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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同人)[琅琊榜苏凰]行行重行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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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平答应着自去了。飞流也欢脱地跑出去找插花的瓶子去了。
  起居室里只剩梅长苏和那白衣女子,气氛陡然冷下来。
  梅长苏淡淡道:“宫羽,如今谢玉已经落网,你的仇也已经报了。当初你投奔我江左盟来便是因此大仇,如今既然得报,你自可以离开了,不会有人为难于你的。”
  宫羽忙道:“宗主,宫羽并不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宗主对宫羽的恩情宫羽没齿难忘,我愿用余生为宗主效力,报答宗主的恩情!”
  梅长苏摇头道:“我虽助你报了杀父之仇,但你也帮我除掉了谢玉,我们各取所需,你并不需要对我感恩。”
  宫羽退后两步,端端正正叩下头去,带着些哭腔道:“不管宗主怎样说,宫羽对宗主的心绝不会改变,求宗主留宫羽在身边,宫羽愿意一生伺候宗主!”
  刚绕过竹林,便听到了起居室中传出女子诚恳悲切的声音,霓凰和甄平都是练家子,听力优于常人,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那句“宫羽对宗主的心绝不会改变”之后,穆霓凰的兴趣登时高涨起来:这白衣女子真的是妙音坊的头牌艺伎宫羽,她对兄长的心不变?什么心?她跟兄长有过什么吗?
  甄平则是有点尴尬,忙咳了一声,朗声道:“郡主这边请!”
  霓凰正凝神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闻他如此大声,差点跳起来,压着嗓子道:“嘘!轻声点!”说完觉得这样的反应反而暴露了自己偷听的心思,霓凰登时有些小尴尬。
  甄平登时愣了,不知该哭该笑:接触多了,不得不承认,这穆家的两姐弟真的是亲姐弟,内在的烂漫性情如出一辙。
  起居室里梅长苏早听到了霓凰的低语,他没奈何地扶扶额角,对宫羽道:“你先起来,既然还不愿离去的话就暂时回十三先生那里去。”然后对着门外道:“霓凰。”
  宫羽含泪道:“多谢宗主。”然后慢慢敛裾退下。
  看着霓凰郡主带着满面偷听失败的失望走进屋子里,甄平几乎要满脸黑线。
  霓凰进了屋子,宫羽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霓凰忽然笑道:“可是妙音坊的宫羽姑娘吗?”
  宫羽停下步子,慢慢抬头,看向霓凰,再垂目福身,道:“宫羽,见过霓凰郡主。”
  霓凰一怔,觉得她那一眼实在包含了太多东西,有些她看清了,有些没有。不过她想证实的东西倒是清清楚楚着。
  梅长苏起身道:“你们两个认识?”
  霓凰道:“一次去妙音坊时有幸听到宫姑娘演奏,实在是惊为天人。”
  梅长苏笑道:“听小青说,有一次他去妙音坊玩被你知道了,挨了你一个月的骂;怎么不让弟弟去,姐姐自己又去了呢?”
  霓凰想了想,恍然道:“青儿跟你乱告状。那次他挨骂并不只是因为去了妙音坊,而是因为瞒了我翘了课跟豫津去妙音坊偷喝酒,正好那天我试他的功夫,竟然没接到三十招!我气极了,才训了他。”
  她看看宫羽,再看看梅长苏,笑道:“不过江左盟当真是神通广大,人才济济。”
  梅长苏眼尾含笑,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江左盟的人的?”
  霓凰道:“是冬姐。”
  想到那夜在谢玉府中的种种,夏冬自然猜得到。梅长苏点头。
  自她进来,梅长苏一眼都没有看过宫羽,几句话下来霓凰基本看清了这两人之间的状况,不动声色地放下了心,但是又觉得自己不该计较这么多,陡然有些灰心。
  为免露出神伤,霓凰遂撩一下斗篷,告辞道:“兄长有客,霓凰就不多扰了,改日再来看望兄长。”说完转身要走。
  觉得她今日行事路数不太对,梅长苏皱眉,道:“霓凰。”
  宫羽福下身去,道:“不敢打扰两位,宫羽告退。”说完转身快步走了。
  霓凰看看宫羽走的方向,看看梅长苏,道:“兄长,我今天确实没什么事,只是过来随便走走,所以才想着不必扰你了,你这样逐客,又是个女孩子,是不是有点……”
  梅长苏瞥了她一眼,霓凰遂没往下说。确实,她今天还跟青儿说不要替她瞎操心来的。
  拢拢鬓角的碎发,霓凰道:“不过这样的事兄长也自会有分寸,实在不需要霓凰多言。今天反正也见到了兄长,就不须我再跑一趟了,顺便就向兄长辞行了。后天六皇子会扶太皇太后的灵柩去卫陵,我会跟他一同前去。”
  梅长苏看看门外的漫天飞雪,再看看她,眸中似乎也是大雪纷飞,他道:“后天吗?”
