的儿子也哽咽的回答道。

　　“好了，好了，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快让儿子进屋喘口气，坐了这么久的飞机”。

　　这时师娘才回过神来，拉着儿子进屋了。我很知趣的没跟着进去，他们一家刚刚团聚，肯定有好多话要说，我在会觉得很不方便。我便从桶里捞出了一条鱼，拎着它朝周爷爷家走去。虽然已经是腊月二十九，可周爷爷家还是冷冷清清的，与老师家的情况差不多，周爷爷的两个孩子也都不在家，也都好几年不回来了。

　　“周爷爷，周奶奶”他家的大门开着，我便一边喊着一边进了院子。

　　“是阿明来啦，呵呵又送鱼来啦，我那屋里还有呢，前几天你送来的我还没吃呢”周爷爷见我手里提着鱼然后笑盈盈的对我说道。

　　“这次不一样，明天不是过年了吗，我跟老师特意去海边钓的两条大鱼，小的都没要，这条您留着明天吃”我也笑着说道。

　　然后周爷爷赶紧把我往屋里让，我其实每次来都是很少进屋的，今天我一想，老师家有客人，那我就进屋坐会吧。我便没客气，拎着鱼进了屋。周奶奶正在厨房不知道在忙乎着什么，见我进了屋，她便赶紧出来笑着说道：“阿明来啦，进屋吧，跟你爷爷玩去吧，一会豆包出锅了给你老师师娘拿过去几个”，原来周奶奶在忙着蒸豆包，这也是东北的传统，到了年根家家都会蒸豆包，年糕。

　　“没事，不用了奶奶，我坐会就走”，

　　周奶奶又嘱咐了我两句，然后进去忙去了。周爷爷的房间也很新，看样子也刚返修没多久，屋里的设施也是有老有新。

　　“来，瓜子和花生，吃吧”，

　　周爷爷拿着一个小碟子走了进来。里边装满了花生和瓜子还有几块糖和几个枣子，这也是东北人到了冬天比较喜爱的吃食。我倒也没客气，坐到炕上，一边吃着花生一边跟周爷爷聊着天，我可没敢说老师的儿子回来了，这老两口不知道有多想自己的孩子呢，在加上过年，就更是思念了，我可不能再勾起他们的伤心事了。


第七十四章　过年了

　　拿着周奶奶给我准备的礼物，我起身回老师家了。刚进院的时候听到他们三口人在还屋里高兴的说着话，我心想，这个年他们老两口是能过好了，自己的亲儿子能回来比什么都重要。我边往屋里走，边听到老师的儿子又问老师：“爸，刚才和您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啊”。老师想了想说：“你说的是阿明吧，他是我的学生，现在在咱们家住”。

　　“学生？您不是都已经退休了吗，哪来的学生”老师的儿子似乎有些不愉快，然后说道。

　　“是你花奇哥介绍来的，这个孩子挺苦，我就给收留下了，顺便教教他篮球”。

　　不一会我听到师娘也说：“是啊，阿明是个好孩子”。

　　“好什么好啊，您都多大岁了，退休了就好好在家呆着，教什么教，你忘了那王小飞的事了”

　　老师的儿子听完老师的话，似乎显得很生气。然后又听到老师也激动的说道：“多大岁数怎么了，我老吗，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你儿子我不管谁管”老师的儿子又大声的说道。

　　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在门口悄悄站着，没敢进屋，也没敢说话，然后又听师娘说：“好了，好了，儿子刚回来，你们就吵”。听师娘说完，我赶紧开门进了屋，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老师，师娘，周奶奶的豆包，刚出锅的，让我拿过来给你们尝尝”我笑着说道。

　　“是吗，刚出锅的好吃，儿子快来尝尝”

　　师娘从我手里接过豆包，又喊她的儿子。可老师的儿子却在里屋的炕上坐着没动，阴着脸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尴尬的笑了笑。师娘见儿子没动，又喊了一次，然后又给我介绍道：“阿明还不知道你哥叫什么吧，他叫张伟”我笑着对师娘点了点头。这时老师的儿子才起身朝外屋走了过来。路过我身旁的时候我赶紧说话：“哥”。张伟阴着脸看着我嗯了一声，没说话，走了过去，我很尴尬的笑了笑进了里屋。老师还在沙发上坐着抽烟，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老师，咳嗽就别抽了”我赶忙跟老师说道。

