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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的茉莉花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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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相思仍是不解的询问。
“我呀！在这里的工作就像小妹一样，跑腿送公文、影印、泡茶给大家喝、接接电话等一些杂事，这样说你了解吗？这些事根本用不着学习。”小颜笑着说。
“什么？”相思的嘴张得老大，没想到张晏霆竟叫她来当小妹，搞什么飞机呀！待会儿非得要好好的问问他不可！
小颜见她一脸惊讶的表情，有些同情地说：“喂！你可别和张晏霆走得太近，当心大小姐吃醋，这可是公司里公开的秘密了。想当初张晏霆一进公司时，是多少女同事心仪的白马王子，不但英俊亲切，而且他绝不会和女同志随便的打情骂俏，是个正人君子呢！大小姐回来后，欣赏他欣赏的不得了，从此，就再也没有人敢打张晏霆的主意了。”
“他这么红啊？”相思真的不知道张晏霆这么有人缘。
“是呀！他可是大小姐心中的理想对象呢！不过，很好笑的是张晏霆是个木头人，人家对他有意，他却一点也没感觉。”小颜吃吃的笑了出来，但她的话却让相思的心陡地一沉。
小颜又接着说：“你跟他真的没关系？要不然大小姐怎么会派你来当小妹，她可能是吃醋了。”
“我……我跟他只是学长和学妹的关系而已……”相思为了保住饭碗，不得已只好撒谎，这个小颜看起来有点像广播电台，她得小心点才是。
“真的啊！”小颜有些失望，原本以为有好戏可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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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位高大有型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轮廓很深，有点像外国人，他仰着头不可一世的望着她们。
“如果你们两个聊够了的话，麻烦泡四杯咖啡过来。”他用带着浓浓外国腔的国语说完，就像踢完脚边的小狗般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小颜恭敬的点头，忙拉着相思到茶水间，那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饮品，小颜手脚俐落的泡着咖啡。
“那家伙是谁呀？瞧他那是什么态度！”相思对那个颐指气使的家伙的印象可真是差到极点了。
“嘘！你讲话小声点，什么那个家伙？他叫查尔斯，可是董事长的外甥，而且是董事长特别由法国聘请回来的设计师，听说他父亲是法国的贵族，所以他的态度才会如此的不可一世。”
“哇，真有来头。”相思听了直摇头，这种人最讨厌了，仗着家世而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小颜将泡好的咖啡递给相思，笑着说：“相思，你端去给查尔斯他们，就是刚才那个男人，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小颜向她眨了眨眼，笑得有些奇怪。
相思也不疑有他，乖乖的端着咖啡向设计部门走去，她很小心的不让咖啡洒出来；走到查尔斯身旁时有四个人正热烈的讨论着一个广告企划案。但显然各持己见，因此气氛有些僵硬。
她放下咖啡后，有人向她说了声谢谢，但，查尔斯却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伸手拿起咖啡就喝。相思心里忍不住嘀咕着“真没礼貌”，就在她转身欲走时，查尔斯猛地叫住了她，还重重的将咖啡杯放到她的托盘上，咖啡也因此洒了出来，溅到相思的牛仔裤上。
“你……”相思生气的瞪着眼，这是她最好的牛仔裤耶！
“你泡的什么咖啡？给猪喝的吗？这么淡，你叫我怎么喝！”他不耐烦的说着，将自己不满的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
为了现实中的五斗米，相思只有忍住气，冷静理智的说：“我想，猪应该比你还懂得喝咖啡吧！至少猪不会将咖啡洒到别人的身上。”说罢，她转身就走。
查尔斯气得涨红了脸，而一旁的人都强忍住笑，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顶撞查尔斯，而且还把他骂得连猪都不如。
一旁的同事虽然颇高兴查尔斯终于吃了一次鳖，但为了工作，仍是忙劝着查尔斯，并继续讨论企划案；不过，大家心里却暗暗替相思捏了一把冷汗，因为，她的勇气虽然值得赞赏，可是得罪了查尔斯，只怕往后她的日子可难过了，谁叫查尔斯的公司出了名的刁蛮主管。
相思气呼呼的走回茶水间，小颜忙迎了上来。
“相思，你实在太帅了！我看见那一幕时好崇拜你喔！从来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小颜笑得很开心。
“唉！别说了！”相思觉得非常烦闷，才进公司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人。
这时，有位长得非常秀气的女子走了进来，将手上一叠文件交给小颜，“麻烦你帮我影印这些，共十份。谢谢！”