  知道他心伤太皇太后的过世,如今太奶奶的灵柩都要送往卫陵了,他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霓凰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温凉的手,道:“兄长必定明白,人生在世总有许多无可奈何,人力总有极限,兄长千万不要因此自苦。即使未来这一年里有什么不顺遂的地方,兄长也要放宽心才行,千万保重自己。”
  她的手很温暖,梅长苏紧紧回握住她,似是自嘲般笑了,道:“这次回来,竟然都是你在为我宽心了。”
  霓凰笑的明朗,道:“那当然,兄长一直照顾霓凰,现在换霓凰来保护兄长了,”想起什么,她又道:“至于萧景琰那个大倔牛,兄长你也不用同他客气,如果他再无端找你麻烦的话你就跟他翻脸,反正他笨死了,我就不信他能猜出所以然来。”
  梅长苏笑容晏晏,眉心展开,道:“景琰那边,我会看着办,你不用担心。”看看天色,梅长苏道:“雪下太大了,你脱了斗篷陪我坐一会儿,等会留下来吃晚饭吧。吉婶儿听说你喜欢吃冬笋,留了好些在家里,一会儿让她做给你吃。”
  霓凰松开他的手,后退一步道:“不用了,兄长。我也该回去了,出去的时候没有告诉青儿,天色渐晚怕他找不见我担心。”
  梅长苏慢慢将手收回袖子下面,一点点握紧成拳,面上却仍淡淡笑着,道:“也是。你快走了,小青定也舍不得你,该多陪陪他才是。你走之后不用担心,小青仍交给我照顾,不会有事的。”然后侧身面对她,又道:“卫陵清苦,不比王府和宫里,你要照顾好自己。”
  霓凰点头道知道。
  梅长苏又道:“雪太大了,我让黎纲驾车送你回去。”
  霓凰摇头,道:“不用了,这点雪还没有妨碍,我一路走一路赏雪也就回去了。”
  梅长苏轻声道:“是了,你一向爱雪。”
  两人注视着对方,静了一瞬间,霓凰垂目笑道:“兄长保重,霓凰告辞了。”
  她转身,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身形顿了一下,似是要回转身来。
  梅长苏袖中的手早已攥握成拳,如今手背上青筋都已暴起。
  但她终究没有,她只是顿了一下,然后飞快走出门去。
  居室中她身上的梅花香摇曳一瞬,复又散去。
  梅长苏慢慢行到门边,手紧紧扣着门框,似乎靠它支撑着全身的力气。
  风雪中,霓凰的背影走下回廊,绕过竹林,再穿过木桥,她走得那样快,一步也不曾停留,一眼也不曾回头看。
  那是他的小女孩,曾经在他面前撒娇任性因为分别而哭花了脸的小女孩,如今却用隐忍的眼神和温暖的笑脸来宽慰他的心。
  紧握的拳抵在胸口,梅长苏的声音有点沙哑,道:“甄平。”
  “是,宗主。”
  梅长苏的目光似有些痴了,轻声道:“雪太大了,去给她送把伞,然后悄悄跟着她回去,别让她发现。”
  

  ☆、久别离(上)

  日暮西沉,天光没入夜色。
  春季的九安山是一年四季当中最宜人的时候,骑马纵身山林间时,面对草原密林野花清泉,总让人觉得畅快惬意极了。
  梁帝每年都会来九安山猎宫附近狩春猎,今年他携了新晋的静贵妃与靖亲王萧景琰一起,与往年一样乘兴而来,却在中途被誉王萧景桓的逆反之举大大搅了兴致。
  穆霓凰一身银甲戎装负手立在猎宫北侧的一个高台上,晚春的夜风已渐褪寒意和暖起来,她高高束起的云发被风拂起,飒爽英姿丝毫不输给男儿。
  注视着远方逐渐苍茫的夜色,霓凰的脑海里一帧帧闪过白天的画面。
  于她而言,今天这场仗不过一次小役,谈不上凶险,靖王率领纪城军到达之后,誉王的庆历军顿时军心尽失,接着几乎以溃散之势衰败下去,猎宫的安全也登时得保。