　　老师朝我挥了挥手，意思是没事，然后又示意我坐下。我就坐在了老师身旁的另一个沙发上。

　　“鱼给周爷爷送过了吗”老师问我。

　　我点了点说：“送过去了”。

　　“好，那就好，明天再帮你周爷爷贴贴对联”，

　　老师又接着说：“刚才你哥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把头低下了。

　　“别往心里去昂，他性子太直，说话不好听”老师说完又狠狠的咳嗽了两声。

　　我赶紧起身，把他手里的烟拿过来给掐掉了。

　　师娘做了一桌非常丰盛的晚餐，席间我真想跟张伟多交流交流，就敬了他两杯酒，可他却很不屑的问我：“你原来在哪上班”，语气很轻蔑，弄的我十分尴尬。

　　“阿明原来在。。。”师娘刚想帮我撒谎，我赶紧把话接了过来说：“师娘，我来说”，师娘点了点头。

　　“我原来在野马上班”。张伟似乎并不知道什么野马，然后又说：“野马是什么，养马的吗”。

　　“什么养马的，篮球队”老师听他儿子这样说，很生气的帮我解释道。

　　“哦，篮球队，那你会打球还学什么篮球啊”张伟又是很轻蔑的对我说道。

　　“我。。。。”问的我一时语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这孩子，怎么这几年在国外学的，说话这么噎人呢，阿明别理他，吃饭”老师很生气的说道。

　　我脸一红，很尴尬的用筷子夹了两口菜放在了嘴里。

　　饭后，他们聊了好久，而我则早早的跟他们道别，回屋睡下了。师娘把她儿子安排在东屋住下，我住的是西屋，师娘和老师住的是中间的那一间。我躺在床上久久没能入眠，我回想着张伟的话，也许他说的是对的，老师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还这样每天辛辛苦苦的带着我学习篮球。如果不是我在，他老人家完全可以享受着退休后的轻松生活，何必每天还为我操心，我真是个麻烦鬼，竟给别人找麻烦，花奇和小玉就已经够为我操心的了，现在老师又整天为我操心，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我是不是真该离开了，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是新年，我早早的就起来了，然后开始晨跑，这是习惯，永远也改变不了，即使是过年也不能耽误。跑步回来后，张伟还没起床，我发现老师已经准备好了对联，我进屋拿了师娘弄的面糊糊，跟着老师开始贴对联。面糊糊是我们这个地方过年的时候要用到的“胶水”，经济实惠，贴对联绝对少不了它。毕竟是过年了吗，很喜庆，整个岛上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贴红挂彩。

　　“人和家顺百事兴，富贵平安福满堂，不错”

　　老师拿着手里的对联一边念着一边往墙上贴，这时张伟睡眼惺忪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哈欠连天的说道：“都贴上啦，咋不等我呢”。

　　“那可不咋的，要等你这年就不用过了”老师没好气的说道。

　　张伟挠了挠头又进屋了。老师家贴完，我又跑到周爷爷家，帮他们老两口贴。白天过的很快，到了晚上我们又放了鞭炮，吃了饺子，又看了春晚，老师一家都很开心，我也挺开心的。花奇也打来电话给老师拜年，当然也问了我的情况，也跟我说了几句话，花奇听我说话的状态还不错，也高兴的祝贺我。最后还说，让我在这把球学好，到时候去他的新空气帮他，我也满口答应着。等都结束了，我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母亲挺高兴的我也就放了心。

　　年很快就这样过去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回想着这过去一年的时光，这一年中我经历了好多事情，有过快乐，也有过忧伤，有过爱也有过恨，有过付出，也有过回报，有过迷茫，也有过感激。我就一直这样挣扎在不断跌倒又不断爬起的路上，步步前行，又步履维艰。


第七十五章　老师的话

　　大年初一，一早上我跑步回来就听到老师在跟他的儿子张伟吵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赶紧进屋，想劝一劝他们爷俩。刚一进屋我发现师娘也在劝老师：“你好好跟儿子说嘛，喊什么，不愿意去，咱们就不去，我就陪你死在这岛上”。然后又听张伟大声的说：“爸，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接你跟我妈走的，你们俩这么大岁数了在这生活我怎么能放心呢”。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没病”老师又大声的回击道。

　　“爸，你能让我省点心不啊”张伟又激动的说道。

　　听到他们在讨论这些事情，我也不好参与，就静静的站在门口没动。

　　“好了，别吵了，大年初一就吵”师娘也大声的说道。“妈，你也说说我爸”。

　　“他能听我的吗，这些年什么事还不是都听他的”。

　　然后张伟就很无奈的转身回自己屋了。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张伟这次突然回来是想把老师和师娘全都接走的，而老师又不愿意跟他走，所以才吵了起来。我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但看老师的样子是死活都不会去的。这是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张伟碰了个钉子。看的出来，他一天都不怎么开心，闷闷不乐的坐在屋里看电视。老师也不理他，背着手，在院子里一会弄弄这个，一会收拾收拾那个。我看着老师生气也怪心疼的，都那么大岁数了，自从我来到他家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所以我就慢慢的凑到老师的身边，想劝劝他，毕竟是父子，而且张伟也是心疼自己的父母，才想把他们二老接走的。