小颜抱着那些资料走了出去，可那个女人却没走，迳自望着相思微笑后打招呼，
“嗨！我是丁雨晴，在人事部工作，你刚才教训了查尔斯，真是大快人心呢！那个人平常最瞧不起女性同胞了，可大家受了他的气，却全都敢怒而不敢言，今天你可算是替我们出了口气。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相思没想到自己竟彷佛一下子成了英雄人物似的，但转念一想，这家公司的“情报网”还真是有够快的，真恐怖！
“我是何相思，新来的小妹。”相思自嘲的说。
“新来的小妹？不会吧！我看过你的资料，是在设计部，查尔斯就是你的主管。”
闻言，相思宛如遭逢青天霹雳，那个人居然是她的主管。
“可是……大小姐不是叫我跟着小颜学习吗？”她呐呐的问。
丁雨晴有些同情的望着她，“我想，她的意思是要你先看看环境吧！明天一早，你可得到设计部报到喔！”
见小颜自影印室回到茶水间，丁雨晴便抱着那些资料走人了。
小颜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问道：“喂！她跟你说了什么？”
相思大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回答：“明天到设计部报到。”
“哇！真是的，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做小妹的呢！真可惜。”小颜开始动手整理桌上的报章杂志，又拿起抹布东擦西擦的，见状，相思也跟着她忙碌收拾起来。
没多久，小颜又忍不住的说：“你知道吗？以前的总经理不是大小姐，而是她的大哥呢！但他却在一次出差回国的路上发生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呢，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伤心死了。”
“是吗？”相思没精神的回答，心里正为明天的事担心。
“小颜又自顾自的说着：”唉！最可怜的还是他的未婚妻，本来都快结婚了，却因为发生这种事而退了婚，他们可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又同是留美回来的，他的未婚妻还为了退婚的事哭得死去活来的，不过，父命难违，哭也没用。“
“真是场悲剧啊！”相思没啥兴趣的敷衍道，还不禁暗自叹口气，真希望快点下班。
好不容易下了班，相思赶忙跑到公司大门口的角落等张晏霆；只是，站了好久的卫兵，也不见张晏霆出现。老实说，这跟她所想像和张晏霆一起上下班的美好情景着实差太多了。
张晏霆一整天都在总经理室，不知在搞些什么，看来，总经理对他有意的传闻是真的；而她如果想要保住饭碗，在公司中势必得避着张晏霆才行，唉！这真是令人沮丧。相思呆呆的望着街道，天黑了，霓虹灯也亮了，才见张晏霆匆匆忙忙的出现。
“相思，你躲在那里做什么？”张晏霆奇怪的望着她。
“嘘！别那么大声！听说总经理对你有意思，我怕她会在公司整我，所么千万别让别人发现我们了。”相思在左右张望着。
“难道你不相信我？”张晏霆大叫出声。
“天哪！小声点啦！”她伸手捂住他的大嘴，“我当然相信你，但总是别太招摇嘛！可以走了吧？”相思依然担心的四下张望着。
张晏霆面有难色的道：“今天……要加班耶！真抱歉没早点告诉你，因为是临时通知的。”
“讨厌！早知道就不等你了。”相思嘟起嘴，心里非常失望。
“别这样，我是溜出来的，他们一定在找我了。对了！今天怎样？还好吧？设计部是个非常好的部门，也是大小姐特地为你选的，你的主管查尔斯是她的表哥，和我交情也不错，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不过，查尔斯最讨厌女生了，你做事要小心谨慎点。”他仔细叮咛着。
相思翻了翻白眼，暗忖：大小姐真会做人，看来晏霆还不知道她今天当了一整天的小妹，而且又得罪了她的主管查尔斯先生！不过，她不打算告诉晏霆，只是胡乱的点点头，闷着一肚子气。
“我要走了，你快上去加班吧！”相思闷闷地转身。
“相思，你怎么了？还在生气？”张晏霆担心的问。
相思只是摇头，“没事啦！再见。”
“小心点，我上去了。”张晏霆又匆匆忙忙的跑回公司。
相思瞪着他背影，心里直骂：没事？没事才怪呢！那个唐芙云不知是什么意思，要她到设计部却没知会她，反而叫她做了一整天的小妹；而晏霆却像呆头鹅似的，任唐芙云摆布。唉！她怎么有种前途无“亮”的感觉？
由相思默默的走到公车站，搭上公车回到那“偏远”的家。
一回到家，她立刻东张西望的找虎姑婆。“虎姑婆，你在哪里？”相思见她为虎姑婆准备的食物已吃得碗底朝天了，但却不见那只肥猫的身影，于是她丢下背包，又走到厨房去找。
“真是的，跑到哪儿去了？”
“你回来了！”莫上尘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吓得相思尖叫起来。
“你想吓死我啊？！”相思猛拍胸脯，回过头，见虎姑婆正窝在莫上尘的怀里，那只骨碌碌的绿眼正望着她。
“原来你在这里呀！”虎姑婆自莫上尘怀中跳了下来，在相思的脚边摩挲撒娇，相思弯身抚了抚它的头。
“今天的面试顺利吗？”莫上尘仍是一贯的温文儒雅，脸上的伤痛显然平复了。
“唉！别提了，录取是录取了，但往后的日子可能不好过。”相思拿出泡面放在锅中煮了起来。
“为什么呢？”莫上尘“飘荡”着问。
相思把今天所有不愉快的事，全一古脑儿说给莫上尘听，而莫上尘的确是个好听众，他只是静静的聆听相思满腹的苦水。
相思抱怨完，心里竟舒坦多了，面也煮好了，嗯！能有个人听她说话真好。
相思端着面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莫上尘却望着她叹了一口气。