  只是,她伸手抚一抚自己的胸口,从得知九安山被围的消息开始,她这两天的感受却足以用“惊恐”来形容,心漂浮在半空中,连一根支柱都找不见、抓不住。直到今天白天踏进了猎宫主殿,看到了那个布衣白衫的清瘦身影为止。
  这种感觉有些像年少时的她等待出征归来的林殊时的心情,但却又不相同,因为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他究竟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更勿用说他的安危便在她的手上,她的差池会令他性命难保。
  也许就是因为白天的惊惧未消,所以在他匆忙奔出殿外扶起宫羽时,她心里莫名其妙就烧起了一把邪火。
  他甚至没有同她讲一句话、没有问一句她是否安好,就越过了她去关怀另一个女人。
  霓凰扶住一旁的城墙,觉得鼻子有些酸楚。
  那把邪火越烧越旺,炙烤得她难受极了,所以她今天在他面前没能守住情绪。
  其实若是站在他的立场想一想,她也能明白。
  宫羽冒着这么大危险女扮男装混进禁军里来都是为了兄长,那么她受了伤也自然都是因为兄长,所以他必然不能坐视不理。他没做错什么。而宫羽用自己的生命回护兄长,她应该感谢宫羽,更没有道理生她的气。
  这样想着,穆霓凰越发觉得自己斤斤计较莫名其妙,她到底有什么好恼火的呢!
  霓凰觉得焦躁极了,抬手成拳狠狠砸在城墙上。
  忽闻有脚步声从台阶处传来,霓凰挺胸站直,勉强收拾了一下情绪。
  片刻,霓凰的一个亲随副使上了高台,行礼道:“郡主!末将前来复命。”
  霓凰侧身道:“送过去了吗?”
  “回郡主,末将已按郡主的吩咐送了最好的伤药过去,也按郡主的意思说了。”
  “她怎么说?”
  “回郡主,那姑娘谢过郡主赐药,并说只是手脚上的一些皮外伤,并不打紧,她自己可以处理,不敢劳动郡主照顾。”
  霓凰自嘲般轻轻勾了勾嘴角,本来是想着猎宫中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军人,宫羽一个女孩子受了伤也没有人照顾,但想来也是,只怕宫羽只要自己能动一点,就不会接受她的帮助。
  负手转身,霓凰道:“那位姑娘那儿现在有人照顾吗?”
  “回郡主,并没看到什么人,不过言侯的公子一直守在她的帐外,想必是等她需要的时候进去照看。”
  霓凰笑了笑,小豫津一向爱美人,这次可算逮着大献殷勤的机会了。
  霓凰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副使遂领命退下了。
  霓凰又在高台上站了片刻,也便回房了。
  翌日清晨。
  听说抓到了誉王的暗线灰鹞,梅长苏匆匆来到萧景琰在猎宫暂居的偏殿。
  进去时,列战英正在向萧景琰汇报情况,霓凰就负手立在一侧。
  她今天未着戎装,但也是一身葱白色的短打锦服,脚上蹬着羊皮短靴,云发绾到头顶,系了条浅杏色的发带,脸上没有脂粉痕迹,除了腰间一块青玉佩外浑身上下再无别的装饰,越发显得英气逼人。
  过去这些年里,他经常想象着霓凰穿上戎装的画面,想象着那曾经跟在他身边撒娇的小女孩变成统领十数万大军的巾帼女帅。他总是这样想着,一时觉得骄傲,一时又觉得心疼万分,然后忍不住一幅一幅描下来,想着也许终有一天可以眼见为实。
  昨日,当她大步流星踏进猎宫的大殿中时,看着她银甲戎装下坚毅的面容和沉稳的眼眸,他不安的心一瞬间放了下来。那一刻,他当真相信了,即便纪城军未到,即便这最后一道殿门都被攻破,但只要有她在,他就无所畏惧。
  霓凰曾说,这十几年来,他是她的支柱。而她又可曾知道,她用一声“林殊哥哥”在他心底播下的种子,十五年来枝蔓蜿蜒盘根错节渗入骨髓,又岂是一个词一句话可以蔽言?