　　“老师，我哥他。。。”

　　我的话刚到嘴边，就听老师说：“阿明啊，好好练球，不要管别的”。

　　“我。。。。好吧”

　　听完老师的话，我也就没敢再说别的。我心想，劝老师劝不了，那我能不能劝一劝张伟呢，都是年轻人应该没那么不好说话吧。想着我便转身朝屋里走去，张伟边抽着烟边看着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着台。

　　“哥。。。。”

　　我的话也刚到嘴边，真不愧是爷俩，说话都一个味的。

　　“你不用说了，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张伟冷冷的说道。听到他的话，我叹了口气，心想不管就不管，那你们就冷战着吧，想到这里我刚想转身出去，可忽然听到电视里竟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最新消息，我市野马队的主力队员，昨天正式向媒体介绍了自己的新女朋友，下面来看下详细内容”。

　　这个消息就像晴天霹雳一下砸在了我的头上。张伟还要换台，我上去一把抢过了遥控器。

　　“你要干嘛”

　　他吓了一跳大声的对我说道。

　　“野马队主力林勇在昨天的新闻发布会上，正式向媒体介绍了自己的新女友。。。。”。

　　然后电视画面中立即出现了那个让我日思夜想的身影，一个已经被我遗忘却又夜夜戳着我心脏的女人。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往日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了眼前，那个被我叫做小猪的女人，那个叫我傻子的女人，那个一生气就会把嘴撅的高高的女人和那个不生气也爱捉弄我的女人。可惜站在她身边紧紧搂着她的那个人却不是我。我傻傻的站着，傻傻的看着电视里那个遥远的她。即使我早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当真相真的曝光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被它狠狠的扎了一下。

　　“你咋的了”张伟见我魔怔了似的看着电视，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听到他的声音，我又忽然回到了现实中来，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又举起手看了看手里的遥控器，笑了笑把遥控器扔给了他。这时电视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画面，我没有再跟他说话，转身离开了。张伟属实被我刚才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在我离开后他马上起身朝厨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妈，妈。。。”。然后又听到师娘答道：“这呢，你又要嘎哈”。

　　“妈，阿明他刚才。。。。”

　　刚说到这，他不经意的朝院子里看了我一眼，我正好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根很粗的木棍，他先是一愣马上又说：“啊，没。。。。事”。

　　“小犊子你一惊一乍的”师娘没好气的说道。

　　在那以后老师又跟张伟吵了一次，老师的意见就是不会跟着他去国外生活，死也要死在岛上。所以张伟在家呆了仅三天，大年初三的时候就匆匆的走了，看样子还很生气。走的时候我跟他打招呼都没理我，看着我气呼呼的。师娘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不住的擦拭着眼角的泪花。老师心里也不好受，难道他不想跟儿子孙子生活在一起吗，他不是，他只是故土难离罢了，所以从那之后我一直都把他们二老当作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看待。张伟走后师娘哭了好几天，老师也难过了好几天，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而且老师的咳嗽一直都没好，时不时的抽着烟就狠狠的咳嗽两声，我劝老师去医院看看，老师只说没事，是嗓子的问题，听老师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也就没在说什么。这天一早，我刚跑步回来走到屋门口，就听到师娘在屋里掉着泪问老师：“你个死老头子，为啥就死活也不跟儿子走呢”。听师娘这么说，我就站在门口没动，透过窗户静静的听着屋里的对话。老师好半天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不能留下阿明那孩子不管，那孩子吃了太多苦，我不能眼看着他就这样废了”。听了老师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老师是为了我才不肯走的。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

　　为了我这个原本就废了的人竟然放弃了一家人团圆的机会。我的心里就像是被绞肉机绞的稀巴烂一样的难受，老师为我付出的太多了。我站在窗下静静的听着，我的眼泪已经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我敬爱的老师，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第七十六章　浪子回头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正月初五，我与老师商量，过了初五就开始训练，可初五这天出了点小插曲。刚吃过午饭就听见大门口有人大喊大叫的，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马上站起来朝院子里走去。刚出屋门口就发现在院外不远处有两个人，前面的人用手死死的抓

　　着后面人的衣领，后面的人使劲的往后拽着，但前面的人似乎抓的很死，就是不肯松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赶紧一路小跑的来到了门外，然后就听到前面的那个人说：“你个小王八犊子，张老师对你多好，比我对你都好，你还那么说人家张老师，你的良心让狗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