相思抬起眼，鼓着一嘴的面问：“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莫上尘轻轻地摇了摇头，“谢谢，我不是想吃面，只是看你这副随心所欲的样子，好生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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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现在不是更随心所欲吗？”相思指的是他的灵魂可以自由来去，又不用为三餐烦恼。
听了她的话，莫上尘更加忧郁了，“在我们那个时代，女人都是相当保守拘谨的，而且得遵守着三从四德，大多的妇女都是在家相夫教子，很少在外面抛头露面。”
“嗯！古时候确实是这样，姑娘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相思边说，边继续大口吃面。
莫上尘遥想着当年的情景，缓缓的叙述着，“我从小就生活在优越的家庭中，很早就被送出国留洋，国外的妇女大都个性开朗，行为也较开放，男女之间的关系不像中国人那样保守拘谨，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在国外，我迷上了音乐，而且开始学作曲，但却在接到父亲病故的消息后，立刻回国执掌他的事业，以致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兴趣。”
相思终于吃完了面，放下碗筷，静静的听莫上尘说着他的过去。
莫上尘的脸上浮现无奈与伤感的神色，“我是个独子，而我的母亲是个相当传统的女性，她告诉我男子汉应该在事业有番成就，而不是沉迷在那些没用的音乐中，所以，她逼我去和一些达官贵人交际应酬，每天重复的过着这些尔虞我诈的日子；老实说，我觉得非常痛苦，也感到很孤单、很寂寞，因为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听我说说心中的事，但我又不能狠心的放下一切去做我自己喜爱的事，谁叫我是我母亲唯一的支柱。”
听着听着，相思也不免感染到莫上尘的寂寞、痛苦与无奈，唉！他真是可怜！
然后，莫上尘的脸色已和缓了些，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回忆彷佛回到了曾有的快乐时光。
“原本我以为我的人生就将如此可悲的过下去了，直到我遇见了梦梦！”莫上尘的眼神飘向不知名的远方，迷迷朦朦的，一副沉醉爱河里的模样。
“梦梦是那么清丽可人，她的仪态大方、风姿绰约，在当时那个保守的时代中，她可说是极前卫的呢！当年的梦梦是红极一时的歌女，我与她是在一次应酬中相识的。她不似时下的女性那般传统保守，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儿！她的五官有中国女性温柔典雅的特质，但她的行为却像外国女般爽朗不羁，这使得她成为交际场合中极富魅力的名人，自我认识她后，我就深深的爱慕着她，她的歌声彷如黄莺出谷，令我沉醉不已，我几乎每天都会上那家夜总会与她相见。”
相思终于可以了解莫上尘为何会如此的迷恋梦梦了，听他的描述，梦梦是那种融合了中西方优点的新女性，因此，她的特质便很轻易的就令莫上尘这个曾受过西方教育的中国男子一见倾心。
莫上尘又接着说：“有一次我随性作了首曲子，她竟一时兴起拿去填了词，就在夜总会上唱了起来，没想到却造成了轰动，很多人因此争着向我买我所做的曲子。自那时候，梦梦便和我谈起了恋爱，那时，我真是好快乐！”
“好浪漫的爱情故事喔！”相思一脸向往的表情，她愣愣的看着莫上尘，发现他笑起来的样子竟有些孩子气呢！
“之后，我爱她爱到无法自拔，便不顾母亲的反对，硬是把她娶进门。母亲气得想和我脱离母子关系，她说戏子无情，总有一天我会栽在她的手里；但是，已被爱情冲昏头的我，根本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母亲只好妥协了。可是母亲打从心底看不起她，不但从没给她好脸色看过，还当她是下女看。”
“于是，梦梦因为心结不解，便愈来愈憔悴，就像快枯萎的花朵，即使我的爱也无法滋润她；所以，我们决定搬离老家，另外买下这栋屋子，然后在园子里处种满了她最喜爱的茉莉花；她很开心，身体状况也渐渐的复元，我们每天弹琴、唱歌、赏花、陪她荡秋千，日子像神仙般快乐逍遥，直到……”莫上尘顿了顿，一抹忧伤之色染上他的脸，他看来相当痛苦。
“直到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相思急急的问，故事怎能听一半便没了下文。
莫上尘好一会儿才说：“母亲因我的离开非常愤怒，所以便断绝了我的经济来源，令我和梦梦的日子过不下去，于是，我们决定以死殉情，到阴间相守。我们选了我们成婚一周年的那一天，一起喝了毒酒，相约在黄泉路上再见。”莫上尘望向窗外的茉莉花，幽幽的：“但是，我死了，却不见她来相会，所以，我就在这个和她有美好的回忆的地方等她。我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现在……”
“或许……梦梦没死，却没有勇气再自杀，而觉得愧对你，才没来赴约。”相思猜想着说，但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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