  萧景琰看到梅长苏进来,道:“苏先生来的正好,灰鹞已经被抓住了,战英正在汇报情况。”
  梅长苏向萧景琰揖了礼,走到霓凰身边,揖礼道:“郡主。”
  霓凰并未看他,只略略抬手还礼道:“苏先生。”然后向旁靠了一步。
  她这一步靠的甚是随意,仿佛只是错了一下脚一般,所以萧景琰和列战英都未注意,
  梅长苏打量着霓凰,她今天的气压有些低。
  昨日她因宫羽的事情不太开心,他有心解释,但又有些找不到立场,所以似乎是越描越黑了。本以为她只是一时情绪,会很快回转,难道还没有吗?
  但他也只是感觉,从她的表情中倒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端倪。
  想到她昔日喜怒皆形于色的模样,梅长苏觉得既愧疚又怅然。
  列战英汇报完毕,萧景琰嘱咐了几句看管灰鹞的事,复又提起夏江口供中称梅长苏为“祁王旧人”一说,梅长苏早有腹稿,淡然对答,萧景琰的表情若有所思,也没有再追问。
  到此,萧景琰忽然发现今天霓凰郡主异常安静,几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连神采也不似往日。
  他遂道:“郡主今日看上去神采欠佳,可是昨晚休息的不好?”
  霓凰微微振作了一下精神,道:“多谢殿下,霓凰休息的很好。”
  萧景琰点头,似是随意道:“郡主,这次九安山之围能及时得解,还要多谢你的昔日之言才是。”
  霓凰不解,道:“什么昔日之言?”
  萧景琰负手而立,眸色有些闪烁,道:“若不是郡主曾经告诉过苏先生九安山的秘密小径,苏先生怕是也不能那么快就想出如此完善的行军路线,猎宫也就难保无虞了。”
  列战英看看萧景琰,觉得他此话说的有些牵强,即便苏先生不知道那条秘径,靖王殿下也是知道的,怎么也不会耽误了行军。
  霓凰怔了一下,九安山的秘密小径?那是什么?
  感觉到梅长苏看她的眼神陡然上涨了温度,再看看萧景琰探寻的眼神,霓凰登时懂了。她微微一笑,甚是随意道:“殿下此谢霓凰愧不敢领。若非苏先生智计无双,即便我告诉了他也未必能派上用场。”
  看着霓凰淡然的笑容,萧景琰眼中的光芒明明暗暗,最终还是熄了。
  外面忽然起了一阵喧闹之声,萧景琰的下属戚猛笑着走进来,看到萧景琰和霓凰后又忙敛眉行礼。
  问他后才知道,原来一直徘徊在京郊孤山上的那个怪兽竟然跑到了九安山上来,还被戚猛带人擒住了。戚猛乃是个粗人,见那怪兽相貌奇异,竟像个浑身长毛的人,遂忍不住兴奋地招呼屋里的几人去看。
  萧景琰兴趣缺缺,并未理睬,倒是梅长苏闻言,兴致盎然地去了。霓凰见他走了,虽然自己心下还是有小疙瘩,但却怕那怪兽凶残,会不小心伤了他,因此也忙忙跟着他出去了。
  萧景琰看着他们二人消失在门口,神色登时有些怅惘难辨。
  数日后,萧景琰率领纪城军一路护送梁帝回到京城,之后的防卫便由蒙挚率领的禁军接管。梁帝经过九安山一役后难免有些像惊弓之鸟,见到蒙挚后方才稍稍安下心来。
  回宫后自然又是一阵波澜,誉王阖府被打入天牢听候发落,言后被废谪居善清庵,幸而言侯一支护驾有功,虽为皇后至亲,却也未受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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